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青禾要的烤箱做好了。外观上比用电的烤箱丑陋不知多少,却尚在好用。
青禾打算做奶豆,就必须用到烤箱。如今烤箱回来, 为了试炉, 青禾正好做奶豆。
奶豆需要用到蛋黄、黄油、面粉和奶油白糖。
奶油并不多难得, 只需要事先将牛奶倒入大缸中自然发酵,然后煮成奶渣,使劲搅拌,就可分离出奶油。这一部由膀大腰圆的葵武做正好,很轻易就能分离出奶油。
之后将黄油蛋黄先搅拌均匀,在放入少量奶油搅拌, 加入适量的面粉和白糖。且要注意, 揉面的时候绝对不能像揉饺子包子的面皮那样用力百揉,只要成型即可。面揉久了,会成渣。
将面揉成长条擀成长方形的饼,用刀切成均匀的小条, 然后横切, 就成了一个个大小相差无几的小方块。把小方块捏圆放进托盘, 间距适当,涂抹少量油,就可以放进烤箱中烤。
之后只要控制温度不易过高就行,半压着的小火正好。
青禾制作出来的奶豆奶香混合着蛋香,既营养又美味,便是小孩子天天吃也无害。
“大郎, 你且试试。”青禾喂了葵武一个后,葵武竟就喜欢上这种味道。比糖块和奶片还喜欢,仅次于肉。
没想到高高大大魁梧有力的大郎竟然喜欢吃这种小孩子的玩意,青禾有点惊。
“好吃。”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葵小妹吧唧吧唧的往嘴巴里塞奶豆,“哥夫,你怎么会做这么多新奇的玩意。”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葵武突然出声,声音很冷,似被人戳了秘辛后的骤然翻脸,冷酷无情,不念任何前尘过往。吓了葵小妹一跳,手中的奶豆都啪嗒掉了。
“大,大哥你怎么了,我就是随便问问,没”
“别理他。”青禾揉了揉葵小妹的脑袋,安抚着道“你大哥就这么个脾气,说躁就躁。这些方子都是他跑商的时候从胡地得来的一本书上记载的,你大哥之前不识字不知道是做美食的,我不认字也不知道,还是无意中,一个来家里买东西的读书人发现的。这才尝试一点点做。”
紧绷的空气骤然舒缓,葵武继续吃奶豆,葵小妹才似从惊惧中缓过神,只是后背却湿透了。
“哦,是,是这样啊。”葵小妹磕磕巴巴地答着,却不吃奶豆了。
他们今日起的早,府尹府上的人才到。这次来的不是管事更不是小仆,而是府尹夫人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名叫红袖。
青禾敏锐地嗅到赚钱的机会来了。
“红袖娘子。”青禾对这些小娘子或者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总是客气几分,这些人都是常年在主子身边伺候的,无意间的一句话就能做成一笔大买卖。
就像绿皖。
这就是青禾过
年这段时间给自己放假没愿意经营,不然找上门,凭奶片的新奇,李府小娘子嗜美食的本性,定是又会狠狠赚上一大笔。估计还能做个半长期的买卖。
青禾故意与红袖搭话,客套了数句后就道“我曾听闻府尹府上的管事说这是做给小郎君忌奶吃的”
红袖看也不看食案上专门拿上来给她吃的糖块和奶片,矜傲地从鼻子里嗯了声。
青禾却不气恼,仍旧笑呵呵道“只是这奶片到底也含糖,吃过后一定要漱口才能睡觉,不然会坏牙,甚至可能造成黑牙。”
红袖最后几句听得很认真,她面上神色和缓了些,“你这小哥做生意倒是实诚。”
青禾笑得温和,“做生意自然是以诚信为本。”
红袖娘子但笑不语。
