张启山敲门之后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略显慌乱的声音，这个李主任明显是认识佛爷，很是熟稔的跟张启山打了招呼，然后例行性的抱怨了几句医生护士人手不够的话。
张启山挑了挑眉道：“医生护士既然人手不够，那一个医生失踪了好几天为什么不见有人过问？”
那李主任明显有些紧张，面上做出一副惊奇的样子反问：“谁？谁失踪了？”
“莫测，莫医生。”
“哦，莫医生啊，”这几息的功夫似乎给了李主任缓冲的时间，他现在开口流利多了，“前几天啊，我跟莫医生拌了几句嘴，没想到他脾性这么大，这就不来上班了，我这几天也是忙晕了，真不知道她没来医院这件事。”
云清寒嘴角弯了弯，作为一个常年发号施令的人，张启山冷着脸的时候还是很有挑战性的，这个李主任敢当着他的面这样扯谎，心理素质倒是真的不错。
“拌嘴？”张启山抬眼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哦，也没什么，就是一个病人的治疗方案，我和莫医生的意见不同，”说着还做了个懊悔的表情，“看来是我的话说的重了。”
这边张日山已经注意到了废纸篓里残留的像是照片一样的东西，他笑了笑，无比纯良的道：“李主任为什么大白天的在办公室里烧照片呢？”
李主任手明显的抖了一下：“私事，家里的一些私事，就不好同你们说了。”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张启山勾了勾唇角，站起身哥俩好似的拍了拍李主任的肩膀：“我家夫人，很担心她表妹的安全。”
似乎说谎这事说着说着也会慢慢习惯的，李主任表情自然的看不出一丝心虚：“当然，我们也不希望医院的医生出事。”
出了办公室，张启山回头看了看，对着张日山道：“这个李主任有问题，派人盯着他，新月还在家等消息，我先回去看看，有问题马上来报。”
“是。”
张启山回了家，张日山把盯梢的事安排给外面跟着一起来的亲兵，拉着云清寒的手慢悠悠的往回走。
平日里他忙得很，鲜少有时间能跟云清寒出来逛逛，也没有很多时间在家陪陪她，张日山心里总觉得亏欠了她。
离上次的陨铜事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听张日山说这段时间日本人安分了不少，适逢乱世，百姓总是特别的容易满足，街面上人来人往，倒是热闹得很。
张日山今日穿着便装，走在街上倒不像平时那样扎眼，两个人正走着，忽然就听到耳后一阵破空声，张日山侧头一躲，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嵌在了身旁的柳树上。
云清寒往树上一瞧就笑了，边回头边道：“陈皮，出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果然见穿着一件黑色过膝对襟皮马甲的陈皮从角落里出来，“许久不见张副官，试一试身手有没有退步，不介意吧？”
“怎么会？”张日山哼了一声唇角微微勾起，看准脚边一颗小石子脚尖猛地一踢，石子飞起正冲陈皮的面门而去。
来而不往可不是他的风格。
这边陈皮敏捷的躲过张日山飞过来的石子，身子极快的前倾右手成爪朝张日山抓了过来。
他们你来我往的打的热闹，云清寒对这种场面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毕竟佛爷和二爷可都说过，这两个人像是天生不对盘，走在一起十次有八次都得打起来。所以她就闲散的靠在一边懒洋洋的看着，想着要是有齐八在这儿点评几句会更热闹些。
他们年纪相当，身手也差不多，见了面就爱互掐，跟张日山和齐八见了面爱抬杠是一个道理，对于云清寒这种经常在外面走动的人来说，她其实挺能理解张日山和陈皮这种打出来的关系的。
直到周围的人渐渐聚的多了，云清寒才轻咳了一声拿起一颗石子扔了过去将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张日山虽然没穿军装，但经常巡街，认识他的人可不少，这样当街打架对他影响可不好。
石子被两个人毫不费力的躲过，陈皮瞪了张日山一眼才笑着向云清寒的方向走过去，“清寒最近怎么样？今天怎么没跟师娘出去逛逛。”
因着二月红在九门会议上为陈皮正名，裘德考和田中凉子知道自己受了愚弄，所以之后陈皮受到了他们不少次“特殊照顾”，听说光趁着他落单的时候偷袭就有三四回之多，怕连累到二月红和丫头，他已经挺长时间没回过红府了。
“今天有点事，”说到这儿云清寒忽然想起莫测的事了，她笑了笑道：“正好遇见你，有点事得烦你打听一下。”
云清寒这还是第一次说有事烦他，陈皮一笑：“什么事你说，我尽力。”
云清寒看了看张日山，随后三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把莫测的事跟陈皮简单说了一下，末了道：“你认识的人多，帮着问问。”
陈皮满口应下，随即就安排人去了。
陈皮现在势力越发大了，消息也灵通，想必莫测的事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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