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非要这样报复我吗？
郭慕寒可以一根筋地找顾亦嘉去帮忙, 但顾亦嘉不能一根筋地就这么答应下来。
他得和公司报备, 尤其是和程关说清楚。
顾亦嘉拿着手机对着通讯录里程关的名字做了半天心理建设，都打不出这个电话。
周祁看着他烦恼的样子, 摇了摇头伸出手，“不然让我来？”
“不，这是我自己的事，一定要我自己来解决。”顾亦嘉按住了手机, 却转身在周祁侧脸亲了一下，“但谢谢你。”
周祁却指了指自己另一边脸，“这边也要。”
顾亦嘉心中发出悲鸣，他那个高冷的男神……形象已经完全坍塌了。
快速地在周祁另一边脸也亲了一下，顾亦嘉立马就逃开了, 生怕被周祁抓住再做些浪费体力的事，那这通电话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打了。
和程关的电话接通，顾亦嘉刚简明地说明自己的意思, 程关就开始了他的连环问——
“你和这个剧组的人有交情吗？”程关的声音很冷静。
“没有, 但是……” 顾亦嘉想了下，决定还是不供出郭慕寒，“我觉得自己能帮上忙, 就先和他们确定了合作意向。”
趁着程关在电话里沉默, 顾亦嘉接着加码, “导演他们孤注一掷，抵押了房子和车，就想拍成这个片子。”
程关嗤笑了一声, “这个圈子从来不缺赌徒，倾家荡产想拍片翻本的，他们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你都帮得了吗？”
“我……”顾亦嘉不知道怎么回程关的话。
“追求梦想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拍这个片子是为了实现他们的梦想。这么做，对你来说有什么价值呢？”
顾亦嘉抿抿唇，“如果，尽可能帮人一把，就是我的梦想呢？”
“那么我们来分析一下，你这个梦想的成本。”
程关声音很平静地分析，“首先，这是一部网络电影，和你本来文艺范院线电影出道的路线完全不匹配。你这么做属于自降身价。”
“其次，网大目前的主流内容还是以相对低端的制作效果和低俗趣味的内容来博眼球的。稍微处理不慎，可能会成为你之后发展路上的黑点。”
“再次，如果你是觉得档期太空，公司这边有性价比更高的资源可以给你安排。你是个聪明人，其它的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是的，这些我都知道。”顾亦嘉吸了口气，还是坚定地说，“那么，我接这部片子，会对公司造成什么损失吗？”
程关倒是没想到顾亦嘉会这么问，“不会。但有可能会给你自己带来损失。我直白说吧，这件事从现在看起来就对你毫无意义，而往以后看，它可能还有负面作用。”
“但你说的这些假设，也有可能都不会发生，对吗？”顾亦嘉平静地问。
程关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自嘲式地轻轻笑了一下，“唉……你啊……我还以为，你是个脑子清楚的。”
顾亦嘉绕到沙发后面，从后面搂住了周祁，搂住了他的梦想。
“咱们乐观一点，也许我做的这个梦，就真的会实现呢？而且他们的剧本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low。”
程关语气软下来，“不用跟我说剧本。你是不是已经决定了，也都想好了？”
不等顾亦嘉说什么，程关自顾自地说下去。
“站在公司的立场，我反对你。无论从经济回报还是职业规划的角度，我都不建议你接这个工作。”
“但是从我自己的角度……接，想接就接。你觉得它对你有意义，它是梦想，那就去干吧。这是最重要的。”
“你……不反对了？”顾亦嘉有点意外。
程关无奈地叹气，“明知道我会反对，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你会支持我。”顾亦嘉笑。
顾亦嘉收了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周祁比了个胜利的V字手。
“我有个好经纪人。”看周祁抬了下眉毛，他赶紧又补充，“还有个更好的男朋友。”
“和他们约什么时候见面聊？”好男朋友周祁搂过顾亦嘉，仿佛漫不经心地问。
顾亦嘉顺势倒进沙发，枕在周祁腿上举起手机看了下，“明天下午三点。”
“很好。假期还有不到二十小时。我希望你接下来都能专心。”
周祁再度吻上了他。
*
第二天，尽管周祁一再表示要当司机送顾亦嘉过去，还是被他拒绝了。
于是带着点低气压，他久违地回了公司。
“哟，我们老板看来还记得自己还养着一大帮子人呢？”正和宣传对方案的方舒见周祁出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接着就把周祁领到会议室，毫不客气地向他投掷了山一般数量级的各种报表、方案以及计划。
周祁看着进进出出的各部门负责人，无奈地扶住了额头，“舒姐，非要这样报复我吗？”
方舒脸上没有怜悯，“公司除了你和邱意宁，最近还签了几个新的练习生，还和网络平台合作出品了几部小成本分账网剧，报表在绿色的那一叠文件夹里。此外还有几个电影的投资合作意向……”
“舒姐，我错了。”为了阻止面前的文件夹垮塌掉到地上，周祁不得不扶住桌边。
方舒脸上露出非常标准的营业笑容，“老板，身心放松，玩开心了？欢迎回到现实世界。”
方舒拿起手机，不知道和谁打了个电话，“嗯，他来了，好。”
没过几分钟，周梵就伸着懒腰推门进了会议室，“你终于知道回公司了？”
“你怎么在这？”周祁有些奇怪。