“娘子且稍等片刻,我即可做好送来。”府尹府上来人从来都是现等的,一来是监督,怕调换了自家的鲜奶。二来也是葵家没人手,由内城到外城没车马只靠步行,两个时辰才能走到。
不过少许就做好奶片,将食盒还给红袖,青禾拿出了奶豆。
“红袖娘子可想在夫人跟前讨个好”
红袖目光微凝,若有所思,目光落在奶豆上不语。
青禾见有戏,便接着道“这是我新制作出来的奶豆,此物同奶片一样是西域盛行的美食。在西域但凡孩子忌奶的人家都做奶片和奶豆给孩子吃,帮助其断奶,免得孩子不愿意忌奶,哭闹不休,上火伤身。”
红袖目有怀疑,“此话当真”
青禾声音温柔,不自觉就能让人放松戒备,“自然,不然娘子以为我怎么会做这些新奇的零嘴。”
青禾只顾着忽悠红袖,没注意到在听到他只单叫了声娘子后,葵武深沉暗凝的眼神。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农家小双儿,更非天纵奇才,哪来的本事能凭空想出这么多吃法。红袖娘子见多识广,想来也是没见过的吧”
这倒是,红袖还曾奇怪过呢,这青禾怎么会这些做法的,之前一直平平无奇,怎地突然成了亲,那手那脑子就似换了一个人。
青禾继续游说道“还不都是因为我家大郎,他时常入胡地,又和西域货商长久往来,那些商人有时候就会和他唠些闲话,说些西域那边的美食。这不我家大郎都记在心里,成亲后就说给我听,我才一点点试着做出来。”
红袖是听过葵武的名字,也略有耳闻,这个煞神家里做的是跑商的生意。如果真如此,那些西域商人和葵武讲些家乡的美食做法倒也不奇怪。
这么想着,红袖吃了个奶豆。只这一口,她眉峰微挑,眼神发亮。
红袖轻咳了声,“那就先给我一斤尝尝。”
“奶豆的用料足,七十五文一斤。”青禾道“不过不管多少钱一斤,今日这奶豆能到府
尹夫人面前都是姑娘的功劳,所以我包一包与姑娘不算钱,姑娘只管呈上。”
这是青禾送给红袖的人情,如此,这钱就是红袖的。之后青禾又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三十文铜钱塞进红袖手中。
“如果府尹夫人能订我家奶豆,那么每斤我与红袖姑娘一文利。”
铜钱落进袖袋,“奶豆我一定会呈给夫人,也能绝对保证我家小郎君会吃到口。只是我家小郎君口味刁钻,这葵夫郎你也知道,我不敢保证他就会喜欢。要是小郎君不喜食,我有万般手段也无用。”
“这些道理我虽没读过书,但都懂。红袖娘子尽管放心,只要能入小郎君的口,那么成与不成就都是我自己的本事了,与红袖娘子无任何关系。”
红袖这才露出进屋后的第一个笑容。
“葵夫郎如此通透,难怪生意做的这般火热。”
青禾拱手而笑,送走红袖。
“哥夫,大哥,我去卖糖了。”葵小妹拿着食蓝,还有些惴惴不安。
青禾瞅了眼葵武,“去吧,别理那些卖仿制品的人,你自己别和他们起冲突。”
“嗯,我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葵武凶了的关系,葵小妹看上去恹恹的。
本来青禾留下葵武是想说他几句,让他下次不要吼葵小妹。结果还不待他说什么,人就被摁在椅子里,葵武高大如山的身形将青禾整个罩住。
“娘子”葵武危险的吞出两个字。
青禾莫名其妙,不知道葵武又找到什么牵强的理由刺激他那粗壮如树的神经。
“红袖。”葵武贴着青禾的耳朵,咬出这个名字。
电光火石间青禾想起自己似乎一时脱口叫了红袖声娘子。娘子确实是夫君称呼妻子的,可也可以称呼姑娘,这没什么啊
