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裴瑧扛着苏妧去了苏妧住的偏殿,进了里间,直接将人扔到了床上,他顺势跟着上了床榻。

    苏妧被裴瑧扛一路,头昏沉沉的,被扔到床榻上后,一时还没缓过劲来,裴瑧已经靠了上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

    独属于裴瑧的那种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清冽之气,渐渐将苏妧萦绕,苏妧心跳越来越快,两只手本能的抵在裴瑧胸.前,不让他再靠近。

    “我说了,做些让你有感觉的事!”

    今日苏妧的一句“没有感觉”也不过是压垮裴瑧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两辈子算起来,他忍了很久了,忍不下去了。

    裴瑧不由分说的扯开苏妧抵住他的两只小手,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起初,裴瑧还极尽温柔,虽然苏妧紧紧抿着嘴,一副拒他于外的姿态,但裴瑧还是很耐心的轻轻摩挲苏妧的唇,试探着去撬她紧闭着的嘴。

    可当苏妧不安分的伸起腿踢他的时候,裴瑧怒了,索性将苏妧拦腰抱了起来,一手拖着她的头,两人贴的越发近了,他更是蛮横的用力分开了她的两瓣唇。

    力量上的悬殊让苏妧反抗不得,唇齿之间被裴瑧的气息占据,苏妧的脑袋嗡嗡作响,鬼使神差的反口咬住了裴瑧的下唇。

    血的甜腥味在唇齿间化开。

    裴瑧“嘶”的一声,放开了苏妧:“你这女人好狠的心。”抬手拭了拭唇角的血。

    苏妧瞠着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瞪了裴瑧一眼,哽声道:“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裴瑧身子一僵,抬眸瞧了苏妧一眼。

    苏妧红肿的不像话的嘴唇微微瘪着,满含泪水的一双桃花眼正不满的瞪着他。

    裴瑧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你出去。”苏妧伸手推了裴瑧一把,

    裴瑧眼看着苏妧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默了片刻,起身往外走。

    一直看着裴瑧的身影在房门口消失不见,苏妧歪头倒在了床上,拉过一床被子将自己整个包了起来。

    *

    御驾回京的日子定在了四月初。

    京口这地位于大江和运河的交界处,从这儿去京城,最快的也是最方便的方式自然是乘船沿运河北上。

    启程这日,运河码头挤满了前来送行的京口官员和百姓,苏妧穿了一身簇新的樱色撒花襦裙跟着太后上了船。

    昭平帝和如贵妃乘的御船驶在最前头,太子的船紧随其后,太后喜静,她乘的凤船行在最后。

    在夹岸震天彻地的山呼万岁声之中,船只依次缓缓而行。

    苏妧站在船尾,望着渐行渐远的京口城,前世的这个时候她突然生了场风寒,来势汹汹,连日发热,并没能随圣驾一起回京,她是五月才离开的京口北上的,那时的她并没有觉得那场病有什么怪异之处。

    如今经历了一世,重生回来,再回看前世,从她在行宫无意间入皇帝的眼,到后来没能随驾进宫,入宫时偏又赶上皇上受伤,她紧接着被人下.药,和太子生了荒唐事。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连起来看,显然是有人蓄意为止,至于幕后策划的人,苏妧虽没有真凭实据,但心知这人十有八.九是如贵妃。

    毕竟前世她入宫就是如贵妃策划的,当时突生寒疾也是在如贵妃宫中,她和太子出了那样的事,最大的受益人也是如贵妃母子。

    只是上一世经历的诸多事中,有一件事,苏妧始终也想不明白。

    那就是当时在御花园里,推她入水的人到底是谁?

    那人虽遮着面,但身量体型显然不是如贵妃,身上穿的衣服用料上乘,做工精致,尤其是脖子上带的那个玉雕麒麟,色泽晶莹,通体无暇,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实在也不像是个宫女。

    那会是谁?

    苏妧想不出来,她进宫的时间不长,又因为身份尴尬,与京中的贵女和后宫妃嫔都没太多来往,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是谁这么心狠手辣,非要她的命?

    一想到宫中有这样一个不知是什么身份的人,苏妧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御船行驶的速度极快,临近天黑时便到了京口北面的淮安镇,船只停靠在码头,准备在此休整过夜。

    苏妧自小也没出过远门,坐了一日的船,身子有些吃不消,太后见她面色不好,打发她回去休息。

    苏妧有些晕船,胃里不适,晚膳不过吃了小半碗粥,再吃不下,天擦黑时早早的睡下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苏妧被人摇醒了。

    “姑娘,快醒醒。”

    苏妧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青竹神色慌张的站在她床前。

    “怎么了?”苏妧声音慵散的问了一声。

    “外面有刺客,皇上受伤了。”

    苏妧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什么时候的事?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刺客抓到了吗?”苏妧连连问道,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快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青竹忙帮苏妧把衣裙拿了过来,口里又道:“外面这会正乱着呢!皇上伤的倒不重,那刺客好像自裁了,”一顿,“听说那个刺客是先上的太子殿下的船,穿过太子船上的皇上的船,皇上遇刺时,太子殿下也在场,但护驾不利,说是要治罪呢!”

