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 让卫如切有一瞬间的慌张。
但他又看现在妻主就在眼前呢,似乎不用钱公子的姨母帮忙了,迷迷糊糊的就站在原地没动,直愣愣的看着媒人不甘心的被赶走。
晏殊看着发呆的某只,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还不过来扶着为妻?”
祖父扶着她走了一路,她着急忙慌的赶路,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靠在祖父身上。
现在更是全身力气用尽, 都快要站不住了, 仅仅靠祖父可不行, 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她再给靠坏了。
现在晏殊把全身力气都用在喊, 其实也没多大声,但卫如切就是听见了。
他忽然回过神, 赶紧向着她的方向跑过来,主动伸手去架住他这两日心心念念的妻主,感受到她真实的重量,整个人才算彻底安心下来。
妻主……从天牢里出来了,妻主没有危险了, 他不用把妻主分给钱公子了!
“你是不是傻?见人上门就应该立刻赶走, 若是赶不走, 拿到庚帖也该立刻撕碎,为妻可不想娶外面那些妖艳货色!”
晏殊虽然说话有气无力的,但说的话却把泫然欲泣的卫如切逗的直笑, 让他面上的郁郁寡欢全都随着笑烟消云散。
“祖父,孙女刚回来,祖母又不在家,不如让孙女回去歇歇,等祖母回来再问个清楚。”
晏殊这个样子,祖父心疼都还来不及,听她说要歇着,二话没说,立刻点头叫人去帮忙,更是一句没提刚才赶走媒人的事,显然是对她的做法是默认的。
她都被人扶着走出老远,那边燕洵才一瘸一拐的慢悠悠走到近前,晏殊只好又说道:“祖父,甭管您和大娘有什么过节,好歹也三十多年没见了,您就大人有大量照顾照顾她呗。”
“你快去休息吧,我能对她怎么着?放心吧。”
祖父瞪了晏殊一眼,看样子二人并没有相认,但是关系却不错,还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关系啊,明明不知对方是自己亲人还会这般维护。
有时候看见旧人旧事,就容易想起些不好的过往,他眨眨眼睛,又想起周瑕瑜来,整个人有些低迷。
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挥手招来两个有力气的婢子,让她们搀着燕洵去休息。
看到这样的安排,晏殊彻底放下心来,与卫如切和两个婢子一同向自己的庭院走去。
她缓了缓,便开口问道:“阿卫,方才媒人为何会那样说?”
被一语点到,卫如切有些慌张的抬起头,他只看了她一眼,便别过脸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我也不知道……”
他有预感,自己若是答应钱公子这事被知道了,妻主肯定会生气的,他瞧着今天妻主把媒人赶出去的模样可凶得很。
这事他得瞒着啊……
“妻主如今虚弱的紧,咱们不如先回去休息一阵吧。”
哎呦,她家的小东西真是有出息,都会明目张胆当着她的面撒谎了。
若不是媒人最后那句话,明确是对着卫如切说的,她肯定不会起疑心的。
结果她稍微一提问,这不会撒谎的呆瓜就露馅了,看来是真的有事瞒着她。
晏殊一笑,“好,那就回去休息,咱们边休息边讨论。”
还是要说这件事啊,卫如切一时没绷住脸上的表情,整个人都有些沮丧,怕她知道这事儿。
现在他有些想明白了,妻主进天牢的事全都是钱公子对他说的,钱公子那么喜欢妻主,没准会对他夸大情况,然后来匡他同意进门的事。
都怪他当时听到妻主有事便慌了,也不敢去问祖父祖母,就自己闷闷的担惊受怕,最后被人家半蒙半骗的哄着答应了那事。
现在卫如切回头一看自己真的好笨啊,果真离了妻主他什么也不行。
妻主以前还和他承诺过,只娶他一个,这次的事要是让妻主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的。
他,他虽然没见过妻主生气的模样,但她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生起气来也会挺吓人的吧?
万一妻主生气是不理人呢?他不怕挨打也不怕被骂,就怕妻主会不理他。
呜,卫如切觉得自己越想越悲观,等两人回屋以后,他脑子里已经出现几十种晏殊生气的模样了。
是她把他带出小村子,远离那个闭塞且带着偏见的地方,远离亲娘暴力的荼毒。
她不嫌弃他相貌平平,身板不好,生病的时候眼都不合的照顾他,他被人劫走之后发了疯的寻找,就算他被诊出难以孕育,她也说只要他一人。
卫如切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妻主的,她若是不理他,他的世界就和塌了没两样。
“呜呜呜妻主,我把我做的蠢事都告诉你,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还没等晏殊想好怎么问他,那边卫如切直接全都说了出来,省去她不少麻烦。
晏殊开始的时候还能保持微笑,后来就笑不出来了,心叹自己养的还真是个傻子,连问一问都不会的吗?
