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和波特
(——卢修斯的日常生活真是精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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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经常和阿布、卢修斯来往,只看着里德尔的脸,我几乎要以为这段时间过去了不过几天。但是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卢修斯已经从一个骑着儿童玩具扫帚的六岁小短腿长成一个挺拔俊俏的十六岁少年了。
人类的时间过的真快啊。
最近卢修斯写信告诉我,他将要参加他所能参加的最后一次魁地奇比赛,他的激动从他寄给我的大段大段的激情澎湃的信上可见一斑。
他着力描写在天上飞翔和追逐金色飞贼的感受,对格兰芬多的飞行技术表现出强烈的鄙视(对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不屑一提),外加一打对自己队伍的夸赞。
刨去贵族式的绕口长句子和华而不实的形容词,大概就是“魁地奇超级好!”“我飞的特别棒!”“最后一次我一定赢!”以及“棘霓来看我比赛吧!”(……他的幼稚程度一如十年前,我想)
阿布说马尔福一直以来都是十二校董之一,所以魁地奇比赛会留嘉宾席位。他邀请我一起去看卢修斯的最后一次正式比赛。
“好啊,”我说,“看他自己飞了这么多年,也该看看正式比赛了——幸好赶上最后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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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能蛇面具黑斗篷去霍格沃茨,最近几年里德尔严禁我用这个形象出现在食死徒和凤凰社面前——实际上,除了马尔福,我都不怎么和其他朋友来往了。
我把黑斗篷换成了一袭黛青色束腰长袍,头用斗笠长纱遮了起来。
“你们那儿的穿着风俗?”里德尔问。
我们已经不避讳谈论我的来历了,虽然我并没有全部告诉他。
“一部分算是,”我变出一双手套戴好,“帮我看看,都遮住了没?”
“我觉得还是有个身体方便——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永远都不同意这个方法?”他懒洋洋的回答,顺手帮我加上一条深绿色披肩。
“对我来说有没有身体都差不多——我走啦!回见!”我匆匆道别,一把抓起阿布给我的门钥匙。
“记得我跟你说的!”最后他还不忘再次嘱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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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钥匙加飞路网的旅程结束,我晕头转向跟在阿布身后。
我们到达了霍格沃茨的大厅,学生们都已经去了赛场,只等校董和教授们入席。
“马尔福先生,别来无恙。”一位白胡子老人走上前问好,“这位是——”他看向我。
“我儿子在法国的远房表妹,Nana,”阿布介绍,“小姑娘体弱,不能见光,但是和卢修斯感情很好,非要来看他比赛——娜娜,这位是邓布利多校长,真遗憾你不在我们英格兰的霍格沃茨上学,邓布利多校长的变形课让我记忆犹新。”
我面无表情看了一眼由口胡诌的阿布,又看一眼比记忆里老了很多的邓布利多,然后朝着邓布利多行礼。阿布来之前嘱咐我不要暴露身份,尤其是对这个人。
“我也记忆犹新,就好像给你们那一届上课就是在昨天,啊,原谅一个老头子的念旧……几十年了,真是物是人非啊。”老校长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阿布的左臂。
“走吧娜娜。”阿布用蛇头手杖轻轻将我从邓布利多面前推开,然后露出得体的假笑,“校长,比赛该开始了。”
我们率先走向场地,我压低声音问阿布,“我什么时候改了一个家养小精灵的名字?娜娜?嗯?”
“刚刚改的,还是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解谜者’棘霓?”阿布笑眯眯回答。
“你不喜欢他?”
“因为他是凤凰社的人。”阿布说,“还有,我不喜欢他有那么明显吗?我以为我掩饰的已经够好了。”
“如果把你的下巴收低一点,外加语调别拖那么长。”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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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入场地,沸腾的人声淹没了我们。场地上到处是飘扬的旗帜和彩带,每个人都在欢呼尖叫。
我们刚在正中间的教师席坐好,球员们就入场了。我很容易在一群人中找到了卢修斯那颗铂金色的脑袋,相信他也是,因为他很快朝着我和阿布用力挥起手来。
阿布看着他,微不可见的笑了笑。
比赛很快开始了,球员们纷纷像离弦的箭射向天空。骑着扫把的队员和乱飞的球们在空中呼啸交织。鬼飞球在他们其中传递,而暴力的游走球则试图把对方球员狠狠撞下去。
这种疯狂的节奏持续了几十分钟。
球员们红色和绿色的衣服很容易就能分辨,而绿色其中卢修斯浅金色的头发更是显眼——他的头发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几乎像是一颗大型金色飞贼。他在高空中如同鹰一样来回飞旋巡视,身影矫健。
“他飞的真好。”我对阿布说,周围太吵我不得不大声喊出来,“他——飞的真好!”