    苏妧心里咯噔一下。

    自那夜被裴瑧欺负过以后,苏妧已经许久没同他好好的说过一句话了。

    那事之后,裴瑧顶着一张破了的嘴,每日照常来太后宫中,见了苏妧,三番五次向她示好,可苏妧心里有气,对裴瑧的态度冷了许多,能不见他便不见他,能不和他说话便不和他说话,即便不可避免的非要说上一句,也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了事。

    时日久了,裴瑧虽仍常常来太后宫中,但也知趣的鲜少招惹苏妧。两人的关系就这样一直僵着。

    苏妧穿好衣裙,来不及梳妆,把一头乌黑的长发随便挽了个髻,外面裹了个披风,匆匆忙忙的出了房间。

    这夜无星,天幕黑的如墨染的一般,虽已是四月的春日,可夜间的江面仍是凉风阵阵。

    苏妧一从房内出来,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举目望去,只见江面上华灯熠熠,昭平帝所乘的御船方向时不时有阵阵喧哗声传来。

    苏妧心里惶惶不安,扶着青竹的手,脚步飞快的往御船走去。

    方才走到半路,迎面便遇见了太后一行人。

    苏妧还没来得及请安,太后便冲她摆摆手,转头跟随侍的钟嬷嬷道:“皇帝那里虽有如贵妃陪着,但哀家还是不放心,晚点时候太医诊治完,你再过去瞧一瞧。”

    钟嬷嬷颔首应下。

    苏妧跟在太后身边,听她安排完钟嬷嬷,小心问了一句:“臣女听说,闹了刺客了?皇上受伤了?”

    太后点点头:“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毛贼,伤着了皇帝,好在皇帝伤的不重,那贼也已经死了。”

    苏妧默了默,心里矛盾了许久,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臣女还听说,皇上受伤的时候太子殿下也在场,殿下护驾不利,要被治罪了?”

    这些日子太后虽不知裴瑧和苏妧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两人闹别扭冷战她倒是看的清楚,这会儿听苏妧问起裴瑧,微微转眸,不动声色的瞧了苏妧一眼:“那贼是太子船上发现的,太子一路追到皇帝船上,皇帝遇刺的时候他确实在场,至于是不是护驾不利……”一顿,“反正皇帝没治他的罪。”

    苏妧心里松了口气。

    只听太后又道:“哀家瞧着你这会脸色好多了,你若是无事,拿上活血化瘀和跌打损伤的药,到太子那里去瞧瞧去。”

    苏妧一怔:“殿下受伤了?”

    太后笑笑:“哀家也说不好,刚刚在皇帝的御船上,他倒没说他受着伤,但哀家瞧着他的样子不太对劲,就怕他瞒着不说,你去看看,若是没伤着那最好,若要是真伤着了,严重的话就让人宣太医,不严重的话把药给他。”

    苏妧并不想去见裴瑧,低了低头,没有应声,暗自琢磨要怎么推脱才合适。

    太后没给苏妧开口拒绝的机会,直接吩咐钟嬷嬷:“你去拿些上好的活血化瘀和跌打损伤的药交给妧丫头,让她送到太子那里去。”

    钟嬷嬷领了命,不过一会儿便拿了药给苏妧,苏妧没有办法,只能到裴瑧船上去送药。

    苏妧到裴瑧的船上时,只见莫忘正在船舱前跟一个小内侍说话。

    莫忘见了苏妧,挥手斥退了那个小内侍,迎了过来:“见过苏姑娘。”

    苏妧直接道明了来意:“太后惦记太子殿下,让我过来看看,殿下可有受伤?”

    “这……”莫忘顿了顿,“苏姑娘还是进去看看吧。”

    苏妧听莫忘说话吞吞吐吐的,只以为裴瑧伤的不清,也没多想,一口应了下来。

    莫忘转身引苏妧往裴瑧住的房间走,临到房门前提高了声音向裴瑧禀道:“殿下,苏姑娘来了。”

    *

    裴瑧本趴在床榻上,身上的一件雪色寝衣穿了半边,右边一侧的肩臂裸.露着,肩上赫然可见一道指长的伤口。

    听莫忘禀报说苏妧来了,裴瑧一下子坐了起来,先是手忙脚乱的要把寝衣穿好,可穿到一半,恍惚想到了什么,又手脚利落的把衣服整个脱了下来扔到一旁,再次趴回床榻上,顺便把盖在身上的一床薄被往下扯了扯,头转向内,佯装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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