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在若菜夫人的坚持下举办的欢迎宴会一直到很晚才告一段落,若菜夫人为太宰和座敷准备好房间后就睡下了,组里的小妖怪们还继续着他们未完的酒宴,大妖怪们却多是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至于夜陆生,同样也没有准备睡下,而是穿上了外衣,被太宰在门口叫住了。
“哎呀哎呀,真辛苦呢!早上作为人类要好好读书,晚上作为奴良组的少主,还要努力地为寻找下属东奔西走——”太宰治拍了拍手,“真是,太辛苦了呢。”
“你想说什么?”夜陆生皱眉,“有话就直说!”
“嗯?其实也很简单——”太宰眯起了眼,一把抱过了座敷,“只是有点小好奇...可以一起去吧?”
“哦?”夜陆生挑眉,“你也说了,我这可是彻夜奔走啊,睡眠不足也没问题吗?”
“哈哈,别看我这样,从前可是一直做着夜间工作呀~”太宰笑了一声,他把怀里的座敷举了起来,“至于这孩子,不管怎么说,也还是个夜间活动的妖怪呀。”
被举高高的座敷,眨了眨眼睛,朝夜陆生伸出了手。
“......啧,真没办法。”夜陆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上前抱过了孩子,对太宰说,“我知道了,你跟紧了!”
“好哒~!”太宰高兴地应了一声,非常自然地伸手抓住了夜陆生的羽织,往他身边靠近了些。
“你、你在干什么啊?!”突然被拉近了距离,即使是比昼间的自己成熟多了的夜陆生也被搞得晕头,红着脸举起手就要把太宰的手拍走。
“你才是!在干什么呀!”太宰飞快地躲过了夜陆生拍来的手,故作生气的冲他说,“这可是去妖怪的地盘呀,我万一丢了可怎么办?”
“丢了就把你扔在那里!”青田坊马上说,“少主!不要留情!”
“呜哇!好过分!奴良组的突击队长欺负人啦!我要去跟若菜夫人说!”
“喂、你!还算不算个男人啊!喂!我说了别去找若菜夫人!”
“噗噗——就要!”
太宰滑不溜手,青田坊又是一力破百的性子,正和技巧型的太宰僵持着。
夜陆生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他还要不要出发了?于是冲那边大喊一声:
“喂!太宰!我们要走了!你还去不去?!”
“去!”太宰高高举起手喊了一声,一个低头就躲过了青田坊伸来的大手,溜到了夜陆生的身边,重新抓住了他的衣角,还腾出一只手冲青田坊挥了挥,“出发!拜拜啦~”
“可恶!”青田坊捏紧了拳头。
夜陆生没法,摇了摇头,只好抱紧了座敷,带着太宰治一起走了。
……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迷蒙的梦中,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像是踩着木屐的小孩子在廊间飞快地奔跑着。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木屐接触木地板的声音虽然清脆,在这样的深夜却是再扰人不过的了。原本就是心中有事的夜晚,菅沼品子在梦中越睡越不安稳,终于在一声切裂声响起后,挣开了眼睛——
手持太刀,面上被符咒填满了的妖怪正站在她身后,举着刀,似乎下一秒就要向她斩来。
“啊!”
品子尖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抬起头要往外跑,却一头撞上了一个小孩儿。
银发,留着童子头,穿着漂亮的红色和服的小孩儿还辨不出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但那一双不祥的红色的眼睛,却足够让人忘记追究这件事了。
“啊!”品子实在是吓得怕了,却不敢再动。这样前有狼后有虎的状态实在是让她手足无措,只能闭着眼等着那把刀劈下来——
「锵——!」
金器相撞声,她睁眼,银黑长发的青年挡在了他面前,用手中的刀接住了男人的这一劈。
“到后面去!”青年——夜陆生把刚刚救下来的座敷往少女的方向一推,这才双手持刀抵住男人的攻击,“我可不是敌人啊,邪魅。”
“啊......”看着被推过来的小孩儿,品子也没法看着不管,但毕竟刚刚才被吓了一跳,如今也不可能靠的太近,也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请、请不要过来!”
——!!!
