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几人留下的痕迹, 鬼冢花枝很快找到了他们, 恰好听到富冈义勇的提议, 便有一种“真是太巧了”的感觉油然而生,所以她很自然地提出了赞同的提议。
刚刚还在极力反对的时透有一郎立刻反水,别扭地表达出, 虽然很幼稚,但是如果你想看日出的话, 勉为其难可以陪你一下的意思。
鬼冢花枝正觉得有些高兴,忽然便看到了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
陌生是因为多了一个人的突兀。
熟悉是因为这张脸和两位继国大人有最起码八分的相似。
“这位是”只看到他先是礼貌而矜持地笑了笑, 然后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向离他最近的时透无一郎问道。
时透有一郎一把挡在无一郎身前, 没好气地问他道“关你什么事老老实实地给你祖宗上香,这么多年都没来看过一次, 你们这一支也真好意思”
鬼舞辻无惨这个双标的臭小鬼
见到鬼冢花枝的视线一直落在继国月宴的身上, 锖兔走到她身边,将她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一一细说后,低声问道“你觉得有问题么”
“说不准。”她摇了摇头,“但是看着这张脸我总感觉有点恶心。”说到这里,鬼冢花枝又有些疑惑。
照理说, 她面对时透兄弟都会因为五分相似的样貌,先入为主地产生一种“是两位大人的血脉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呀”的怜惜, 对面的少年有八分相似, 还刚刚被恶鬼袭击, 差点被吃, 她却只觉得胸口微堵,胃部好像都不自觉地翻涌起来,那种作呕的感觉,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也对他产生了怀疑。
但是,仅凭第一印象而妄加揣测并不可信,鬼冢花枝补充道“他的样貌却是和两位日呼月呼大人有八分相似,先观察一下吧。”
锖兔了然地点点头,往前走了半步,恰好将鬼冢花枝挡在身后,笑道“我觉得义勇的提议很不错,所以,大家一起来等日出吧”
该死的怎么又提到日出了
鬼舞辻无惨气得个半死,要不是继国缘一带来的恐惧实在太过于深刻,导致他对那张脸记忆深刻,他都要怀疑自己捏的这个脸到底准不准了
面对这样的脸,难道不应该激动地过来和我寒暄吗
鬼舞辻无惨暗自咬了咬牙,想到特地找来童磨后,上弦之二笑嘻嘻地给他出谋划策的建议,在凑不要脸地借鉴了继国兄弟的美貌后,屑老板继续试图继续抄作业。
他先是回想了一下黑死牟平日里的作风阶级观念分明的老古板,平日里沉默寡言,像一潭死水似的,倒是特别喜欢对他放杀气,或许,这年头的女生都更喜欢这样又冷又飒的
于是,他哼了一声,双手抱胸,脸上微笑的表情收了回去,一副老子很生气,凡人莫挨老子的表情,还特意看了鬼冢花枝一眼。
被cue的花枝
忍着恶心打出一个问号。
鬼舞辻无惨见她一点不为所动,忍不住皱了皱眉,黑死牟这个人设,怎么感觉不行的样子
时透有一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对着花枝道“别理那家伙,感觉莫名其妙的说自己是继国家的后人,也不知道怎么摸到我们这里的如果早就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不说来和我们见一面,最起码他们家的祖宗也该来祭拜一下吧这么多年,浪费我多少的祭品”
鬼冢花枝也看到了他们旁边微微鼓起的坟包,一边加深了对突然出现的继国月宴的怀疑,一边随口问道“是哪位继国家的先辈为何没有名字呢”
时透无一郎从哥哥背后探出身子,抢答道“叫做缘一哦应该是继国缘一叭”
“”
一时间,鬼冢花枝竟然觉得连夜风都安静了下来,朦胧中似乎看到了在继国家后花园那个带着花环对自己露出温柔的笑容的缘一大人。然后,重新眨了眨眼,看向那座孤零零的,没有墓碑的坟包,这才终于有种时间流逝,故人难逢的真实感。
她似乎经常会见到亲近的人离去,比如太宰先生,又比如缘一大人。
突然,一只手臂递到了她眼前,平淡而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看起来快哭了的样子,袖子借你擦。”
鬼冢花枝
好好的伤感气氛被他突如其来的操作毁得一干二净,尤其是想到他今天晚上吃萝卜鲑鱼的时候还不小心溅了一点在袖口
鬼冢花枝婉言拒绝,“这就不用了,虽然故人已经逝去,但是或许我能有幸看到他的血脉延续至今”
她忍着胃部的不适看向继国月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和我说一下你所了解的缘一大人吗”
鬼舞辻无惨震惊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这是抄错作业,选错人设了啊明显女孩还是更吃缘一那一套的嘛
无惨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他只会在心里嘀咕着,黑死牟那个没用的,就连把妹都干不过缘一,活该死情缘
鬼舞辻无惨一直避免着听到或者看到一切和缘一有关的东西,但是现在,他不仅要变成缘一的样子,给缘一上坟,认缘一做祖宗,还得用缘一的性格把妹