青禾欲哭无泪,可惜葵武却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以后不管叫谁,不许直接称呼这两个字,记住,你相公叫葵武没有娘子”
青禾被折腾的头晕眼花中在想,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分明就是借口。
未时,葵小妹回来比往日蔫,青禾被折腾通后,正躺在床上睡觉。葵小妹也就没吃饭直接回了家。
第二天葵小妹一直没来,青禾正想叫葵武去葵母那边问问,二郎三郎就过来了。
“大哥,哥夫。”二郎叫了人后道“小妹病了,昨日夜里发了高热,折腾半宿,才睡下两个时辰,这几日就不过来了。”
“怎么好端端的还病了,可是着凉受寒了”
二郎觑了眼葵武,摸摸鼻子,干干道“是被吓到了吧,昨天夜里阿娘还请人来叫过魂。”
这下青禾也有些尴尬。
三郎咳了声,清清嗓子岔开话题,“昨天大壮带着我们又谈成一户,他家答应我们以后供奶优先咱家,只不过是羊奶,牛奶太难得,我们问了几户人家
都不成,他们供应的都是城里的富户。”
从来就是二郎三郎在说,楚大壮四人坐在一旁吃茶吃糖只偶尔搭句话补充点两兄弟说漏下的,但青禾知道这期间必然是楚大壮四个人出力最多。
等到走的时候,青禾刻意让二郎三郎走在前头,他与楚大壮四人落后半步。
“辛苦你们兄弟了,二郎三郎什么都不懂还要你们兄弟几个多费心,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劲的地方,只管和大郎说,叫大郎教训他那两个兄弟。”
楚大壮四人本来就没想过要功,毕竟二郎三郎是葵武的亲兄弟,没有两人这好活许是就葵武自己干了,兴许还落不到他们兄弟头上。明白是明白,但自己付出的辛苦却半点不少,当然想被肯定。
楚大壮四人激动道“哥夫放心,大哥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兄弟绝不会藏私。”
青禾又温声宽慰数句。等人都走了,青禾使劲瞪着葵武,“小妹是不是昨日被你吓到了她到底才十七岁,是个半大的孩子,你以后别凶她。”
葵武讪讪的摸着鼻子,愧疚道“我这就过去看看她,她喜欢吃羊肉,我给买块去。”
青禾起身把家里还剩下为数不多的沙琪玛都包上,葵小妹喜欢吃这个。“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葵武突然大声喝着,把青禾吓了一跳,手上的东西差点没掉了。
青禾奇怪的问“大郎,你怎么了。”
葵武别开眼睛,神色晦暗,“阿娘请了大神过去。”
青禾楞了下,才缓缓道“那我就不过去了,你把这个拿给小妹吧,好好说话。”
“嗯。”
大约半刻钟后,葵武就回来了,“阿娘说小妹没事了,就是吓到了,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青禾这才放心,他看着葵武不大自然的神色,知道必然是被葵母收拾了。
他们正说着话,府尹府管事来了,“葵大郎可在家”
“在的。”葵武和青禾忙迎了出去。
青禾笑道“今个管事怎地才来,我还以为府上有事,今个不过来了。”
“有什么事能大过小郎君的事。”管事同样笑呵呵的回话,“虽有事,但是对于葵大郎和葵夫郎而言可是大好事。”
青禾和葵武对视眼,二人便都心知肚明了。但还是得揣着明白装糊涂道“请问管事这好事怎说”
管事笑道“是你们呈上去的奶豆,我家小郎君甚是喜爱,这不,夫人叫我过来告诉你们声,以后奶豆也每日都要。”
青禾忙给管事倒茶,同时故作惊喜的说了几句客套,这才起身去做奶片。
