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最后倒霉的是哪边，都是她乐见其成的。卢皇后不无得意地想到。
只是她这份得意还没来得及表露出来，就被惊诧所取代。
因为她看到，凌风手里拎着魏公公，直接从半空中飘落下来，又如入无人之境般闯进了宫殿里，门外的小太监连拦一拦都做不到。
“啊——”妃嫔们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凌风出现地太突然，气场又太强大，久居深宫的她们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凌风把魏公公往地上一扔，“孩子怎么样了？”
周围人摄于他的气场都不敢答话。凌风环视一圈四周，发现了卧榻上的五皇子，快步走过去。
离得近了，可以看到孩子神志已经不大清醒了，面色扭曲，身体也不自然地抽搐着。凌风上前把人摁住，摸了摸颈侧和肚腹，问一旁跪着的太医，“催吐了吗？”
两个太医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看来是没有了。凌风把孩子倒提起来，扣住咽喉催吐，一大堆污物被五皇子呕在地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凌风尤嫌不够，拿过桌上的茶水又给五皇子灌了进去，等灌完一壶，继续催吐。
孩子被折腾地醒了过来，但神色痛苦说不出话，只能小声哼哼。
卢皇后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声斥责道：“擅闯后宫，该当何罪！”说完看着满地的污物，自己也差点吐出来。
她拿帕子掩住口鼻，吩咐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离得近的几个宫女太监朝凌风扑了过去，凌风看都没看把茶壶随意一甩，几人全都栽倒在地，跑得最快的几个甚至脸朝下栽到了满地污物上。
门外伺候的人听到卢皇后的声音，也冲了进来，凌风只好把桌上剩的几个茶碗也甩了出去，“砰砰砰——”有的人被茶碗砸到了膝盖摔倒在地，有的人明明没被砸到，但膝盖也一阵剧痛倒在地上。
不过慌乱之下，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细节。
倒在地上的宫女太监都抱着腿大声呼痛，但也有想在卢皇后面前表忠心的，挣扎着爬起来伸长了胳膊往五皇子的榻上扑。
凌风踢起地上的一块茶壶碎片，飞到对方胳膊上，鲜血喷涌而出。
“再敢过来，断的就是你的脖子！”凌风厉声道。
果然，绝对碾压的武力值带来的震慑力是巨大的，房间里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就连一直哀哀哭泣的岑妃，都吓得止住了哭声，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忐忑地看向凌风。
“准备清水！”凌风对她道，“想救你的孩子吗？想的话就去准备清水，热水凉水都行，再拿一包盐。我要给孩子洗胃。”
岑妃还有些怔愣，伺候她多年的郑嬷嬷赶紧拽了拽她，“娘娘，凌风公子是在救人，奴婢在老家见过这样的土法，中毒后把东西都吐出来，就能救回来。”
“啊？水，对，快去准备清水！”岑妃突然醒了过来，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她强撑着站起来，大声喊道：“快，跟我去小厨房。”
皇后的长春宫里有单独的小厨房，因为后宫嫔妃关系都不错，她们也常常在皇后宫里用膳，知道小厨房的位置。
岑妃宫里的几名宫女跟着她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凌风用黑沉沉的眸子环视一圈，随后一步一步朝卢皇后的位置走了过去，卢皇后吓得慌忙从座位上起身，“你，你要做什么？来人，快来人——”
凌风拿过她桌上的茶壶，回身继续给五皇子洗胃，同时对太医道：“孩子中的什么毒？有对症的药吗？”
一名太医哆哆嗦嗦道：“是砒-霜，没有解药。”
“那就去开点清热解毒的方子，先把药熬上。太医院就你们两个人吗？其他人呢？都叫过来一起商议对策！”
两个太医嗫嗫喏喏不敢答应，但也不敢不应。地上躺着的那些现在还爬不起来呢，他们怕凌风也不管不顾地冲他们下手，但他们只是最底层的太医，哪里有权力把其他人叫过来。
岑妃几人很快带着加盐的温水回来了，凌风又给五皇子灌了几次，直到对方吐出来的全是清水了，才把人放回榻上，“太医，再过来看看！”
两个太医一人诊脉，一人扒开五皇子的口鼻眼睛仔细查看，半晌，两人对视一眼，正要说话，就听门外传来大太监的声音。
“陛下驾到——”
两人连忙放开五皇子，伏跪在地上。
其余众人也顾不得地上的脏污，纷纷跪地迎接陛下，就连躺在地上的小太监，都挣扎着翻过身，呈跪趴之势。
