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人来看着他吧。”尹扬站在床边, 看着林亦飞, 觉得就把人这么扔在这里不是办法, 万一在无意识中呕吐没人管，会被自己活活憋死的。
“你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就没觉得他是过来抢我的吗？”陆云峰吃味地将尹扬的脸扳过来, 看着自己。
尹扬拍开他的手：“你又不是三岁小孩，要怎么抢？像这样？”
说着，尹扬微微弯下身子, 双手用力捞住陆云峰的双腿，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向前几步, 抵在墙上。
“小心小心, 别闪到腰。”陆云峰紧张地抱住尹扬的脖子，配合他。
尹扬抬头一笑：“现在知道我也是可以做攻的了吧，我以前都是让着你, 迟早有一天, 让你看到我发挥潜力。”
“特别有潜力。”陆云峰勾着尹扬的脖子, 在他耳边轻笑，“你知道‘潜龙勿用’吧？听老祖宗的话, 你的龙就搁着别用了, 你安心等着我来伺候就行。”
尹扬扯扯嘴角, 还要说点什么，忽然躺在床上的林亦飞发出一声低吟，眼看着就要醒, 尹扬赶紧把陆云峰放下，走到床边。
“你……你是……”林亦飞眯着眼睛打量着尹扬。
“我叫尹扬，是陆云峰的朋友，一起把你送回来的。你感觉怎么样吗？想吐吗？”
“好多了，睡一觉就好，麻烦你了。”林亦飞十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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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亦飞接到秦菲菲的电话，告知乔瑜愿意卖一些陆氏建设的股票给他，但是价格是600元一股，否则就要林氏退出整个南美市场做交换。
林氏集团在南美布局多年，各种基站、线路，都已经架设完毕，现在撤出，等于为乔瑜做了嫁衣。
但是陆氏建设的股票前一天才300块，乔瑜直接报价600，实在是太过份了。林亦飞感到自己的头一阵一阵的抽痛，何况光是乔瑜手中的股份，也不够去填林亦翔挖出的这个大洞。
秦菲菲的声音里满是抱歉和帮不上忙的无可奈何，让林亦飞还得受她这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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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瑜姐姐真高明。”秦菲菲与乔瑜面对面坐在璇宫咖啡厅，这里是全市最高点，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气质偏知性还穿着板正套装的秦菲菲，波浪长发烈焰红唇的乔瑜，两个大美人坐在一起十分养眼，令人侧目。
两人相约在这里喝下午茶，顺便交换一下消息。
乔瑜本来就不想把手里的股份给林家，要是港府电讯赔出这么大一笔钱，死是死不了，不至于触发反垄断法，也就是剩个半条命，到时候别说南美市场，更多的地盘都可以把它给吃了。
“其实嘛，这种事就像不想借钱给别人，不用直接说不借的呀，让他拿借条和抵押物来，并约定利息。那他肯定就不借了，那正好，是你自己不要的，不是我不借。”乔瑜笑道。
在乔瑜和秦菲菲面前，根本不存在“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之类的事情，
至于到处在别人面前宣扬说你不讲义气，没有感情，没有心。
那谁舞到自己面前来BB这件事，就让谁借去。
圣母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慷他人之慨的圣母biao。
“要是他心一横，真的愿意付抵押物和高额利息呢？” 秦菲菲笑道。
“那就更不敢了呢，”乔瑜优雅地捏起小勺，慢慢地切下提拉米苏的一角，“这么可怕的条款都同意，说明他已经不想好好过了，说不定抵押物根本不值钱，等拿到我的钱之后就跑了。”
秦菲菲掩嘴轻笑：“嗯，那就要好好对抵押物进行评估，评估一定会不合格，那就要再多验几次，担保也不充分，还要再找保证人，保证人一个还不够，起码凑个十全十美。就算手续齐了，还要公证，公证完了，也就不需要借了……已经凉了。”
两人相视一笑。
“说起来，我很想知道，林亦飞不是帮过你吗，他落魄，你怎么这么开心？”乔瑜不解。
