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 一出门碰到施林州,只他一人在, 他的主子却不在。他伸首探脑的往北边的小林子瞅着,没瞧见于柔出来。于柔瞥他一眼,跨出门栏, 道:“施公公怎么在这儿?”。
往别处出神的施林州被她的声音惊到, 忙转过头, 垂首, 紧声回道:“娘娘,奴才随皇上来的。”
于柔朝那边瞧去, 目光穿过长廊与林子,看见一道颀长的背影, 有一个中年男人, 恭敬的站在他面前,两人在说些什么。
于柔没有过去打扰, 只与施林州说几句话,待那中年官员离开, 于柔再朝那边看去,只余楚琸一个人站在那里。
树声沙沙的响, 有几分静谧与萧索,他一人站在那里, 仿佛有些黯黯。
于柔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锦和,往楚琸的方向走去。施林州跟着于柔一起过去。
她脚步轻轻,几乎不发出声响, 但走近时,背对着她的楚琸仍回头瞥了一眼。
于柔拿帕子擦擦横栏,素白的手帕上沾了些尘土,锦和连忙从她手中接过帕子,道:“奴才们打扫的不精心,得罚他们才是。”,于柔对楚琸道:“皇上,坐下歇歇。”。楚琸撩袍坐下,施林州退出游廊,在外守着,锦和跟在他身后,别的一帮奴才也守在游廊外。
“刚刚接见了位大臣?”
楚琸“嗯”一声。
于柔,“皇上辛苦,到了行宫也不得闲,一睁眼就开始处理公务,马上就到饭点了,仍要接见大臣。”
楚琸:“京兆尹,来说些寻常事,不打紧,听听就罢。”
“嗯。”于柔点点头。他们坐在一起,偶尔说几句话,大多数时间还是安静的,楚琸倚在廊柱上,暂歇一会儿,拉过于柔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于柔看一眼宁静的庭院,看一眼站在游廊外的一众宫女太监,最终将头靠在了楚琸肩上,享受一下此刻的平和安稳,把楚琸的手拿起来把玩。
他的手拿过狼狼毫与弓箭,有些文雅又十分有力,总让于柔想这是她男人的手,世上再也找不出一双比这更好看的。
她也与楚琸说闲话,说着说着便说到那两个儿子身上。
“天凉了,唯唯和阿绵在院中圈不住,想要出去跑跑。”。
“出去哪儿跑跑?”。
“京中,行宫外。”
楚琸笑道:“莫不是你想出去吧?”,于柔摇头,“臣妾若想出去就直接请示皇上出去了,皇上还会不答应?”
楚琸又笑,“旁人见到朕战战兢兢,你说话可越发没规矩了。”,于柔也笑了声,抱着他的胳膊摇了下,讨饶。
楚琸站起身,拥着她往回走,凉风钻进衣袖,猛然觉山中已起凉意。
夜间楚琸对于柔道:“明日不忙,带他们出去走走。”
于柔点头,拦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颈窝下。隔日早楚琸不觐见大臣,于柔得以与他一同醒来,静谧如此,不愿起床,便又在床上纠缠了一小会儿,穿上衣物,下床,洗漱,去了前院。
院里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还有宫女们清浅的话语和笑声,热闹而宁和,于柔去找了唯唯和阿绵,与他们说出去游玩之事。
施林州在楚琸的吩咐下备好马车,于柔手牵着唯唯和阿绵走在前面,楚琸与他们一步相隔,走在后面,上马,马车使出行宫,后面随行的侍卫一下散去,暗中保护。
唯唯马上就要三岁,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察觉到下山,会趴在于柔身上问:“母妃,去哪里?”。
于柔搂着他说一两句话,他便掀开帘子好奇的看。
很快从御南街进皇城,施林州探过头来询问,“皇上,到哪儿停下?”,楚琸一贯是拿主意的人,道了一处茶楼名儿。一行人去了茶楼,停下,进门,于柔抬头一看,见这里颇为热闹。
她侧头对楚琸道:“这茶馆的人可真多,几乎没有空位置。”
没有空位置他们来了掌柜也要为他们腾出空位置。施林州上前去交涉,不一会儿见他们走到近窗的一处,那边起了争吵,于柔倚近楚琸,将唯唯按在自己身前,问楚琸道:“那是怎么了?”
