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第27章

    方小妹很紧张，哥哥跟摄政王本来就走得近，聂少宁狼子野心要谋逆也是她一直担心的问题，方小妹不希望哥哥被牵扯到这件事里面，这件事的风险远比收益要大的多，若不是真心辅佐，谁愿意跟你去造反，那可是抄家灭门的罪，方家现在就只剩他们兄妹二人，哥哥的意思也很明显，一旦要做这件事，肯定是要送她走，彻底断绝她与方家的关系，来护她平安。

    可哥哥呢？

    方小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哥怎么就改主意了？

    明明之前还不是这个意思，明明之前还笃定地告诉自己不会跟摄政王去走那条路，现在竟然要加入摄政王的阵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还是说，跟婚事有关？

    通红着眼睛的方小妹缩在椅子上，悄悄看正在跟管事商讨后续商策的哥哥，哥哥相貌俊美风·流倜傥还多金，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名媛淑女都对哥哥芳心暗许，可他却一心扑在事业上，专心经营着方家的产业，挑着方家的大梁，别说是娶一位夫人，就是房间里连个丫鬟都没有，从前方小妹没往这上面想过，但自从摄政王说要娶哥哥为妃以后，哥哥的态度就变了，虽然不明显，但是作为一母同胞的妹妹，方小妹对自己哥哥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若他执意不肯，昨夜里也不会任由摄政王闯了他的院落，更不会有今日的书房议事，一想到这里，方小妹的眼眶更红了，委屈巴巴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将那些前因后果也都联系了起来。

    若非哥哥有意，怎么可能将方家跟朝廷牵扯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屡次资助摄政王，要钱要粮从无二话，更甚至不顾自身安危还亲自押送药材粮草送上前线，这是一般的君子之交吗？

    她哥恐怕早就被那个混蛋用花言巧语给骗走了，之前犹豫未定那是心意不决，这次摄政王亲自送来婚书，就把他的心给定了，这会儿莫说聂少宁要造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哥都会跟着去的！

    想通以后的方小妹哭得更伤心了。

    “既然公子已经决定，那我这就吩咐下去，将茶盐让利出去建立商盟先将各家联合起来，跟朝廷相比，咱们才是一条大船上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各路商家都有参与还都要靠着我们分利，朝廷若要打压也无从下手，毕竟方家若是散了，这一杯羹便再也分不下去，公子果然好计谋。”

    这也是方敬云想了一·夜才想出来的法子，面对强权的打压，他们这些蚍蜉能做的就是将可用的力量凝结在一处，建立商盟互通有无，有利大家一起赚，有祸大家一起担，商业联盟带动经济发展，国若要富，还得靠他们这些商人，就算是朝廷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事儿还需管事多费心，不是朝夕可得，你派些人往西北西南都去看看，各地里我们也只与东南苏家有商贸往来，先给老吴写封信，探探苏家的口风，如果可行，东南还需我亲自去一趟。”方敬云一番谋划部署之后说完以后，送走了林管事，一回头就看见方小妹已经哭肿了眼睛。

    那模样，实在是可怜。

    方敬云在跟管家议事的时候，方小妹一直都很乖，哥让她安静她就真的安静到连哭都没一点儿声，就是默默掉眼泪，掉了这么大会儿，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咬着唇瞪着大眼睛，像极了小时候娘亲不让她吃糖的委屈模样。

    看得方敬云又是想笑，又是心疼。

    “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方小妹直接就扑到了哥哥的怀里，呜呜咽咽终于哭出了声。

    方敬云叹了一口气，知道妹妹在担心什么，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哄着：“乖，别哭，眼睛哭肿就不好看了。”

    方小妹还是抽抽噎噎，揪着方敬云的衣袖哑着嗓子问：“你早就已经决定要帮他了是不是？”

    方敬云迟疑了一下，然后摇头：“不是，昨夜里才决定的。”

    给妹妹倒了一杯热茶，方敬云没打算瞒她，直接说了实话：“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吴伯南下吗？”

    方小妹眨眨眼睛：“以前觉得知道一点，现在不知道了。”

    “就是你知道的那一点儿。”看着妹妹睫毛上面还挂着泪珠，方敬云失笑，递了手帕过去：“当时就是打算远离京城是非之地。”顺便也给那人留一条退路。

    “那为什么改了决定？”方小妹吸了吸鼻子：“是因为聂少宁吗？哥你喜欢他的，对不对？”

    看着哥哥明显变了的神色以及躲闪的眼睛，方小妹小声哼了一声：“果然是！什么时候喜欢的？我怎么都不知道？聂少宁他知道吗？不对，他肯定知道了，不然怎么会上门来提亲，哥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还给未来嫂子准备好多的花样子，都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才画好的，现在可好我送给他，他也不会绣！哼！”这么一想，感觉更委屈了，辛辛苦苦准备的礼物，根本就毫无价值。

    “姝儿。”方敬云没想到竟然会被妹妹一语识破，神色略显尴尬：“别瞎说。”

    “什么瞎说，你是我哥，我还不了解你？”方小妹又一琢磨：“不对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哥当初怎么会以为他要娶的人是我？怎么也不可能是我，他是不是不喜欢你？！”

    方小妹“腾”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副要去摄政王理论的架势，方敬云听着妹妹的话就想到了昨夜里聂少宁的那一番表白，耳朵一热，话都说不利索了：“总之、以后京城不安生了，你做好准备，等过两天清闲了我送你离开，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生活。”

    “我不。”方小妹不小心就看见哥哥红的耳垂，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哥你害羞了？他喜欢你的是不是？肯定是呀，不然怎么可能来提亲还半夜三更跑来给你送消息。”

    “不对不对。”方小妹摇摇头：“提亲之前你肯定不知道他喜欢你，也不知道婚书上的人是你不是我，那个时候还没有确定心意，之后你又受伤他肯定也顾不上说什么，是昨天晚上！昨天夜里他不是来送消息的，他是专程来表白的，对不对？”

    方小妹一通分析猛如虎：“你先前就喜欢他，但是不知道他的心意，觉得你二人是没可能的，所以才打算离开京城，谁知道这个时候他已经打算要来提亲，你是心慌则乱以为他是要娶我，所以要赶在提亲之前要送我走，谁知道命运弄人，人家要娶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这一番闹剧之后，他半夜前来，你们互诉衷情，所以你昨夜才改了主意，要助他一臂之力，我说得对不对？”

    闺房里也有很多的话本子，方小妹看过不少，一通分析下来也八·九不离十了。

    但是有一点她说错了。

    方敬云要留下帮聂少宁不是因为聂少宁的表白，而且他们也并没有互诉衷情，是聂少宁说的那一句话，让方敬云改了主意，只要聂少宁不是跟宫里那位站在一起的，那不管他要做什么，方敬云都会无条件支持！

    与情无关。

    他喜欢聂少宁，会部署谋划留他一命，然后离他远远的，方公子的骄傲不允许他在聂少宁的心里面放着别人的时候，还默默无闻在他身后付出一切，更不用说，若聂少宁无意江山天下，方家的存在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的付出就是在给刽子手磨刀，将聂少宁推到万劫不复的位置上去！

    “互诉衷情是好事，可他、要造反呐？”方小妹的声音低了好几度：“哥，我担心。”

    方小妹担心什么，方敬云心里清楚，摸摸妹妹的脑袋，方敬云露出一抹很淡的笑意：“他不反才是死路一条，他若真心要反，这江山天下必是他囊中之物，哥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方小妹稀里糊涂，勉强点了一下头，既然哥哥已经做了决定，那身为他唯一的家人，方小妹一定会支持：“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哥身边，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家人都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