秦菲菲的眉梢微动：“不要乱讲啦，我才没有开心。当时林亦飞真的是特别用心的在帮我，只不过，他们的局也稍微布得大了一点。”
当时秦菲菲拼命想要拿到那块地皮的原因，是因为市政开发的计划重点落在那里，如果能拿到，那么当开发计划落实的时候，就会获得很大一笔利润。
然而，突然说不开发了，重点转向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区，此前讨论的轰轰烈烈的A地区开发计划就好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本来我以为，只是我运气不好，就是上头突然决定换地方了，或者说，上头一开始就准备在B地区开发，把A地区放出来只是打个马虎眼，免得像我这样的奸商趁机炒作。
万万没想到啊，是林家的人走了上层关系，把开发计划放在了B地区。
当时A地区要成为开发重点的消息甚嚣尘上，地皮可贵啦，B地区特别特别便宜，林家囤了好多地皮，一下子赚了好多钱。”
秦菲菲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害得我流动资金被占了好久不说，地价还跌四成，我都快被爷爷骂死了呢。”
“你不知道林家有地产项目？”乔瑜有些诧异。
秦菲菲叹道：“我那会儿不是年轻不懂事嘛，哪知道像林家这么大的家业，也会玩股票代持这一套，根本就没想到那个公司是他们家的。后来要不是我怀疑开发重点偏移是有人从中作梗，去查了即得利益者，也不会一层一层的查到。说起来，林家应该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还想在我面前充恩人呢。这次我答应林亦飞，帮他从中调停，就是想看看他满怀希望之后，又失望的样子。”
“披皮持股，这么容易就查到了？ ”
“咳……陆云峰还是帮了一些忙的……”秦菲菲对表哥的情绪十分复杂，“本来我还想着如果你成了我表嫂，我可以多给他一点好脸看，结果，他还把我喜欢的人给拐跑了。”
乔瑜眼睛一亮：“你也知道了啊？”
“你也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解除婚约的？”秦菲菲双眼闪闪发光。
“你有没有觉得尹扬特别特别好人，心软又圣母？”
“太对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就像只天真的小兔子，真想把他带回家，保护起来。可惜啊，怎么就被我表哥抢走了！”秦菲菲想到就扼腕。
人性的本质是八卦，不分古今，不分男女，不分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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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盘时间，陆氏建设的股价上蹿下跳。这是柴德尔和其他几大做空机构集体做出的震仓行为。
如果股价一路暴涨，那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把股票卖出来，市场上也不会有他们需要的流通股。
只有稍微跌了那么一些，才会让人误以为已经涨到了顶点，为了安全，先抛出一些。
价格在拉锯之中继续上行，竟然从三百一路涨到四百，又到五百，一路上涨的速度令人心惊胆颤。
刚听到报价的时候，林亦飞认为乔瑜不如直接去抢比较快，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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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有分析报告称，现在陆氏建设的股价已经严重偏离了实际价值，您怎么看？”夏欣然正在对陆云峰进行独家采访。
陆云峰笑道：“其实陆氏建设并不是历史上涨得最凶的一支，当初港府电讯以蛇吞象之势，吃掉了另一家大型电讯数码公司的公告发布之后，当天涨了十五倍。与之相比，陆氏建设最高才涨了七倍，之后又回落，真的不算什么。”
夏欣然又提了几个问题，在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小声提了一个问题：“这是我私人想知道的，尹总这次有帮忙吗？”
陆云峰微笑着打官腔：“关于这一点，尹总没有告诉我。”
这是实话，是陆云峰自己打探出来的。
