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个宫女齐声回答,纷纷捋起袖子,走向江雨凝。
江雨凝的心提了起来,下意识后退,宫女步步逼近,眼看就要抓到她,她趁机迅速转过身往门口跑去。
“抓住她!”静瑶大声命令门外的太监。
太监闻声立刻将江雨凝围住,宫女跑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向她领口扒去。
“不要碰我!”江雨凝大声呵斥,奋力挣扎。
宫女置若罔闻,抓住了她的领口,正要往下撕,“嗖嗖”几声,宫女太监纷纷倒地,趴在地上呲牙咧嘴。
“本王看有谁敢动爱妃!”
景湛带着神袛般不容置疑的威严款款而来,揽过江雨凝的肩:“本王喜欢爱妃穿这身衣服,其他闲杂人等又能如何。”
静瑶和皇后的脸色顿时像打翻了调色盘。
……
出了慈安宫,景湛立刻松开江雨凝的手,神色淡淡。
江雨凝对他既感激又疑惑,忍不住小声询问:“今早王爷看出了臣妾衣着不妥,为何没有提醒臣妾呢?”
“爱妃是在怪孤?”
“没有,没有!”江雨凝连忙改口,“臣妾知道王爷绝对不会让臣妾置身危险之中,否则也不会来帮臣妾,臣妾只是好奇。”
“有三个原因,”景湛沉吟道,“一、爱妃穿这身衣服好看。二、孤喜欢看爱妃穿这身衣服。三、孤想挫挫皇后的锐气。”
正走着,他的袖口突然被轻扯住,景湛回眸。
“臣妾穿这身衣服真的很好看吗?”江雨凝笑靥如花。
景湛从她那明艳动人的脸庞挪开视线,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举步走向马车。
马车上,两人又恢复了来时的状态,没有言语交流,景湛闭眼养神,江雨凝掀开窗帘一角看路上的风景。
“殿下,属下方才想起殿下的伤药没了,正巧这附近有医馆,要不要买些回去?”
驾马的林易朗声问道,打破了马车里原有的平静。他和他的孪生兄弟林许一样,跟了景湛十年。
“去吧。”景湛依旧闭着眼,没有睁开。
得到景湛的应允,林易将马车停靠在路边,疾步前往正对面的医馆。
“王爷受伤了?”江雨凝轻声问。
“嗯。”
“怎么伤的?”江雨凝追问。
景湛缓缓睁开眼,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前些日子孤带兵讨伐北禹,回京路上中了埋伏,孤左肩中箭,从马背上摔下来,头部受创导致失忆。”
没错,这段江雨凝有印象,是太子在景湛军营中安插了奸细,所以才有了那次缜密的刺杀行动。
“王爷功夫那么好都能被伤到,想必那些人计划缜密,手段狠辣。”江雨凝看着对面医馆外形形色/色的人,随口说道。
景湛眸色一沉:“爱妃怎么知道?”
江雨凝正好看到一个头部包着纱布的青年男子从医馆走出来,想起心底那团最大的疑惑,突然灵机一动,没注意到景湛的态度变化,转眸笑意盈盈拉他下了马车。
……
直到从第五家医馆出来,江雨凝心底那块大石头才完全落地,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
景湛冷睨着她:“爱妃似乎看起来很高兴。”
当然高兴,五位大夫都言辞肯定地说景湛确实脑部失忆,并且今生再无痊愈的可能。看来景湛确实没有骗她,她的小命目前来看算是暂时保住了。
但是她看到景湛冷冰冰的面庞,立刻收敛辞色,神情悲恸道:“没有,亲耳确认这个噩耗,臣妾很难过。”
“为何爱妃还要去五家医馆一一确认?”
“因为臣妾不敢相信这噩耗,所以想多看几家,想着一定不能放过任何可以让王爷恢复记忆的机会。”江雨凝说着说着,话锋一转,神色怅然,“还因为臣妾很怀念从前的王爷。”
“这又是为何?爱妃说来听听。”景湛语调慵懒,带着几分戏谑。
“比如说以前王爷都是叫臣妾凝儿的,现在都是叫臣妾爱妃,让臣妾觉得我们之间好像生分了。”江雨凝垂眸绞着手中的帕子,闷闷地说。
“是吗?”景湛眼底闪过一丝嘲弄,饶有兴致打量她,“那凝儿以前叫孤什么呢?”
“阿湛。”江雨凝抬起亮晶晶的杏眸,巧笑嫣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爷对凝儿一见钟情,就让凝儿叫阿湛。”
正驱车驾马的林易听到后,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
澈王府。
江雨凝和景湛一进门,一个侍从前来禀告景湛:“殿下,魏侯爷正在客堂等候殿下。”
“知道了。”景湛举步前往客堂。
看到景湛进来,魏昭没有起身,继续品茶,直到看见景湛身后的江雨凝,迅速放下茶盏,起身上前一步,客气道:“见过嫂嫂。”
江雨凝闻声抬眸,直接呆住了。她知道书中魏昭是个风流倜傥幽默风趣的小侯爷,可怎么和她现实生活中的爱豆秦淮长得一模一样!
“天哪!阿淮,你也穿过来了吗?”江雨凝抑制不住激动之情,语气欢快,眉开眼笑,惊喜地捂住了嘴。
秦淮是她喜欢了六年的爱豆,阳光帅气,幽默风趣,个性随和,粉丝都亲切地喊他“阿淮。”
她江雨凝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的爱豆!
