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朱慧敏的脸, 廖清鉴觉得自己快要走火入魔。闻到她煮的饭菜都觉得恶心。
更让他恶心的是,这个女Oga在饭后利用“水果时间”跑过来跟他求情,哭着说她已经想通了,她想跟舅舅好好过下去, 求他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还把清梅也拉过来,让清梅陪着他聊天, 说是培养培养感情。
她说话都是受害者形象,带着小心翼翼的赔笑,好像他如果告诉了舅舅, 他就成了罪大恶极、罪无可赦、害清梅失去爸爸的恶人。
他们看起来那么的其乐融融, 害得廖清鉴最后都忍不住要想,如果不告诉舅舅,他们是不是就能这样幸福下去了?
可惜,不是世事都能得偿所愿, 包括所有人, 比如她, 比如自己。
“廖清鉴,你在哪里, 我想见你。”
魏则铭的电话打进来,廖清鉴正在回家的路上。
“好。”
那头的魏则铭没料到廖清鉴答应地这么干脆, 有些小心翼翼, 又怕他反悔,赶紧应了声,“你在哪?我来找你。”
廖清鉴说了在家, 然后挂了电话,看着墙上的吊钟微微疲倦地闭上了眼。
魏则铭的车停在了院子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骑车回来的廖清鉴。
“下来吧,吃晚饭没?”
魏则铭没料到廖清鉴竟然能问他这种问题,有些不可置信,想要点头,又最终摇了摇头,肢体语言不够还补充道:“没有。你呢?”
“想吃什么,我来做。昨天买了菜。”
魏则铭有些吓着了,他看着廖清鉴,“你会做饭?”
廖清鉴仿佛是懒得回答,根本没睬他,魏则铭只好跟在后面进了屋。
廖清鉴当然是会做饭的,他妈当年没怎么管过他,叫的外卖放在冰箱里能放好几个月,廖清鉴为了不让自己饿死所以学会了几个简单的菜式。
魏则铭捧着廖清鉴炒的饭,一边小心翼翼吃着刺极多的鲫鱼,一边看着廖清鉴。
廖清鉴拿小碗喝着鱼汤,支持了几口就没吃了,放在那里,懒洋洋地看着手机。
魏则铭不说话,廖清鉴也不说,任由沉默将两人疏远。
终于,还是魏则铭熬不住了,他有些复杂地看向旁边的人,“廖清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廖清鉴听得好笑,难不成这蠢货不知道自己答应他来的意义是什么。
廖清鉴没力气理他,他看着已经黑了的窗外,不发一言。
真是疯了才让他坐在自己的家里,吃自己做的饭,听他提出那些蠢到自己的问题。
见廖清鉴依旧沉默,魏则铭也没了耐心,终于吐露真言:“廖清鉴,如果是你妈的事情的话......我帮不了你。”
廖清鉴早有预料般点点头,“那你滚。”
“廖清鉴,你让我来只是为了这个?”魏则铭抿唇。
不知从何时起,他眼神就变得沉静而抑郁,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阳光开朗。
见廖清鉴默认,他又问,“是不是如果我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不会再理我了?”
“是。”廖清鉴直接看向他的眼底,毫不掩饰。
魏则铭看着他,平静的眼睛里起了波澜,渐渐地,似乎有了一点怒气。
只见他用转过头像忍耐般地出了口气,随即转头看这廖清鉴,说:“你妈的事情如果我帮了你,就是害了我爸!我怎么可以为了你去让我爸受难,我怎么可能做到,他是我爸啊,不是其他什么人......”
廖清鉴听了笑了,讥俏地挑起嘴角,“所以,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如果要来找我,我会认为你默认要帮我。难不成让我天天陪你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想,完全抛开我妈不管吗?”
“廖清鉴。”魏则铭眯起了眼睛,在原地站了一会,又深吸了几口气,像却忍也不忍不住终于提高了声音吼了起来:“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不要来找你就不来找你?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想利用我我知道,但你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帮我想想?你知道我为了出来找你费了多少功夫?”
“那关我什么事?”廖清鉴问得那么平静,那么无动于衷,像什么事都与他无关。
魏则铭看着他,喘了两口气,突然闭起眼睛笑了,咬着牙说,“廖清鉴,你为什么不帮我想想,我凭什么要为了你妈去害我爸,你给我个理由。”
“是你爸害的我妈这条够不够?”
“别说你妈手上干净......”