“嗯？这是跟姐姐外加恩人说话的语气吗？”周梵接过助理妹子端来的茶喝了一口，“我在你隔壁新租了个办公室。”
“你单干了？”周祁有些意外。
“不要想太多。我就是为了图方便。”周梵说得云淡风轻。
周祁蹙眉问：“《破局玩家》的运作出问题了？”
“是啊。”周梵答得有些不爽，“最近同性题材风向收紧，有点麻烦。不过也不是不能运作。但是得给你的小嘉嘉身上加点砝码。”
“你说。”
“让他陪我去吃几次饭。”周梵不正经地笑。
“不可能。”周祁一口拒绝。
“这可是最简单的办法了。他长得那么好，饭局上笑一笑，兴许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不用商量。我不会考虑这个。”周祁沉下脸来。
“哎呀，行了，逗你还真生气啊？小嘉嘉那么个可人儿，你要真舍得送他上饭局，我肯定先劝他甩了你。”周梵见调戏弟弟成功，得意一笑。
“好了，我直说吧，那个动画电影《无想间》你投的？”
想起那部动画电影，周祁眼中流露出些温柔神色，“嗯，怎么？”
“干得漂亮啊弟弟。眼光不错，片子立意好完成度也高，被上面看上，钦点加入国礼名单了。下周的电影新力量论坛里也会重点推介它。对《破局玩家》打开僵局很有帮助。”
方舒很意外，“《无想间》？就是山色动画的那部片子？”
周祁点点头。
方舒从会议桌上的众多文件夹中抽出了一本，里面正是周祁工作室和山色动画的投资合同。
“这样《破局玩家》就可以说是你们两的第二次合作。准备一下，你两下周都在论坛上露个面吧？”
“他也去？”周祁并不乐意。
“瞧你护得紧，不是去吃饭。”周梵嗤笑，“让他上台唱主题曲，在老头子们面前刷个脸熟。”
*
另一边，顾亦嘉和《刚刚好》制片导演是直接在摄影棚见面聊的。
制片和导演都是才毕业没多久的新人，他们见了顾亦嘉本人，皆是眼前一亮，对他不能更满意。
导演有些踟蹰地说：“只要你能来，别的我们都没问题。就是片酬……时间上可能要迟一点……”
顾亦嘉来之前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本来想直接不用片酬出演，被周祁劝阻了。周祁还没说什么，顾亦嘉自己也明白过来。
任何付出都应该有它的回报，如果不要回报，他就变成了一个纯粹来帮忙的人，这让人家怎么对他提要求，怎么喊cut？
于是顾亦嘉点点头，对导演说：“片酬的事好说。”
这让导演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接着迫不及待地带着顾亦嘉到了他们的拍摄现场。
《刚刚好》这部片子的故事之所以会通过平台，是因为他们拿到了所谓的大IP改编。
可是原作成书是十多年前的事，虽然当时大火，但放到现在看来剧情相当的古早风。
堕/胎、打群架、表现学生和学校对立、丑化家长的老派降智情节一大堆……
立项的时候，制片和导演也明白真要这么拍，就算交片上了平台之后也是扑街。
所以他们花了大量功夫重新调整剧情线索，改成了一个很单纯美好的校园青春故事。
说的是校园里高冷事不关己的学霸男主一直在学校里过着独来独往的日子，直到他周围那群同学因为一次集体考试作弊的恶作剧把他拉回到了人群中。
自那之后，学霸开始慢慢靠近和理解他周围那群同学的“荒唐”青春——
明明第二天要考试，前一天还在疯狂传阅言情小说；
半夜不睡觉拽着他一起爬墙出去打游戏，被蹲在墙角的班主任抓个正着；
为了保护写情书的内向女同学，全班同学都写了告白纸条准备人海战术，结果却阴差阳错被当做作弊处罚……
青春懵懂期，无关爱情却关乎成长，关乎人与人之间联系的温暖故事。
在原定男主放鸽子之后，导演已经把所有配角戏份都拍摄完毕，顾亦嘉戏份就是串起故事结构的几个重场戏。
时间安排紧凑，拍摄期大概一周就可以搞定。
结果入组的第二天，之前跑路的原定男主回来了。
他去选秀节目，公司没资源也没准备重点投他，他本人也没什么才艺。勉强撑了三轮就被淘汰出局回来了。
这时候他又想起自己还有个抛弃的网大。虽然解约合同已经双方盖章认定，这时候反悔已经没什么实际意义。
结果这位在选秀节目上失败的小鲜肉却很有手段，自己卖惨在微博上含沙射影地吐槽了一番自己选秀节目被黑幕，手上的片约也被黑幕的事。
一个糊咖的骚操作，本来也不会有什么水花。
可是他拍到了出现在剧组的周祁。
作者有话要说：周祁（无辜）：我来接老婆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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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嗷 10瓶；请叫我助攻 5瓶；灰色吸血鬼 1瓶；
喵嘿嘿嘿感谢~
（啊啊啊六点结界，桥豆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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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片尾曲：
生命的闪耀不坚持到底怎能看到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
为了心中的美好
不妥协直到变老
——《追梦赤子心》传说中的破音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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