至于奶豆,青禾没刻意强调是不是新作出来,管事也就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管事你辛苦了,不管什么天都要劳你日日前来,从内城到外城便是坐马车也要半个
时辰吧,这里有些家里做的糖块,你别嫌弃,带着路上吃。”葵武把另一个包好的油纸包塞给管事,管事本是要拒绝的,但东西一到手,忽而发现重量不对,有点沉。
管事微眯了眯眼,对着跟来的马夫道“你先把东西拿回车上,我去趟恭房就去找你。”
马夫点头出去,管事说是要去恭房,可马夫都走出院外他也没挪步,牢牢地站在堂屋中。
“葵大郎这是何意”管事颠了颠手上的东西。
葵武道“有点小事需劳烦管事帮忙。”
“小事”管事问“这礼可不像小事的样子。”
“于管事而言不过举手而劳,只是对我们夫夫确实做生意的根本。”
“哦,如此,葵大郎不如说说。”
葵武上前耳语番,最后道“届时,管事只管指个又蠢又贪,你看着不顺眼的过来就成。”
期间管事一直没言,等听完才微皱着眉头道“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这要是真出了岔子,我也得不到好。”
葵武微笑,“即是夫人亲手点的人,又与管事何关”
管事略微一思索,就想通了其中关卡,再次看向葵武的眼神变的悠长而富有深意。
“葵大郎好心思,这事我帮忙了。”说着把油纸包撕开,露出下面的粗布荷包直接揣进袖中。
之前葵武和管事谈事,青禾一直呆在厨房,人走了,青禾才悠悠从厨房出来。
“成了”青禾笑问,态度与平时无二,半点看不出刚谋了个计。
“成了。”葵武同样笑,态度比青禾还自然。
“那成,咱们也该动起来,先去冯匠人那里一趟吧,把模具都带上。”
“葵大郎,葵夫郎,快快请进。”冯大郎开门看是葵武二人,顿时喜上眉梢,这两人可是他们的大主顾,上次的一个糖玫瑰模具就让他们赚了十两银子。除夕夜上的荤菜都多了好几道。
“可是来找我阿爹的,我这就叫二郎去喊阿爹回来。”冯大郎边引二人进屋边道“我阿爹的师兄家里出了事,阿爹才去。”
“即是如此就不用特意去喊人,有冯大郎在也是一样的。”
冯大郎喜道“不是我冯大郎自夸,我的手艺虽然比不得我阿爹,但只要不是糖玫瑰模具那等奇巧之物,我都成的。”
青禾笑道“这次不是什么难得,就是想在原有的模具上刻几个字。”
“什么字”
“葵氏制造。”
冯大郎笑了,“早该如此,现在葵夫郎做出来的东西内城外城都这般火爆,是该有自己的名号了。”
“劳烦冯大郎之后送到咱家的签子也要印上字。”
“这没问题。”冯大郎道“要不要我雕个小印,也就小拇指甲那么大,可以沾着一些容易上色的可食用性的汁水印在吃食上。”
“这个好
,那就麻烦冯大郎帮我雕个了。”
别看那小印小,但冯大郎雕刻着却十分省力,几下就成了。
“多少银钱”
冯大郎摆手道“这点小事不要钱了。”
“哪那成。”
推脱几句,冯大郎道“给三十文就成。”
青禾从冯匠人家出来就去了衙门,给了一百文铜钱,就有个小吏全程帮忙,基本没用跑腿就备了号。
雍启朝律法成熟,涵盖各行各业,只要在衙门里备了自家号,就不允许其他人冒用。
就好比糖玫瑰,日后别人家琢磨出来是可以雕刻的,但是却不是能葵氏的名号。否则青禾就可以去衙门里告他,一告一个准。
“这位小娘子,来看看咱家硬糖,三十文一斤。”又一个客人被张秋实抢走,张秋实不免洋洋得意的斜了眼对面的小摊。
“对,都是一样的,和他家一样一样的,就连进原料的地方都一样,你说味道一不一样。我告诉你半分不差,而且咱家还比他家每斤便宜三文。”
