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维回到家没多久,薛临就怒气冲冲的回到家,话也不说饭也不吃,一副要与世隔绝的样子。
她不知道薛临为什么忽然生气,但他不在她身边,姜舒维感觉自在了很多,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本来想问问薛临需不需要涂药,想了想,还是不去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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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姜舒维打车去了市中心医院。
“维维来啦。”医院的小护士跟她打招呼,他们都喜欢这个漂亮的女孩子。
“嗯嗯,”姜舒维从包包里拿出几包糖放在咨询台上,“我看你们上次喜欢吃这个,就多拿了两块。”
旁边的实习生眼睛亮起来,她刚来工作还不适应,吃几块甜甜的糖果,正好可以调节心情。
经过旁边小护士的同意,实习生迅速塞了一颗在嘴里,一脸幸福:“哇,怎么这么好吃!”
小护士无奈地摇摇头,笑着说,“阿姨刚吃完早饭,护工正在里面照顾着呢,你快去看看吧。”
姜舒维走进病房。
小护士旁边的实习生问:“哇,那个小姐姐是谁啊,好漂亮好可爱!”
“眼光不错,”小护士一边翻看病历,一边说,“人家不仅长得好,工作也特别拼命,上次我查房的时候还看见她在写方案呢。”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才华,真棒。
实习生点点头:“病房里是她什么人?”
“是她妈妈,脑梗塞导致肢体偏瘫。再加上可能之前太累,身体透支导致器官衰竭,所以......”小护士摇摇头,“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实习生“啊”了一声,瞬间心情低落下来,嘴巴里的糖忽然也不甜了。
她刚来实习不久,对于生命的流逝感触颇深,小护士见多了生离死别,比她淡然几分,摸摸实习生的脑袋,表示安慰。
“他们家挺幸运的,听说有个富豪秘密资助他们,要给他们用最好的药,不过这件事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小护士小声的说,“你千万别传出去。”
听阿姨说姜舒维已经结婚了,不过女婿只来过一次,好像非常忙的样子。
姜舒维走进病房,护工正在给她妈妈读今日新闻,见她进门,赶紧站起来:“刚刚你妈还念叨你呢,说你刚结婚,估计这阵子忙,今天不会来了。”
“怎么可能?多忙我都得来啊。”姜舒维把买的水果放在桌子上,一边坐下一边握住妈妈的手。
“那你们先聊,我先出去。”护工做这行这么多年,非常有眼力见的拍拍姜舒维的肩,离开了。
“你怎么回事?”蔡惠云轻轻拍了下姜舒维的手背,“又得工作又得顾家,还要准备婚礼,你哪儿那么多时间?肯定又熬夜了!”
女儿来看她,当妈的自然高兴,但熬夜伤身体,所以她宁愿姜舒维不来看她。
“妈,我们不办婚礼。”姜舒维说。
“你这是什么话?”蔡惠云是个传统的女人,一听这个,急道,“这话是他说的,还是你说的?!”
虽然她现在行动不方便,但如果欺负她女儿,她跟他拼命!
“妈,你想多了。我们两个工作忙,现在他事业正好是打拼阶段,打算过几年,等条件好点了再办。”
姜舒维来之前,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现在回答的还算□□无缝。
让薛临和她办婚礼,姜舒维想都不敢想。
“你跟妈妈说实话,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蔡惠云说,“妈妈知道,以咱们的家庭条件肯定有很多人瞧不上,唉,是妈妈不争气,给你拖后腿了......”
她说着说着,开始哽咽:“但不管怎么样,你得找一个把你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得爱你,不能欺负你,知道吗?”
