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准备了简单的晚宴为丞相接风洗尘,老太太、丞相大人、丞相夫人还有几个儿子坐在同一桌。
其他妾室和女儿坐在另一桌。
于文瑞入府时就没看见于涛, 吃饭时还看不见于涛, 他问道“于涛去哪了”于涛去哪儿混了, 他回府了他也不过来相迎吗
阮竹月尴尬的说不出话。
“他,他”, 阮竹月不敢说,害怕于文瑞听了生于涛的气。
几个侍妾蠢蠢欲动,想说出来落井下石, 但没人敢开口,害怕被阮竹月和几位公子惦记上。
大公子是于涛同父同母的亲哥,替阮竹月回道“父亲刚到府,一路舟途劳顿, 先歇歇再说, 于涛干得了什么好事现在说与父亲听,只会惹父亲生气,父亲好好休息一晚, 明日再说不迟。”
于文瑞听大公子这样说,不再追问, 但神情变得十分沉郁。
他已不想再听到于涛犯事的消息。
于涛小时候受尽全府的宠爱,他对于涛也比对旁的几个儿子好,从小就把他抱到膝头, 后来他犯错, 就不太忍心责罚他, 没想到他越长越歪。
于涛小时候他觉于涛是几个儿子中最聪慧机灵的, 一定能比他其他儿子更有出息。现在他不求于涛有出息了,只求于涛不要再惹事生非,一辈子安安稳稳的。
于文瑞打从听了大公子那句话开始,心情就已不太好,后面又问了问在宫中当贵妃的于柔,就不再说什么。
他听阮竹月说贵妃娘娘很好,前几日还随皇上出席了春耕大典,京中贵女见了,没有不羡慕的。
于文瑞听了心情好些,他说“柔柔一个女子,比于涛还要强。”
柔柔的性格一直比较强势,他知柔柔入了宫,之后再有别的女子入宫,她也不会被别的女子欺负。
于文瑞问了句,“大理寺卿的闺女呢”
阮竹月笑道“她怎比得上咱们贵妃娘娘,听说她一入宫就病了,现在还没好起来,那日春耕大典上,都没有见她露面。”
于文瑞笑笑,“这下姓柳的可笑不出来了。”
老太太也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她给于文瑞夹了道菜,道“你看你出去那么久,都累瘦了,可要好好补补。”
于文瑞恭敬接过,道“谢谢娘。”
阮竹月见于涛的事过去,心中松了口气。
当日傍晚,楚琸无事,去大师院子里找大师。
大师成日只打坐,别的不做,楚琸进到屋内时,大师也在打坐。
大师没有睁眼看,却知来的人是皇上。
他从榻上下来,行了个道家的礼,楚琸道“大师,你的三日之期就要到了。”
大师笑笑。
楚琸“大师还那么有把握吗”
大师没有回话,他觉得测算一事就是这样,已经发生了的事还有人不信呢,未发生的怎么会有人信,问他准不准,他都不答的,要信就信,不信就算了,他只是看缘分给人测算,又不收取报酬。
楚琸道“大师静坐无事,陪朕下盘棋吧。”
大师点点头。
楚琸走到院外的树下,让人摆一张桌,两张方凳,坐上。
大师坐在楚琸的对面。
楚琸让人取来棋子,在上摆好残局,他和大师一人执白一人执黑。
大师道“是从残局开始么”
楚琸“嗯。”,因他没有耐心,是不想从头开始的,太耗时间。
大师看了半天才落一个字,楚琸也是一样,而他们心中却觉得时间游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天就黑了。
丞相府中,于文瑞晚上宿在阮竹月房中。
阮竹月心情不好,不太想与他说话,而于文瑞又问起于涛。
此刻就他们两人在房中,再说起于涛,阮竹月没有那么紧张,可因心情不好又懒得理于文瑞。
于文瑞看她不做声只顾整理书桌的样子,心里也渐渐有气,“怎么了问都不能问一声”
阮竹月还是不欲搭理。
于文瑞看她那样子,一甩袖子离开,“你不说,自然有人说。”
“哎”阮竹月叫住他,“于涛出去住了。”与其让他去别的女人房中,听别的女人添油加醋的说,还不如她说了。
于文瑞纳闷儿,“府里住不下他了还出去住。”
阮竹月“府里住得下他,可他的心在外面。”
于文瑞“直说。”
阮竹月“他在外面养了个外室,是醉香楼的清倌。”
于文瑞“嗯”
阮竹月又道“他要娶人进府。”
于文瑞“什么”听这话他脸黑了,“他想娶那女子当夫人”他没听错吧
阮竹月点点头,“于涛要娶那人当夫人,不应他,他连相府都不回了,现在说什么他都不听了”
于文瑞冷了脸,拍了下桌子,“他现在在哪儿”
不待阮竹月说话,他直接走出去唤于福,于福是现在相府的管家,于文瑞大声道“于福,去把那个逆子给我绑回来”
