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不好了!”负责静和这件事儿的太监急匆匆跑来。

    静瑶正撑着胳膊肘打盹,被太监吵醒后懒懒掀起眼皮,眼眸微眯。

    太监吓得立刻噤了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开始主动掌嘴。

    因为着急禀告他给忘了静瑶最烦别人扰她睡觉的事。上次那个得风寒后站岗时没忍住小声咳嗽了一声,结果把静瑶吵醒的宫女现在已经被打断了腿,到如今还不能动。

    “说啊!”静瑶嫌弃地瞥他一眼。

    虽然她宫里伺候她的太监宫女多到她经常记混他们,但是这人她还是记得的,前几日她策划静和这事儿时这个太监挤破了头要当主事的。

    “回禀公主,奴才去柴房后发现里面没有静和公主。”

    静瑶倏地起身,椅子顷刻倒地发出一声巨响,太监浑身一哆嗦。

    她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指着他鼻子呵斥:“你再说一遍!”

    “禀……禀告公主,奴才去柴房后……”

    “啪”的一声,静瑶的右手狠狠落在他脸上,留下鲜红的五指印。

    太监立刻以头捶地,带着哭腔求饶:“公主饶命,奴才确实将静和公主绑进了柴房……”

    静瑶一脚踹到他头上,厉声道:“你是想说她变成蝴蝶飞走了?”

    太监被踹得四脚朝天,艰难爬起身再次跪倒在她面前,大声求饶:“奴才不敢,求公主放过奴才!”

    他们明明将静和绑进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他们按照计划冲进去抓的时候,柴房除了地面上残留的血迹,并没有静和,更奇怪的是连侍卫也不见了。

    “你抢着要当主事的时候怎么不让我放过你!”静瑶踩上他的手,使劲碾了碾。

    “公主饶命哪!公主饶命哪!”太监疼得鬼哭狼嚎。

    “给我闭嘴!”静瑶被他吵得更加烦躁,随便指了一个宫女,“过来掌他嘴!”

    *

    长宁宫。

    “多谢皇兄皇嫂,要不然今晚静和就……”静和说着说着戛然而止,微红的眼眶中再次泛起泪花,她说不出口,如今还在后怕。

    “没事,”江雨凝拿手帕为她拭泪,安慰她,“公主这么好的人,一定会得到上天眷顾。”

    作者可真是后妈,为了突出后宫争斗,牺牲了一个这么玉洁冰清、温婉贤淑的公主。

    江雨凝一回头,和坐在桌后的景湛视线相撞。

    “凝儿怎么会知道会发生这件事?”

    “哎呀我方才都说过了嘛,我是个预言家。”

    景湛轻摇手中的茶杯,眼神带着探究和疑虑。

    他显然不信她这话,开始猜测这是不是太子利用他和静和沈贵人的关系策划的一出戏。先让江雨凝告诉他静和要出事,等他及时解救静和之后对她心存感激,这样她就更能获得他的信任。

    太子实在太阴险,而江雨凝又满嘴谎言,他不得不这样猜测。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叫嚷声。

    “静和在不在里面!”

    “有本事与侍卫私通,有本事别跑啊!”

    “你躲在里面是没脸见人吗!”

    静瑶正对着门口大声比划数落着,猝不及防对上突然走出来的静和的视线。

    ”终于肯出来了啊!”静瑶双手环月匈,邪勾唇。

    “妹妹有事?”静和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静瑶嗤笑一声:“别装了。”

    “我不知妹妹在说什么。”

    “你今晚暗中与侍卫私通!”

    “我没有。”

    “你继续装啊,明日我就告诉所有人!看父皇怎么惩治你!”

    静瑶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开始大胆对静和指指点点,言语不堪入耳。

    江雨凝从静和身后的门内走了出来:“公主不要随意污蔑静和公主。”

    “呦呵!你也在!做了澈王妃还不知足,竟然和她一起偷腥!难道我皇兄满足不了你吗!”静瑶一想到今日宴会上景湛护着江雨凝让她出丑就狠得牙痒痒,趁他不在,肆无忌惮起来。

    此话一出,她身后的宫女太监传出几声窃笑。

    “奉劝公主不要胡言。”江雨凝辞色冷淡,警告她。

    “我还奉劝澈王妃不要狡辩呢!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这样岂不是在给我皇兄丢脸!”

    静瑶正叫嚣着,冷不丁看到了开门而出的当事人,怂得立刻移开视线。

    虽说小时候她和太子及众皇子一直欺负这个前朝余孽,还嘲笑他是不祥之人,但是后来随着他长大,文韬武略皆在众人之上,锋芒毕露,羽翼丰满,连她父皇都对他称赞有加,后来她每次看到狠历冷绝的他都忍不住怯场。

    “静瑶说本王王妃什么?”景湛装作没听清。

    静瑶不敢吭声。

    “说王妃背着本王偷腥,本王满足不了她?”景湛慢悠悠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静瑶脖子一梗,嘴硬道:“没有!我是说静和她和侍卫私通!”