那小娘子看了看,“那行,给我来二两吧。”
“好嘞。”张秋实麻溜的称重收钱。
送走了客人,回头乜了眼对面,张秋实嗤笑着对自己娘子道“什么煞神不煞神的,都是以讹传讹罢了。咱们这都欺负他欺负到骑他脖颈子拉屎了,他不也忍了吗屁的尿性都没有,这要是换了老子,有人敢仿制我的商品,还抢我客人,人脑袋给他打成狗脑袋。”
张秋实的娘子跟着讥诮道“他们想打人也得敢敢动手,不等打到老娘身上,老娘就敢倒地,定要陪的他倾家荡产,把卖糖玫瑰的银钱都吐出来。”
这两人故意说的大声,周围人都听到了,青禾和葵武自然也能听到。
大家都等着看葵武和青禾的反应,没想到青禾不但没恼反而笑了,笑得特别好看。
“大郎,时辰到了吧。”
葵武看都没看对面,冷冷的讥笑声。
府尹府上,房门匆匆往内院而来,迎面与一个仆人撞到一起。
那仆人长的贼眉鼠眼獐头鼠目,他狠狠瞪了眼房门,骂道“慌什么慌,这要是冲撞了主子,仔细你的皮。”
房门敢怒不敢言。因为面前这人不比府上的其他下人,他是小郎君的奶嬷嬷的相公,姓李,名叫李信。平时仗着这层身份没少耀武扬威。
“什么事这么慌张”
房门忙道“是给小郎君做吃食的葵家来人了,说他家夫郎昨个意外伤了手,今天的奶片不能做了,让我告诉采买管事声。”
李信平日里和负责采买的管事就不对付,他仗着是小郎君奶嬷嬷的身份高人一等,而采买的管事又觉得自己是管事,比府上的其他仆人高。总之二人谁也不服谁,都憋着口气,平日里没少言语奚落对方。
听见房门这么说
,顿时觉得这是个给采买管事上眼药的机会,于是抬脚就去了内院。
李信没想到采买管事消息这么快,他去的时候,管事已经把事情汇报完,府尹夫人虽然面有不虞,但没人挑拨,倒也不至于迁怒管事。
“夫人。”管事站在下头,“你看,咱们还要不要奶片和奶豆了”
府尹夫人皱了皱眉头,刚要说什么,怀里的小郎君却先嚷了起来,“要,豆”
“好好,要奶豆。”府尹夫人哄着小郎君,对管事吩咐道“家里奶片有,今个就不要了。奶豆昨天分了王氏些不够小郎君吃的了,你去买些吧。”
管事低头应是,刚要走,就有个小仆火烧屁股似得跑进来,“管事,你快去后厨房一趟吧,厨房里的婆子派人来说,大人今日点名要吃的那道菜,送来的却好像不对。”
“这”管事转头看向府尹夫人。
府尹夫人挥了挥手,“郎君的事要紧,你去忙那边吧,葵家那头我派别人去。”
管事点头,临走前狠狠瞪了眼李信,李信回他个挑衅的笑。
府尹夫人问,“你怎么过来了”
李信忙谄媚道“我也是刚从房门那里过来,知道葵家的事着急过来和夫人说。”
府尹夫人嗯了声,李信赶紧跪下,“夫人,既然葵家那头没人去,不如就叫小人去吧。小郎君怎么说都是小人婆子一手奶大的,这种经口的大事小人实在不放心别人。”
站在小郎君旁边的奶嬷嬷也赶紧道“夫人,他也是心疼小郎君,总比别人放心些,就叫他去吧。”
这采买的事向来都是好事,不管多少,只要经手都能沾到好处。
毕竟是自己儿子的奶嬷嬷,这点面子府尹夫人肯定是要给的。
“行,就辛苦你跑一趟吧。”
“多谢夫人。”李信高兴的一个劲磕头。
李信耀武扬威的去找管事要葵家地址时,采买管事的脸都是青的,可又不能不告诉他,恨的额头上青筋都绷了出来。走时候甚至不得不告诉他,硬糖也要买一斤。
一想到他走时采买管事的那个样子,李信就觉得一阵痛快。他赶着马车来到北角街,远远就看见一家胡行,胡行下果然如采买管事所说有个小摊子,摊前是一个面容清隽,眉目温柔的双儿,和一个魁梧有力充满煞气的壮汉。
“可是葵大郎”李信从马车上跳下来,趾高气昂的问道。
“是。”葵武不卑不亢应了声。
