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完了河,刚好到了正午,容回带着他们父子二人去附近的酒楼。
在酒楼门口,恰巧遇到了韩春岚,武陵山的弟子住这附近的客栈,在这遇到他倒也不奇怪。
“回兄,我还说怎么在江月楼见不着你,原来你跑来这了。”韩春岚笑着道。
容回道:“有点事要办。”
韩春岚注意到了他身旁的遇辰,“这位便是昨夜那位公子吧。”
容回道:“正是,这位公子名叫遇辰,是我的救命恩人。”
韩春岚朝遇辰拱了拱手,“在下武陵山弟子韩春岚,幸会。”
遇辰神色淡淡,“幸会。”
韩春岚道:“难得得了空,若是回兄和遇辰公子不介意,不如进这酒楼一起用顿饭,我来做东。”
容回刚要问遇辰意见,不料遇辰毫不掩饰道:“自然是介意的。”
被拒绝得如此直接,韩春岚脸上几分尴尬,他随即笑了笑,“无妨,无妨。”
容回瞥了一眼遇辰,有些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直接,若是介意好歹也找个借口。他轻咳一声,对韩春岚道:“韩兄,今日不便,改日你我再聚。”
“好。”韩春岚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跟你说个能让你解气的事。”
“何事?”
“袁傲申他瞎了。”
容回微微震惊。
韩春岚道:“因果报应啊,今日他来江月楼时,眼睛都是蒙着黑布的,听闻是昨天三更半夜遭了鸦突袭,被抓破了眼珠子。”
容回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件事未免也太巧了,昨天论剑大会,袁傲申朝他撒了硫磺粉,差点让他双目失明,而晚上他便被鸦抓破了眼珠子,瞎了。
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受过的委屈,我定会为你加倍讨回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遇辰,心神有些不宁。
韩春岚拱了拱手道:“回兄,那我便先回客栈了。”
“好。”容回颔首,“慢走。”
待韩春岚走了,容回牵着祁言的手进了酒楼入了座,“爹爹,我要吃烤鱼。”
容回没应声,心里总在想着袁傲申瞎了的事。韩春岚说他是被鸦所伤,可那鸦不吸他的精魄,偏偏抓瞎了他的眼睛,仿佛就是在为他报仇一般。
而他隐隐觉得,此事与遇辰有关。
若是那件事与他有关,那说明鸦也和遇辰有关系。想到这里,他便再也不能静下心来。
“客官。”
容回回过神,发现旁边站着店小二,小二弯着腰在一旁问:“客官要吃点什么?”
容回心不在焉,菜也只是随意点,“要一个鱼,再来两个你们楼子里的招牌菜。”
“好勒,客官你稍等。”
坐在对面的遇辰看着他,“有心事么?”
容回压下脑海里那个念头,遇辰又怎么会跟鸦有关联,绝不会是他,“不是。”
“可是在想袁傲申瞎眼一事?”
容回没想到他看了出来,“只是觉着有些蹊跷。”
遇辰道:“我倒觉着没什么蹊跷,恶有恶报罢了,你也不必多想。”
“嗯。”容回应了一声,没再多想。
容回回到月来客栈后,已经是傍晚。
傅冰兰和陶烨两人坐在屋顶上,见到容回的身影,便纵身跃下,在他面前落地,“二师兄,你回来啦!”
容回看着从天而降的两人,“你们两跑屋顶上做什么?”
傅冰兰道:“我爹和大师兄一早出门,现在还没回来,你从昨夜就没现身,就剩我和四师弟,这不盼着你们早些回来嘛。”
陶烨看着容回的眼睛,诧异道:“二师兄,你的眼睛好了?”
容回颔首,“嗯。”
陶烨凑近看了看,“你用了药么,怎么好得这般快。”
容回并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遇辰给他用了药,总之眼睛在他睡了一觉之后便好了。
“睡了一觉便好了。”容回提步往客栈里面走,两个师弟师妹蜜蜂一样跟在身后。
容回想起今天正午就遇到了韩春岚,想来他那时刚从江月楼回去,那他师伯和大师兄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师伯和大师兄可说去哪了?”
