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的本质是自我满足。
这种自我满足可以理解为不满意周围的真实人类,于是从光鲜亮丽的idol身上满足自己对异性的幻想,社会主流的过来人们瞧不上idol和追星女孩,往往也会举出她们盲目的行为,和无法光明正大地说出口的动机。但idol的“贩卖梦想”在除去性幻想之后,也确实还有梦想的成分。为了生活奔波的凡人拥有的种种局限虽然符合情理,但向往美好的事物,本身也属于人性之一。华丽而残酷的娱乐圈,孤注一掷般向着梦想燃烧的追梦之旅,还有idol们各色各样的设定,粉丝为自己喜欢的、向往的人应援,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CP与团魂同理,粉丝们磕CP,磕团魂,磕得其实是她们所偏好的那种,人与人间的关系。
现实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复杂而无法对大多数人形成吸引力,镜头前则因为看客们知道的有限,人又可以故意营业,显得单纯和富有戏剧性。但是再戏剧,亲眼目睹舍身(手)救人这种电视剧一般的场景的机会还是很少的,因为这不是靠营业能产生的画面。钟泰权因此喜提了推热转和论坛热帖若干,还有价值一年半的生命值。
在他已经做好参加《the unit》入不敷出的心理准备之后。
第二次参加选秀节目(带着综艺性质的),居然是因为不按常理出牌的摄像机和断掉的掌骨赢得了救命的热度,钟泰权的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粉丝在idol身上寄托了很多期待,但是除了冒险精神多些,idol这个群体并没有比他们的同龄人高贵多少。钟泰权的举动在吃瓜群众眼里是少见的,《the unit》的选手们对营业熟悉,真的“舍己救人”,他们也没怎么见过。何况在第一轮竞演组成红队之前,金东玄和钟泰权根本毫无交集。
所以在又一次上班的时候,他们也表现出了与吃瓜群众相似的好奇心。
这次上班是纯粹来录综艺的,大家围着一个拳击擂台,有的选手会上去点名自己不满的人,把话说清楚。这种设计可以用来把节目播出过程中的产生的一些争议不着痕迹地说清楚,比如在《heartbeat》的准备过程中意见冲突现在却在台上和解出了CP感的bigflo李宜缜和myname金世容,也有的人上台起的是反效果,交往过同一个女生这种故事,像zico和朴经一样又是同组合又是至亲的,说出来是“灵魂伴侣”的又一佐证,可是发生在关系不是很亲密的两个idol中间就不合适了,观众不想到圈内混乱的男女关系,都是她们开脑洞的时候留了情。
不过这也不关钟泰权什么事,他的“背景”是来韩国才四个月,练习兢兢业业,和同队伍的人也没有矛盾,哪有什么值得上节目的“新仇旧恨”。就是大家盯着他的手看的人多了点,特别是在《heartbeat》的排练过程中充满了□□味,这时又勾肩搭背的李宜缜和金世容,他们坐得近,因此围观的机会很多。录制结束之后,终于憋不住的金世容还问feeldog:“你们红队排练的时候,东玄哥和泰权xi变得很亲吗?”
听得一清二楚的钟泰权:“可能是我不太珍惜自己的身体吧。”
金世容:……
feeldog和李宜缜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金世容的腿,钟泰权的回答如果针对的是别人,那是无趣的客套,但说给金世容听就是玩梗了。与以金东玄为代表的佛系派不同,以极具野心和攻击性的形象扛起了《the unit》大半恶剪剧情的金世容第一轮向feeldog“宣战”一心想超过红队,第二轮在韧带断掉的情况下还要和李宜缜争舞台编排和个人分量,是一位能给别人带来压力,对自己也同样狠的idol。
节目里先后和金世容有过冲突故事线的feeldog和李宜缜都露出了调侃的笑容,金东玄却戳了一下钟泰权的右边手肘。
啊,差点忘记那里的文身了。
钟泰权扭过头使了个眼色:别说。
金东玄笑而不语。
刚刚被拐弯抹角地损了一下的金世容缓过劲来,一副“我懂了”的样子:“节目播出以后又不知道是什么样,要给美国来的弟弟介绍一下吗,东玄哥。”
表情痛苦的换成了金东玄。
比起同僚情谊,观众们更喜欢的是磕CP,异性的CP得罪女友粉,同性CP却没那么多问题。何况韩国男性之间相处本来就比较亲密,在组同性CP上先天优势,不止idol懂如何组队营业,综艺节目剪辑时也时不时剪出个“粉红‘出来。钟泰权断掉的骨头放在CP文里是绝佳素材,如果他和金东玄有CP的话,粉丝多半会磕一磕。
剪辑过CP情节的KBS会不会在播出的节目里往这个方向剪,实在不太好说。
金东玄和钟泰权作为当事人应不应该对此做出一些反应,也是个问题。
但不管怎样,金东玄觉得钟泰权应该知道这件事,自己也有义务告诉他。“回去有什么打算?”