“他不能照顾妈妈没事,得照顾你。”
姜舒维眼圈红了。
“妈,你放心,他不会觉得你是拖累的。”
刚开始见到薛临的时候,姜舒维说过是因为妈妈生病,无可奈何之下才病急乱投医,遵从算命先生的话来找他的。
不过以薛临的性格,估计早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就连结婚,也不过是走个形式。
薛临似乎并不在意她嫁给他的原因,可姜舒维怕薛临以为她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所以领证的时候也没再提及。
她不需要他照顾,更不需要他掏医药费。
不过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个算命的真厉害,自从认识薛临之后,母亲的病真的好转很多。
是啊,世界上有那么多无法用科学证明的事情,兴许奇迹就发生在她身上了呢。
“傻姑娘。”蔡惠云抹抹眼泪,笑了,“你看看,我们哭什么?这么好的日子。”
她视线落在姜舒维的手指上,问:“你的戒指呢?”
姜舒维看向光秃秃的手指,连结婚都是合约制,怎么可能有戒指?
“啊,这个啊......”
姜舒维脑袋飞快运转,蔡惠云说,“婚礼可以不办,但戒指肯定得有吧。”
如果这个时候姜舒维说“没有戒指,也没有婚礼”,蔡惠云肯定着急上火,以为她受欺负了。
于是姜舒维扯扯嘴角,说:“当然有,我今天洗脸来着,就给摘了,没戴上。”
“我就说呢,”蔡惠云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下回你带过来,给妈看看。”
“好嘞。”姜舒维听话的应着,给妈妈削了个水果,怕又露出什么破绽,没敢多呆,便离开了。
以姜舒维现在的经济实力,勉强能支撑医药费,再攒一攒,顶多买个铁戒指。
她回到家,将自己摔在床上,深深叹了口气。
现在和薛临住在一起,不用交房租水电,已经占大便宜了,怎么可能还奢求薛临给他买个戒指?
她不是金丝雀,不想和他有金钱关系。
手机发出“滴答”一声响,姜舒维艰难的扭过头,瞄了一眼。
【今日头条:五旬老汉捡废品为生,月入两万,惊呆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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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挨揍的事很快传到了季华翰耳朵里。
季华翰气势汹汹的给薛临打个电话:“因为你的破事儿,我卡都被我爸冻结了!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跳板了吗!”
薛临:“我——”
季华翰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时间,“我为了你,私下里和王总签了个不赚钱的项目,王总那才松口说把薛氏集团的股份卖给你!你呢?居然把人给我打了!”
“现在我爸真以为我是个天天只会花钱的草包,不让我回家,也不接我电话,你说怎么办?!”
薛临笑了,刚从山里回来,他就认识季华翰了,对他们家了解得很。
季华翰他爸的公司高层全是一群固执的元老,早就看不上他。那个合约虽不赚钱,但也不赔,估摸着这次被停卡,是几个元老在他爸耳边吹的风。
季华翰人傻路子野,现在还不知道被针对了呢。
薛临说:“我做的事,我负责。”
“你他妈怎么负责?!”季华翰半个字都不信,“你要真有办法,我把我脑袋上的玩意儿染成绿的!”
谁都知道,小季总全身上下最宝贵的就是他的头发,最讨厌的颜色就是绿色。
薛临心眼儿坏,激他:“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
“录就录,我还怕你?”小季总扯着脖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吼道,“只要你现在立刻马上让我爸把我的卡解冻,我把我脑袋上的玩意儿染成绿的!”
季华翰一字一顿,每一个音节都清晰的不得了。
大家都是二世祖,他还真不信薛临有办法。
“行,你现在来找我。”薛临说完,直接给他扔了个定位过来。
“好!我现在就过去揍你,等着!”
季华翰求之不得,怒气冲冲的挂断电话,在导航上输入具体位置,手指一顿,脑袋忽然有点懵。
【顺盈集团-金融大厦】
嘁,吓唬谁啊。
季华翰嘴角抽搐,忽然不想去了。
前几个月“顺盈集团”这四个字横空出世,在房地产行业打响了名号,就连老爸都在向他们示好。
薛临是顺盈集团的什么?
前台,白领,还是保镖?
季华翰摸摸下巴,总不可能是老板吧……
他佩服薛临,尤其是那股死不认命的猖狂劲儿,但如果说薛临和老板扯上什么关系的话......
