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鉴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冷漠地看着前方,看起来,比身边那个彷徨的beta男人要坚强太多。
不过还没等他找朱慧敏,那个Oga女人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廖清鉴。”她在那边声音尖利地质问, “是不是你把那次的事情告诉你舅廖芜焕的?”
“你在哪里?”
那边尖叫起来,声音极其刺耳, “我问你是不是你告诉你舅的!你答应过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根本就不守信用!既然你不守信用,那我......”
廖清鉴看了一眼垂头坐在沙发上的人,走出去只问了一句话, “我问你你现在在哪儿?”
“怎么着?你想过来打我?廖清鉴, 我告诉你,你这么对我,你会得到报应的!性别伪造可是犯罪!既然你可以把我的事情随处去说,我也可以把你的秘密抖落出去......你害得清梅失去爸爸, 你也要失去你的一切!”
廖清鉴没有作声, 那头声音更冷, “还有,忘了跟你说, 你舅舅也跑不了责任,是他开的伪造证明。廖清鉴, 我本没有打算把他牵连进来的, 是你,是你害了你舅!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无情!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好事在后头呢, 我看你还能像这样淡然不惊到什么时候。”
接着就是猝不及防的电话忙音。
廖清鉴捏紧了拳头,手指泛白。
他把手机摔在地上,断作两断,扔到了垃圾筒里。
回屋找到舅舅的几个证件,不再等他反应过来,伸了手拉着他就往门口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廖清鉴没说话,出门开车起步就120迈,几乎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冲上城际高速公路。
天是乌黑的,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汽车呼啸而过,惊走了无数鸟兽。
他的舅舅脸色都白了,沿路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两人一路冲到了灯火通明的机场,他才动了动嘴。
想说什么,但在廖清鉴的冷脸之下,他只敢问了句,“阿鉴,为什么来这里?”
“去A国吧,找我妈的师兄。”
这些时候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不再习惯表露太多情绪。
纵容、疼爱他的人已经一个接一个消失,这个世界里,他只想好好守护最后一个能守护的。
他的反应迟钝的舅舅终于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了,睁开眼,抓住廖清鉴,“你这是干什么?”
“我妈的师兄在A国,认识几个人,他有办法救我妈......”
他终于抹去所有的悲伤,眼睛微有光亮,“那为什么这么急?我什么都没带......”
“那边急,我要高考了走不开,只能让舅舅你走一趟了。”
他半信半疑,最终“哦”了一声,又抓住廖清鉴,问,“那我衣服都没带,怎么办,你应该让我回去拿件衣服的......”
廖清鉴眼睛动了一下,“来不及的,那边过去还要十几个小时。”
他舅想了一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阿鉴,你没在骗我吧?”
“没有。”
“那就好。”他欣慰地笑,又在无数个回头中登上了飞机。
廖清鉴睁眼看着飞机渐渐远去,消失在漆黑的深夜夜空,孤独的意味才真正侵袭上来。
旁边的孩子们还在跟父母撒娇,欢快地边跑边叫着:“妈妈、妈妈!”
而他廖清鉴,从现在开始,就真的没有家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他给自己判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一生都无法得到救赎。
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第二天的电话里,魏则铭有些犹豫地问:“你舅舅是不是出事了?”
廖清鉴沉默了一会儿,说:“是。”
他又问,“学校里都传......你是不是要被退学了?”
“是。”
“那你是不是没办法高考了?”
廖清鉴依旧回答是。
一连回答了三个“是”之后,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后面他吸了一口气,语气恳切道:“你再等等我。”
打完电话的时候,魏则铭出房门打算去找他爸时,发现客厅里来了几个人。
有几个是他认识的,还有一个是廖清鉴的表弟,廖清梅。
他们全在客厅聊天,一见到他,有人惊讶地叫了一声,“魏哥?”
魏则铭也是惊讶,跟其余人打过招呼之后才皱着眉头,眼睛与他对上,“你怎么在这里?”
