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水朝宗于海貌也。
百川汇海，东西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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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老北京苏醒于未破地平线的蒙蒙亮。
顾衍之照例早起练声，朴智旻也一起。
忙内带着五哥走街摸巷，出门了。
“哟！顾家二崽子来看你外婆了？这头发要染不染的，跟脏了一样。”早起的老街坊拎着个鸟笼子打趣。
“陈爷爷，您那百灵十三口压全了？”顾衍之回怼，“怎么换鸟了？”
“嘿，你小子现在编排起人来还是一套一套的！”陈老头点点顾衍之笑嘻嘻的脸，“你小时候教百灵鸟儿唱戏的事儿小老头儿还记得呢！五十步笑百步！”
“这不图一乐呵嘛！”顾衍之笑，“还是去茶馆？”
“今儿下午大茶馆是口技，先去占个座。”
“这么多年了您老还是喜欢这，都没见您去剧院给我外公捧个场！”
“哪能呢！老佘头哪次大戏我没去！”陈老爷子鹤发童颜，手脚利落，“去练声儿去吧！我得去占个早座。”
顾衍之转头问朴智旻：“哥，你想听口技吗？就是中国的声带模仿。”
朴智旻兴奋地点头：“想！”
顾衍之拽着陈老爷子：“陈爷爷，也给我占八个座呗，我下午过去，最好的地儿啊。我请您喝茶！”
“不是碧螺春可不干哈！”
“成！谢谢陈爷爷。”
继续往前走，顾衍之给听得云里雾里的朴智旻解释。
很快到地方了，这院子还在用，住附近京剧院的老班底都在这儿练声，不怕扰民，里里外外稀稀拉拉也有不少熟面孔。
“这地儿以前是个老戏台，我外公的父亲就是在这儿成角儿的。后来这儿收归国有，划给京剧院了。”顾衍之解释这地儿的来历。
戏台藻井仍保存完好，混响依然良好。顾衍之拉着朴智旻上去开声，放歌。
唱什么呢？顾衍之的小脑袋此时灵感迸发，就唱《We are the champions》。
朴智旻起初还不好意思，被顾衍之带一带，也放开了。过瘾，是真的过瘾。
“在戏台上唱摇滚，也就你敢了！”一个四十多岁中年男人从后台上来，行云走水，身板挺拔，“你真没辜负你的名字。[注1]”
“周师兄早！”顾衍之介绍，“这是我外公的亲传大弟子，国家一级演员。这是我团里的队友，朴智旻。”
这叔叔打量朴智旻，夸到：“有基础的舞蹈苗子！不错！”
顾衍之给翻译之后，朴智旻受宠若惊：“谢谢叔叔！”
顾衍之起哄：“师兄给亮一嗓子呗！”掏出手机，“等等啊，我把哥哥们都叫出来！”
周叔脾气好，笑骂：“我这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顾衍之在韩国学会的卖萌此时派上了用场：“哈特！笔芯！师兄我爱你！”
很快，八个男孩端端正正在台下排排站好。
周叔有心亮一手，选了《御碑亭》中包括有名的尚派三连步的唱段。方寸之间犹如万里河山，本来无一物，看者唱者心中却有天地。
尚派刚健嘹亮的唱腔给人洒脱的观感，声音处理宛如鳞次栉比高低错落，力透纸背。
“好！！”顾衍之率先叫好，“师兄更精进了！”
“哇哦！！”金泰亨和田柾国也学顾衍之，“好！！”
八个人吵出来了满座的气势。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顾衍之的长辈们都很喜欢追忆往昔。
周叔跟几个小伙子还挺投缘，顾衍之小时候在京剧院的各种趣事又被翻个底朝天。
“小时候，阿衍就不安分，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给人画脸。好好一个刘备总故意给画个歪脸[注2]。”周叔不愧是经常代表国家出去交流的，英语那个流利啊，还怕几个人不明白，掏出手机百度图片给他们看，“问他为啥，他还振振有词说他觉得刘备对他儿子不负责任，阿斗扶不起来八成是被老爹摔傻了。”
“哈哈哈，Enzo小时候那么皮啊！”
好了，里子面子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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