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煽动鸟族罢黜旭凤?谁给你的胆子?”啪!御案边角印入润玉手印。
双膝跪地,隐雀低头回禀:“陛下!隐雀这样做,全是为了陛下!”
“住口!”润玉冷斥出声,威压释放。
顶住威压,隐雀抬头自辩:“陛下!隐雀一片忠心,请陛下明鉴!”俯首一扣,隐雀急声继续:“陛下推行新政,可以说是革弊除新,换天改地!但凡德不配位的仙神无一例外,全部沦为普通散仙!北郡八州尤甚!被罢黜仙职者十有八九!陛下仁慈,从不将这些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但隐雀身为陛下臣子,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执手抱拳,隐雀面泛忧虑:“隐雀知道如此对待帝君,有违陛下教诲!可那些失去往昔荣耀的人,不会放过机会,定会蜂拥到帝君身边,借帝君纯良心性给陛下施压!陛下!未免此事成真,给陛下带来威胁和隐患,隐雀才孤注一掷,逼离帝君!”说完所有,隐雀端正叩拜,等待润玉判决。
威压不减,润玉静静俯视隐雀,一言不发。汗水从额头滴落地面,隐雀心脏砰砰直跳。稍许,润玉开口唤进慕华,宣召凛凖。眉眼急转,隐雀愈发摸不透润玉心思,肌肉紧绷。少顷,一身兵将劲装的凛凖叩拜润玉。抬手示意凛凖起身,润玉温润问道:“凛凖!若本座将一州政权交给你,你能做好吗?”
目光坚毅,凛凖坚定回答:“凛凖定不负陛下所托!”
满意点头,润玉拿起飞鸾帝君玉佩,走到凛凖身前,亲手为他系在腰间。面露惊愕,凛凖仰头看向润玉。淡淡一笑,润玉正式任命:“凛凖!从此刻起,你便是飞鸾帝君,翼渺州的掌控者,下界生灵赖以生存的光明之源!莫让本座失望!”拍拍凛凖双肩,润玉返回御座。全身热血沸腾而起,凛凖高声应和,离开七政殿,奔赴翼渺州。
殿门关闭,润玉对隐雀扬手一挥衣袖。一道赤金光环急速收缩,进入隐雀体内。內视探查,隐雀发现苦修精元多出一圈赤金色,惊骇非常,隐雀焦急预诉,声音未出,耳畔传来润玉威严法令:“若非念在你为鸟族付出多年,劳苦功高!在旭凤不在的两年,全心协助本座推动新政,维系北郡八州形势!就凭你以下犯上,用心不端的作为,本座就可将你明正典刑!这道束仙锁是本座对你的警告,若你再有下次,斩邢台就是你的归属!”面色青白,隐雀领命退出七政殿…
月朗星稀,润玉默默注视花坛,花心宛如七色花的苦乐花和两生果映入双眼。回忆白天隐雀一番话,润玉眼泛清晖。有瑶光伴生术法,润玉比谁都清楚新政究竟冲击到多少人的利益,又有多少人在暗中筹谋,准备借助旭凤予以反击。走近花坛,润玉轻抚苦乐花花心,轻声低喃:“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人心少些灰暗,多些纯净?”
“前有菩萨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今有天帝问花,如何能使人心少些灰暗!看似不同,其实殊途同归,都非朝夕之志!”话中带笑,瑶光惊动润玉。翻身回转,深邃清晖迎上空灵紫眸。移步触摸苦乐花,瑶光笑着问道:“润玉!花可解语?”剑眉轻扬,润玉面朝瑶光。眼底光辉流转,瑶光抬手封闭润玉身上的伴生术法。猝不及防,润玉眉头微紧。笑意不减,瑶光拿出一卷书简递向润玉:“你一直对它视而不见,本尊只有亲自拿来给你!”眼睑一眨,瑶光拍着书简说道:“解法就在里面!只不过你得先学闭听,才能通晓解法!”接过书简,润玉伸手解禁。
一把按住润玉右手,瑶光打断说道:“学这个用不了多长时间,不用急在一时!”挥袖变出棋盘,瑶光邀润玉对弈:“润玉!既然你睡不着,就与本尊下上一局!”不予润玉反驳,瑶光拉润玉入坐。执手落下第一枚棋子,瑶光挑眉示意润玉出手。知道瑶光不会给自己解禁机会,润玉取子落盘。棋局过半,瑶光举棋开口:“润玉!再强韧的弓,都经不起时时满弦!张弛有度,才能精准射中目标!否则,不是弦断,便是弓折!”手指一顿,润玉漆黑眼瞳更添墨色。心知自己并没有说服润玉,瑶光转看东方,发现时过破晓。灵光乍现,瑶光收起棋子,将润玉带往东荒…
站立云端,润玉俯看田里正在浇水除草的天帝与天权。已适应凡人生活,天帝全无往昔嗜癖,做完农务,直接使用瓜瓢,毫不迟疑的喝下凉茶。这一举动,越发引起润玉注意,视线紧紧跟随。放下瓜瓢,天帝走向菜园,采摘一餐所需。天权把斧头往后腰一插,跃上黑木铁树。不多时,黑木铁树左右摇摆掉落数根引火枝丫。
一应俱全,天帝跟在天权身后回返石屋。异变突发,脚底踩中一颗圆润石子,天帝重心失衡向一侧倒去。心中一紧,润玉不曾思索出现天帝身后,稳住天帝身躯。熟悉的龙涎香传入鼻腔,天帝瞬间僵立原地。天帝僵硬的肩背,让润玉想起两人紧张关系还未捅破。幡然后退,润玉拉开两人距离。龙涎香变淡,天帝慌忙转身,张口唤道:“润玉!”