楚琸摇摇头,“无事。”
楼里有个说书先生,那出近窗,又临近说书先生,自然是茶馆中最好的位置,施林州去找掌柜交涉可不是要掌柜腾出个位置,而是让掌柜腾出最好的位置,最好的位置上原先做的本就应是最尊贵的客人,自然要有一番闹腾。
于柔点了点头,一会儿施林州过来请他们过去,掌柜跟在施林州身后,施林州自然的喊楚琸老爷,又不大情愿的喊于柔声“夫人。”,接着道:“那边有座儿,带着大公子小公子过去吧。”
掌柜让人上了酒饮茶水糕点菜食,不远处传来声拍案桌声,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故事。不曾想却是讳莫如深的陈年旧闻,于柔听不出什么,见施林州紧皱了眉头。
隔壁桌的人探过头来与楚琸交谈,道:“瞧兄台眼生,可是刚入京?那您来对地方了,青松茶馆近几日正是红火,掌柜的有本事,请来了位了不得的说书先生,他竟知那么多,好些我这土生土长的京中人都未听过,那般有趣,招来了不少客人,现在在座的十有□□都是为他来的,您也听听。”
说书人道:“要说世上阴私,莫过吃人的皇宫深院,前朝颠覆前有位得宠的妃子,勾得皇上五迷三道,杀太子,使自己儿子登位,这般上位的岂不名不正言不顺?怎么使人信服?把他养大的亲身母亲那般阴狠毒辣,他又其会是好惹的主?但凡谁说一声不是,不论忠奸,一律格杀,其残酷手段,唯有,”他忙住嘴,道:“无人可比。”
他话说下面传来一片哄笑,施林州涨红了脸,狠声道:“老爷,奴才看这人的脑袋是不想要了,非得给他摘了不可。”
于柔去瞧楚琸,才发现楚琸的脸有些阴沉,楚琸摇了下头。施林州难耐也要忍住,站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
隔壁位置上的人有凑过来与楚琸说话,刚刚哄笑声里笑的也有他一份,他小声道:“这个说书先生真大胆,讲的都快收不住了,唯有,唯有什么?众人皆知,可不就当今可比?”
施林州鹰眸一般,伸手扣住那人的手腕,那人一声惨叫,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楚琸用手中的扇子敲在施林州的胳膊上,施林州赶紧松开,对那个公子抱了下拳,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家老爷头一次带夫人与两个小少爷出来,少爷们还太小,生怕出什么意外,奴才心里不由得紧张了些,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那人听他说不是故意的,倒也没放在心上,揉了揉手腕说理解,又坐了回去。
楚明臻费力的拿着筷子夹菜,总也夹不起来,楚琸给他夹好放进他面前的小碗里,他拿起小勺子扒着吃。
旁人见没什么事,也不再关注这边,又就这刚刚说书先生说的话,私下里交头接耳的讨论,一声喊道:“先生接着说啊。”,先生便接着继续说。
于柔也是趁刚刚的动静儿张望一眼,才发现聚在这茶馆里的不仅有男人,还有穿着打扮十分金贵的富家小姐。
不一会儿一人拍案而起,大声道:“先生在这里指桑骂槐,满口胡言,其心可诛!大家知情还好,若不知情,被有心人利用,先生可担待得起吗!”,这声娇呵分明出自女子之口,于柔抬头看去,意料之外,还是认识的,已被她遗忘了一段时间的宋秋彤。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周六的时候想要复更,左手无名指不小心被砸到,关节软组织损伤,敲不了字,今天已经无碍,先发一章,非常抱歉让大家等了那么久,之前那个考试是后来发的考试时间通知,大概距离我断更不到三周,但是超过了两周,我一直不太敢来解释断更和复更,担心被大家说,还有就是我一直怕我说了复更的确切时间又没有准备好,我等考试结果的这几天也明白了那种等待的心情,希望我以后可以更透明的交代自己的更新情况,非常抱歉,很对不起大家。感谢在2020-05-06 20:07:13~2020-06-02 23:48: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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