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 新出的有没便宜啊?”以前林雍处新菜,开新店,都会大降价做促销, 但如今他客源稳定,生意红火, 自然不需要靠这个法子来招揽客人上门了, 客人见他摇头, 颇有些失望。
“那算了, 下回再说吧。”
对此, 林雍也并不惋惜。
因为方才刘子邕拿出银卡炫耀的缘故,不少人还是很好奇的, 主动问起会员等级,林雍说的详细,但听的人却有些茫然, 什么金卡黑卡白金卡, 听起来就很复杂, 这些都没记住,尽记住动辄千文的消费了。
“这怎么吃的起?我得吃多少顿才能吃到一吊钱啊?”
“看来是没戏,算了算了。”
这个点会来店里吃饭的人,大都是在外头努力干活的工农。
对他们来说,如果味道好, 吃得饱,一顿花上十来文也并不是难以接受。
但千文这个数字,几乎是他们勤恳努力干一个月赚的三分之一的钱数了, 只要一想到要把钱都花在同一家店里,就觉得不切实际,心生抗拒。
总之在听到价钱后,大堂里响起了一阵阵叹息,也没什么人再问了。
这却是林雍不想看到的。
“不说千文的黑卡,就说金卡,只需要在一绝店内花上五百文即可,五百文看似多,但其实只需要在店里吃三十碗的螺蛳粉或饭,要不了多久就能拿到一张金卡。”
这时候就又有人说了,“拿了有什么用,我听说许记的卤肉饭才十二文,比一绝足足低了三文呢!”
“是啊是啊,就算拿了这劳什子金卡,只要付九成,也不如人家便宜。”
原先还有不少没听说过许记的事,这下听了都大吃一惊,交头接耳得讨论起来。
林雍清了下嗓子道:“可我这卡,只要是在我一绝店里的东西,就都能得到这个便宜呢。”
“啥意思啊?俺粗人一个,听不懂!”
“就是有了这卡,不管吃螺蛳粉、卤肉饭、咖喱饭,还是夜市上的串儿,都能占这个便宜,吃得越多越划算呢。”林雍一点也没着急,很耐心地解释着。
他这个态度叫提了许记的客人感到了愧疚,当即默不作声得低头嗦粉,不再说话了。
“串串儿好吃啊,我一吃都要二三十文,当真是不敢多吃!”
“这么说来,其实五百文也没多难,我三四日就来吃碗粉,再吃几根串,这一月下来也得要二百多文。”说话的是个年轻人,在附近的钱庄里做帐房,算是店里的熟客,以前常来吃鼎边糊,近些日子有了新欢,有来就都在面馆了。不算不知道,一算他吓了一跳,“才二个月,我竟已在这花了四五百文了么。”
林雍笑着道,“按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客官就能成为店内的会员了。”
其他人见状,也算起了自己在店里的花销。
没想到花的还真不少,特别是爱来摊儿上吃串串的,五六百文更是易如反掌,忍不住对那会员卡蠢蠢欲动起来。
林雍就又添了一把火。
“店里的会员还有一个好处——”他故意停顿了下,看其他人好奇的目光,才继续道,“今后店里出什么新品,可以成为品尝者,免费试吃,为新品提供意见。这段时间会员肯定少,如果运气好的,说不定常常抽中呢。”
一绝店里的东西是真的好吃,但推出新品的速度并不算快。
有人提到这点,众人的热情瞬间就被浇凉了。
“这天儿啊渐渐热了,冰汁儿冰糕什么的也该安排上了。往后日子那么长,怕没的新品吃么?”林雍笑眯眯道。
“掌柜的,你这又卖饭又卖面,晚上还摆摊酿酒,又要卖冰汁儿,当真忙得过来么?”
“夏天的街上到处都是卖冰汁儿的,能挣什么钱?”