不太可能吧,世界上哪有那么欠揍,心眼这么坏的老板啊。
季华翰驱车而去,走进大厦,助手已经在那里等了。
周围传来议论声:“咦?那不是老板的特助吗?”
“哇,我还是第一次见老板的客户呢!好酷!”
“我连老板的面都没见过。”
“我也是。”
助手充耳不闻,带他来到专门的电梯,刷了下卡:“请进。”
季华翰走进去,摸摸自己的头发。他知道这个电梯是专门给高层坐的,难道薛临真是……
高级保镖?
季华翰心中忐忑,眼看着楼层一点点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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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临的办公室超级大,落地窗,旁边放着几盆富贵竹,旁边还扔了两根铁棍子。
他坐在黑皮转椅上,慵懒的挑着下巴,说:“这么快就来了?”
季华翰想骂街,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电话铃声响起,是他爸打过来的。
季华翰看了他一眼,薛临做了个请的手势。
“喂,爸爸,你这么忙,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季华翰接听电话,瞬间变了个嘴脸。
薛临嫌弃的咧嘴,想把他撵出去。
“你早说你认识顺盈集团的老板啊!是爸爸错怪你了!我给你卡上多打了两千万,先拿着玩!”
他老爸嗓门儿贼大,季华翰瞬间胀红脸,用力捂住听筒。
“我儿子厉害啊,居然能搭上顺盈集团的老板!记得多巴结巴结人家,我跟他们正好在谈一个合作!”
巴结?
季华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爸爸爸,你等会儿再说——”
“等什么等,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季华翰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别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试图盖住老季总的声音:“爸,我正跟老板在一起呢,没什么事先挂了。”
季老板那边安静片刻,紧接着又扯着嗓音道:“什么?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们好好聊天!”
小季总原来也知道难为情,薛临忍不住发笑。
季华翰默默挂上电话,他看出来了,这头漂亮的蓝发肯定保不住。
果然,薛临指着自己的脑袋顶,说:“我下次见到你,希望你这块玩意儿是绿的。”
季华翰是个爷们,说话算话,恶狠狠道:“染就染,我就喜欢青青大草原!还护眼呢!”
他说完,又道:“你这么厉害,要我约王总干什么?”季华翰越想越气,“你们公司现在是香饽饽,想约王总还不简单,非要我签那破合同?”
薛临说:“我现在不能出面,顺盈集团运营的是不错,但并不代表现在就能和老品牌较量。”
来顺盈公司上班的职员全都签署了保密协议,薛临来去匆匆,也从不与他们打照面,下的所有命令也全都交给了助理去做。
薛临是猖狂,但他知道,就算现在和薛氏集团较量,薛氏集团也伤不致死。
薛临笑了,说:“我得壮大自己,然后再慢慢吸干薛氏集团的血液,好好折磨他们。”
“我要一点点榨干\'他们的血,之前他们看着高楼架起,那现在让他们亲眼看着高楼倒塌。”
季华翰颈椎发凉:“你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薛临点头承认:“是啊。”
他遭受的苦难,得一桩桩的加倍奉还。
季华翰低骂一声:“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你这么残忍!”
说完,他又笑了:“真带劲儿。”
小季总的性格和他的头发一样,大胆放肆,觉得那些按部就班的人就像机器人一样,没点生气,特别无聊,但小季总又看不上其他那些霍霍家产的富二代,说一点也不刺激,忒俗。
直到薛临出现,小季总像是终于找到了知己,就喜欢这种死不认命的猖狂劲儿。
就是没想到,这家伙玩这么大!
“不过就算你是顺盈的老板,王总那条路也被你堵死了,你小心着点儿。”
“放心吧,他可以不卖给我,但我也不会让他卖给别人。”
能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必须具备两种技能:
一,拳头。
二,卑鄙无耻的手段。
恰巧,薛临两个都有了。
“你保密性做的这么好,怎么舍得告诉我?”季华翰问,“你就不怕我转身说出去?”