作为带来福气的座敷童子,难得在待在人家家里的时候还被这样讨厌,突然感到了挫败感的座敷低下了头,有些难过。
“笨蛋——谁让你去吓她了。”夜陆生摇了摇头,走过去顺手拍了拍座敷的脑袋,然后猛地拉开门——
「咚——!」
随着纸门被打开,门外的除妖师和他的保镖也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邪魅是想保护你免受这些家伙的伤害,因为你继承了他生前侍奉过的主人的血脉。”夜陆生这样说。
“可恶!”除妖师暗恨一声,猛地向这边甩出了三张符咒。那三张符咒化作三只相貌丑陋的妖怪,龇牙咧嘴着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夜陆生笑了一声,却往后一步,为邪魅让开了空间。
「噗——!」
只一击,那三只妖怪就消失在了邪魅的刀刃间。
“老、老朽的式神......!”除妖师被吓得不轻,手都在颤抖着,连符咒都握不住了。
“年纪大了就要早点睡觉,别搞这种装神弄鬼的行动,身体会受不住的。”
突然,有人从后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这人是从哪里出现的?!
除妖师猛地转身,他身边的保镖们也匆忙拿出武器。
“看吧,手都开始颤抖了。”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的太宰治,笑着说,“这可不行呢,是帕金森综合征的前兆了。”
“可恶啊——!”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别说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除妖师了。看着已经被逼上绝境了,比起那边拿着刀剑的夜陆生和邪魅,当然还是这边的太宰看起来好突破。他猛地抽出几张符纸,就要召唤式神将太宰除去——
“什么?!”
那符咒一动不动,仿佛只是一张普通的纸。别说式神了,连上面的符文都毫无反应。
“哦呀,术式禁止呢,这位大叔。”太宰治拍了拍他的肩,“好好的,享受一下真刀真枪的战斗吧?”
说完,他也后退一步,让开了位置——
「噗——!」
邪魅一刀斩来,无留情面。血溅了出来,浸湿了月色。
“唔!”初次看到这样残忍的场景的菅沼品子,忍不住捂着嘴巴歪过头去。
“嚯嚯,这就是妖怪界的快意恩仇吗?”太宰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切面——你们妖怪的刀法是天生的还是后期练的啊,陆生君?”
“各人有各人的方法吧。”夜陆生摇了摇头,还是看不过少女那么痛苦的样子。于是掏出了自己的酒碗——
『奥义·明镜止水·樱』!
火焰从酒中燃起,随后点燃了这满地的残骸。仿佛净化一般,空气中的樱花香味取代了血的气息。
“还真是善良啊,未来的魑魅魍魉之主。”太宰治感慨道,“这样真的能领导起那些妖怪们吗?”
——不知道。
座敷童子摇了摇头。
“哈,也与你无关吧。”太宰揉了揉座敷的脑袋。
“不过,嘛,也与我无关就是了。”
……
“呼啊——”
看完夜陆生与邪魅的交杯酒之交,再回到奴良组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泛白。太宰治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哈。
他旁边的座敷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
“真是的,困了吧?小孩子就应该早些睡觉才是,就算是妖怪也一样。少主不应该带你出去的。”毛昌姬小声的抱怨了一句,拿着热毛巾给座敷擦脸,“好了,擦擦脸赶紧睡吧!”
“我也没想到用了这么久——”夜陆生摇了摇头,“今天的课肯定来不及上了。”
“请假吧。”首无说,“少主从妖身变回来还要恢复好一会儿,应该是赶不上了。”
“那、那我今天也不去上了吧?!”冰丽举起了手,“还要青田坊也是!”
“那就一起请假吧。”鸦天狗挥了挥翅膀,飞到家里的电话那边去。
“还要上学啊——”太宰感叹,“虽然是有人身和妖身两种,这可真的是当作两个人来用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冰丽说,“少主只有四分之一的妖怪血脉,只有夜间才能变成妖怪。”
“要让日间的少主也在人类社会活动下去,只有暂且辛苦麻烦一段时间了。”黑田坊说。
“四分之一的血脉,结果却是昼夜对半?”太宰挑眉,“还挺霸道的嘛,妖怪的血。”
“哼哼!那毕竟是总大将的血脉嘛!”青田坊仰起头说。
“好了好了!别讨论了!”毛昌姬拍拍手,摸了摸旁边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座敷童子,“小孩儿都快睡着了,你们也都去睡吧!”
“遵命!美丽的小姐!”
太宰搞怪敬了个礼,被首无一脚踢开。
“好了你,快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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