于福知道老爷口中说的是小少爷,但他前段时间跟老爷出去办事了,府中的事一概不知,不清楚小少爷人在何处。
阮竹月院子里的人知道,阮竹月点两个跟他去,带他去于涛的别院。
于文瑞处理这事阮竹月心中两分喜八分怕,喜的是于涛听于文瑞的,这下不会再拿于涛没辙了。怕的是于文瑞手狠,可能会打于涛。
而她担心的果然成真,于涛一被带回府,于文瑞话都没问,直接家法伺候。
阮竹月都不敢看,手捂着眼,泪水直流。
宫中,楚琸还在与大师对弈,有侍卫匆匆赶来,在楚琸耳边小声道了几句。
楚琸将捻起的棋子放回棋篓里去,站起身,道“大师可真神。”
于文瑞递的文书上归京日期不在今日,连他都不知于文瑞会在今日抵京。
楚琸没有再说其他,也没有下棋的兴致了,转身走了。他在大师身边,不过是在等这个结果。
大师看他们下了一半的棋盘,心里叹了声气,博弈都有瘾的好吗哪有下了一半走人的
他平生就两个爱好,算命和下棋,这人还留下个残局就离开。
大师只好一个人又坐在那里琢磨,自己和自己下。这样的棋局虽自己和自己对弈也有趣,但是没有刚刚那样两人你一招我一招痛快了。
楚琸去往粹幽宫。
于柔正在粹幽殿浇花,两个小家伙此刻也在粹幽殿,都扒在她的花盆前。
于柔让他们走远点,别让水洒到他们身上,他们还笑哈哈的扒在那里,动也不动。
好在天暖了,沾点水也不凉。
楚琸进屋,将楚凉拽了过来,现在也是楚世轩,这名字到他周岁宴上就会公布。
楚世轩个子小小的,腿站的不太直,站立的时候喜欢扶东西,楚琸把他扒过来站着,他就伸出小拳头拽楚琸的袍角。
于柔看楚琸神情不对,把手上的东西放下,问楚琸,问道“怎么了”
楚琸“你怎么看谦道大师带走老二一事。”
于柔果断道“臣妾不许。”
楚琸“你不许,你可知谦道大师说的都是真的”
于柔“什么”,她也没有怀疑谦道大师说的是假的,但是谦道大师一定还修炼不到家,没有看出来她已经换了个人。
楚琸“三日前谦道大师说于涛有血光之灾,今日果真应验。”
于柔“啊于涛怎么了”什么血光之灾,听的于柔一阵紧张。
楚琸道“今日丞相回府,把于涛抓回去棍棒伺候。”
于柔“啊”
竟是这血光之灾吗比她想象中的好点,不会出人命,但也很严重,丞相大人那脾气,肯定把于涛打了顿狠的。
但是,即使大师说的应验了,于柔也不同意大师把阿绵带走。
于柔道“大师可只有这一化解之计,臣妾不愿大师将阿绵带走,他若将阿绵带走,臣妾也不留下了,跟着去照顾阿绵去。”
楚琸皱眉,“还说什么玩笑话。”
于柔“留下又怎样不许把阿绵带走”
楚琸“你现在不舍,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后悔也晚了。”
于柔不知怎么和楚琸说。
她只问“皇上已同意大师将阿绵带走”
楚琸摇摇头,“今日晚了,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于柔“你就不知心疼的吗”
楚琸看一眼阿绵,道“不过五年,又不是回来了。”
于柔不再理他,将阿绵抱起,带他到寝殿玩去。
大皇子已隐隐从两人的交谈中听懂什么,磕磕巴巴的问他的父皇,“弟弟,弟弟,走了”,弟弟要被带走了去哪里。边说边比划,说的费劲死了。
楚琸按按他的头,“还会回来的。”
这是楚明臻印象里父皇第一次摸他的头,这样亲近的举动他本应又开心又害臊很久,但他现在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弟弟要走了。
楚明臻没有再理楚琸,慌忙跑到于柔面前去,扒着于柔道“弟弟不走,弟弟,弟弟,不走,弟弟不走。”
其实明明当家的是楚琸,他却不去求楚琸,而来这里求于柔,他还是和他的父皇不亲近,觉求父皇没用,母妃脾气好了,他敢和母妃说,便一遍遍的和母妃说。
于柔对他道,“弟弟不走啊,谁和你说弟弟要走了弟弟不走。”
楚明臻才安定下来。
晚上睡前,于柔又和楚琸说了,“唯唯也不想让阿绵走,让阿绵留下来吧,大师那么厉害,说不定不让阿绵走,他还有护得住阿绵的法子呢。”
楚琸背过身去,没有说话。
第二日天亮,楚琸下朝之后,宣大师觐见,让于柔也带两个孩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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