“砰”一声,门被廖清鉴大力的关上,廖清鉴把魏则铭推到门板上,扣住他的肩膀恶狠狠地道:“我妈再不无辜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你爸做的事情你别跟我说你一点都不知道!”
看着被吓到愣神的男孩,廖清鉴又冷冷笑,“魏则铭,你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你爸为什么不让你找我?你以为你真的能掌控自己的人生?你什么都做不了,你什么都不是......”
魏则铭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廖清鉴,最终也只好闭嘴,半天终于泄气一样闭了闭眼,带着哀伤的语调道,“廖清鉴,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
廖清鉴冷冷地看着他,看着窗外已经枯成焦叶、不复盛景只剩残败的三角梅,道:“我说过,你可以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当你的少爷。”
天暗了,没人开灯,黑暗里魏则铭的眼睛黑得有些吓人。
“廖清鉴,我讨厌你。”他闷闷道,“但我也不想看见你伤心......”
伤心?
不,廖清鉴这种怪物才不会伤心。
魏则铭直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有些人就是会缓慢而坚定地蚕食你的内心,击溃你一向引以为傲的坚持与自制,让你逐渐失去自我......
魏则铭回去的时候看到两个有些眼熟的人——李大老板跟他的alpha男妻。
不过这时候他们准备回去了,他只看到他妈嘴边挂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他刚要对他妈说话,这时他爸又回来了。
张仁洁看了眼从外面回来的儿子,脸色明显不好了,她眼神示意魏则铭赶紧从侧门溜进去。
这个beta女人都要被气死了,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从哪里回来的。本来跟蔡家弄僵了之后就被人指指点点,现在这小子还要跟廖家掺和起来,真是没了以往的半分伶俐。也不知道廖家那个小子是给他施了什么魔法,能让她儿子变成这样。
不过就算再不满意,她也不能让魏严峰再揍魏则铭一顿了,她的儿子谁揍都不行。
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
***
凌晨一点钟,廖清鉴接到舅舅电话的时候,他听到舅舅在电话里哽咽着,声音也发不出的那种哽咽。
“舅?你怎么了?”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廖清鉴一下子被惊得清醒,衣服也顾不得穿,开车直奔舅舅家。
房间里有刺鼻的酒精味,房间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廖清鉴走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瓶子,黑暗里响起嘶哑的声音:“阿鉴你来了?”
“舅?”
“阿鉴......”
舅舅的声音带着醉意,廖清鉴开灯的瞬间,他抱住头,大叫道,“不要开灯!不要!”
这个可怜的beta男人坐在一堆空了的酒瓶中间,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像个僵硬的木偶一样摊在那里。
廖清鉴没理会他的要求,走过去将人从地上拽起,“告诉我怎么了!”
廖清鉴诧愣地看着他,感觉有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手背上。
这是廖清鉴第二次见他哭,小时候记得外公外婆去世的时候,他哭得撕心裂肺,如今再见到,却是这样比过去还要伤心。
“阿鉴......”
“告诉我,怎么了?”
廖芜焕抓住了廖清鉴的衣领好像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喃喃道,“有人告诉我清梅不是我亲生的,你说好不好笑?”
“谁告诉你的?”廖清鉴心猛然一沉,他四下寻找,“舅妈呢?”
“阿鉴你回答我,阿鉴,清梅是不是我的儿子?他说他有证据可以证明,他还说可以寄过来给我,但是都被我给烧了,你说好不好笑?我得罪谁了,论行医,我比任何人都要认真仔细,非要这么作弄我,一定是个疯子对不对?”
“......”廖清鉴沉默了下来,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阿鉴?难不成你相信他?你告诉我是不是假的?”
舅舅的眼神带着极强的诉求,好像廖清鉴现在只要摇摇头,他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过着以前平淡但安稳的生活。
“舅......你告诉我是谁说的?”
“阿鉴,我......我知道你不相信对不对?你的舅妈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她......她不可能的......”
他的舅舅并不擅长表达痛苦,他就只知道用他纯净带着期盼的眼神看你,让你对他做出最后的“审判”。
可他的手出卖了他,他的手是抖的,抖得像寒风中坚持不肯掉落的最后一片树叶。
廖清鉴感觉心脏像被揪起来一样地疼痛,好像有人在狠狠捏动一样窒息。他把舅舅抱紧,“我舅妈......那个女人到底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这些天心态有些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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