“我看掌柜的是又想开新了。”
众人议论纷纷,林雍也并不回答他们。
他是有这个念头,但目前也确实还没做好准备,先就吊着吧。
刘家平老实木讷,不像林雍这般健谈,林雍在后厨忙活时,他颠三倒四地连会员等级都记不清楚,也没人对此感兴趣。
现在被林雍这么一说,虽说没第二个像刘子邕、周定元那般阔绰的,但心里头也存了个念头。特别是吃完了结账,拿到林雍盖章的卡片时,他所说的那番话就跟种子似的植到众人的心头,就等待时机发芽结果了。
……
“小树进来替我盛个饭,我出去放放水。”早上吃了两大碗的锅边,章源又在后厨待许久,里头又闷又热,他没少喝水,憋了半天终于是憋不住了,趁着现在人少,叫何小树进来帮把手,自个儿匆匆跑到后院一棵大树后,脱裤子放水。
等章源走出门了,何小树飞快地拿出刚才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纸张,抓了几把罐子里的咖喱粉倒在纸上抱起来,藏到了胸口,接着就开始老老实实地盛饭。
章源放了水进来后,在门口看了两眼,见何小树都在老实干活,也没多做别的事,心里头的顾虑也就消了。
又忙了一会,还是面馆先卖光了螺蛳粉,然后鼎边糊也卖空了,留了下卤肉饭和咖喱饭当做午餐。
卤肉饭时因为要做外卖,每回都煮足够的分量,咖喱饭则是因为新品,吃的人较少,但剩也没剩多少,都不够一人一份,林雍和章源选择了吃卤肉饭,其他几个坐下来吃咖喱饭。
众人都对咖喱饭很好奇,一吃起来连嘴巴都腾不出来说话。
难得的吃了一顿安静的午饭,填饱了肚子自然就开始犯困。
天渐渐热了,忙了一个上午,再加上这段时间晚上生意越发红火,几个人都是连轴转,白天也更容易疲乏,林雍没强求,让他们找个座儿好好休息,睡上半个时辰再开始准备切菜串串。
不过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想休息,这难得的午休时间,何小树、乌隗达和刘家平都提出了要外出走走。
刘家平道,“前两日才发了月钱,本来想给媳妇儿买个东西,但老抽不出时间,今天还早,我打算去街上转转,掌柜的有没什么意见?”
林雍摇头笑了,“你都有媳妇儿了,还问我个打光棍儿的?也不怕问错人。”
刘家平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憨笑,得了林雍同意就就急匆匆走了。
至于乌隗达,就纯粹是精力旺盛,晚上睡上三个时辰,整日里都能生龙活虎,一般人很拍马也赶不上,反正他该做的活儿也都做了,林雍也没拦着他让乌隗达走了。
何小树看两人都走了,高高提起来的心也跟着落下来,跛着脚走到林雍跟前,有些为难道:“掌柜的,上午来回跑堂,我这脚好像又开始痛了。”
“不要紧吧?那赶紧去看大夫,开点药酒回来揉揉。”林雍也没多想,关切地又嘘寒问暖了几句,“要不然我送你去吧?”
“不要紧不要紧,没到这地步。”
“不然下午做完了准备工作,就回家歇着吧,晚上再站几个时辰,我怕你脚伤更严重。”毕竟之前六婆摔伤了腿,养到现在才可以出门多走几步,但也还是要依赖拐杖。若是何小树这伤雪上加霜,那王鄞走了,人手就更不足了。
何小树没答应也没拒绝,总算摆脱林雍,等走的远了,确定看不到他忍了,才连忙恢复了正常的走路姿势。老装作跛腿,他走起路来也十分别扭。
他打量了几眼四周,摊贩吆喝叫卖,中午忙着去上工的行人匆匆来去,看不出什么异样。
这个时间还早得很,何小树没回家,反倒是去了许记。
跟往日颇有些萧条冷清不同,如今的许记生意可谓是红红火火,不仅店内挤满了人,就连店外也还站了不少观望的客人,一眼扫过去,何小树都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可见是曾经在一绝吃过好几次的人。
他心里有些得意,若是没有他,许记哪能重焕生机?
上回得了卤肉饭的配方,挽救了许家,许道义终于肯将他纳入族谱,还说等这件事了了,要给他改名,冠上许姓,今后他就叫许小树了,同时也意味着将来许道理死了,何小树终于有资格分家产。
所以他上族谱可把许氏跟她儿子气得要死,如今许道义都要靠着何小树,就算背地里想下绊子都做不到,为奴为婢十多年,如今连使唤何小树他娘都要看许道义脸色,两对母子的日子过的是冰火两重天,也就是许道义心不在家中,都没什么察觉。
何小树在外头站得久了,被眼熟的客人给认了出来。
对方也在外头探头,见他来了,跟着跑过来,小声跟他说:“林掌柜叫你来这里打探消息的啊?”
何小树顺势点头。
说话的讪讪笑了下,“我也是来看看,可没打算吃哦!要说卤肉饭,那当然还是林掌柜家的好,而且有时候忙,还能送外卖,认准一绝,就绝对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好像许记以后也要送外卖呢。”何小树试探道。
“啊?是么?”
这可就让对方吃惊了,脸上出现挣扎的表情。
何小树脸上笑了笑,“都是卤肉饭,用的猪肉、鸡蛋、米饭什么的,差别能有多大?不然我们一块进去尝尝?我一会还得回去给掌柜的交差。”
说这两人就一起进了店。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被何小树搭着肩膀进去的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落座以后,何小树招手点卤肉饭。
店里的伙计都是认得他的,虽说不明白掌柜许道义为何要叫他们装作不认识何小树,但他们都是拿钱办事,当然听话,就都装作陌生人,等点完了单,就有人跑去通报许道理,说是何小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左眼越来越痛,也不知道是不是上班忙的缘故,心塞塞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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