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进入盛夏, 树木长得郁郁葱葱,就连被廖清鉴之前砍掉的三角梅,也隐隐有了爆芽的趋势。
没办法,叶子、藤都死了, 但根还活着,就像他廖家一样, 再怎么被人置之于死地也依旧生生不息。
这天下班,魏则铭把大衣脱下往房间里走时,一眼就看到了正背对着坐在他们床上的人。
魏则铭从背后抱上了他的腰, 手也往衣服里伸, “廖清鉴,你今天没在公司,想不想我......”
这些日子,这个人更加肆无忌惮地缠廖清鉴, 连脸都不要, 反正随时随地可以发情的那种。
手刚伸到半道被人抓住了, 被抱住的那人惊骇的脸转了过来,“你干什么!”
比他更惊骇的是魏则铭, 看到廖芜焕那张脸,差点直接摔地上去, “廖......舅?”
而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廖清鉴也傻眼了, 今天他一天都在外面跑,也不知道他舅什么时候回来的。
廖芜焕一脸憔悴,许久不见更老了许多。
“舅, 你怎么......”廖清鉴还未说完,廖芜焕上来就掐他耳朵。说实话廖清鉴无法无天惯了的,也只有廖芜焕还能这么肆无忌惮地掐他耳朵。
廖芜焕全然不顾他面子地把他揪到另一个房间里,大力关上门。
“你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幸好我回来了!”
廖清鉴努力把受尽摧残的耳朵从他舅手中解救出来,一脸不解,“你说什么啊舅?”
“你还想瞒我?”廖芜焕简直气得要翻白眼,把行李丢给廖清鉴,让他开门,“我基本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不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你竟然跟姓魏的兔崽子又在一起了!”
廖清鉴干脆不狡辩,然后在廖芜焕又一个跳起来想揍他的瞬间立即闪开,郁闷道,“什么叫我不知道的你也知道......你啥时候到的,怎么没打我电话?”
廖芜焕快把白眼翻到天上去,要吐槽的事情太多,简直不知道先挑哪一桩说了,只能挑了个最要紧的。
“你这小子,这些天到底在干什么?别人把手伸到你厂里了你都不知道,有一批药被我拦住了,不然你小子就要掉脑袋了!金锣大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廖清鉴背后汗毛竖起,“什么?”
“还什么,”廖芜焕喝了口水,在屋内转圈,“我幸好有个同门在检测机构,那一批药在他手里过了一下,他才告诉我的,假如他没说......”廖芜焕闭了闭眼,“我们廖家就真的完了。”
“什么时候的事?”廖清鉴拿起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他那批药已经不是第一批面世了,如果出问题,也不该是现在出。一共十万箱,如果有问题的话,那真的是有十条命都不够送。想了想他冷汗就下来了。
“那现在怎么处理的?”
“我让人把那批药用包装不行重新返厂扣下了,那边已经入库的不放,我求了药监局的人才重新弄回来。要是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廖芜焕仰头皱眉,问,“你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
廖清鉴不知道在他忙于应对那些表面上的乌烟瘴气时,已经有人偷偷摸摸下手想要弄死他了。如此胆大而且妄为,只能出自一人的手笔。
“舅,”他望向这个两鬓已经生出华发的beta老男人,“如果我说这些可能都跟清梅有关呢?”
改名的事,或许廖芜焕是不知道的,所以他就用了那个遥远到仿佛在上个世纪的名字。
廖芜焕呆了一下,怔愣了一阵,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从眼睛开始,开始活动起来,他拍拍口袋,“那怎么可能......假如是他做的......那、那他......”
看着廖芜焕满脸惊慌又欲要解释的脸,廖清鉴的心狠狠揪了起来,他走到他舅面前,用力抱紧了他,“舅,让我们廖家不好过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件事你不要管,我来就好。”
有人要他死,他必定十倍还回去。尽管这世上很多事不公平,但没什么比以恶制恶来得更加痛快跟效率。
他廖清鉴从来不是良民,以恶制恶的事情他也不怕做,事到如今,也没什么怕失去的了。
以前他总觉得手脚要轻一点,毕竟自己分量不够,但现在有人把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了,要是再忍,他就是个乌龟王八。
廖清鉴打了一通电话,那头接通了,“哥啊,怎么想着打电话给我了......”
廖清鉴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冷哼了一声,“大礼我收到了,刚拆开,这会儿还热乎呢。”
可能是他这边抽着烟,打火机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那边安静了一阵,忽然道:“是吗,我什么时候送你大礼了我怎么不记得。”
王月来那孙子装得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笑得像惨了蜜的毒。
“廖清梅。”廖清鉴好整以暇,“你知道你爸回来了吗?”
