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拜访

小说:hp以骨为扇 作者:糖檬
    拜访

    (——我终于还是走上了与他的期盼所截然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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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报纸头条被两张脸各占半壁江山,一张是赫敏格兰杰,一张是彼得佩德鲁。

    前者是因为历经磨难终于被英勇的傲罗毫发无损救出,后者是因为血肉模糊尸骨不全在某个郡郊区被发现,头顶还有高悬于空的黑魔标记——一件值得在福吉的领导史上记下光荣的一笔,一件却使人恐慌震惊,成为整个魔法部避之不谈的恶□□件。

    而在另一边,最近的食死徒会议上,气氛也越来越肃穆冷重,几乎到了放一口棺材就能当场举行葬礼的恐怖程度。

    究其原因,还是彼得佩德鲁的尸体全身骨骼尽断,内脏一塌糊涂,心脏还不翼而飞,实在死得太惨,心理正常的人类都干不出这种事儿来;而替我背了这个锅的心理变态里德尔先生,又不能给他部下解释这不是他亲手干的,又不能解释这其实是他的纳吉尼干的,于是脸色越来越差,几乎到了用目光念钻心咒的程度。

    又一个无聊的会议上,我用蛇形缠在他的椅背百无聊赖听某个食死徒禀报某个地区的某项黑市巨额交易,忍不住开口念叨,【最近我一直有个想法,你听不听?】

    里德尔装作没听见我说话,依旧支着下巴听他部下禀报。

    我不满的唠叨,【关于一个非人类的故事,你到底听不听?我可是想了很久才决定——】

    “闭嘴。”里德尔说。

    那个正在禀报埃及黑市交易成果的食死徒一个激灵住了口,哆嗦着嘴唇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冷汗唰地爬了满脸,几乎从椅子上滑下去,看起来吓破了胆。

    “继续。”里德尔挥了挥手,懒洋洋说。

    那个食死徒哆哆嗦嗦继续说起来,我也趁机插嘴,【只要你帮我这个忙,那我就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你还能平白得到好处——】

    “够了。”里德尔再次出声。

    这次那个可怜的食死徒彻底被喜怒无常的黑暗君主吓懵了,他直扑下椅子,跪在了里德尔脚边,一叠声哀求,“大人!我说!我全都招!埃及黑市那边我真的只吃了一点小小的——小小的回扣——百分之三,不,百分之二!求您原谅我,我一时鬼迷心窍——”

    “我亲爱的阿利科斯,”里德尔表情风雨不惊,“埃及不是百分之三,也不是百分之二,是百分之四;除了埃及,印度也有百分之三。是吗?”

    那个不打自招的食死徒趴在地上,全身抖得厉害,像是一条落水的狗;他跪爬在里德尔脚边,不停喃喃着,“求您饶了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里德尔的魔杖在他手里转了一圈,于是长桌上每个人都打了个哆嗦。然而里德尔没有发怒,只是平静的说,“猎人允许他的狗吃掉猎物的内脏,但是如果狗把嘴伸向其他肉,猎人只能换一条狗了。”

    那个阿利科斯还没做出反应,我先炸了,【不好意思,什么叫狗只能吃内脏?你在讽刺什么?我吗?】

    里德尔依旧假装没有听到我的话,说,“作为你几年来为我在埃及和印度开拓的奖励,现在的份额你可以保持,阿利科斯。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又动了你那可爱的小心思,我就拿你喂我的纳吉尼。”

    我,“………”

    我高高弓起颈子,俯视着全场,发现每个人都是一幅深以为然的敬畏表情,似乎都觉得我随时都有可能对黑魔王悄悄说我想吃掉谁,于是黑魔王就给谁定罪,然后用他喂蛇。

    【你用我吓唬他们!】我抱怨起来。

    里德尔看了一眼那个莫名其妙撞到枪口又被吓到不打自招的食死徒,似笑非笑,【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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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众人离开,他终于想起我的提议,不以为意问了一句,“你刚刚想说什么?”

