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鉴出了店门就飞快打了车走了。
他怕他再不走，他能把这群自以为是的alpha傻逼打得满地找牙。
回到家里，他就看到了他舅。
他舅手里拎着鸡鸭鱼肉地往他冰箱里塞，嘴边还在念叨，“怎么冰箱里都没个吃的，你妈成天就知道工作......”
廖清鉴习以为常，他舅几乎时不时就要往家里投食，这个家里恐怕他进的次数比他妈还多。
廖芜焕把东西放好、整理好，又出门看了看，发现天气还好，就拿了锄头去帮他家的杂草给除了。
“舅舅，你别忙了，我叫人来家里弄。”
“你这死孩子，你以为你妈赚钱容易？”
廖清鉴想去帮他的忙，又被他舅舅敲着脑袋骂。
廖清鉴没躲，让他舅敲了两下，完了无所谓地摸摸头，进去倒了杯藿香泡的水给舅舅。
他舅舅接过，喝了大半杯，这才递给他，“你妈不容易，你体谅着点，最近她......”
说到这个，他欲言又止，眼神也只看了廖清鉴两下，摇摇头，继续手上的活儿。
舅舅的意思廖清鉴很明白，平常一个礼拜要回两三次的家，这次是一天都没回来，说没事都不可能。
他舅没说明白，廖清鉴也就没问，等到两个人在家里准备吃晚饭时，他妈打来了电话，说明天她这个月都不回来了。
廖清鉴问，“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背景音是嘈杂的吵架声的廖芜安声音依旧冷静有力，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好好上学，别惹是非。
他一直是被护在他妈跟他舅的羽翼之下的，这一次，他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危机质感。
他妈早就陷得太深，先前也不是没有预兆，如今风雨欲来，天总是会先黑的。
“你妈这也不是头一回了，我让她收敛点，她也不听。你这个死脾气，跟她一模一样，过了这一遭，希望她能明白点。”
他舅舅表情更无奈，又不想让廖清鉴想太多，只好闭口不谈。
吃过晚饭，舅妈打电话过来说廖清梅有些发烧，舅舅拍拍廖清鉴的肩膀，把东西收拾好就先回去了。
“你该懂事点了，记得不要再惹乱子。你都十八了，再过几年，就到了你妈生你的年纪，你也该学着点了。别的不求你，你就少惹点事非吧，多交几个朋友，这样舅舅也放心。”
***
廖清鉴坐在家里的躺椅上，看着钟摆一下一下地晃动，任凭旁边的手机响个不停都没接。
手机还一直响个不停，廖清鉴一烦躁，沉着脸开了免提，“喂？”
“廖清鉴。”那边声音有些高兴。
“什么事？”
“我们要去胡八家里玩，你要不要来？上次你饭没吃完就走了，他们挺过意不去的。”
廖清鉴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太晚了。”
“明天还要上学，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实在不行一会儿我送你，嗯？”
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以往的那样自得，反而带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退让与小心的期冀。
廖清鉴觉得有意思，但他依旧掐了电话：“不去。”
把手机扔到桌上，他把客厅给收拾了一下，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也该洗了睡了。
这时候手机短促的铃声又响起，一看是微信，上面只有四个字：廖清鉴你妈X！
廖清鉴以为自己眼花，解锁再看时，上面只有魏则铭的对话框，上面显示：对方已撤回消息。取而代之的是，晚安，你早点休息。
呵，这小子，就这德行，骂人都不敢骂全乎。
***
晚上放学正好下雨，廖清鉴刚出校门，雨水就如同瓢泼一样下来了，浇了他个通透。
“一起走？”
魏则铭他家司机王叔过来接了，摇下车窗问廖清鉴。
“不用。”廖清鉴不耐烦地加快脚速。
“为啥，这雨这么大，”他眼睛瞪大了，“你不是答应我要做朋友的吗？”
他的想法幼稚的可笑，廖清鉴看他的时候眼里也带了笑，“是朋友。”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带你？”他追问。
“你管我。”廖清鉴烦燥，被雨水激得眼睛睁不开。
“你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那家伙还在不知死活地问：“我就送一下你，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开门！”
“嗯？”
直到廖清鉴猛地拉开门坐进去，他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挠头，“你去哪里？”
廖清鉴报了舅舅家的地址。
舅舅这几天在医院有点忙，让廖清鉴过去陪他做点事，廖清鉴推脱不了，这几天放学都会过去。
谁知司机听了那个地址后蛮吃惊的，“你是说廖医生家？”
“是，你认识我舅？”
王叔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随即干笑几声，“没有，廖医生大名在外，有点熟悉而已......”
“是吗......”