皇帝进来的时候，也被地上这惨烈的情况震了一下，不过一看见凌风，他顿时顾不得这些了，急忙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卢皇后听到皇帝的话，还以为他在质问凌风，立马告状，“凌风公子赏下了有毒的点心，五皇子吃后中毒濒死。臣妾派人捉他问话，他不仅拒捕还擅闯后宫，打伤宫女太监无数，态度十分嚣张。陛下，凌风公子如此行事，完全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皇帝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她一眼，连句话都没说，绕过她朝凌风走去。
凌风对皇帝道：“五皇子中毒了，我刚给他催吐完毕，打算再让太医看看情况。”说完朝皇帝身后瞥了一眼，江桐钰怎么也跟过来了？
“还不快去看！”皇帝朝跪着的两个太医吼道。
“是，微臣领命。”两个太医刚才已经仔细查看过了，现在在皇帝的瞪视下，不得不再把一次脉，斟酌着措辞道：“回陛下，五皇子比起刚中毒时好了许多，细心将养着，或许于性命无碍。”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生命危险了？”凌风问道。
太医忐忑地看向皇帝。
皇帝瞪他一眼，“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
“是。回凌风公子，您刚才的救治效果显著，五皇子的性命能保住了。”少量的砒-霜并不致死，只是会对身体产生损伤。五皇子这条命能保住，但以后也是废人一个了。
凌风看向再次昏睡过去的五皇子，这孩子比八皇子大两岁，个头也高很多，身材也胖乎乎的一看就被养得很好。
“给他喝点养胃的东西，我记得蛋清好像可以。然后再准备一些保护身体脏器的药，这些我不懂，你们看着调配。”凌风对这两个太医并不太信任，叮嘱道，“再多找几名太医来看看，你们共同商议方子。”
“是。”两个太医齐声应下。
——
卢皇后眼看着五皇子被救了回来，皇帝也一点没有要惩罚凌风的意思，她不可置信地大喊：“陛下，凌风赏下的点心有毒，他要谋杀五皇子！”
“哦？你有什么证据？”皇帝终于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臣妾亲眼看着五皇子吃下点心，毒性发作——”
“陛下，是皇后派人毒杀五皇子。”江桐钰开口，转眼间就把杀人的罪名扣给了卢皇后，“不信的话，可以去查尚衣局一个叫红玉的宫女。”
卢皇后闻言面色一变，“你污蔑我，你信口雌黄！”
皇帝也转过头看向江桐钰，“你怎么对后宫宫女的名字这么熟悉？”
江桐钰镇定道：“寻峦公子克扣衣食，我们只能自己从宫外买。五日前我去拿东西的时候，看见红玉和人交易了一个纸包，现在想来，里面定然是谋害五皇子用的砒-霜。”
江桐钰的话半真半假，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咬死了红玉的名字。
“不可能！你含血喷人！”卢皇后大喊。红玉和人交易的时候她派了人暗中跟随，当时并没有外人在场。而且寻峦把前宫管得死死的，根本不会允许有人从宫外买东西。
江桐钰确实在说谎，但红玉和人交易了毒药这是事实。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卢皇后不清楚江桐钰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又心里有鬼，只能色厉内荏地喊叫。
“陛下只管找红玉对质。我以性命担保，此事和凌风绝无干系。”江桐钰笃定卢皇后无法辩驳。
皇帝看这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的，不屑地嗤笑一声，对江桐钰道：“你的命值个什么东西，也配用来担保凌风？”
说完又瞥了卢皇后一眼，“还有你，谁给你的胆量污蔑凌风？”
卢皇后还在坚持她那一套说辞，“陛下，点心确实是凌风公子赏下来的——”
皇帝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如果凌风要杀人，现在为什么又把人救了？”
“肯定是因为事情败露了，他怕陛下责罚，所以才想着将功补过——”
“点心是朕让小福子赏的，只是用了凌风的名义，但这件事从头到尾凌风毫不知情。”皇帝看卢皇后的目光甚至带着些怜悯了，安安分分了十来年，继续安分下去不好吗？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找死呢？
卢皇后一下子卡壳了。她完全没考虑过点心是陛下赏的这种可能性。如果是陛下赏的，肯定不可能是陛下杀人，那么，卢皇后看向还在给五皇子喂水的凌风，急中生智道：“不是他下的毒他为什么要救人呢？”
“对，就是这样。”卢皇后肯定道，“凌风冒着被责罚的风险擅闯后宫救人，可见他心虚。所以一定是他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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