    事到如今我却犹豫起来,【我……想说那个小姑娘的事。】

    “小姑娘?”里德尔不过略一迟疑,就明白了我在说谁,“哦,芙蓉.德拉库尔的那个妹妹。”

    【是啊,】我摇摇晃晃顺着他的肩膀爬到长桌上,又一路蜿蜒爬过地毯,【我看着克鲁姆杀了芙蓉,最后又借用了芙蓉的灵魂,到底是欠了她。最近听说那个小姑娘一直搁置在这边,她的家族不让她回去,就想帮她一把。】

    “你是不是闲得很?”里德尔语气毫无起伏。

    我不耐烦的甩着尾巴,【你先听我说完啊,你如果帮我帮她一把,她的家族的力量一旦归顺于你,不也是一个助力吗?更何况她还是个幼崽,最容易拉拢……】

    我话还没说完,蓝楼结界有人进入,等了一会儿,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恭敬行礼。

    “巴蒂.克劳奇。”里德尔看了一眼他,似乎心情不错,“消息如何?”

    我抬眼看过去,小巴蒂克劳奇依旧如我多年前见他时那般谨慎恭敬,和他假装穆迪时的暴躁一点儿都不像了。

    要我说,就凭他的演技,他去麻瓜演艺圈的前途一定不比当一个食死徒差。

    小巴蒂克劳奇整理一下语言,回答,“大人,自从上次在霍格沃茨损失了上百只摄魂怪后,阿兹卡班那边就只有不到两百只摄魂怪了;更何况,近来魔法部一直被卡卡洛夫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应该……”

    “这次去魔法部,见到你父亲了?”里德尔问。

    小巴蒂克劳奇突然攥住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他不配做我的父亲!那个畜生——”

    我懒洋洋打了个大哈欠,两根长长的尖锐毒牙如出鞘匕首一般展现,雪亮光芒一闪而过。

    小巴蒂克劳奇住了嘴,愤愤低下了头。

    “你想杀了他吗?”里德尔突然问。

    “想!”小巴蒂克劳奇整个人如同打了兴奋剂,目光灼灼,“我恨不得让他身败名裂!受尽痛苦!我想亲手杀了他!是他害死了我的母亲!是他让我在阿兹卡班受尽折磨——”

    【明明是自作自受。】我插嘴。

    里德尔面色不动,脚下一转,踩住我的尾巴就是一碾,【闭嘴。】

    我鳞甲坚如金铁,一些普通魔咒都无法穿透,自然不在乎小小人类踩我一脚,所以只是抽回尾巴不和他计较,换了个远一点的地方趴着,懒得再听他们又在讨论什么邪恶的黑恶势力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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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算时间,霍格沃茨的假期也过去了小半,我抓紧时间去马尔福庄园找德拉科玩,免得他上学去后难以见到。

    德拉科如今似乎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对我的态度里除了往日的亲近还掺杂了一点敬畏。我不知道是卢修斯给他警告了什么,还是因为大家族孩子从小磨练出的敏锐直觉。

    如今他下巫师棋,都不露痕迹的让着我了。

    没过几天,我听纳西莎说丽塔斯基特又开始搞幺蛾子,不过这次是个跨国大新闻,目标是法国德拉库尔家主,内容劲爆狗血,十分少儿不宜。

    彼时我正歪在马尔福庄园的沙发上嗑瓜子,纳西莎用小银剪子修着花枝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闲谈,听到纳西莎说起这个,我一时间倒是有点惊讶——里德尔到底还是出手了。

    “那个德拉库尔不过是小家族次子,如果不是搭上了他妻子的家产,也不过尔尔。”纳西莎抬手剪下突出的一支花蕾,语气凉凉,“不过心也真是狠,暗中霸占财产,最后还谋杀妻子,赶走女儿,最近又在谋划着娶新的夫人,如果不是丽塔斯基特口诛笔伐揭发出来,不知哪家纯血小姐又要倒霉。”

    “丽塔斯基特本事不小,胆子也大。”我笑了一声,“法国贵族的事都能挖出来。”

    纳西莎看了我一眼,手里动作不停,又剪下一丛枝叶,“她可的确胆子大,知道的也不少,不然你以为当初为什么她敢得罪我?”