“那当然。这是马尔福的天赋。”阿布平静回答我,但是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儿子很骄傲。
“那么说你以前也——”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场上突然爆发的尖叫打断了。每个人都盯着赛场上前后追逐的两个身影放声尖叫。
是卢修斯和一个黑发格兰芬多在并排疾飞。卢修斯领先半个扫帚,他们一前一后向着主席台俯冲而下,身后跟着呼呼尖叫的游走球,一颗小小的金色飞贼在他们前面拼命逃窜着。
看台上绿色和红色的人群疯狂的呐喊尖叫。
最后——卢修斯一个急旋加速,手指在金色飞贼上合拢了!
全场沸腾,广播员大声宣布比赛结束斯莱特林胜,绿色的旗帜和烟花满场乱飞。
我使劲儿朝他挥手,尖叫声淹没在沸腾的人声中。
阿布矜持的放下望远镜,满意的哼了一声。
“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快点配合气氛——尖叫什么的——卢修斯赢啦——啊啊啊啊——”我在阿布耳边大喊。
“这是他应该做到的。”阿布含蓄的点头。
“骗人——你看你的长袍袖子——”我指着他皱皱巴巴的袖口,这是刚刚被他无意识攥紧的手指捏皱的,“明明又担心又激动!还非要装出不以为然!”我哈哈大笑。
阿布甩了甩手杖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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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教员休息室。
本来阿布坚持要提前回去,但是我非要拉着他见卢修斯一面。
自从卢修斯来霍格沃茨,我们每年见面的时间也只有他假期的那几次了,所以我岂能放过这次机会。
“不要乱跑,不要和其他人说话,注意避开其他人。”阿布再次嘱咐我。
“我又不是小孩子啦!”我不满的抱怨。
“不怕你找麻烦,就怕麻烦找你。而你的特点就是无限吸引麻烦。”阿布坐在长沙发上似笑非笑看着我。最近他的不动声色讥讽技能越来越熟练,幸好和里德尔的交流让我早就对其免疫了。
“好吧……”我想起里德尔的嘱咐。实际上,这次观看比赛的机会还是我央求他很久他才同意的。
这时,卢修斯柔和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我们一齐转头看向休息室大门。
进来的除了卢修斯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抽出魔杖。
“别激动,别激动。”卢修斯走上前按住我的魔杖,“这是我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想把他介绍给你们。”
我转头看向阿布,“你知道?他允许?”
阿布摇了摇头,看向卢修斯,“是你的个人意愿?太大胆了。”
“西弗勒斯是很优秀的斯莱特林,我写信跟你提起过他,父亲,”卢修斯辩解,“他会加入那一位——”
“慎言,卢修斯。”阿布打断他,然后转向那位陌生斯莱特林,优雅的点头问好,“你好,我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那是一个瘦削阴郁的黑发黑眼男孩,看起来比卢修斯小几岁,他几乎谈不上好看:鹰勾鼻子,黑腻长发,郁郁寡欢的神色,半旧的长袍,这些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羽毛干枯凌乱的黑乌鸦。
实际上,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巫师。
“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好,马尔福先生。”
他向阿布问好,嗓音干涩紧张。
卢修斯又向他介绍我,“这是……呃……”
“我叫棘霓,”我接上话题,“既然你是卢修斯认可的朋友。”
卢修斯隐隐松了一口气。
“西弗勒斯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我的学弟。他在魔药学和黑魔法……防御课很有突出成绩。”卢修斯介绍,我注意到他讲到魔药时西弗勒斯挺起了胸膛露出骄傲的神色。
“那挺好,”我说,“我的魔药一直不怎么样,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我也许只是客气客气,但是西弗勒斯却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保证一样,黑眼睛发出灼热和渴望的光。
我因为这似曾相识的目光而恍惚了一瞬。
这是个有野心的人,我想。
接下来就是他们贵族式的交谈和不动声色的互相试探,我懒得再听,站在角落用魔杖逗着墙角画框上的蛇纹。
“你觉得他怎么样?”卢修斯走到我身边低声问。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小心翼翼和阿布说话的西弗勒斯。
“有野心,懂进退,”我评价,“但是不知道实力配不配得上这份野心。”
“我敢保证,他的魔药在霍格沃茨是第一的,甚至超过了那些教授,”卢修斯说,“据我所知,他的家族是个魔药世家,血液里的天赋。”
“你认可的朋友,一定不错,”我点点头,“介绍给我们是有所求吗?”
