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徵还以为她没那勇气呢,点头,余光瞥到她贴近自己脸颊的耳垂鲜红欲滴。
这,算是害羞了?
他喉结滚动,指尖颤了下,飞快地插入乌发,顺势摸了下那耳垂。
江吟婳一个激灵,连忙闪开,迅速涨红脸,瞪着他!
“本、本王…”
李乾徵愣住,小动作被抓住现行,竟不知道说什么化解尴尬,转而拉下脸,大步走近江吟婳。
居高临下的凝视她,手再摸了下脸,又薅了薅顺发。
“你!”江吟婳浑身紧绷。
哪知男人很傲娇,浑然不当回事,冷不丁地问她:“摸摸头发咋了?你可是本王王妃!”
脸跟煮熟的大虾那样,江吟婳咬着牙,水漾大眼波光粼粼地瞪着男人,终是甩着袖子,离开了。
李乾徵颇为‘不要脸’的站在原地,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丝滑柔顺的触感,撩拨着他心弦,弯弯唇角,剑眉上扬,这是他第二次发自内心的笑了。
笑的意气风发,笑的纯粹自然。
仿佛暗黑了二十四的囚笼里,有一束光从裂缝里照进来了。
正值午后。
江吟婳刚与李乾徵分别,便去了后院。
她脸上余红微消,看起来又是别样风情,雅美中带着一丝绯红的媚态,没忍住,在花园的石板路上跺了好几脚。
“小姐,您别气啊!”
反倒是慎之,笑眯眯的劝,“我觉得王爷是喜欢才亲近您呢!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
江吟婳脸上又烧起来了,气的冒出泪光,恼羞极了,一向好脾气的她,指着远处的院落质问。
“慎之,你糊涂!他若喜欢我,想亲近我,还会在后院圈养那么多男宠来羞辱我吗?”
这……
确实是个痛点。
慎之脸色也凝重几分,思虑着。
“您别急!我瞧着王爷对您的态度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既然有好转,便是好事,以后再把他们全部驱走好了!”
“世人皆知我是王爷最宠爱的人,如果赶我走,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一道低沉清冽的男声响起,带着随从款步而来的黎健,出现在了江吟婳眼前。
许久不见,病好的黎健又俊俏了几分,白面书生,肤若凝脂,俊逸至极。
这般姿容,倒晃了江吟婳的眼睛,她嘴角略苦。
最先气炸的是慎之,死拧着丝帕。
“你就是个男宠,你有什么资本说你最受宠爱?你今天居然敢这么对王妃说话!”
一巴掌就要朝黎健打过去。
黎健嘴角咧开个温润的笑,掌心却使了道凌厉的掌风,不动声色地朝慎之劈去。
慎之的手还没落下去,整个人就被打飞出几米,惊的江吟婳连忙蹲身去扶。
“慎之怎么样?有没有事?”
“咳咳!”慎之咳嗽,浑身都被打痛了,伸手颤巍巍地指着他:“你,狼子野心,之前的温和都是装的!”
可黎健依旧笑的和气,漫不经心地拢了衣袖。
“我可没有野心,只是想侍奉王爷一辈子罢了。指不定有天,他会扶正我呢!”
慎之气急攻心,生生吐出一口血。
江吟婳,琉璃般清澈的眼,蒙了怒气,紧盯黎健,十分机警。
黎健一步步逼近,他眼中的杀意渐现。
瞭望周边,并无其他人,慎之惊悚的看着黎健,争先恐后的想护住江吟婳,却被江吟婳挡在身后。
“这是王府!你、你要杀我们?”
江吟婳害怕地吞了口水,手中动作不停,暗地扒开刀鞘。
黎健不语,面上依旧笑的良善,淡定自若地靠近她们,就在咫尺之距时——
利刃出袖,江吟婳双眼紧闭,胡乱挥舞着,黎健却站在原地,不曾躲避,直到空气中有了血腥味…
黎健被伤了胳膊,身子如柳絮般飘飘然倒下,痛苦的□□着…
“你明明会武功,为什么不反抗?”
慎之惊呼!
中计了。
主仆二人齐齐望向远处,只见花坛对面,玉身直立的男人,脸色黑沉的快滴出墨,周边的护卫大气都不敢出。
那男人疾步走来,江吟婳便觉得阴戾的冷气扑鼻,她茫然失措地松开手,刀刃和鞘哐当落地,滚下阶梯。
何迹朝她们投去自求多福的眼神。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江吟婳迅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定定地与徵王对视,那如鹿眼般澄澈的眸子,写满了急态,在李乾徵淡漠地俯视她时——
娇小女人的纤细手腕,搭上了他的衣服,摇了又摇,语气轻轻地、小心翼翼地。
“王爷,请相信我…”
“事实摆在眼前。”
李乾徵将心中的怒气一压再压,语气寒冷如冰窖,让人忍不住发颤。
这是江吟婳第一次感受到他威严狠厉的气场,快压的她喘不过气。
袖手大幅度一甩,江吟婳摔在地上。
“撤走所有服侍王妃的随从,将她禁足在屋中,不得踏出半步。”
李乾徵看着地上的女人,眼角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精致的脸皱在一起,很是楚楚可怜,又是别样迷人。
他还是移开了眸子,扶起黎健。
在众人的错愕中,把男宠带进屋中疗伤。
夜幕降临。
街上流言四起。
“听说,徵王妃被禁足了!”
“禁足的原因好像是,差点杀了徵王最爱的男宠…”
“要是我的男人养男宠,我恨不得把他剁了!偏偏她还被幽禁,真是可怜哎。”
八卦如风似的,一阵阵传入皇宫、京城。
江吟婳久久不能寐,独自躺在冰冷的床上,平时这会儿都会有慎之点灯,有其他丫鬟送糕点、洒扫。
但此刻,只剩自己,还有无边的恐惧。
将灭未灭的烛火摇曳着,窗外狸猫跳跃惊动瓦砾,吓得她躲在角落里,抱紧双腿。
天边孤月高挂,树叶影残,她看什么都是孤单的。
哗。
大树突然沙沙作响,一阵疾风吹来,江吟婳望了过去,有把锋利的刀柄便直刺她眉心!
“有刺客!”
江吟婳刷地站起,那刀尖细长,划破空气,再快刺入时,被一杯茶盏生生打偏。
噔!
剑偏五分,嵌进坚硬的实木地板中。
一抹精瘦雄健的影子闪烁而过,如鬼魅般,掠走江吟婳,她闻着鼻息间淡淡的墨香,急速跳动的心脏慢慢稳了下来。
抬起头,盈盈发亮的眸子里,倒映着徵王坚毅冷峻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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