    我来了兴趣。丽塔斯基特和纳西莎的过节很久以前我就有所耳闻,却也一直没得知详情。于是我连忙追问。

    “我那时候生下德拉科不久,”纳西莎捻着一朵花边回忆边说,“马尔福家也失势不久。她直接找上门来,问我愿不愿意接受采访,她好替我写一本自传出来。”

    我唔了一声,心知丽塔斯基特写的自传可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

    果不其然,纳西莎下一句话就让我又气又好笑。她说,“她想写关于我的血亲们,比如‘堕落而风流的食死徒西里斯’,‘和麻种女人私奔的雷古勒斯’,‘放荡不羁的交际花贝拉’,以及‘清纯却自卑的安多米达’,还有‘心计颇深嫁入豪门的我’。”

    “太精彩了,”我目瞪口呆,“然后呢?”

    “我把她赶出去了,”纳西莎用魔杖清理掉桌子上的残花碎叶,不以为意,“从那时候她就记恨我,不过是慑于马尔福家的势力,一直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哪天看不到她编排我,我还不习惯呢。”说到这儿,纳西莎突然语气轻快起来,“不过自从那时候她写了你的八卦报道,我就知道她大概是不要命了。”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纳西莎带开话题,“最近那个德拉库尔的事可真是闹心。之前她的父亲坚持不许芙蓉的尸体回家安葬,说什么不明不白死在外边有辱门风,就连那个小女孩加布丽,也完全甩给了英国魔法部。后来她父亲谋杀妻子的事败露,被法国魔法部逮捕,此刻那边闹的沸沸扬扬呢——德拉库尔家的财产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加布丽回不去,白白便宜了她父亲那边的人。”

    “加布丽现在在哪里?”我问,“她就一点争的意思都没有么?”

    “还在圣芒戈,”纳西莎叹气,“她才七岁,平素里她的姐姐把她保护的太好,如今她除了守着姐姐的棺椁哭,什么都不会呢……”

    我也只能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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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再与我们无关,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没想到里德尔居然不知怎么把加布丽.德拉库尔的事放在了心上,让卢修斯和另外几个大家族的家主出面,用法国那边的人脉替加布丽打起了官司。

    别人的财产官司打输了顶多是破财,但是这场官司有点不同,还没开场,对面就有人接连急病暴毙,简直人财两失。

    而据小道消息称,他们是中毒而死,脖子上有被毒蛇咬啮的痕迹。

    最后在对面几乎死光的情况下,官司草草收场,加布丽重新赢得了她应得的家族产业,她也终于能带着客死他乡的姐姐回家安葬。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选择了留在英格兰。她在马尔福家的帮助下,将家产转移了过来,并将巫师户籍也迁了过来,彻底成为了英格兰巫师界的一员。

    后来这些事我并没有参与,我向来搞不清楚人类的人脉与复杂官僚关系,这是卢修斯的专场。

    加布丽留了下来。芙蓉也安息在英格兰的土地上。由于加布丽还不到十一岁上学的年纪,现在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呆在自己庄园跟着管家学习家族产业管理,由于年纪太小,也不参加什么社交聚会。

    不久之后,我居然在马尔福庄园见到了来拜访的加布丽。她依旧柔弱天真的样貌,神情单纯,提起姐姐时眼中还带着泪花。

    虽然种族如此,到底还是小孩子。

    她见我进来,紧张地站起来,绞着手里的手帕,惴惴不安看着我。

    旁边纳西莎替我们介绍,“这是德拉库尔家家主,加布丽.德拉库尔小姐;这是棘霓.迪斯洛安小姐,想必你们在霍格沃茨也见过面了。”

    “你好,迪斯洛安小姐。”加布丽小声说。

    我没有回答,不做声打量着她。她还是个幼崽,她的家族如今也完全依附于马尔福家族,如果不是外人帮忙,比起其他落魄的贵族小姐,她如今的境地只会更惨——毕竟她的血统是那样的残酷。

    见我没反应,她鼓了鼓嘴,几乎要哭出来。纳西莎在旁边圆场,“棘霓的嗓子还不大好,不怎么说话呢。”

    “我知道的,”加布丽抬手用手背抹着眼泪,小声说,“抱、抱歉……”

    又闲聊一会儿,送走加布丽,纳西莎突然神色郑重起来。“棘霓,”她痛心疾首,“你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危机感呢。”

    我正吃着第三碟点心,听到纳西莎的话还反应了半天,“危机感?来自谁的威胁?”