“什么?”魏昭没听懂,下意识看向她身边的景湛。
“凝儿,这是魏昭。”景湛开口,眸色带着几分探究。
江雨凝看到魏昭疑惑不解的眼神,自己也迷茫了,迟疑道:“你不是秦淮吗?”
“这是谁?嫂嫂为何向我提起他?”魏昭不懂。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秦淮并没有穿过来,魏昭就是魏昭,他们两个人只是长得像而已?
江雨凝察觉到他俩都疑惑地看着自己,只好尴尬笑笑:“因为我觉得你和秦淮长得很像。”
“他是谁?”魏昭眉梢微挑,瞬间来了兴趣,难不成那人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
江雨凝脱口而出:“我爱豆。”
魏昭甚是新奇:“爱豆是什么豆?可以吃吗?但是嫂嫂方才说看到我想到了他,难不成这个人是颗豆子变的?”
景湛冷眼瞥了一下魏昭,神色漠然走向太师椅。
“不是,爱豆是喜欢、崇拜的人。”江雨凝耐心向魏昭解释道。
空气一下子静止,景湛倒茶的手顿住了,气氛微妙。
魏昭眉宇间皆是惊诧,干笑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凝儿,把这个拿去暗间。”景湛伸手递给江雨凝一个上锁的木盒。
“好。”江雨凝接过,猜测他可能是有事和魏昭商量特意将她支开。
等到江雨凝身影一离开视线,魏昭立刻坐下,打趣道:“阿湛,你爱妃貌似喜欢我。”
景湛一道冷飕飕的眼风扫过去,薄唇紧抿。
“瞪我/干嘛?这是嫂嫂说的,她说看到我就想到了她喜欢的人。”魏昭语气颇为无辜。
景湛没再看魏昭,抬脚往书房方向走去。
澈王府书房的隔音效果最好,门一关上,就算里面摔杯砸盏,外面也听不到一丝声响。
“阿湛,听林许说我昨晚差点儿给你捅娄子?”
景湛冷扫魏昭一眼:“你说呢?”
“真是对不住。”魏昭一改笑嘻嘻的辞色,摸了摸鼻子,又问他,“听说今天有计划,成功了吗?”
“她信了。”一提起江雨凝,景湛眸色一黯,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太子和秦淮的名字,心中腹诽:这女人可真是朝三暮四。
*
用过午膳后,景湛出府。
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地儿,江雨凝倍感无聊,先去花园赏赏花,又去池塘喂喂鱼,最后趴在靠近窗户的坐塌上晒太阳。
不多时,一只雪白的鸽子飞过来落在窗棂上。
只见它圆滚滚的身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呀眨,模样憨态可掬。江雨凝杏眼弯弯,也眨眨眼睛,和它对视。不一会儿,鸽子踮了踮脚,她这才看到鸽子左脚上绑了一个小竹筒。
迟疑片刻,她将竹筒取下,里面是一张卷成圆筒状的信件。
“申时三刻,惠春酒馆天字乙号房间见。原字。”
太子名叫景原,为皇后所出,是原书《腹黑太子的娇宠日常》男主。作者笔下的他心思深沉,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因为丞相夫人柳氏和皇后是亲姐妹,丞相就成了太子姨夫,太子常去丞相府议事,原主炮灰江雨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喜欢上了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
这份卑微的喜欢,也成了太子和丞相轻而易举利用她的筹码。昨天派杀手将江雨凝置于死地的人就是太子,将她嫁给景湛,又在新婚夜杀了她,不就是要嫁祸给景湛么。
可是如今她没死,太子又想如何呢?
江雨凝左思右想,最终选择扮男装独自前往约见地。
首先她可以确定的是这次时机地点都不适合嫁祸给景湛,所以这次太子不会杀她。再者,如果她不去,很难想象太子动怒后会不会丧心病狂地将派她做奸细这件事告诉景湛。
惠春酒馆天字乙号房间。
“参见太子殿下。”江雨凝福身行礼。
背手而立的太子转过身,看到江雨凝这身装扮狭长的眸子滑过一抹惊诧之色。
“免礼。”太子语气冷淡。
“殿下叫臣妾来所谓何事?”
太子善于察颜观色,以前江雨凝每次见到他都面红耳赤地不敢抬头看他,可如今她不仅直视他,脸色还冷冰冰的。
“澈王是不是伤害了你?”他只能想到这一层面,认为她心里在责怪他将她送入虎口。
“没有。”江雨凝不懂他为何这样问。
“委屈你了。”太子显然不信,笃定了景湛伤害她,出于之后还得继续利用她,场面话还是要说一说的。
江雨凝没吱声,门外传进响动。
“昨晚那药用没用?”说着,太子拿着一个白瓷瓶来到她面前。
“用了。”江雨凝这时垂下视线,眸色微闪,怕太子戳穿她的谎言,她根本不知道什么药。
“这个拿着,继续用。”
江雨凝接过,放进袖子里。
“退下吧。”太子转过身,声音冷硬。
“是。”她福身告辞。
一瓶药而已,太子还得亲自交给她?而且,这药是什么药呢?毒药吗?江雨凝关上门的时候还在犯嘀咕。
转过身,她猝不及防对上了景湛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他正站在对面,眼底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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