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十五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将他们团团围住。
“中计了!”
为首面具男咬牙切齿地吼着。
“这,怎么冒出那么多人?”
江吟婳喉咙发紧,比上次在街上刺杀她的人还多,有些担忧。
却发现李乾徵神态自若,一点都不严肃,甚至露出丝调笑
“他们是深入虎穴,能不多带点人吗?从他们知道自己中计那刻开始,便知道自己死定了。”
果真,瞬时。
羽营的人出动,将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处处都泛着利刃的寒光。
十五个黑衣人瞬间就显得渺小起来。
屋中的气氛紧张到极点。
那些黑衣人腿脚发颤,捏了又捏剑柄,在李乾徵抬手,宽袖遮住徵王妃眼睛时——
一片刀光剑影闪现,不出刻钟,打斗声戛然而止,鲜血喷洒在徵王的脚下。
他嫌恶地挪开鞋,薄唇张合,吐出个词。
“废物。”
只剩面具男没死,他的头颅被何迹摁在桌上,钳制住上臂,点了穴,一脚踹在地上。
“说,你是谁派来的?”
何迹没耐心的冷呵。
那面具男眼中有些惧意,不敢直视李乾徵的脸,瑟缩几下,没答话,何迹便把蜡烛油生生泼在他脸上,痛得那人暴汗如雨。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
何迹再次怒喝。
“是、是儒王…”
面具男颤着嗓子,谨慎地回答。
李乾徵周身气场黑渗渗,闻言,微蹙的眉宇展开,背过身去,仰头望月。
“滚!”
这是要放了他?何迹虽不解,却还是解穴,狠狠揍了他几拳,踢着他滚出门去。
面具男刚从鬼门关走一遭,此时大口喘着气,架着轻功,无数次回望身后,确定没人跟踪 ,才投身如漆黑幽长的甬道中,急切扣响沈家大门。
门一开,面具男便被拎着衣领,掀翻在地。
他鼻青脸肿的跪在李晟宇面前,磕头:“都是属下办事不力,没想到是徵王设的圈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宇王妃狠狠地瞪他一眼,深抽口气,转而扯出抹笑,抚着李晟宇的后劝。
“王爷别生气,肯定还有别的法子离间徵王和江将军的。只要江将军一干武夫打压徵王,徵王走投无路,就一定会投靠您的!到时候自然会绊倒宇王,您啊,一定会荣登大统呢!”
李晟宇额前青筋暴动,呼吸很重,心中暗藏滔滔怒火,深深看了眼宇王妃。
吓得她也跪下,连忙自省。
“王爷!您您您别生气,都是妾身的错,想着早日帮您绊倒宇王才会出此下策!”
正堂门外,走进一位臃肿发胖的男人,约莫五十左右,随着他来,李晟宇便压下怒气,扶起宇王妃。
“好了,快起吧,地上凉。”随后对沈太傅道,“岳丈。”
“这事儿是宇王妃做错了,怎么能那么鲁莽?白天才策划一场刺杀,晚上又去!别人是引蛇出洞,你倒真上钩了。”
沈太傅冷哼,横眉倒竖。
“爹爹…”
宇王妃轻咬丹唇,撒娇摇晃沈太傅的袖子:“我只错了,我也是关心则乱嘛。”
然而,太傅凌厉地扫她一眼,这丫头分明是因为江吟婳得罪她了,才鼓动李晟宇杀人罢了。
这点小心思,太傅怎么想不到?
被看透的宇王妃低垂脑袋,在父亲的逼视下,不敢再言。
气氛一再沉默,只听得面具男闷哼,李晟宇将刺入他脖子的刀抽了出来 ,边擦着血迹便说。
“他能活着回来,证明李乾徵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本王了。”
李晟宇蹲在跟了自己数十年的手下身前,替他把死不瞑目的眼合上,临走时,一记冷眼,直瞪瞪的刮了宇王妃。
……
而江吟婳那边,屋子也乱糟糟的,到处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
她丝帕捂嘴,胃里很不舒服。
李乾徵思索了下,将她带到屋外,月上树梢,柔色动人,在院落的姹紫嫣红中看着她。
“以后你搬到主院住。”
主院,不是李乾徵住的地方吗?
江吟婳心里咯噔了声,牙齿打架,欲言又止。
“主院卧室很多的,东南西北各处空了十几间。”何迹侧面提醒了下。
江吟婳直登登地和何迹对视。
却听头顶传来轻笑:“你在想什么?以为本王让你暖-被窝?”
“是我,想错了。”
江吟婳别开烧红的脸,语气硬邦邦的。
那人曲指弹了弹她额头,语气轻松,带了些调侃:“放心吧,本王对你没有兴趣!”
何迹心里吐血,对口是心非的主子感到无能为力,他心中无不惋惜。
没兴趣还把人往自己住的地方带?
江吟婳抽口凉气,不知怎的,有些心塞塞,面上不起波澜,她故作正常的转移话题。
“王爷,怎么就认定刺客是宇王派的?”
“上次在后花园的黑衣人,和这次的是同一批,不难判断,便知是宇王的人了。”
江吟婳哦了声,对李乾徵还是很敬佩的,觉得他能文能武,实力能力上一流,如若不是断袖,定能和提倡仁政的儒王,一争天下。
等半时辰后,江吟婳坐在主院的石凳上吃茶,脑袋小鸡啄米般,快睡过去了。
可慎之她们还在布置新居所。
困意席卷全身。
透过木格窗棂,斑驳月光撒下,屋中的烛火突然亮起。
犹豫会儿,李乾徵还是就着里衣,披了外衫出门,站在女人身后,高大的影子将她娇小身段覆住。
一刻钟后,他弯腰,双手轻轻抱住,如抱随时会飘走的羽毛般小心,步步走进屋中。
而怀中,呼吸声浅浅,缩成小团,静美无比,像只可爱的小猫…
他第三次情不自禁的笑了,油然而生的愉悦,把江吟婳放在屋中的软榻上,又不放心地掖了掖被角。
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也是二十四年来,第一次生出如此让他紧张,又有些慌乱的想法。
要不,亲一口?
偷偷亲一口。
脑子里,冷静不在,理智不在,他喉结上下滑动,视线描绘张那千娇百媚的脸,慢慢的倾下身子。
一瞬间,江吟婳的眼皮动了动,嘤咛声,再睁开。
四目相对。
空气都似乎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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