    “最近纯血家族圈子里都传遍了。”纳西莎叹气,“黑暗勋爵帮那个女孩的真正原因……”

    “啊?是什么?”我呆滞。难道纳西莎看出来是我让里德尔帮忙的了?

    纳西莎却反问我,“你觉得加布丽好看吗?”

    “当然好看啊,”我说,“小时候很可爱,长大后应该和芙蓉一样好看了吧……”

    纳西莎恨铁不成钢,“所以呢!你就不介意?”

    我思考了半晌,“没关系,比我好看的小姑娘多了去了,我不介意。”

    “但是又好看又能得黑暗勋爵抬举的小姑娘可没有多少。”纳西莎一脸严肃,“虽然她还是个孩子,可是已经能看出来长大后的美丽动人,更何况,她的血统又是那样的‘优势’。”

    我呆滞半晌,依旧没能抓住纳西莎的重点,“为什么媚娃血统是优势?我以为你们纯血巫师觉得这是劣势……”

    “这不是对纯血巫师的劣势!”纳西莎伸手一把我的点心碟子端了过去,声音高了起来,“这是对男性巫师的优势!”

    我盯着离我远去的点心碟子,思索半天终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西茜!你是说,黑魔王喜欢加布丽?”

    “咣!”

    我身后一声巨响,我回头去看,是刚刚从壁炉出来的卢修斯在地毯边缘绊了一跤,撞翻了旁边的花瓶。而跳了几步勉强站稳的卢修斯丝毫不管碎了一地的花瓶,直勾勾盯着我。

    “你刚刚说什么?”他一脸震惊,“谁喜欢谁?”

    “西茜瞎说的,”在他们彻底误会之前我连忙解释,“加布丽的事其实不是他的意思……”

    “梅林啊,”卢修斯脸色苍白,“那个小姑娘才七岁。”

    我,“……”

    “我还以为这只是那群人胆大包天的谣言,”卢修斯继续喃喃,“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群人传谣言也就罢了,你可别跟着乱说。”我无奈摇头,“加布丽的事其实是我的提议,毕竟我亲眼看着芙蓉咽了气,又用了她的灵魂,到底是欠了她一笔;她临死前请求我帮她妹妹,我也只能借Voldemort的势力来帮她达成心愿。”

    听到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卢修斯下意识站直了身子,又慢慢放松下来。然而下一秒,窗户那边响起的敲击声让我们三个都吓了一跳。

    一只猫头鹰直扑了进来,将一封信丢在了桌子上。

    赶走对碟子里点心虎视眈眈的猫头鹰,我小心翼翼伸手去拿信,“该不会是我们说了他的坏话被他发现了吧?这么快?我宁可是邓布利多的信……”

    下一秒,我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看着信封上碧绿色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署名,我第一次觉得,其实当初师兄是捡了一颗乌鸦蛋回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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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布利多的信不长,内容简洁,主要表达了对我的关心和问候,一派温和慈爱,真正让我毛骨悚然的是,信的末尾他居然表示,要约我一起去圣芒戈探望赫敏格兰杰?

    我吓得后背汗毛都炸起来了。

    卢修斯倒是不甚惊讶,“现在外界都知道你在马尔福庄园修养,邓布利多给你的信的确只能寄来这里。不过让我好奇和警惕的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纳西莎一脸严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卢修斯,“这件事还是告诉那一位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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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回蓝楼后我就把它告诉了里德尔。

    里德尔闻言,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我半晌,说,“你觉得到时候你给他下毒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我正在用他桌上文件叠纸飞机,听到他这话气得不轻,抬手就把纸飞机往他脸上掷去,“你要我找死吗?卑鄙小人,太恶毒了!”

