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 Oga想要解除与alpha的标记关系是要出具alpha的同意证明的。
解除标记的技术早就有,虽不成熟,但依旧可行,不过想要解除却不是那么简单。
因为掌控这个世界的依旧是alpha。
只要alpha不同意, 他的Oga到死都不能与他解除关系。
“进了手术室了?要多久?”
“到底怎么回事!”
“给我查!那几个人找出来没有?”
直到挂了电话,魏则铭一直冷着脸, 恨不得要杀人。
他抿着嘴,皱着眉,脸色比在手术台上做手术的那个人都要苍白。
廖清鉴还在手术中, 外面站了几个人, 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李森神情冰冷,魏则铭眼中充满血丝,要不是这两个人身边都分别站了两个保镖,保不齐能在手术室门口就能直接干起来。
冰冷的气氛吓得旁边的小护士都没拿稳手中的药瓶子, “砰”一声砸地上, 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 廖清鉴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他的舅。
廖芜焕一见他醒来, 本来就红了的眼眶更红了,在看到廖清鉴特地给他牵出来的一抹怪异的笑后, 简直气得要炸死。
“你有了孩子!”他道, “但是没了!”
半晌,他强迫自己停下,平复了一下语气, 又道:“你还跟那个畜生在一起!”
廖芜焕说得凶狠,表情更是凶煞,但是廖清鉴知道,这个beta心疼他心疼得紧,这是怕,怕唯一的侄子就这么走了,也怕他还跟那个畜生纠缠,迟早要把自己的小命送掉。
廖清鉴喉咙痛,不能说话,但是表情露了点无辜。
他舅更心疼了,眼泪快要憋不住了,但这个beta倔强得很,大抵是他廖家的种,反而把头别过去,再转过来时,依旧是骂:“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没命!要是知道你还跟那个畜生在一起,我早就把你的腿给打断了!我说这段时间你怎么老是没有功夫回家,原来是跟那个畜生厮混去了!那个畜生哪里好你跟我说说?你是忘了你妈怎么死的?”
“我看你......”廖芜焕还想说什么,感觉大自己衣角微微动了动,这才发现是廖清鉴的用两根手指不太灵活地勾住了。
他那个现在浑身上下都不能动,只有眼珠子能动的侄子,现在用这种方式跟他道歉,跟他示弱呢。
廖芜焕彻底绷不住了,他想拍开廖清鉴的手,却在下一秒钟紧紧握住,充满风霜的眼里只余下心疼。
他廖家只剩下他跟廖清鉴,可为什么这孩子不听话呢,老是去招惹魏家,一个廖芜安还不够吗?
他语气终于放软了些,“这次是你命大,下次呢?你忍心抛下你舅舅?你舅现在什么都没了......”
“先生,您现在不可以,患者家属不希望看到你进来......”
门口忽然一阵骚动,领头一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alpha在外面推着护士要进来,他好像几天没睡了一样,眼睛底下都是颓废的青色。
“我是他alpha,为什么不能进?”
“你他妈还敢来?!”
廖芜焕一听是谁的声音,屁股底下好像放了一个炸|药,直接差点从椅子上炸飞起来,冲过去就对着来者一个巴掌。
“你怎么有脸来的?赶紧给我滚!”
被打得偏过头去的魏则铭不为所动,一向阳光的眼中有一抹阴沉,“舅舅,他是我的Oga,出了事我理应过来看看。”
廖芜焕这个beta强忍着alpha强大的信息素的压制,在周围的人恨不能被压得拔腿而逃的时候,他依旧挺着胸脯,“你进来试试!”
一个beta对抗一个alpha,场景是有点滑稽的,但没人能笑得起来。
魏则铭慢慢移动目光,把眼光放到了廖芜焕身上,紧抿着嘴,“舅舅,我就看一眼。”
廖芜焕不动摇,“你别叫我舅舅,我配不上,我们家阿鉴也配不上你,你有空过来假惺惺,不如回去问问你爸妈,到底是谁把廖清鉴害成这样!”
魏则铭显然也快站不住了,他喘不过气来一样扶住门框,把门框硬生生抠出了几个洞。
“求你,我就看一眼。”
Alpha压制、示威性的信息素味道变得有些淡了,有些哀伤,廖芜焕也得以更加大胆起来,直接踹了他膝盖让他跪下,“魏则铭,你不会不清楚这次事情是谁做的,你想想你爸妈,他们能许你跟廖清鉴在一起?你非要让廖清鉴处在危险之中才开心?你是不是见不得他好?”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是整个室内鸦雀无声,这几句话分毫不落地到了魏则铭耳里、砸在他的背上,让他挺直的脊柱都有些弯了。
廖芜焕红着眼睛,平时老实得要死的男人颤着声,“放过他吧,小魏。”
“不。”
半晌,半跪的人从地上起来,语气冰冷,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可怖,“我不会放开他。”
说完,转过身就出了门,不再回头。
而身后病床上听到一切的廖清鉴要笑又笑不出,眼里神色一如爆炸时那样疯狂。
几天后,廖清鉴稍微能从床上坐起来了。
李森过来看了他两次,那个alpha男人脸臭得要死,看到廖清鉴都带了点鄙视的意味。他的眼神分明无误地在说:怎么样,自损八百的感觉怎么样?是真的给魏家造成实质性的损伤还是什么?