虽然伴身术法被瑶光禁锢,但天帝言行仍让润玉明了天权并没遵照自己的旨意,收好那封自白书。眼角扫过天权,润玉执手一礼:“父亲!”
如同凡人一般的称谓,击穿了天帝数万年的刚硬,目光湿润,天帝伸手扶起润玉,上下打量,张口问道:“身上的伤可有好透?”
“早已无碍!”站似松柏,润玉温润回道。
不放心的再把润玉看上一遍,天帝这才发现润玉虽然修为越发精深、堪比沧海,可精瘦的身形再瘦两圈,那双漆黑明亮、目标明确的双瞳,不经意间会闪过一丝疲倦。伸手拉住润玉,天帝温和一笑:“还没用过膳吧?与父亲吃上一顿如何?”
双眼泛起层层波纹,润玉淡笑颔首。笑容加深,天帝招呼天权加速。感同身受,天权坚定应答,扛起黑木铁树枝丫,端着新鲜蔬菜,跑向石屋。慢天帝一步,润玉感知着手心传来的欣喜与压抑,面如日月。看到润玉放松心怀,瑶光扬唇一笑,留下护卫□□,返回天外天……
拿起瓷壶给润玉倒上一杯清酒,天帝指着一盘香獐说道:“做了两年凡人,发现许多仙凡的不同!就说这只香獐!对于凡人,它是上佳补品!吃了它,延年益寿!对于仙人,它是嗔欲之物!吃了它,罪孽在身、雷劫不远!”素知润玉品行,天帝再指新政:“润玉!一件事的好与坏,从来一体两生!看的人不同,得到的答案就会不同,即便你是天帝,也左右不了!”双眼看尽润玉眼底,天帝正色收尾:“润玉!那条路,流血牺牲在所难免!你已俱仁,更需扬霸!对于那些行为不端、心有异志的人,该杀就得杀,该贬就得贬!否则他们小为蛀虫,大为猛虎,会让你应对不暇!”
“父亲放心,润玉知晓!”手执磁壶,润玉为天帝斟满清酒。心中叹息,天帝问询润玉其他政务。不隐不藏,润玉说起新政内务革要。仔细聆听,天帝补充完善。云霞满天,提示群仙已聚往九霄云殿,润玉起身告辞:“父亲,润玉该回天宫了!旦有闲暇,润玉再来!”执手弯腰,润玉化为银光飞升天际。紧跟其后,瑶光□□消散云端……
目送润玉,天帝叹息出声。天权面露疑惑,张口发问:“主上!天地一派兴兴向荣,你与陛下又重续父子亲情!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双手一背,天帝看着云朵飘荡的苍穹,担忧回道:“润玉自小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我怕他逼自己太过,对那些别有企图的人又狠不下心!”
“主上!陛下不乏刚果!那些人,他会处理好的!”满目信任,天权劝慰天帝,收拾餐具。
回忆起润玉儿时,天帝蹙眉在心:“润玉!早知今日,父亲绝不让你谨记君子九思,铭刻生命大如天!”……
伫立望乡台,瑶光俯视着人间百态。突然,一地发生一起人伦惨剧,大火吞噬了百丈园林。瑶光手指一掐,算出此地破国运数,传喻瘟部众神予以圈禁,再交九天仙神依法处置。包含赵公明在内的瘟部神将虽有疑窦,仍按喻执行。
就在赵公明与泰坦长眉交接时,一缕黑光穿梭地底进入须弥。吸进黑光,一个身着雪白狼麾,只露出光洁下颚的修长身影离开冰原,朝渐现山水的东南方纵跃而去。
“哥!那个好,摘那个!”笑容满面,穗禾指着树梢浆果对孔宣说道。宠溺一笑,孔宣脚点树叉,飞身截下紫色浆果。“哥!你真棒!”穗禾拍手称赞,再从孔宣手中接过浆果,放入手弯花篮。抽出袖间手帕,穗禾擦拭孔宣面上细汗,注意到鬓边银发,双眼一暗。
留意到穗禾眼神,孔宣轻点穗禾鼻稍,开口问道:“怎么,觉得哥老了?当不了你的守护神了?”急忙摇头,穗禾连连否认。开怀大笑,孔宣抚着穗禾双肩,柔声说道:“穗禾,不要再介意这件事!哥的这头银发,更添哥的俊美!若在外界,只怕你要嫌哥太过耀目,惹人追堵!”噗嗤一笑,穗禾回口一句大言不惭。金色重瞳越发柔和,孔宣正色叮咛:“穗禾!须弥不同天界,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你的元神之伤还没好彻底,千万不要踏出忘尘居!”点头应承,穗禾拉孔宣做百果粥。
手起刀落,孔宣在粥里添入浆果增添香味。穗禾笑意盈盈,守候一旁。“好个温馨场面,让我都不禁想尝一尝那粥的味道!”
“谁?”穗禾唤出五擒离火扇,步出屋外。环视一周,未见一人,穗禾冷声斥道:“是谁鬼鬼祟祟,藏头缩尾?还不与我出来!”错步将穗禾护在身后,孔宣抬手防御。
“好个脾气火爆的小丫头!”雪白狼麾轻盈着地,光洁下颚面向穗禾。瞳孔收缩,孔宣传音穗禾进屋。上前一步,穗禾答复孔宣共同对敌。面色一焦,孔宣还未转头,耳边再起警惕男音:“孔宣!我已按照约定,让你和你妹妹无忧团聚两年!你是不是该践行承诺,与我前往寒息冰洞,救出月渎尊上!”
将五擒离火扇化为□□,穗禾双目锐利,肃容张口:“寒息冰洞!你这魔头想唤醒邪神,祸乱天地!”拉开弓步,穗禾挑枪指向男子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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