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醒来,胸口传来清晰阵痛,甩甩头,黎渗环看四周确认自己身处何地。双目睁到极限,黎渗爬伏跌撞来到洛霖、临秀身旁,凄厉呼喊。身处不远的飞鸾宫仙侍匆匆赶至,看清现状,急速转身呼喊飞鸾宫亲卫救人。
人影纷乱,惊动飞鸾宫迎宾殿观礼仙神,不分先后,众人赶向事发静苑。起身走出寝室,润玉遥看纷乱场所。辨明事态,润玉瞳孔紧缩,口中快速念起咒文,两手连捏法决,解封镇魂珠。飞速脱离,镇魂珠高速旋转,已受到冥府轮回召唤的洛霖、临秀元灵瞬息偏离,飞往火凤轩…
急赶慢赶,众仙落后旭凤稍许进入静苑震惊当场,伴随黎渗高亢哀鸣,洛霖、临秀彻底消失在众人面前。不敢相信,黎渗眼瞳放大,精血一口喷出。疾步上前,旭凤转换灵力救治黎渗。
稍许好转,黎渗一剑打断旭凤,摇晃起身,怒目而视,咬牙说道:“欺我少主,杀我主上,还能假惺惺出手,救治黎渗,帝君手段当真常人难及!”刺耳之言一出,旭凤身后长老移步上前怒斥黎渗。哈哈一笑,黎渗看向旭凤和一众鸟族,立誓当场:“从今日起,我洛湘府及八系水族与鸟族不死不休!”
忍无可忍,灵凰长老长剑出窍,一下架在黎渗颈边:“帝君给你三分颜面,你还真的敢得寸进尺!凭你一小小洛湘府传信使,竟敢代表洛湘府和水族向我鸟族宣战!”长剑紧贴黎渗皮肤,灵凰长老逐字脱口:“不自量力!”
怒哼一声,黎渗杵剑傲然站立,扬声说道:“黎渗身份低微,但公道自在人心!我主受贴赴宴,却被小人暗算!众仙有眼,你等更是熟悉此地遗留灵力!”伸手指向洛霖、临秀消失地点,黎渗逐字咬牙:“琉璃净火!”双眼盯视旭凤,黎渗痛述过往:“好个琉璃净火!不仅焚尽太湖,还数度欺我水族性命,如今甚至屠戮我主!天理昭彰,作恶之人定有恶报!今日你可让人杀了黎渗,却堵不住悠悠众口,真相终会大白,我洛湘府其他仙使与八系水族迟早会为主上、主母报仇雪恨!”身体绷直,黎渗闭目待戮。
脚步声传来,掷地有声的温润嗓音从众人身后传来:“灵凰长老,你逾矩了!”众人回身一看,顿时分站两侧,让道行礼。灵凰长老急忙收回长剑,抱拳后退。一步一步向前,润玉站定旭凤身侧,抬手送出纯净水灵。身体恢复行动力,黎渗单膝跪地,激动诉求:“黎渗参见大殿,请大殿为我洛湘府做主,替我主伸冤!”双手高举过头,一封满是白飞体的书信出现众人眼前。
看清书信内容,旭凤蹙眉,众仙心中倒吸一口凉气。面色不动,润玉接过书信,逐字对比,笔迹走势形神兼备,甚至连收尾都一模一样,若说不是旭凤所写,执笔之人必是熟悉旭凤习惯的人。心有猜测,润玉不动声色,走向黎渗将他搀扶起来,柔声应答:“黎渗!你随本殿回返天宫,把此事上报父帝!再齐心合力将真凶缉拿、绳之以法,以安水神仙上、风神仙上!”身为洛霖亲信,黎渗全心信任润玉,坚定颔首。
扶住黎渗,润玉召唤祥云。祥云刚到脚边,月下仙人从一旁窜出,站在黎渗另一侧,满脸正色。冲击太大,脑中所有部署全盘消失,唯有洛霖、临秀与锦觅交替出现,待见润玉起行,旭凤张口要求一起面见天帝。润玉颔首,挥袖扩展祥云让旭凤驻足。众仙知道洛霖一事非同小可,纷纷抱拳与鸟族各长老辞行,紧随润玉三人脚步飞离翼渺洲。看着行色匆匆的众仙,鸟族各长老肃容满面,心中已做好最坏打算…
七政殿,天帝骤然接到洛霖、临秀噩耗,心中一样五内翻腾。抑住杂念思绪,天帝看向手执铁证的黎渗,细细思索处理方法:“不能让旭凤成为他人攻坚对象,更不能让黎渗挑动水族、花界与鸟族对立,再生事端!”双眼看向静默站立,犹如松柏的润玉,天帝心中光芒划过,考验再生:“润玉,此事由你负责!一定要揪出陷害旭凤的邪肆妖孽,将他送上斩邢台,还水神、风神一个公道!”