“怎么了?”
“有些事情想告诉你。”怎么给不那么熟悉的晚辈解释同性营业呢?愁啊。
“想找绿贤哥聊一些唱歌上的事情。”就算《the unit》来的都是出过道的,100%的金绿贤和张赫晋也能当声乐老师用,钟泰权站着唱歌已经没几个人可以教他了,关于边跳边唱时的气息控制问题,他却可以从绿贤那里学到很多东西。
熟人,很好。“能加上我吗?”金东玄问。
于是在一个飘着雪花的冬日,最初红队的三个人聚首。两个男人聊怎么凑成一对多少有点奇怪,旁边还有个绿贤做reaction(他快被做科普的金东玄笑死了),就好办多了。
钟泰权:其实我知道一点,就连当初做乐队的时候,也有女孩子说我和主唱是“相爱相杀”的CP呢。
但在求知欲的驱使下,他还是听完了金东玄的科普。
和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弟说这个真有种带坏未成年的感觉,还好钟泰权面部轮廓深看起来显老。然而累得半死的金东玄只不过稍微抱怨了那么一下,绿贤就微笑着“揭发”了他:“boyfriend忙内出道的时候也没有成年啊。”
金东玄遭受重创,手撑在了top media练习室的地板上。
钟泰权:“东玄哥和……营业couple?”
金绿贤点头:“亲过超多次的。”
“行了行了,”金东玄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很久的事情了,我后来还和粉丝说过,要是真出柜了,她们能不能负责。”营业这个事分自然而然型和粉丝福利型,小男生感情真好和这画面真刺激是不同的萌点,对于后者,idol也可以把话说得明白点,我是知道你们想看才这么做的哦。
钟泰权:“那他们怎么说?”
金东玄:“……又不会怀孕。”
钟泰权愣了一下,然后用没受伤的那只左手捂住了嘴。
金绿贤的作用不只是围观群众,一些金东玄不好说的话,他作为中间人可以说出来:“泰权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试试看,对你的人气只会有好处,但好处有多少不知道,按节目的收视率看,这个你也要有心理准备。东玄哥……东玄哥是肯定不会在意的。”
毕竟又不是没营业过,在红队时的耐心教导也还不够还钟泰权断了根掌骨的人情。
钟泰权能听明白,但他还不想立即答复,所以转移了话题:“绿贤哥有类似的经历吗?”
“我啊,我们公司不看重这个,”金绿贤盘腿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放在膝盖上的手忽然握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泰权,我们公司出的男团,你看过哪些舞台?”
“都看过主打。”这小半年他很努力地补了关于idol的功课。
“评价一下?”
top media这家公司打着神话Andy的旗号建立(实际上是Andy与公司代表合作,Andy负责当旗子吸引粉丝和练习生),前后推出了三个男团,分别是2010年出道的teen top,2012年出道的100%(也是金绿贤所在的组合)和2015年出道的up10tion。除了teen top短暂地小火过一阵外,后面两个团的发展都只能用“失败”形容。
但这样的失败和“实力”关系不大。
“强烈的刀群舞,稳定的live,还有……”teen top、100%、up10tion这三个团,论实力和现场稳定度都可圈可点,只是……
“还有什么?”金绿贤鼓励地看着他,“不要把哥哥们想得太脆弱,我们都经历过很多事了。“
“很像。”
金绿贤看了金东玄一眼:“说对了,那idol呢?”
top media五年间推的三个男团,定位大同小异,吃这一套的粉丝追一个团就够了,没有必要追个时间相差不远的师兄或师弟,不吃这一套的那就全不吃,谁都圈不到粉,至于idol的话……
“像是真实存在的人。”钟泰权绞尽脑汁后憋出了这样的回答。
“我们公司的idol,都可以当做长得好看一点的二十代,普通人与普通人之间性格不同,差异也不会表现得很明显,但是普通人一样的idol,粉丝会喜欢吗?”极端羞涩极端敏感极端沙雕(……)的人都只是少数中的少数,大部分idol们的性格其实也就是同龄人的平均数或者中位数,可是粉丝为什么要喜欢那些和身边男生差不多的idol呢,因为脸好看点?
于是有了人设,有了对经纪公司包装能力的要求,而top media在这上面做得不怎么样。
“绿贤。”
“我也是后来才想到这个,但已经不想去实践了,不是每个团都会成为NUEST。”金绿贤说。NUEST通过《produce101》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组合,尽管他们通过选秀成功回春,甚至间接促成了一年前就有提案的《the unit》成功立项,但奇迹难以复制,后来者很难得到多少好处了。就算金绿贤已经意识到了top media在包装上的问题,有人设的idol也不一定能红,他懒得再为渺茫的希望去折腾些有的没的,好好地再多唱几首歌吧。
“但是,泰权,你还来得及,如何在镜头前表现、或者表演出一些特质,让别人对你印象深刻,你还可以试一试。”绿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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