卢修斯布置了一个静音隔离咒,才施施然开口,“因为‘那一位’——如果通过马尔福家和‘解谜者’的引荐,他会更容易得到重用。”
“好吧,”我点点头,“如果有机会,但是至于能不能把握还是看他了。”
短暂的交流后西弗勒斯先行离开了,阿布要去和校董会其他人有个会面,他再三嘱托卢修斯把我好好送到院长室看着我进壁炉再离开。
卢修斯一脸严肃的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我们离开二楼教员休息室朝楼梯口走,准备拐过走廊拐角时,一本书哗啦飞过墙角砸在旁边柱子上。
这个角度我并不能看到拐角后发生了什么,然而下一秒——
“得啦,鼻涕精!看看你的表情!有什么好事?你捡到了一个纳特来换掉你的内裤吗?”一个恶意的声音响起,“还是说你又要给莉莉找麻烦?”
“伊万斯才不会看上他呢,放心吧詹姆。”一个活泼的声音回答。
“让开!蠢货!别以为我怕你们!”西弗勒斯的声音回答,现在他可一点也不紧张了,嗓音充满了低滑的刻薄。
然而那个恶意的嗓音丝毫不让,还多了一份恼怒,“怎么,一个人也敢还手?你的马尔福级长爸爸呢?建议下次让他随时随地保护你,哪怕是去盥洗室的时候,不然你就会像这样——倒挂金钟!”
“盔甲护身!”
“西里斯——用石化咒!打他的腿!”
接下来就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咒语,两方打起来了。
现在的孩子们啊,一言不合就打架。我有点好笑。
卢修斯焦急的跺了跺脚,一把把我推到拐角的一间房子里,“拜托了棘霓,呆着别动,我把他们赶走——该死的波特!”
从门缝里我看到他匆匆拐过墙角,然后听到他大喊一声“住手!”
两方安静下来了,那个声音恼怒的说,“马尔福,你在鼻涕精身上下追踪咒了吗?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恰好跑来给他擦屁股?”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在我恰好路过之前挑衅我的学院的人,波特先生。”卢修斯冷冷回答,“攻击同学,格兰芬多扣五分。”
“哦你怎么敢——你这个——”
“我当然敢。”卢修斯讥讽的说。
一个新的嗓音加入了,平和而略带沙哑,“好了詹姆,马尔福先生是男生主席,他当然能。我们快回去吧,魁地奇队员还在等你。”
纷乱的脚步声拐过墙角朝我这边的走廊走来,我连忙合上门扉等他们离开。
然而麻烦永远不嫌多——
“我从没见过你……”一个幽幽的嗓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吓得不轻,唰的抽出魔杖转身指着来人。这是一个真正的幽灵,有着一头又直又长的头发和厚厚的眼镜,看起来有点神经质。
“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呜呜呜……我就知道……谁会喜欢桃金娘呜呜呜呜呜……毕竟她哭起来呜呜呜呜,又傻又可笑是不是?呜呜呜呜呜——”
她捂着脸自言自语哭泣着,尾调越拖越尖,然后一头扎进水池不见了。
阿布你是对的,我果然吸引麻烦。我默默想。
这时我听到卢修斯在门外喊我,我连忙推门出去。楼道里已经空无一人了,看来他处理的很好。
“抱歉,不得不让你去女生盥洗室待了一会。”他歉意的看着我,“不过放心,那个盥洗室很久没人用了,不会有人看到的。”
“可是有个哭哭啼啼的幽灵……”
“——哦该死!”他使劲儿一拍脑袋,“我忘了桃金娘!”
“桃金娘?那个幽灵?”我好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其他……我是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幽灵。她死了?”
“是啊,听说快三十年前死在霍格沃茨的,”卢修斯一直处于纠结的歉意和不安中,对这事不以为意地解释,“凶手很快被抓到了,但是她一直不肯离开霍格沃茨。”
“三十年前?”我大概估算了一下,那时候似乎差不多是……
卢修斯接下来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据说是个泥巴种,活着的时候就神经兮兮的。”
我因为他对血统的偏激而皱了皱眉头,难以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我不是他们所以为的“纯血”的话……
我沉沉叹气,把什么三十年前的回忆抛之脑后,开始认真设想——如果将来有被发现的那么一天的话——怎么给阿布和卢修斯解释我的来历。
“棘霓……看在朋友的份上……”卢修斯痛苦的揪着他铂金色的长发,再次打断我的思考,“别把你遇到别人这事儿告诉我爸?”
我忍不住笑出来,“你的平时生活挺丰富多彩啊,又要打架又要阻止别人打架。”
“拜托——”他一脸祈求。
“好吧好吧,”我点点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满意的挑起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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