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12章

    一句话就让方敬云沉默。

    他甚至不知道聂少宁到底在打算什么，明明战场是他自己要上的，仗打到一半也是他自己要回来，兜兜转转这么一圈子到底是为什么？

    总归不可能是为了他。

    “王爷玩笑了。”

    “什么玩笑，我这次回来还真就是为了你。”聂少宁冲着方敬云挤眉弄眼：“有好事，有喜事，敬云你就等着吧！”

    这下，方敬云就更糊涂了，他正要细问，就见聂少宁起身才衣柜里拿出来一件毛皮大麾，对方敬云卖宝：“这是在西北的时候一个北胡商人那儿得来的，难得的好东西，我特意给你带回来的，以后冬天下雪你就穿它，肯定不会冷。”

    嘴上说着就拿着毛皮大麾往方敬云身上裹，一边裹那手还不安生，借着帮方敬云整理衣服的功夫就偷偷把方公子的衣着尺寸给量了一下，只量倒也还好，他动作幅度小，方敬云只顾着想拒绝，根本就察觉不到王爷的小动作。

    “王爷，这太贵重，我受不起。”

    “什么受起受不起的，你受不起谁能受得起？”聂少宁嘴上应着方敬云的话，那视线就停在了敬云的腰上，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聂少宁的手就放了上去：“敬云，你的腰好细呀。”

    其实，他摸上去的时候也没有太多旖旎的想法，就是看见了没忍住，想把敬云抱进怀里。

    聂少宁在感情方面很迟钝，要不是刑场上敬云那一吻动了他的心，只怕到这会儿他还反应不过来敬云对他的吸引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喜欢敬云，想跟敬云亲近，虽然晚了很多年，但幸好老天待他不薄，他还有机会来弥补之前的遗憾。

    对，就是遗憾。

    聂少宁死过一回的人了，回首那半生，他也只是碌碌无为，担着一份不属于他的责任，护着一个一心要他死的帝王，他的世界被先帝所托填满，只有国与百姓，连自己都没有，早就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也有温情，敬云就是他的温情，只是他懂得有点晚，错过了与敬云的风花雪月。

    “王爷。”方敬云一僵，立刻就推开了聂少宁，连着身上的大麾一并推拒：“王爷重礼，实在不敢收，王爷若无别的吩咐，小人就先退下了。”

    “有！”聂少宁听着敬云跟他生疏的语气，就跟往他心里面扎刀子一样，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特意给你带回来的礼物，不喜欢你也拿着，到底是本王的一番心意，难道你要辜负？”

    “小人不敢。”

    “方敬云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小人两个字，我就、”聂少宁要说狠话又怕语气太重，自己别别扭扭又补了一句：“一家人说这种话，你这不是打我脸吗？跟你说几遍了，以后不许，听到没有？”

    聂少宁的态度太奇怪，方敬云望着他明显有点别扭的样子，然后恍恍惚惚就点了头，离开王府坐上马车的时候，手里还抱着聂少宁强塞给他的皮毛大麾。

    皮毛油光水滑，质地上乘，确实是可遇而不可得的好东西，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就送给他了？不该献给宫里那位吗？

    “管家，备车，准备进宫一趟。”

    前脚才送走了方敬云，后脚聂少宁就憋不住了，一刻钟他也等不了。

    一边换衣服一边吩咐管家：“让你收拾的东苑收拾好了没？”

    “已经请了工匠，正在赶工，约莫工期还有半个月，老奴监督着不敢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嗯，工期一定不能延误。”

    那可是聂少宁给自己收拾的婚房，是打算成亲的以后跟敬云一起住的地方，敬云喜欢烟柳诗画的江南，所以聂少宁就干脆在府里面凿了池子，修了小桥流水，重新修了雕梁画栋就只希望敬云以后能住得开心。

    御书房里，小皇帝正在低头看奏折，手里捏着朱笔半天也没落下去，看了半天之后终于又把奏折合了上去，放在了左手边，那是一摞已经批过的奏折，呈上来不过就是再过一遍小皇帝的手，然后直接发诏令，都是内阁审议过的，实际上他看与不看并没有什么区别。

    “陛下，摄政王入宫。”老太监手里托着拂尘，低声跟庆和帝禀报：“已经过了中和门，马上就到御书房。”

    “他来干什么？之前不是说要闭门养病吗？”庆和帝扔了手里的朱砂笔，面色不虞：“一回京就跟朕闹，西北那事儿已经盖棺定论，连和谈书都已经签好了，他还要干什么？”

    老太监也不敢说话，只能毕恭毕敬地退下。

    庆和帝没有来的一阵烦躁，直接将手里没看完的奏折扔了出去：“以后这种内阁批过的折子就不用再拿过来了，有什么可看的！”

    陛下发怒，底下一流的宫女太监全都跪着，大气也不敢出。

    在小太监的传报声之后，聂少宁尽了御书房，就看见地上跪着一众的太监宫女，不用说也知道，心里冷笑了一声，故意上前说道：“可是这些奴才伺候不周，又惹了陛下？不如就都换了吧，没用的奴才也不用留着！”

    这话刚说完，一众宫人全都不住地磕头，纷纷求摄政王饶命，高坐之上的庆和帝见了，恨恨地咬住牙齿，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出来：“些许小事，不敢劳摄政王费心，还不滚下去！”

    宫人虽小，可都是他自己的人，他虽为帝王，可自打登基以来就一直在摄政王的威慑下，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他能信任的，怎么看怎么像是摄政王的细作，只有身边这几个宫人是新进宫的，身家清白，不是摄政王的探子，可以让他不用生活在摄政王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安全感。

    在庆和帝看来，摄政王此举，无疑就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是对西北一事的不满，在想他传达一个信号：你所有的小动作我都知道，不就这几个人，我随时能要他们的命，而你就是我掌中的蝼蚁，合该任由我拿捏！

    藏在龙袍里的拳头紧紧攥住，庆和帝脸上露出笑意来：“摄政王的病可大好了？朕只说去看看你，可惜近日变天着了寒气，这才耽搁了些日子，摄政王可不要怪朕呐。”

    “陛下有心了。”聂少宁以往在小皇帝面前都是称臣的，但是这次他没有，不仅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不过也无所谓，小狼崽子刚登基的时候就已经免了他的君臣之礼，是聂少宁他自己轴，执着于君就是君，臣就是臣，礼数上面从来都没有慢待过，现在想来也是可笑。

    “我这次进宫是有一事要劳烦陛下。”聂少宁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这年岁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这次就是想请礼部给选个好日子，准备迎娶王妃进府。”

    “另外还有就是，原本给王妃准备的聘礼，因为西北战事的原因，全都变卖充了军资，眼看着要娶亲，可我这府里实在拿不出一份像样的聘礼，这事儿还是得麻烦麻烦陛下，请陛下开国库容我给王妃挑上两件见面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