润玉执手刚要领命,旭凤声音已响彻七政殿:“父帝!两位上神会突遭不测,皆因旭凤处事不周!缉拿真凶,还两位上神公道该由旭凤负责!请父帝收回成命,将此事交给旭凤!”
心火更旺,黎渗当殿反驳:“陛下!此事不可交给飞鸾帝君!九天八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琉璃净火为鸟族皇室独门绝技!如今鸟族唯飞鸾帝君与穗禾公主两人出身皇族,而穗禾公主仅仅修炼至九天业火第九重,尚不得琉璃净火要领。这般情况,飞鸾帝君是唯一使得琉璃净火的人!黎渗无状,不能接受飞鸾帝君奏禀!”话音未落,黎渗坚定叩拜。双眼深幽,天帝心泛杀意。
随时关注天帝举止,在察觉到杀机后,润玉开口起奏:“父帝!请看下那封飞鸟书信!”天帝拿起书信细观,耳边传来润玉分析:“此信乍看之下确实出于旭凤手笔,但在一些拐角细微处却与旭凤习惯大相径庭!因此,润玉以为杀害两位仙上的真凶要么潜藏在旭凤身边,熟知他的一言一行;要么看过旭凤书写字样,善于临摹,予以嫁祸!”停顿一下,润玉眼神安抚黎渗,正色收尾:“不管真凶属于哪类!润玉认为此人用心险恶,目的明确!为防三族争端再起,引发天界祸乱,动荡三界,润玉请父帝同意旭凤介入此事,查明真相!”
天帝看了看润玉,又看了看黎渗,心中升起丝丝不满:“之前已派你的亲卫救走了该死之人,现在为了一个小小传信使,宁愿打破布局,让旭凤重返天宫!经过昊天阁,本座以为你能看破七情,以众生为棋!不想,还是这般感情用事!好!既然你谁都想护,本座就用自己让你断情,成为我昊天龙族最优秀的承继之君!”手执御笔,天帝快速写下诏书,宣天权进殿,晓谕九天八方各路仙神洛霖、临秀一事,由润玉、旭凤共同负责调查……
出得七政殿,旭凤冲润玉颔了颔首,径直飞往花界。润玉携黎渗回返璇玑宫,运转灵力将黎渗体内火毒彻底拔除。黎渗抱拳道谢,又听润玉吩咐集结八系水族长老、各府水君于洞庭云梦泽,他会当场给众人一个交代。低头应是,黎渗跨步离开璇玑宫……
转至窗边,润玉调出禁锢在体内的一簇火毒,施术分解。层层剥离,施术者运用多少种火系法印,中间进行几层术法叠加,琉璃净火掌握到何种程度,润玉心中全记。双眼附上冰霜,润玉掐灭指尖最后一丝火星,清冷低语:“果然,你到死都在为了兴盛鸟族算计他人!但是,践踏他人,用他人血肉堆砌的兴盛之路岂能长久!最终不过是害人害己,竹篮打水,空梦一场!”