“我爸一直在这里,哪里也没去啊。”王月来笑得愉悦。
“我不是说生你的那个爸,而是养你的那个。”廖清鉴语气更玩味,“给你取名叫廖清梅的爸。”
“哈哈......”王月来跟着笑了,“是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通知我。赶明儿喊出来一起吃顿饭,我们一起聚聚呗?这么久没见,也没个信息,我怪想他的呢。”
“行啊。”
“我说廖清鉴,”那头的王月来忽然急促地低笑了一声,又长叹了一口气,说,“你不会以为搬出廖芜焕就能让我对你手下留情一点吧?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那声音讥讽味十足,“可惜啊,他就算当过一阵子爸,也当得不太好,我妈在最困难的时候找他,他也不理,连多年的感情都不顾,你说,他能做什么爸?我觉得廖清鉴你应该最清楚的吧,毕竟你也有一个不成用的爸,哈哈。”
过后,他在那边惆怅地长叹了一声:“其实,廖清鉴,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你不愿意承认而已,你老是姿态高高在上,其实又算得上什么好人?你哪一天不死,我哪一天不能痛快。”
廖清鉴冷笑,直接挂了电话。
往楼下走时,廖清鉴看到廖芜焕站在楼梯的一角看他。
这个老男人眼里有着很明显的挣扎,他想上来跟廖清鉴说什么,但终究是放弃了,说了一句“我先去睡会儿”,就慢慢扶着楼梯下去了。
廖清鉴一屁股坐到床头,点上一根烟,看着窗外吐云翻雾。
魏则铭俯下身,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你舅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廖清鉴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回来看到你还缠着我,就是想把你给阉了。”
敷衍地亲了几下廖清鉴就抽身离开,示意他别吵到自己思考。
魏则铭苦笑,“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得出来。”
“那你去查。”廖清鉴挑眼看他,眼尾一闪而过的揶揄。
魏则铭有些伤心,到现在,廖清鉴还是没办法把心交给他,也没办法把信任交给自己。
当廖清鉴靠到他怀里时,他又细不可微地叹了口气,手臂认命般地圈住他,“你要做什么,先告诉我......”
我也可以帮你......
廖清鉴没开口,只是那天过后,金家媳妇王月来出门的时候汽车漏油爆炸,烧了整个路边的店面,如果不是他跑得快,恐怕已经死于那场事故了。
两天之后,在从会所回来的路上,王月来又差点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到,那花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脚跟后面,地面直接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坑,如果他稍微走慢一点,估计当场就爆浆了。
再过了几天,正在睡午觉的王月来卧室又着火了,王月来烧伤了半张脸,住了整整半个月的医院......
一而再,再而三,要是再察觉不出来有问题就是个白痴。
而廖清鉴这几天却难得的好心情,浑身都舒坦很,连带着对魏则铭的态度也好了恨多。
魏则铭看着这样的他,却觉得很怕,他不是怕别的,他怕廖清鉴没有好下场,怕他一条路走到黑。
“则铭,这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护着他?现在整个金家就像闻到血味的狼,你会把自己给赔进去的。他已经疯了......”是周芸的声音。
她冒着被家里打瘸的风险出来给魏则铭透了个信,“他现在真的疯了,你离他远点!我站在朋友的角度,这句话真的不是害你啊......”
“正是因为他疯了,我才不能离开他。”
魏则铭眉头自动跳起,哑笑,摇摇头起身。
廖清鉴这个人,他每次想起都几乎想要放弃,但到头来,痛苦的还是自己。他用他独特的方式在折磨着自己,这辈子都不想他安生的。
说到底,他还是想着自己,他想着自己以后不能没有廖清鉴,尽管他说不上来这是爱还是执念。
仿佛存在他身边只剩下一个结果,不需要任何理由,爱人爱到这个地步,也太可悲了。
魏家终于有了动作,几个金家世祖强|奸Oga的新闻被披露出来,矛头直指金家非法组织私人俱乐部,逼迫未成年的Oga卖|淫。
魏家跟金家,彻底撕破脸了。
顿时舆论一片喧嚣,各种热搜居高不下,采访也接踵而来。
逼迫Oga卖|淫,那是重罪!幼年Oga,那更是罪上加罪!
平时稳若泰山的金老头子怒了,不过姜还是老的辣,那几个报道出来的Oga却是查无此人,凭空消失不见,那个报道的记者也因为被诽谤罪送进了看守所,紧接着在看守所内用衣服上吊自杀。
金家的力量太大,热搜撤掉后就一点水花也看不到了。
这些发生,不过在一个礼拜之内。而接下来的反扑,才更加厉害......
眼见事情越来越已经无法掌控,魏则铭无心再管其他,只能放手一搏,他观察着形势,不得不求助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太乱了,好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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