    他伸手用两根指头夹住纸飞机,冷笑一声,“你和他见面无论下不下毒,找死的程度都差不多。”

    他手指一错,纸飞机掉头直冲而来,直直扎在我脑门上。

    “他又不会杀我,”我把纸飞机揉成一团,丢回去砸里德尔的脸,“而且他的信寄到了卢修斯那里,再怎么说,为了卢修斯我也得同意。”

    里德尔侧过脸轻而易举躲过我的纸团攻击,冷哼一声,“又是为了马尔福。”

    “有问题吗?”我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直到里德尔不自在的躲开了我的目光。

    “爱去哪去哪,你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干系。”他低声说着,站起来甩袖摔门而去。

    我却从他背影看出一丝落荒而逃的狼狈。

    ……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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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布利多约好的那天还是如期而至,我怀着上断头台的心情在卢修斯的陪同下来到圣芒戈。

    虽然我一身黑色斗篷从头遮到脚,但是旁人看到我旁边的卢修斯还是第一眼就猜出了我的身份。一路上我听着他们窃窃私语,心情复杂。

    终于来到赫敏格兰杰的病房门前,说是病房,其实更像是休息室,里面布置简洁舒适,就像是再随意不过的会客厅一样。

    屏风后是赫敏的床,因着卢修斯是男性,也不好进入房间,我们就隔着玻璃远远看了一眼,还是把重点放在了待会儿和邓布利多的会面上。

    “你觉得他会说什么?”卢修斯自言自语,说是问我,更像是问自己。

    “和赫敏有关吧?”我压低嗓子。

    卢修斯似是而非哼了一声,“我觉得和你有关……”

    “你们来的真早,”身后传来邓布利多的声音,“迪斯洛安小姐,马尔福先生。”

    我们回头去看,穿着亮蓝色丝绒袍子的邓布利多正笑眯眯看着我,白胡子上亮晶晶的俏皮蝴蝶结闪闪发光。

    卢修斯客客气气向他打招呼,我因为不知道他是否听到我说话,所以犹豫片刻,只是点头问好。

    他却悠闲说了一句,“迪斯洛安小姐的嗓子已经大好了吗?真让人高兴。”

    我抿了抿嘴,只能开口,哑声回了一句,“是好了些,不过还不能常说话。谢谢教授关心。”

    卢修斯脸上看不出端倪,他也知道我能说话迟早要被发现。

    邓布利多越过我们肩膀朝病房里看了一眼,有点遗憾的说,“看来格兰杰小姐还没醒,我们先去旁边休息室等一会儿吧?”

    我懵懂点头,只能跟着他走。临进门前,邓布利多突然转身,对卢修斯说,“卢修斯,有些话我想单独对迪斯洛安小姐说,可以吗?”

    “她的事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卢修斯傲慢地问。

    “卢修斯,”邓布利多意味深长一笑,“关于迪斯洛安小姐,你不知道的有很多,你不能知道的也有很多。”

    这话太像挑拨离间,因此卢修斯微微有点恼,“有什么是迪斯洛安小姐她不会告诉我的?”

    “哦不,卢修斯,”邓布利多一点儿都不急,依旧慢条斯理,“不是迪斯洛安小姐不告诉你,而是她也不知道。”

    “不论如何,作为她目前的监护人,”卢修斯态度坚定,“我必须陪着她。”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转向我,“迪斯洛安小姐,我只是想说一点儿我们之间无关紧要的小秘密,你不会介意吧?”

    话已至此,我只能暂且压下心底狐疑,朝卢修斯点头,“没关系,你先去忙吧。”

    卢修斯望我一眼,不赞同的摇摇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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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邓布利多走进休息室在椅子上坐下,邓布利多打量我片刻,笑着说,“迪斯洛安小姐,看到你安然无恙,嗓子也恢复了大半,我由衷的高兴。”

    “谢谢教授,”我刻意压低声音回答,“也是多亏以前庞弗雷夫人的照顾,我才能康复。”

    “她啊,自从比赛结束后你出事,就一直很担心你,后来听说你在马尔福庄园养伤,也一直挂念不忘。”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语气温和,“这次她本来也想前来,不过正好有事脱不开身。她托我问候你,若是她看到你健健康康的样子,一定很高兴。”

    对于庞弗雷夫人,我的尊敬一点儿也不少,“这就是所谓的‘医者父母心’吧……请您替我转达对她的感谢,教授。”

    “好的,迪斯洛安小姐。”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弯了起来,“不过等到开学,在霍格沃茨你就能见到她了,到时候一定要去亲自拜访一次呢。”

    我背后汗毛慢慢炸了起来,有冷汗沿着后颈流了下去。我是不会再去霍格沃茨的,但是此刻我却不敢这么说。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点了点头,“当然,教授。”

    邓布利多抬了抬他的眼镜,于是他过于锐利(也许是我的心理错觉)的目光被圆镜片遮住了。他思量片刻,问,“恕我多问一句,你已经不打算回那所福利院了吗?假期都留在马尔福庄园吗?”