    “无凭无据,胡言乱语。”景湛冷扫她一眼,“以后不准打静和的主意。”

    “我没有乱说!”静瑶一把将主事太监扯过来,命令他,“说!”

    太监顶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一张脸,躬着腰,声音发颤:“回禀澈王殿下,奴才亲眼所见静和公主进了柴房,之后侍卫也进了去。”

    “皇兄,如今人证在此,静和如何逃脱罪名?”静瑶扬起唇角,“堂堂一个皇家公主,竟然行如此苟且之事,实在有辱皇家颜面!”

    “堂堂一个皇家公主,竟然为了污蔑静和而不择手段,不觉得有辱皇家颜面?”景湛反问她。

    “我没有污蔑静和!我还知道那个侍卫名叫李刻!”静瑶情绪激动起来,声音拔高几个度。

    “嘭”的一声,咬断舌头的侍卫被长宁宫太监抬着扔了出来,跪在地上蜷成一团,血“啪嗒啪嗒”滴在地面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你说的那位李刻。”景湛眉梢轻挑。

    静瑶大惊失色,一副为侍卫打抱不平的样子:“你们为了包庇静和,竟然将他的舌头割断了!”

    景湛语气寡淡:“那是他自己咬断的。说起来,他这次算是看清了你这位主人的面孔,差他做事,关键时刻却将他抖落出来。”

    静瑶张口结舌,侍卫怒视着她,眼角猩红。

    “至于接下来,父皇那边,你自求多福。”景湛顿了顿,警告她,“以后不许再打静和的注意。”

    静瑶气得咬牙切齿,往太监身上狠踹数脚泄愤。

    *

    出了长宁宫,江雨凝拉住景湛的手。

    “阿湛,我们飞回府好不好?”她还想再体会一把在空中飞来飞去的乐趣。

    借着皎洁的月色和遍布的花灯,景湛看到了她笑靥如花的面容,他眸色复杂。

    新婚第二日江雨凝去慈安宫请安,静瑶针对她,今晚宴会上静瑶故意刁难她,方才在长宁宫内静瑶又对她恶言相对。

    既然江雨凝是太子的人,静瑶应该和她同一阵营才对,可为何一直与她合不来?倘若这一切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让他更加相信江雨凝,前期的铺垫未免也太长。

    况且,今晚江雨凝对待静和时并没有平时像对他的惺惺作态,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真诚,莫非她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到他肉眼辨别不出来的地步?

    景湛脑中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一个说她可能碰巧知道了静和要出事,一个说这就是太子策划的一出戏,通过救他亲近的人骗取他的信任。

    可是这两个小人势均力敌,不分高下,只带给景湛矛盾又复杂的情绪。

    “孤不是可以随意飞来飞去的神仙,只是会些轻功。”他沉声道。

    “好吧。”江雨凝闪烁着期待之色的眼神黯淡下来。

    “不过,”景湛将她往怀里一带,轻盈腾空而起,低笑,“从这飞到马车还是绰绰有余。”

    磁性魅惑的声音灼烧了江雨凝的整只耳朵,她心里立刻炸开了烟花,紧抱住这个撩而不自知的大反派。

    这晚,景湛依旧在江雨凝睡着后去了书房,只是第二天,一向爱睡懒觉的她竟然早早地拍响了书房门。

    “阿湛,快!我们要去宫里一趟。”

    他以为江雨凝终于发现这个问题,会质问他为何不在明轩阁,结果不是。

    “怎么了?”他声音慵懒。

    “以防万一,我们要再去确认一下静和公主的安全问题。”她晚上做了噩梦,书里的文字清清楚楚转化成了画面,静和落水的那一刹那她从梦中惊醒。

    *

    直到在宫里亲眼所见静瑶面红耳赤向皇上保证不会再打静和的主意,以及静和还是一往如常的样子,江雨凝才和景湛回府。

    一下马车,细雨纷纷,江雨凝走在景湛撑开的伞下。

    隔着雨幕,她看到澈王府门口屋檐下半躺着一个人。

    走近一看,是个女子,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氵显答答的衣服贴在她身上。

    “你是?”江雨凝出声问她。

    那人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看到景湛时明显一喜,可是看向他身边的江雨凝时愣了片刻。

    随着她抬眸,江雨凝看到了她右眼角有颗泪痣。

    泪痣?原书女主楚清似乎有颗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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