夏欣然对这个回答感到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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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扬如白瓷般的身体如同在海浪中起伏，被紧紧抓住的手腕勒出一道红痕，尹扬痛苦地皱紧眉头，眸中满是水光，他所有的反抗都被眼前的男人死死压住。
陆云峰满意地看着一向从容不迫的尹扬，在自己身下狼狈的模样，如同恶魔般的声音在尹扬耳边响起：‘你敢联系别人做空陆氏？敢背叛我，就要付出代价，今天你让我尽兴，我就放你一马。’
仿佛被人从中剖开两半的痛苦，让已被暴力强迫到半昏迷状态的尹扬泪水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流：‘好疼……云峰，我好疼……抱抱我……’”
尹扬面无表情的看着After spring最新发表的一篇名为《玫瑰之刺》的陆尹文，然后，他拿起电话：“陆云峰，最近你和什么女人讨论过陆氏建设的股票吗？”
“哦，今天夏欣然采访过我。”
“都问了什么？”
陆云峰以为尹扬是吃醋，老老实实把夏欣然采访的问题全部都说了，连最后那个“私人问题”也没有漏掉。
“知道了。”尹扬挂了电话。
原来夏欣然就是这个After spring，难怪字里行间有不少内幕消息。
多半是没从陆云峰那里拿到独家信息，所以写文发泄。
找陆云峰撒气去啊，我做错了什么！
尹总很生气，尹总要采取行动了，尹总要干涉创作自由！
他在《玫瑰之刺》下面留了一条评论：“人物形象严重OOC，尹总怎么可能做空陆总！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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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价持续上涨，林亦翔的损失进一步扩大。
如果不是林家的顾问找到几个包含有陆氏建设股票的ETF，并买入，做了一些对冲，林亦翔的窟窿就算是女娲都补不上。
本来林家想着，多买些ETF，不料，交易所突然公告：必须拿股票来买，不准用钱换。
ETF的本质是一堆股票凑合成了一支基金，就如同宫保鸡丁的本质是鸡丁和花生。
如果一个人的目的只是想要得到鸡丁，市场又买不到鸡了，他就可以买宫保鸡丁，不管花生，把鸡丁再倒卖出去。
原来买宫保鸡丁可以直接拿钱去换。
现在厨师却突然说，不收钱，顾客必须拿鸡丁和花生来，才能给炒一盘宫保鸡丁。
对于手头本来就没有食材的林家来说，就等于断了这条路。
“差不多可以放了。”陆云峰对程立雪和乔瑜说。
乔瑜转而找到秦菲菲：“我的股份迟早是要抛的，要不要帮你从林家再赚一点回来？”
有钱赚，傻子才说不好。
乔瑜的方法就是场外平仓。
现在市场上的股价是五百五十块，看似便宜，却有价无市。
乔瑜她还是按600块一股的价格出给秦菲菲找来的借壳券商，让她吃差价。
最终林亦飞还是拿到了可以平仓的股数，每股价格是六百二十块，其中十块钱是给券商的协议平仓费，另外十块是给秦菲菲的介绍费。
从昨晚见到林亦飞，到现在，秦菲菲所做的只是与乔瑜说了几句话，净赚一千万。
同样的操作，程立雪也在做，甚至陆云峰也在进行。
相对于赚钱，陆云峰的操作更是一次收买人心的行为，经过这次之后，券商和投行们都知道陆氏的能耐，下次又有人想要做空陆氏的时候，他们就会掂量掂量，是不是要跟着架火，下调评级什么的。
与乔瑜纯粹的金钱交易不同，陆云峰还与许多机构换得了许多他早就想持有，但总是没有机会弄到手的公司股票。
陆老爷子发现了他的操作之后，直接找到他：“你把手上的持股都放了？！小心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万一被一个机构全部接了起来……”
“放心吧，爷爷，我心里有数。”陆云峰笑道。
还有35%在尹扬手上，加上老爷子不动如山的25%，60%，绝对控制权还是在自家人手上。
尹扬当然是自家人。
陆云峰非常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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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不夜城。