    我讷讷点头,不敢多说。

    “这样也好,”邓布利多脸上看不出端倪,依旧神色慈爱,“马尔福夫人是你的赞助人,你留在那里也方便。”

    我像只鹌鹑似的再次乖巧点头。

    接下来都是些闲话,我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了。谈话时间过去大概十几分钟,我提醒邓布利多,“教授,我们去看看赫敏吧?”

    “哦哦,”邓布利多一拍手站了起来,“估算时间,她应该醒了吧。”

    我起身欲走,身后邓布利多突然开口,声音里多了以前从未有过的郑重,“迪斯洛安小姐,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有点莫名其妙,回身看他,“怎么了,教授?”

    “卡卡洛夫依旧在潜逃,”邓布利多语气严肃,“你一定不能再次出事。不管是在哪里,都要注意自身安全。你必须保证这一点,否则……”

    后一句太过含糊,也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有说出口,我没有听清。

    “什么?”我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他却摇摇头,自嘲似的揉揉自己缺了一块的长鼻子,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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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去看赫敏时,她依旧没醒。我们隔着屏风远远看了一眼,便退了出来。

    “最近几天格兰杰小姐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呢,这是好事。”陪同医疗师神色轻快,“她因为受了过多摄神取念咒,大脑受到了刺激,又被施了遗忘咒和沉睡咒,所以恢复会很慢。不过好在没有受其他黑魔法伤害,身体彻底恢复也是迟早的事。”

    “没有受其他伤害?”我喃喃自语。

    克鲁姆他居然能从卡卡洛夫手里将赫敏保护到这个程度,他对她,到底还是有几分真心。

    只可惜,一切都终结埋葬于那片碧蓝湖水深处。

    “是呢,可惜记忆恢复可能办不到了……”那个医疗师还想说什么,隔壁病房按了铃,他匆匆向我们道别后跑走了。

    “那些孩子们也很关心格兰杰小姐,”邓布利多说,“当然,还有你。他们给我写了很多信询问你们的情况,我一一回复他们一切都好,等开学自然会见到你们的。”

    “开学……吗……”我无意识重复一句,又连忙反应过来,“当然,教授。”

    “那么,开学见,迪斯洛安小姐。”邓布利多语气轻快,“快回去吧,卢修斯在等你。”他一指我身后,我回头去看,神色冰冷的卢修斯也正看着我们的方向。

    他的眸色过于清浅,如同剔透的冰川,让我无法确定他的目光究竟是落在了我身上还是邓布利多身上。

    “开学么?”卢修斯走过来冷声说,“我或许会考虑将她转到其他巫师学校去,毕竟就上学期来看,霍格沃茨的安全性被校长您引狼入室的比赛计划毁得一点儿也不剩。”

    “我的计划?”邓布利多一点儿也不恼,轻松反问,“可是我记得,迪斯洛安小姐参加比赛的决定,是校董会一致通过的。”

    卢修斯嘴角微微扭曲了一下。我和他都想起我参加比赛的真正目标——阿布的魔杖,这是绝对不能被邓布利多知道的秘密。

    对上邓布利多,言多必失,卢修斯不再多说,挥手示意我,“我们走吧。”

    他没有向邓布利多道别,直接转身离开。我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转头朝着邓布利多鞠了一躬,“教授,再见。”

    是道别,也是永别。

    如果不出意料,我不会再回到霍格沃茨了。师生一场,恩情到此为止,就此别过。

    再相逢时,我不再是格兰芬多的迪斯洛安小姐,而是黑暗勋爵Voldemort的Nagini,他也不再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先生,而是凤凰社首领。

    彼此之间,生死对立。

    我终于还是……不得不走上了与他的期盼所截然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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