唉,这笨家伙还是全心全意的为她着急,让她都不忍心深说他。
“担心归担心,你不能连饭也不吃啊。”
某人含着眼泪连连点头,“妻主说的是。”
“祖母是文相,文官里头最大的,女皇还很信任她,她若是没办法,别人也没用。”
卫如切再次懵懂的应承着,“是,阿卫记住了。”
妻主没有半点责怪他的意思,还这么温柔的对他说话,卫如切心里放松的同时,满满的都是感动。
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多读书,把全部的字都认会,下次绝对不能被人骗!
对了,他还要和账房先生学算账,钱公子家就是惯会算账的。
“妻主你说的我都记在心里,以后绝对不会忘的!”
晏殊感觉自己力气恢复了一些,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也差不多消失殆尽,她挑眉问道:“真的这么听话?”
“嗯!”
“那坐你过来。”
卫如切不疑有它,乖乖的坐到晏殊身边,谁成想下一秒他就被人直接按住扑倒,带着些怒气的吻如雨点般落下,让他措手不及。
他无法挣扎,也没想过要挣扎,心中多是些羞意,想着现在可是白天啊,妻主就要这样吗……
他渐渐适应这种感觉,整个人如水一般的瘫着,晕乎乎的想到,妻主生气与别人还真是不一样。
“嗯?”晏殊勾起他的念想后便再无动作,卫如切怅然若失的睁开眼睛,见她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衣襟上连个褶子都没有。
而他衣衫散乱,脸上热的不行,想必一定是红彤彤的。
她撩拨了他,而自己却无动于衷,卫如切目含春水,弱弱的叫道:“妻主……”
晏殊瞧着他那模样,一把将人拉了起来,“为妻不舍得打你,更不舍得骂你,只好想点别的办法惩罚你。”
“下次若是再那么轻率的做决定,轻易就答应把为妻分给别人,哼,便让你天天都如今日般难受。”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女尊世界,女人和男人在这上面的需求,实质上是没什么不同的,都会想,也都需要。
晏殊惩罚人的时候,自己也是不好受的。
“在想什么?不会是生为妻的气了吧?”她帮他整理着衣衫,而他却呆呆的坐着不说话,脑袋还耷拉着,瞧模样似乎有点低落。
晏殊想着,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毕竟男子脸皮薄,拿这样的事来逗他似乎不太好。
哪知那人儿委屈巴巴的抬起头,“妻主,我以后不敢了。”
“好,没事啊,为妻也没真生气,就是想逗逗你,保证没下回了。”
他一这样,她心就软的一塌糊涂,哪还会有半点脾气?只想着抱抱他,哄哄他。
“可是妻主,我好难受……”阿卫说着,还动了动他难受的那地儿,让晏殊清楚他话里指的到底是啥。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亏她还惦记他脸皮薄,怕他生气怕他哭,这都白担心了,这厮根本就没放心上,还装可怜引/诱她!
“不行,我饿了,现在吃饭去。”她得养足精神再来惩罚他。
——
在晏殊要振振妻纲的想法之下,俩人啥都没干就直接去吃饭了。
直到半下午的时候,宫里头才传来消息,要集合众大臣开个‘晚朝’。
从古至今只有早朝,可没有晚朝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信息。
有些消息灵通的,更是提前已经知晓了前后经过,这其中又分为纯看热闹的,和沾亲带故担惊受怕的,不一而足。
晏殊好歹是个小官,虽然她莫名其妙的被关进天牢几天,但这次依旧有人来传话,让她穿好朝服按时入宫。
卫如切扯着她的衣角不愿松开,妻主回来的时候虚弱的不行,才吃一顿饭恢复了些体力,如今又要让她进宫,他真怕她一去不复返。
后者安慰着他,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女皇的心思变化无常阴晴不定,不知道又要搞什么事。
可祖母还在宫里,还有阿卫,还有诺大的文相府,有这些羁绊的存在,让她根本就没办法抗旨不从。
不过有这次假死的经历,晏殊觉得陛下不会真伤害她的。
“妻主……”阿卫红了眼圈。
就连一边的燕洵和祖父都是一脸的担忧,觉得此去不像是好事。
晏殊怜惜的抹掉他眼角泪水,当着众人的面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自然换得后者满面桃红。
“不会有事的,相信为妻。”
阿卫轻轻点头,虽然心里害羞,但依旧紧紧的抱着她,全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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