“你会不会说话?”他妈张仁洁拧起细眉,小声责怪道,“这是你王叔的亲儿子......王月来。”
魏则铭剑眉皱得更深,他从不记得自己家的司机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一儿子,而且还跟廖清鉴的弟弟廖清梅长得一模一样......
他也毫不客气道,“你不是廖清梅吗?”
那男孩果断白了一张好看的小脸蛋,肩膀缩了缩,显得无所适从又小心紧张,“魏哥......”
张仁洁杵了杵魏则铭,坐过去小心安慰这个性别还未分化的男孩,“别被你魏哥吓到了,他就是这么一惊一乍的。从小都没个正形。”
魏则铭黑了一张脸,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怎么廖清梅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司机王叔的儿子。
他有太多问题想问,但是他妈的眼神在制止他,再一看旁边的“王月来”,那肩膀颤抖地跟秋天落叶似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倒下。
张仁洁见他愣着,又怪道:“你别傻站着啊,带月来去院子里转转,我们这边有话要说。”
魏则铭不太想去,但是王月来已经站到了他旁边,大眼睛扑闪扑闪,带着讨好的小心翼翼,“魏哥......我们先出去吧......”
不可否认的是,魏则铭是个极其优秀的alpha,不管是长相还是身世,哪怕光是站在那里,也足够一众Oga倾心了,廖清梅,不,王月来也同样如此。
如今能如此近距离地接近这个alpha,那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那眼神已经浓烈到,是个人都能明显看出他对魏则铭的心思。
一出大门,魏则铭就停了脚步,靠在门口柱子上,“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魏哥,”他回头:“我们还是走远点说吧......”
无法,魏则铭只得照做。
这是初春,魏家修剪得当的院子里已经有了不少绿色,院子里树木刚刚修剪过,散发着植物特有的清香。
王月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道,“魏哥,跟你说实话吧,我其实不是我爸的亲生儿子。”
明明脸色苍白,但是还是对着魏则铭“坚强”地浅笑了一下,眉目之间皆是坚强。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的,我都不知道,我最爱的爸爸竟然不是我的亲爸......”
魏则铭深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他又继续,“可是不管他是不是我亲爸,我都认定了他就是我的爸爸,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爸爸,他养我这么大,对我这么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的......但是我妈跟我说,我爸不要我了,他离开我们了,所以我只能找到我这个......亲生父亲......对不起,魏哥,我不是故意要跟你说这些,我只是实在没办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妈还怀着孕,根本没有地方住......”
魏则铭很快抓住重点:“你是说你爸不知道去了哪里?”
“啊?”王月来点头,“是的,一下子就没了消息,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可是我很想他,我......”
“那你能联系得到廖清鉴吗?”魏则铭又打断他。
廖清鉴廖清鉴又是廖清鉴!
真是阴魂不散,哪怕人不在这里也要时时刻刻占据魏则铭的心。
王月来眼里瞬间有了反感,但他很好地掩饰住了,他回答,“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魏则铭点点头,表情似乎是松了口气,他按住王月来的肩,“你站在这里别动,我有个东西交给你。”
魏则铭进屋拿了一个文件夹从窗户外面抛出去,然后人再从前面往外走出来,这样为的是不引人怀疑。
他把文件夹郑重交给王月来,“我知道你之前跟你哥关系还不错,这个文件很重要,你帮我交给他。我现在出不去,这些东西更加不可能带出去,你到时候就跟他说,这件事办好了我会去找他。”
王月来洁白修长的小手接过文件夹,又把魏则铭拉到一棵树的后面,回头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小声道凑近他耳边道,“魏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你别管,反正很重要就是了。切记不可以让任何人看到,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能碰。”
“任何人?这么重要,我怕我......”王月来害羞地垂下眼睑。
魏则铭淡笑,轻轻地说:“放心,这么简单,你没问题的。我有个包,一会儿拿给你,省得被人看见。”
“好。”王月来把文件袋紧紧抓在手里,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
近距离看着魏则铭就已经让他心跳不止,他小心跟在他后面,长长的睫毛细不可见地一眨,然后,在魏则铭看不见的角度,嘴角勾出一道不明意味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王月来,月月来。也可以叫王大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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