廖清鉴无奈不得不承受他的鄙视,谁叫他把他拖下了水,而且还这么失败?就算被他鄙视死,廖清鉴也想不到一句辩驳的话。
“等你好了去解除跟魏则铭的标记关系。”他几乎是冷漠的,带着命令地道,然后居高临下地摸了摸廖清鉴的后颈,“然后再让我标记。”
廖清鉴为他眼里的深沉眸光感到头皮发麻。
这几天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了,就是没见过魏则铭,他同学都来过了,甚至连胡八都气冲冲地隔着窗户来骂了。
骂的东西太难听,他都懒得记了,反正他听到了一句很重要的:“你这个王八蛋,魏则铭已经为了你跟他家里决裂了!你开心了吗!”
说完仿佛还不够解气,还从窗户外面不知道哪里捡的石子丢进来,一颗一颗的,砸得窗户噼里啪啦响。
好在是钢化的,不仅没裂,而且还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从那以后,胡八但凡有空每天都来他窗户前面丢石子儿,要不是这两人有仇,不然就凭他这个持之以恒的劲头,还以为他看上了廖清鉴呢。
廖清鉴安然地在医院里把伤养好了,等到他舅把他推回家的时候,医生看着他都带了点近乎怜悯的同情。
他的alpha一次都没来看过他,更别提来接他回家,想来一定是抛弃他了,他的孩子也没了,肯定要孤苦伶仃度过他可怜的一生了。
廖清鉴懒得辩解,没那么多力气去招呼他们,唯独以沮丧的面目来满足他们的圣母圣父泛滥的同情心。
“阿鉴,你过来看看这个......”刚出门,他舅就把一张表格送到他手里。
廖清鉴揪着药袋子,仔细看这张表上密密麻麻的字母,愣是没看明白什么意思。
“这是alpha跟Oga的标记解除认定书,你签一下。”
“舅,你不会忘了签字需要alpha同意吧?”
“我还奈何不了他?”廖芜焕忍住翻白眼的欲望轻哼了一声,看了眼廖清鉴还绑着绷带的腿,转过头来口气软了些,“你怕是有几个月不能动了,学校那边我替你请好了假。你给我安分一点,少惹事。”
廖清鉴轻点了下头,不在意地说,“知道,反正也不会残废。”
他舅一听,又差点炸毛,廖清鉴这才识趣地没有多话。
“我去前台结一下医药费,你在这里不要随便动。”
廖芜焕拿着单子走了,只剩下廖清鉴一个人在出口处的走廊,看着墙上的壁画,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
忽然前面有一片冰冷的阴影笼罩而下,挡住了他的阳光。
廖清鉴有些不满地睁开双眼,就凭那一股子信息素的味道,他也知道来者是谁。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廖清鉴看到他肩上有些湿,这外面虽然是阴的,但分明也没下雨......
“你手上是什么?”魏则铭站在那里,不像平时一样阳光,他的嘴角冷冷的,眼里也终于褪去了最后一丝青年的青涩,变成了一个成年人。
廖清鉴把纸还没拿起来,就被他夺过去,他扫了几眼上面的字,脸色更是青灰。
“我跟你说过,不许你离开我。”他直直地看着廖清鉴,半垂着眼,低声但有力地说着。
他把那张纸揉吧揉吧塞进自己的兜里,手几乎在抖,但廖清鉴选择无视。
“你来做什么?”
“接你回去。最近事多,抱歉没来看你。”
廖清鉴一听,没忍住冷笑,“你爸妈没关着你吗?”
魏则铭俯下身去,脸色白得像死人,“我跟我爸妈已经断绝了关系。他们想杀你,叫我怎么办?我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杀吗?”
“这回你这么坚定了?”廖清鉴讥笑了一下。
“他们是他们的事,我们是我们的事,”魏则铭的脸沉了下来,“廖清鉴,我们家对不起你,我知道的......”他的脸显然因为连续几天缺乏睡眠而显得那样的沧桑,更因为努力压抑着什么而变得有些狰狞,“我的孩子也死了......你想我怎么办?把我爸妈也杀了吗?”
廖清鉴看着他痛苦地靠在墙上,心想,怎么这人总有办法把错误摆个方向,就转向自己了呢。他太过于擅长伪装成受害者,好像廖清鉴要是再去追究他父母的过错的话,就变成了一个蛮不讲道理的人?
“你不用杀他们,是我太碍你爸妈的眼,我消失就好了。”
他冷淡地说着这些话,让魏则铭本就拧成一团的五脏六腑更是痉挛起来,他无法抑制带有甜腥味道的血涌上喉咙,用手指捂住时,那些蛇信子一样的液体就从指缝中溢出,妖冶得很。
廖清鉴不为所动,他痛苦?这还远远不够,他只不过讨了点利息回来而已。
恐怕连他舅舅廖芜焕也不知道,沙漠里那些人并没有杀他的意思,如果有,早就下手了,但那些枪管并不是玩具,可能只是想把他弄残而已,是廖清鉴自己放的炸弹,把事件升级了......弄伤一个人,跟弄死一个人,性质上有着本质的差别。
不过无所谓,魏家夫妻两个现在也是有口说不清了。
他看着低垂着眼的魏则铭,很认真地思考,魏则铭真的爱他爱到了这个地步吗?
作者有话要说:魏狗终于吐了血,大家有没有心情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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