李信又高高在上道“我是府尹府上今日负责采买的。”
本以为拿出这层身份葵家毕竟要点头哈腰谄媚恭敬,没想到那葵大郎和葵夫郎愣是木头似的杵着,不咸不淡的应着。
“何事”
李信简直不敢相信葵家夫夫的态度,“你们这是什么态度,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府尹
夫人小郎君的奶嬷嬷的相公,我的一句话就能让小郎君不要你家东西。”
葵武撩了撩眼皮子,这下连应声都不愿意了,李信气得恨不能甩袖子走人。他本以为走这一趟,抬出这层身份,葵家为了多多卖货怎么也要打点一下,不说交好,给个几文钱换几句夫人跟前的好话也值啊。
其实李信这种想法本就没错,当初青禾知道红袖是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不就格外殷切了些。只可惜,这次李信打错了主意。
而就在此时,对面的李秋实赶忙过来,“郎君何必与他们这种人生气,你要买什么,他们有的,咱们家都有。”
李秋实觉得葵武青禾傻透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都不知道利用,那就别怪他抢机会了。
“你家也有奶豆糖块”
李秋实哽了下,奶豆他确实不会做,但是糖块他有啊。
“咱家有硬糖,和他们家一样一样的,而且每斤比他们家便宜三文。”
李信皱眉,“才便宜三文。”
看出李信的不满,李秋实又心有所图,只能咬牙道“十文,我给你便宜十文,只要你能让夫人要的硬糖以后都用咱家的,那么但凡日后府上买一斤,我就给你三文的利。”
“当真”
“当真。”
李信飞速的想着,反正他家和葵家的东西一样,他家婆子又在小郎君跟前伺候,很得脸。那么稍微提到那么两句,只要东西一样,这个面子夫人必然会给。
“行。”李信在李秋实这里买了硬糖,回头到底还是在葵家买了奶豆,临走时恶狠狠撂话道“得罪了我,你给我等着。”
青禾好笑的点头,“我等着。”
李信怎么也没想到青禾竟然还敢还嘴,气得倒仰,愤然而去。
回去自然少不了在府尹夫人跟前添油加醋了番,果然如李信所料,府尹夫人脸色难堪。
她冷哼,“葵家好大的胆子,当真以为我就非他家不可了吗”
奶嬷嬷也道“那葵家真是不把人放在眼里,夫人你就该把人叫来狠狠训他们一顿。”
如此也好叫葵家知道她在夫人跟前的厉害,看他们还敢不敢在小觑她老头子。
作者有话要说本宝宝小时候是个胆大的,看鬼片都只挑半夜看才觉得有氛围的那种。可是上高中那会儿有晚自习,我放学的时候大约是八点多不到九点,走到家跟前的时候正好赶上那天路灯坏了。对面迎面走过来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我,真的是直勾勾的一转不转的那种。当时本宝宝有种被鬼片中的恶鬼盯上的感觉,回家就和本宝宝的麻麻说了。麻麻很生气,觉得那女人很没有礼貌,不管怎样都不能那么盯着人看啊,还是大晚上的。本以为就这样了,谁知道半夜本宝宝就发烧了,后来本宝宝的麻麻也给本宝宝请人看了外病。不过再次本宝宝要说,有病得看医生,切莫迷信,当时本宝宝吓病也是打了针的。
心疼小妹。那种感觉好吓人。感谢在20200318 17:33:2020200319 19:55: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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