季华翰和其他富二代不一样,虽然傻了点欠揍了点,但懂得可不少。
但恶心的话薛临懒得说,他高高的翘起二郎腿,道:“你要敢说出去,我扭断你的脖子。”
季华翰“嘿嘿”笑了两声,别人说这话他觉得在扯淡,但如果是薛临,估计会说到做到。
“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季华翰说,“我们开个party庆祝庆祝,怎么样?”
他刚有了两千万,手痒的不行,开心的拍拍胸脯:“把你老婆也叫来,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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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维终于完成了设计稿子,抬头一看,天已经黑了。
姜舒维开门,走出卧室。虽然现在和薛临住在一起,但是两个人是分房睡的。
她从冰箱里拿出瓶可乐,喝了一大口,心满意足,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今天这么开心?”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姜舒维吓了一机灵,差点把瓶子摔下去。
薛临正坐在沙发上,高高的翘着二郎腿,他身上穿着一件蛇纹衬衣,前两个扣子都没系,露出一小截漂亮的锁骨。
“你怎么回来了?”姜舒维脱口而出。
“我家我不回来?”薛临不由觉得好笑。
“也是哦,”姜舒维点点头,“欢迎回家。”
她飞快地转身往外走,薛临忽然想起小助手昨天的话,说姜舒维对他又怕又听话又喜欢。
后来他仔细想了想,小助理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现在的条件这么好。
姜舒维可能是因为喜欢他,所以害羞。一紧张,才表现出怕来。
眼看着小家伙就要逃走,薛临说:“你站住。”
姜舒维心里一惊,但还是听话的站在那里:“怎么了?”
“明天有个聚会,你跟我一起去。”
姜舒维很少参加他的聚会,她对那种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没有一点好感,但既然薛临说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嗯嗯。”
“穿之前我给你买的那件红裙子,收拾好看点,别给我丢人。”
“知道了。”姜舒维认真记下。
薛临心想,她还真是乖,满意的点点头,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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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维还在为戒指的事情心烦意乱,她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东西不去看妈妈,所以得赶紧弄到手。
在房间里挣扎了片刻,还是决定去找薛临,实在不行,回头把钱还给他。
“薛临。”
姜舒维敲了敲门,没人开,犹豫了一下,按下门把手,把门推开。
“我进来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哗”水流的声音,姜舒维身体僵住。薛临在洗澡,她忽然出现在这儿是不是不太好?
姜舒维决定一会儿再跟他说,转头的一瞬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枚黑色的戒指。
姜舒维见过这个东西,她第一次见到薛临的时候,他就是为了这个打的人。
姜舒维没忍住,走过去,将那枚戒指套在手指上。
尺寸明显不合适,大了一圈。
薛临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姜舒维正拿着什么东西,认真研究,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喜欢?”
姜舒维猛地一抖,戒指没拿稳,硬生生摔了下去。
“我、我不是要偷你东西,我就看看。”她生怕他误会,赶紧解释。
薛临穿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性感,姜舒维扭过头,差点亲到他的脸。
“我知道,”薛临笑了:“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他附身就要捡,姜舒维脚不自觉朝旁边挪了半步,薛临侧头,正好看见。
小家伙的皮肤很白,就连脚踝都生得漂亮。
薛临把戒指捡起来,捏着东西问:“你想要?”
姜舒维后悔过来了。
如果和薛临牵扯到钱,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那么卑鄙,手段能用在别人身上,有朝一日也可以用在她身上。
姜舒维有自己的底线,她之所以留在他身边,完全是因为妈妈。
于是她摇摇头,小声说:“我不要。”
还是自己想办法吧,职业没有贵贱一说,实在不行,兼职拾荒倒也可以考虑……
“撒谎,不想要你试它干什么?”薛临逗她,“想要就说,我买给你。”
姜舒维摇头,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用了,谢谢。”
薛临刚洗完澡出来,身上一股热气,浴衣也不好好穿,松松垮垮的没个样子。
姜舒维不知道应该把目光放在哪里,脚底抹油就想跑。
薛临往前迈了一步,迅速堵住她的去路。
“来都来了,怎么这么快就想走?”
他刻意凑近,鼻尖离她只有几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我们玩点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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