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第26章

    摄政王来去一趟心满意足，方敬云点着蜡烛半夜都没有睡，翌日一大早就把林管事给叫到了书房里，一同前往的还有没消气儿大小姐。

    哥哥这么一大早就叫管事过来肯定是有要事要商量，而且这个事儿肯定是跟摄政王有关系的，方小妹生怕自己哥哥被摄政王的花言巧语给蛊惑，坊间传闻聂少宁红颜知己遍地，肯定惯会哄人高兴，哥哥一介文人书生清贵公子，哪里是他的对手，必须得让由她这个做妹妹的时刻提醒，免得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姝儿，你怎么也跟来了？”方敬云是想教方小妹学会打理生意，给她留一个安身的后路，但是并不想方小妹参与太多商场的险恶，所以有些事情是不愿意让方小妹知道的，尤其这事儿还跟朝廷有关。

    方敬云希望方小妹可以离朝廷远远的，以后就算做生意，也不要跟皇家权贵有牵扯，就只做个普通的商户就好，过简单平凡的小日子，才最安全。

    “我不能听呀？”方小妹也不傻，大大咧咧往哥哥的书桌后面一坐，铺开一张纸顺手拿着笔就描起了花样子：“那我不听，你们说你们的，我就在这儿玩一会儿。”

    古灵精怪就是要调皮捣蛋的样子，惹得一旁的林管事都惹不住要笑出来。

    “都是商场的事儿，你不爱听。”方敬云轻声哄着：“要画画回去画，我这里又没颜料纸张也粗糙不合你的心意。”

    “哥，你这就是出尔反尔了，先前还压着我去店铺，怎么扭脸就变卦？”方小妹拿着笔头也没抬：“别的事儿我可能不爱听，但是昨天晚上那谁来找你要干什么，我还是要听一听的，免得你被他骗了去。”落笔就已经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大尾巴狼：“哥你忠厚老实的，我怕你拿捏不住他！”

    林管事并不知道昨夜那谁还来过，见大小姐主动提起，忙又问道：“公子，那礼单怎么处置？”

    这种贵重的东西也不好一直在府里放着，他得打听一下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才行。

    “暂且放着，此时待我与摄政王具体商议之后再说。”方敬云看妹妹是打定主意不走，就叮嘱了她两句：“此事干系重大，你只安静听着就好，不要乱插嘴。”

    然后才将聂少宁昨夜留下来的奏折递给了林管事：“这上面的章程你且看看，说说你的想法。”

    林管事一眼扫过就认出来那是朝廷官员上书皇帝的奏折，公子拿出来的一瞬间就惊了一大跳：“这是、朝廷有什么旨意？”

    “什么旨意？”方小妹立马扔了手里的笔：“难道他还请了皇帝的赐婚？”

    方敬云脸上一热，带着警告看了妹妹一眼：“让你安静，就知道胡说。”

    “那是什么嘛？”方小妹不乐意，平素里哥哥宠惯了她，所以面对方敬云的警告也不当回事，直接从林管事手里抢过奏折看了两眼之后，又默默还了回去，低着头重新走回了书桌的后面，主动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之后果然一言不发。

    那奏折上的字她是都认识，但是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就没大看懂，虽然没大看懂但是看林管事还有哥哥的脸色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公子，朝廷这是要断了咱们的生路呀！”林管事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茶盐之道本就咱们家的重头生意，要是朝廷联合各大家族一起来排挤甚至于垄断了咱们，那就麻烦了，一旦失去茶盐两条商道，对咱们来说就是等于是断了两条臂膀，到时候必然受到同行的打压，大厦倾倒不过须臾间，这、这可如何是好？”

    一旦以朝廷之力要整治方家，那就等于是把方家推向了来断头台，纵然家大业大资产丰厚，在皇权之下，也只是微不足道的蚍蜉而已，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方小妹一听，小脸也是白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又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乖乖等着哥哥发言。

    “我想了一·夜，也只有两条路可选。”方敬云放下了手里的折扇，从笔架上拿了一支笔，方小妹主动给哥哥铺好纸张让出位置，乖巧德立在一旁，就听方敬云一边写一边说道：“茶盐是方家立足京城的资本，现在朝廷要，若我们不给，那就是跟朝廷作对，跟朝廷作对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第一条路，就是舍弃茶盐同样的也舍弃方家在京城的资本，如今老吴已经在江南站稳了脚跟，放弃现有的一切，转头江南从丝绸做起，十年八年也能小有成就。”

    方敬云下笔飞快，字也得也极为潦草，短短几行，就将局势分析明确：“这一条路，看似自断臂膀，却并不凶险，远离京城与皇权平安富足，做个富甲一方的乡绅和乐安康。”

    “好，我们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方小妹也不等方敬云说完，目光已经十分坚定：“去江南，离京城远远的！”

    “公子，那第二条呢？”林管事看着公子的神色，隐隐有猜测，还不知道公子说的这第二条路是什么，但是以林管事对公子的了解，远走避祸虽是良策，可眼下，已经不是公子的最佳选择了。

    不管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如今公子恐怕更倾向这第二条路。

    “第二条，凶险。”方敬云看了妹妹一眼，叹了一口气：“不让你来，就是不想让你听。”

    “这份奏折是摄政王昨夜拿来的，第二条路简单，与王府合作，他助我保住商道，方家助他铲除异己。”只是说到这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方敬云加重了语气，书房里并无外人，都是家人心腹，方敬云多看了林管事一眼：“先生，此举不但凶险，甚至还有杀身之祸，实非良策、”

    他还没说完，林管事就笑了，笑容十分豁达：“公子所选，小人自愿跟从，若事成，方家大功，公子大功，小人也能跟着沾沾光，若不成，我孑然一身并无牵挂，能跟着公子做一番事业，在世一回，也无遗憾。”

    “聂少宁他果真要造反？！”方小妹听到这里，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一把就拽住了方敬云的衣袖：“哥，这浑水不能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