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风觉得奇怪, 这小胖子整天傻乐，这会儿怎么忧郁了？
他踢踢坐他旁边的石崎, 用眼神询问他小葡萄怎么了？
石崎回以无辜的眼神，他不知道啊, 他们从镇上回来时，小葡萄还是开开心心的。
顾川低头问小葡萄：“吃完了？”
小葡萄垂着脸用勺子搅着空空如也的碗不吭声。
“走。”
小葡萄恹恹地被爹爹拉着走。
苏筝轻叹一口气：“我去我爹那了。”她儿子又要哭了, 她不想听。
这夫妻俩？段寒风和石崎满头雾水。
小葡萄扒着爹爹的腿：“爹爹，为什么不去书房？”
顾川很轻地哼笑一声，语气堪称温柔：“你上次不是说在书房就想睡觉吗？”
小葡萄想不到理由拒绝背书, 整个人愁眉苦脸，本就不小的脑袋似乎大了一圈。
顾川不由分说的把小葡萄提到椅子上坐着, 去书房抽出三字经过来。
“上次背到哪儿了还记得吗？”
小葡萄搅着手指头摇头。
顾川摊开书，从头开始教儿子。
他读一句, 小葡萄跟在后面学一句。
良久, 顾川合上书, 问儿子：“会了吗？”
小葡萄眨着眼睛, 颇为无辜的看着爹爹。
顾川：“……”
这次他书都没翻开, 重新教了儿子几遍。
待他觉得差不多了，说道：“背背看，不会也没关系。”
小葡萄瞅瞅他爹。结结巴巴的开始背。
“人之处，性本善，性相近……”
顾川给予儿子鼓励的目光。
“性相近…”小葡萄嘴里嘟囔着，慢慢垂下脑袋。
“性相近…”
“性相近…”
顾川：“…”
坐在厅堂里的段寒风和石崎面面相觑。
段寒风：“顾川小时候，没这么的…呃…”顾川进宫做伴读时, 比他还要小两岁，记忆没有他儿子这么…不堪，而且当年顾川应该有藏拙。
屋里的小葡萄背不出来，又被爹爹看着，他委屈的哭了出来：“呜呜…我忘记了…”
顾川抬手擦擦给他擦擦眼泪：“忘记就忘记了，你哭什么，再教你几遍就是。”
爹爹的安慰丝毫没起到作用，小葡萄仍然哭得伤心，他哭着说：“我要是…呜…不会背，是不是就没…呜…肉肉了。”
顾川给他擦眼泪的手顿住了，敢情他不是因为背不会书而哭，是担心明天的肉肉。
“呵。”顾川收回手，“是的，今晚背不会，明天就别想吃肉了，继续。”
“哇…”小葡萄一听，哭得更伤心了，不知道他去外公家的话，娘亲会不会和他一起去？如果娘亲不去，那他岂不是要和娘亲分开了？这么一想，小葡萄更是悲从心来，眼泪哗哗落下。
段寒风指指里屋：“你就放他这么哭，真没关系？”
顾川坐下喝了一口茶：“没关系。”
小葡萄每隔几天就得哭，有时候是装的，有时候是真哭。
“嗷嗷…”段寒风喝了一口茶，掩饰到嘴边的笑意，顾川为儿子头疼的样子也挺难得的，来一趟见到这一幕值了。
里屋小葡萄的哭声忽然止住了，顾川似察觉到了什么，略微挑高了眉梢，他走到小葡萄房门口探头一看，果然，窗外站着苏筝。
“娘亲…”小葡萄抹抹眼泪：“要是我去外公家过了，你跟我一起去吗？”
顾川眼皮跳了跳，这个小崽子。
段寒风在他身后轻轻笑出声。
苏筝：“呃…小葡萄，你看这是什么？”
苏筝看见了门边抱臂而站的顾川，压根不敢回答儿子的问题，连忙抓起手上的木盒子转移儿子的注意力。
小葡萄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带着浓浓哭腔的小奶音问：“是什么？”
“不准眨眼啊。”
说着苏筝打开盒子，打开的瞬间里面飞出一点点晶莹的亮光，窗外是漫天黑幕，星星点点的亮光慢慢汇聚，飞高，飞远，一点点的亮光汇成黑夜中最美的风景。
小葡萄小嘴微张，惊喜道：“是萤火虫！”
“好看吗？”苏筝笑着问儿子。
小葡萄点点头：“好看！”
“那你不准哭了，明天娘亲带你去捉萤火虫。”
小葡萄被几只萤火虫哄的不哭了，他从椅子上灵活地爬下来，看都不看爹爹，爬上他的小床睡觉，还乖乖地给自己盖上被子。
段寒风用胳膊肘捅捅顾川，促狭一下：“你们夫妻俩分工挺明确啊，一个负责打一巴掌，一个负责给一颗糖。”
顾川退后两步，睨了段寒风一眼：“你别笑得这么猥琐，时候不早了，不回去休息吗？”
段寒风直起身子，不在意的笑笑：“开始赶人了？”
他勾住石崎的肩膀：“走吧兄弟，咱俩别在这碍眼了。”
等两人走了，顾川去厨房打来热水，让苏筝去洗漱，想了想还是说：“小葡萄背不会书，有一半都是你惯的。”他还没怎么冷脸呢，苏筝就忙不迭去哄了。
苏筝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寝衣，听到这话就有意见了：“那另一半就是你惯的，你现在去把儿子从床上拉起来啊。”她非常小声的嘁了一声，转身去洗澡了。
顾川：“……”
小胖子估计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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