廖清鉴皱眉，这司机听到地址就能自动对应到廖医生家，说明他去过。不过他舅舅治病救人无数，去过也不奇怪。
魏则铭坐在那，想开口，发现廖清鉴又无交谈的欲望，最后只好作罢。
好在舅舅家离学校还不是很远，开了十分钟不到就到了。
廖清鉴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刚进院门，一道声音就闪过来，“等等......”
有人飞速追上来，速度快得难以想象。
魏则铭鸡贼地撑起伞，跟廖清鉴哥俩好地勾起肩，“我送你，外面还在下雨。”
看见他舅从门口迎进来，赶紧狗腿子地喊了一声，“舅舅好。”
廖清鉴他舅眯着眼，笑得开心，“哎，好好，是廖清鉴同学吗？进来坐坐。”
“哎，好的！”
魏则铭笑得狡猾，像一只偷了油还没忘抹嘴的老鼠。
廖清鉴知道他诡计得逞，只好迎进来，给他换了双拖鞋。
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他那表弟愣在了楼梯口。
“哥，”那男孩眼中的嫌恶一闪而过，转而露出关切之意，“外面雨这么大，你怎么没撑伞，被雨淋这么湿？”
他上前热络地挽住廖清鉴胳膊，“这位是？”
“魏则铭，我同学。”
“你好，”他伸出手，“我叫廖清梅，是廖清鉴表弟。”
他本就是个漂亮的人，此刻笑得温柔中带着羞赧，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保护。
魏则铭顺着回看了过去，伸手回握。那廖清梅脸红了红，歉意地笑，口气也软软的：“我哥也真是的，也不说今天来客人，我都没准备什么......”然后无奈地看廖清鉴。
“没关系，我是送廖清鉴回来的，是有点突然。”
“那你是我哥的朋友吗，”他委婉地看了一下廖清鉴，吐吐舌头，“我哥以前都是一个人，没什么朋友的，你以后要多跟他交流交流，多多照顾他，我们家里人都很担心的。”
说完，他在廖清鉴耳边低声地说：“哥，你以后就不要老是拉着一张脸，这样朋友都会被你赶走的。”声音是怜惜的责怪。
廖清鉴在心里恶寒，看着廖清梅找不出破绽的脸，很想对他竖个大拇指头，您的演技也太赞了。
晚饭的时候，魏则铭被廖芜焕一家留着吃饭，廖清梅拼命往廖清鉴碗里夹菜。
“哥，你看你，都不多吃一点，太瘦了......”
廖清鉴眯起了眼，把菜夹到一边垃圾桶，面无表情道：“我自己夹。”
廖清梅面色有点难看，他笑笑，“你看，我哥平时都这样，我们都习惯了，让魏哥你看笑话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廖清鉴不识好歹，别人夹菜他丢垃圾桶里，既没规矩又没素质，浪费了他这个表弟的一番好心。
这孩子挺会演，廖清鉴微笑着想，以前没少嫌弃，这次装得真像回事。
等看足了戏，他这才开了口：“清梅，你难道不知道我对芹菜过敏吗？吃多了浑身起红疙瘩，还会痒得要命，弄不好要进医院的。”
廖清梅脸色这才真正难看了起来，“我不知道，对不起哥，是我错了，我也只是想让你多吃点......”
廖清鉴微笑点头，拿起茶怀喝了口，慢悠悠地说：“没关系，你是我弟。”
魏则铭见舅妈脸色难看，干咳两声，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廖清鉴。
廖清鉴回踢过去，饭也没吃完就走了。
魏则铭像傻bi一样，出门就问，“你为什么那样对你弟？”
“你看上他了？”
“没有......我只是，他也是好心，不知道而已，你何必那样针对他。”他委屈地在那边说。
廖清鉴嘴角抽搐了一下，懒得多说，“滚”就一个字。
“我不是。”他的声音急躁了起来：“我对他没意思，你舅舅舅妈都在场，你让他们怎么想？他们该帮哪个？”
看到他皱眉的样子，廖清鉴扯了下嘴皮，“关你什么事？”
“你以为，我跟你做朋友就只是说说而已？”他有些压抑又难过地问，“你特立独行没关系，但你总要想想身边亲近的人，你这样总会伤害他们的。”
“好。”
魏则铭疑惑地抬起头，就看到廖清鉴无所谓地耸肩，“行，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了，等下我就改好不好？”
“真的？”魏则铭真心的笑了。
廖清鉴点头，“真的。”
才怪。
这傻逼永远只能看到表面上的，那就让他看去吧，自己懒得跟他解释，最好就是按照他以为的那套来行事，让他永远傻bi下去。
对付傻bi的方法就是：让他变得更傻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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