“没说。”傅冰兰倒不担心他爹和大师兄的,她对容回的去向更好奇,“二师兄,你一天不见人影,去哪了?”
容回道:“在禅州城逛了逛。”
傅冰兰一听容回到处逛去了,心里懊恼没跟着他一起去,“那怎么不带上我们?我和四师弟自来到禅州,还没怎么出去逛呢。”
容回想起今天正午,韩春岚邀他们一块用膳,遇辰明目张胆就拒绝了,平日里他对他人也十分淡漠,想必两个师弟师妹跟着去,遇辰也不会给好脸色。
容回道:“若是你们想去逛,明日得空,便带你们出去走走。”
“那一言为定,可不能食言了。”
容回回到客栈没多久,傅浩然和岳商亭便回来了。
客栈里头的小二把饭菜送到了房里,五人围着桌子用膳。
“关于灭鸦之事,今日议论得如何?可想出了法子?”容回问。
岳商亭道:“以人为诱饵,引蛇出洞。”
容回皱了皱眉,那鸦来去无踪影,他好几次赶到现场都见不到其身影,若是以人来作为诱饵,恐怕又要多出一个无辜牺牲者。
傅冰兰问:“那谁愿意做诱饵啊?”
傅浩然道:“各仙门各选一名弟子。”
“不是吧。”傅冰兰看了一圈桌子上的人,别的门派来了十几个人,他们就五个人,要从他们中间挑一个么?
陶烨全程没出声,低着头往嘴里扒饭,头都不敢抬。
让师弟师妹去,他不放心,容回主动请缨,“我与鸦交过手,我去罢。”
岳商亭道:“要修为低的弟子,你不行。”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了,陶烨不敢抬头,傅冰兰一脸纠结,“那……那……我……”
此时,陶烨猛地抬起头,“我去!”
也不知他是鼓了多大的勇气,他握着筷子的手都是发白的。
容回看得出陶烨害怕,忙道:“想要灭鸦,也并非只有这一个办法,啊烨,你不必勉强。”
“不勉强。”他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左右只是诱饵,我相信师兄们会护好我的。”
傅冰兰道:“四师弟,你那点修为还是算了吧,要是鸦出现,你一招也打不过,我看还是我去吧。”
陶烨道:“师姐,你平时修炼还没我用功,修为未必比得上我呢。”
“我可是参加论剑大会赢了的,你连资格都没。”
“下一次我也能赢!”
傅浩然被他们两吵得头疼,“都别争了。”
傅冰兰道:“爹……”
“先吃饭。”
——
用了饭,容回回到了房中,刚打坐了一会儿,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他下榻去开了门,岳商亭站在门外,手上握着一把剑,是昨日论剑大会的彩头玄冰剑。
“师兄。”容回侧了侧身,让他进来。
岳商亭进了屋后,把手上的剑递给他,“它以后便是你的了。”
容回受宠若惊,他道:“这剑与师兄更配,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我已有佩剑。”
“我也有。”
“你修为日益增进,你那把破剑跟不上,拿着也是废铜烂铁。”
还真犀利,容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他那把剑从他刚入门就跟着他,如今他修为增进,那把剑确实无法满足。
岳商亭把剑塞给了容回,“拿着。”
容回握住了剑,这剑不愧是千年玄铁铸的,握在手上也有一丝冰凉,岳商亭执意要把剑让给他,他也只好收下了,“多谢师兄。”
岳商亭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眼睛好了么?”
“嗯,好了。”
岳商亭又道:“那位救你的人并非等闲之辈,你还是少与他往来。”
容回道:“师兄放心,我有分寸的,遇辰虽古怪了些,但也没有害人之心。”
“你有分寸就好。”说完,岳商亭便出去了。
待岳商亭出去,容回走到榻边坐下,拔出了玄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剑身上映着他的脸。
他收起剑,放在一边,又想起了遇辰。
岳商亭方才为何要跟他说那番话?
莫非遇辰……
他收起思绪静静打坐,不再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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