转身,润玉呼唤天璇、子熙。两人来到润玉面前,抱拳行礼。润玉看向天璇开口下令:“天璇!你亲自前往北郡八州泰坦族,问询长眉长老当日受伤经过,报于本殿!”天璇领命后,润玉转向子熙开口说道:“子熙!随本殿去趟人界!”子熙点头,尾随润玉下界……
靠近水榭,空灵琴声悦耳传来。润玉眉尾一挑,降下云头。跨步走进水榭,面向隐莲,盘膝弹奏伏羲琴,身穿繁星紫纱长裙,瑶光映入润玉眼眸。琴声不停,润玉对站立一旁的天灵点了下头,走向长廊。
来到饮茶席案,润玉端正入座,闲适烹茶。茶香四溢,瑶光双手抚平琴弦,抱琴入席。素手拿起茶杯,瑶光轻轻一抿,直言脱口:“润玉,每个人都有相应的命数,若强加干预,是祸不是福!”
抬眼看向更添秀色的瑶光,润玉温润开口:“润玉自小遍阅古籍,无一不在强调行善积德,福有攸归的道理!天尊所执法则,润玉相信一样殊途同归!既然如此,为何不能让两位上神种善因,得善果,福报一生?”
双眉轻蹙,瑶光说破洛霖、临秀命理:“水神当年错救下凡历劫、承难渡情的水莲尊者,扰乱了佛门法序。其后又不想爱女有失,再改爱女白虎命格。如此行事,即便他福泽深厚,一样会应承天誓,得白虎杀伐,坠入轮回!风神本佛门新星,只要勘破情关,就能成就佛陀道果,自此逍遥六界!可惜…”
“天尊!情就这么不容佛道,不容诸天?润玉以为,懂情知情的仙神,更能普度众生,让寰宇正清明和!”
瑶光看着打断自己的润玉,继续说道:“水神、风神,经此一劫已功德圆满!入得轮回,他们还有一世情缘!之后,灵山尊者会接引他们返回西天,得证混元道果!这样,你还要坚持你的想法吗?”
剑眉轻蹙,润玉回复瑶光:“天尊,可否让润玉问下两位上神?”瑶光心中叹息一声,颔首同意。
唤出镇魂珠,洛霖、临秀元灵隐现水榭。走到两人身前,润玉把一切告知。微笑看向润玉,洛霖、临秀执手行礼。润玉急忙让开,却被洛霖阻止:“殿下!请务必受我夫妻这一礼!”坚定温和的眼神,让润玉驻足。拜谢润玉后,洛霖执手对瑶光恳切说道:“请天尊慈悲,成全洛霖爱女之心!”说完,躬身行礼。
瑶光转向临秀,问其意愿。临秀站在洛霖身旁,坚定回答:“天尊!师兄在哪儿,临秀在哪儿!”
心弦震动,瑶光再叹情痴,直视两人,正色说明:“寰宇初始,法则已成!你们即已做出选择,本尊就依法问上三问!”洛霖、临秀对视一眼,面向瑶光,等待天问。瑶光法相庄严,张口一问:“以全部功德交换回生,自此再无灵山天道,愿否?”
伸手牵住对方,洛霖、临秀坚定回答:“愿!”湖水涌动,十二品金莲感应两人决心,摇曳一摆。
“亲缘之路以福相替,法则持公,得承百年,愿否?”
润玉不忍,上前欲诉,却被洛霖微笑制止。转正面容,洛霖、临秀清晰答案传遍水榭:“愿!”金色莲瓣脱离十二品金莲,飘摇落进清澈湖水。
“承接白虎,仙缘相接,水神、风神自绝仙缘!人世轮回,杀伐不得,生恶不得,愿否?”
不忍更剧,但润玉知道此刻阻拦只会扰乱天问,危及洛霖、临秀性命,眼底泛红,润玉缓缓闭上双目,耳中传来更加坚定的声音:“愿!”紫光布满水榭,一支金色并蒂莲长出湖面。
瑶光手指点向洛霖、临秀,庄严起唇:“法则在上,司空承接九天水神、风神祈愿,依法助其还阳,天地共鉴!”话音一落,洛霖、临秀化为一蓝一白光芒进入并蒂莲,回生泉水随之注入莲瓣。
顷刻,并蒂莲光芒四射又悄然收敛,洛霖、临秀开始回生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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