鬼生艰难,活了一千年,就是在做人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他学着继国缘一的表情,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缘一大人这样风姿绰约之人,我这当然听长辈们提起过了呢,不过有关于先辈的记事都在家中放着,被恶鬼袭击的时候没能带出来如果花枝感兴趣的话,和我一起回家找一找如何”
然而
时透有一郎率先爆炸“你管谁叫花枝呢第一次见面就喊女孩子的名字,要点脸吗”
第一次见到花枝就直接喊了名字的时透无一郎默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富冈义勇附和了一声就是,然后补刀道“像你这么自来熟,平时一定很讨人厌。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他自觉自己是好心相劝,然而这话说出口以后,就连锖兔都沉默了。更不要提鬼舞辻无惨,本来就挺白的脸像是刷了一层,只不过因为花枝一直看着他,所以憋下了狰狞的表情,努力保持微笑。
鬼冢花枝捂着胃沉默地想,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从来没想到会出现在严胜大人或者缘一大人的脸上。
太惊悚了。
“这人怎么看起来比无一郎还要傻”时透有一郎不耐烦地吐槽了一句。
被哥哥拿来比较的弟弟觉得特别委屈,于是左右看了看,以小动物一般的直觉,发挥未来霞柱的超级天赋,眨眼间跑到了花枝身旁。
“花枝姐姐想要问什么问我也可以吗我比他看起来好多了,一点也不傻”他强调道。
鬼冢花枝心中一软,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唔,花枝姐姐笑了的话,就说明已经不会不开心了吧”无一郎松了口气,抓住她的袖子,脸上带着纯然的笑容,“我永远喜欢花枝姐姐”
我永远不会对你生气,花枝
按理说,无一郎与缘一大人不过五分相似,连眼睛的颜色都不一样。但是这样扬起脸看她的时候,那种热烈而真诚的笑容,比起一边的继国月宴,不知道有多么相像。
而她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总觉得眼前的继国月宴如此虚假而令人作呕。就像一只豺狼披上了羊皮,即使努力表现得弱小而无害,那股恶心的腐臭味,也无法被纯良美丽的外皮掩盖住。
更何况,他的演技并没有多么精湛。鬼冢花枝甚至觉得,可能中也先生都要比眼前的人,不,鬼强得多。
鬼冢花枝心中暗自戒备,然后轻轻地扯了一下锖兔的袖子。眼神交汇后,若无其事地分开,她想,年轻的水柱大人应该已经知道了她想要表达的含义。
如果他真的是鬼,鬼没有立即吃人,而是装作人的样子企图混到他们之中,所图一定更大。或许是想要凭借着继国家的血脉查探出鬼杀队的所在,或许会有更大的图谋。
无论是要查探他的真实身份,还是查探他的目的,都不能盲目判断,也不能打草惊蛇。
果不其然,锖兔微微思索了一下,就对着义勇笑道“时间也不早了,就不用看日出了。”要是真看了,这只可能是装成人的鬼被吓跑了怎么办
鬼冢花枝顺势冲着站在继国月宴旁边的有一郎招招手,嘴角扬了扬道“月宴先生是纯孝之人,这么多年从未祭祖过,有一郎,我们就不打扰他,还是先回去等月宴先生吧。”
鬼舞辻无惨松了口气,不过却也有些怀疑。但是鬼冢花枝和那个肉粉发色的柱又没有过任何其他交流,最终他也只能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力争多多获得鬼冢花枝的好感度。
待到他们走得没影儿了,原本恭敬地跪在缘一的墓前,一副孝顺好孙子模样的鬼舞辻无惨立马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那个坟包,怒道“该死的继国缘一,都死了几百年了还阴魂不散”
想到曾经被缘一逼到死亡的边缘,若不是他提到了鬼冢花枝的那一瞬让这个男人晃了一下神,他现在早就凉透了
“鬼吃人和人吃动物有什么不一样我花了一千年的时间,难道是为了吃素的吗我又没有吃你”
“鬼冢花枝也是我好心好意把鬼血给她,赐予她变成和我一样高贵的鬼的资格特么地居然想要拉着我同归于尽她这是自杀是碰瓷缘一你凭什么把死情缘的锅赖在我头上”
“就算我不出手,就凭你们兄弟俩一个呆一个倔,不也是照样死情缘这样说,还应该感谢我才对啊至少鬼冢花枝提前死了,你俩不是还能抱着那点可怜的幻想活下去不是吗”
“不过,你终究也只是凡人罢了,缘一。”发泄了一通后,他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我还活着,你却死了鬼冢花枝也活着,而你早就入了轮回,现在是人是鬼都还不知道”
“你已经死了几百年了这张脸也就借我用一用吧”鬼舞辻无惨摸了摸下巴,回想起鬼冢花枝离开时越发妙曼的身影,“鬼冢,不,花枝越亮了,在将她物尽其用后,让她永远成为我的宠物,也不是不可以”
他想得正美,忽然一句熟悉到让他背后发凉的话由远及近。
“无惨”
鬼舞辻无惨咔咔咔地扭着脖子转过去,深红羽织的男人眼中蕴含着蓬勃的怒火,倒提着闪烁着寒光的冷刃,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坨鼻青脸肿的不明生物
哦,哦豁。
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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