桌上摆着数万一瓶的高档名酒，几个年轻的富二代围着林亦翔坐在一处。
“哟，林二少，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吹什么吹，是被我爸撵出家门了，让我来大陆这个无聊的地方开拓什么市场，能开拓的早就给大哥开拓完了，还有我什么事！”
“不能这么说，能开拓的还有不少，来，都进来。”今天做东的富二代拍了两下巴掌，识趣的领班马上带了十几个衣着暴露的妖艳美女进来，娇滴滴的齐齐一鞠躬：
“老板晚上好。”
林亦翔皱皱眉头，摆摆手。
“哎哟，不好意思，我忘记说了，林二少啊，不喜欢走水路，专爱攻旱道！来，把你们家的少爷都叫出来。”做东的富二代连忙示意换人。
不多时，进来了几个身材细挑，涂脂抹粉的年轻男人，也冲着沙发座一鞠躬：
“老板晚上好。”
林亦翔叹了口气，连连摇头，等这拨出去之后，他拍着朋友的肩膀：“让我上他们？还不如上妹子，一个个打扮的比女人还女人，我图他们什么？啊？不如找个平胸妹子得了。”
“二少啊，你要求也太高了，本来扫黄风就紧，鸡可以一个月开工二十多天，鸭都是隔一天上一天工，不然哪吃得消。”富二代摇头，“要不，明天，我再带你换个地方试试。来来来，喝酒喝酒。”
林亦翔一脸的不乐意。
多喝了几杯之后，他被朋友扶着去洗手间。
在洗手池旁，他看见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正在认真的洗手。
他微微弯着腰，臀部显得十分挺翘。林亦翔忍不住顺着往下看，紧连着的一双大腿又长又直，剪裁合体的西裤将腿部线条衬托得十分完美。侧面的脸部线条柔和，毫无威胁与压迫感，让人见了就心生亲近，鼻梁高而挺，一双藏在玻璃镜片后的桃花眼闪着勾人的光彩。
林亦翔感到一阵口干舌燥，那个男人洗完手，转头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微笑道：“林先生？真巧。”
“唉？你，你你认识我？”林亦翔的舌头不听使唤，走路摇摇摆摆，身旁的富二代朋友赶紧扶着他。
“还有朋友在外面等我，我先出去了，祝你玩得愉快。”那个男人就这么出去了，连背影都是那么的挺拔。
林亦翔斜着眼睛，脑袋左右晃：“哎，他是谁啊？”
“他好像是尹扬。”
“尹扬？尹扬是谁啊？”林亦翔不学无术，对内地一无所知，托被套的福，也就认识了一个陆云峰。
“尹氏集团的董事长。”
林亦翔对尹氏集团略有印象：“哦~~就是那个娱乐公司嘛，公司里都是漂亮的男孩和漂亮的女孩的，听说搞时尚的不少都是GAY，这个娱乐公司，会不会也是这样啊？”
“不好说，他到现在都没有闹过绯闻，也没听说他跟谁在一起。”
林亦翔又发了半天愣，一拍大腿：“他刚才是不是叫我林先生？哎，他认识我！嘿，说不定是对我早就有想法，不然，他他他，怎么会认识我，对不对！”
越想越觉得自己特别有道理，林亦翔乐开了花：“嘿，他肯定是喜欢我！哎呀，没想到啊，在内地还有我的铁粉。还害羞，好不容易见到我，也不过来跟我多说两句，要个电话。好，我就喜欢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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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扬并没有把在厕所遇到“林亦飞”的事放在心上，平了仓，挽回损失，心情好，跟朋友喝醉了很正常，没必要跟陆云峰说。
第二天，几辆集装箱大货停在尹氏集团门口的停车位上，后车厢门一打开，满车的鲜红花海，一股浓浓的玫瑰香气飘得半条街都能闻得到。
“尹总，有人给你送花，应该怎么处理？”前台电话的声音都变了，压抑不住的激动。
尹扬十分困惑，什么叫怎么处理？拿上楼不就行了吗？这事也值得打电话来问？
确实没办法送上来，这些玫瑰不是999朵，也不是9999朵，而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朵！！！
一楼大厅根本放不下。
走过路过的人个个惊讶的看着玫瑰花海，不知是谁这么大的手笔追姑娘。
附言卡上写着一串数字，看起来是个手机号码，还有一句话“愿与你共度激情澎湃的夜晚。”
署名只有一个字：林。
林……亦飞？
这厮脑子有病？尹扬皱起眉头：“分给同事们吧，分完了要是还剩下，就……就拿到花店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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