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轻纱一般笼罩着这片土地,水池被照映成一片银色,夜间的清风吹过树叶的缝隙,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里的夜晚非常的寂静,耳朵里面只剩下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和都市的繁华喧嚣完全不一样。
忍给她准备的衣服她只带了两套过来,根本不够换洗,清水就找出了信徒最小号的衣服,重新给裁剪了一遍,变成小孩子也可以穿的款式。
信徒的衣服都很普通,布料也非常一般,不过她却一点不觉得硌着,因为在家里面的时候,衣服也是这样普普通通的,哥哥还一直想多赚一点钱给她和姐姐买件漂亮的和服。
鬼杀队的工资也不算少了,毕竟都是用命去搏斗的,加入了鬼杀队,能不能再活个一年半载都说不好。她见过的柱和那些队员,除了个别少数,都算是节俭的人,和鬼有着深仇大恨自然也没有心思去在乎那些外物。
花子算了算自己手上的闲钱,觉得足够当第一桶金去做个小生意了,忍怕不是把自己的部分工资也加上给她了吧。这些柱在某一方面确实很是豁达啊。
纯白的衣服在黑暗下特别显眼,她靠在童磨身上脑袋一磕一磕的,困意慢慢袭来。
要是一个晚上不睡觉的话,她的体能怕是会有点撑不住的。
猎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入睡,而且可以一直保持警觉,即使这样她还是觉得担心,神明大人会召唤他们?怎么召唤呢?怎么带走呢?
如果一直维持着圆的话她一个晚上都没法睡……
“紧张了吗,小花子。”在微光下,童磨的脸颊白得发光。他本来就是极为白皙的皮肤,一点瑕疵都没有,平时也没有什么血色。
花子看过信徒来参拜他的样子,他悲伤地流着眼泪,但是也仅仅是流泪罢了,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血丝,脸颊和鼻尖也没有变红,晶莹的泪水配上他的表情和脸,完美得简直可以入画。
因为是‘神之子’所以哭也哭得那么入镜吗?
她也不是没有见过童磨红脸,每当她和童磨聊天,一聊到点子上两人都比较开心的时候,她也是能够看到他轻微的红晕,除此以外就再没有过了。
“安心睡吧,我在花子身边。”
就是在你身边才会不安心啊……
说是这么想,花子却真的在童磨的安抚下睡着了。
﹉﹉﹉﹉
仅仅是一瞬间的能量波动也让她立马清醒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清脆的琵琶声和短暂的失重。
把自己暴露在别人的能力范围内是非常不理智的事情,但是此刻却容不得她理智。
一瞬间从半躺着到站着,童磨反应得反常的快。他一手勾住了花子的腿,一手压着她的脑袋,把她按在怀里,让她只能看到自己的衣服。
“童磨大人……?”她扭了扭头,想要看到周围的景象,却被童磨拒绝了。
“不行哦,花子。”童磨拍了拍她的脑袋,“稍微乖一点。”
童磨明显不想让她看到周围的举动让她一愣,她乖巧地窝在童磨的怀里,然后下一秒就用圆覆盖了周围的一片。
如果不出预料的话,这个地方本来一举一动都是被那个‘神明大人’监视着的,就算有被人看着的感觉,也不会过多留意。
花子的圆半径最大可以到两百米,即使如此她也没能把这片区域给覆盖完。
古香古色的建筑,全是木制的,构造非常的神奇,不停地在活动。最中间坐着一个手持琵琶的长发女孩,她的头发遮挡着大半个身体,看起来很阴郁,应该就是把他们传送进来的人了。
她每拨动一次琵琶,建筑就会变换一次形态,本来倒立在上面的人也变得和他们一个方向。
真的是非常有意思的能力呢,虽然那只鬼的独眼看起来也非常诡异就是了。
一,二,三……十,十一,加上她抱着的童磨,十二鬼月就到齐了。
果然丑得让人心生厌恶,额头上长了瘤子一样肿包的鬼,身上长满了手在壶里面极度恶心的鬼,还有有六只眼睛的鬼……怪不得童磨没有带着自己靠近他们,也不让自己看。
真的是预料之外的惊喜啊。
本来打算在童磨告诉她答案之后,就把他抓起来当成试验品,每想到他居然把自己带到了鬼的大本营。
花子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此时的童磨眼中一定有‘上弦’两个字。
虽然不知道他是上弦几,但是他绝对是上弦也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了。
在童磨的手被紫藤花腐烂的那一瞬间,他掩饰得非常好。没有丝毫的味道,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痛苦,要是没有哥哥那种神奇的感观天赋,就算是柱看到他如此完美的表现也不一定能够发现他是鬼吧。
但是,她可是一进去以后,就从头到尾开着圆的啊!他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欺骗得了她的眼睛,手被腐烂的样子在她眼前清晰得不行。
不过是因为想知道真相,而且童磨完全威胁不了自己,才一直这样等待着。
他掩饰得真的很好,而且处理得也很好,导致根本没有鬼知道他就藏身在那里。
唯一让人不解的就是他对自己的纵容。
明明都无意间发现了她的搜查,却完全没有一点对她杀意,甚至还放任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现在还在保护着她不让她看到那些可怕的东西……
花子能够听到那边嘈杂的声音,那个性格一个比一个恶劣,性格又扭曲的鬼,尖锐的噪音让人头疼。
不过童磨却完全没有往那边靠的举动,他抱着花子站在边缘,低声和她说着话,仿佛以前最喜欢在中间挑事笑里藏刀的人不是他一样。
很快,站在这边的他们就吸引来了一个粉发的少年。从他的体态肌肉密度,还有气场,可以看出他在十二鬼月中也算得上佼佼者。
至少别的鬼感觉到童磨上身上的危险气息都没有敢主动上前挑事,下弦的鬼更是离得远远的,但是他却毫不在意地走过来了。
“我说过吧……”别在我面前吃女人。
猗窝座老远就看到童磨抱着一个味道很好闻的人类,也反常地没有表面上温柔笑,实则阴阳怪气地暗讽着他。
仔细一看他的怀里居然是一个还活着的小女孩。
黑色的头发,看起来有些虚弱又娇小的身躯,让他有点头脑发昏。
猗窝座从来不会吃女人,也不会让女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童磨虽然每次说他就是因为这种奇怪的举动才变得那么弱,但是猗窝座也没有看到童磨吃女人的样子。
除了在无限城里面,在城外猗窝座从来不会去下野那个鬼地方,他一看到这个人恶心的笑容就很想吐。
没想到他居然猖狂到把食物带到这里来了。
就算同为上弦,这也是猗窝座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他对童磨已经忍了很久了。
“唉,什么?猗窝座阁下,请离我和花子远一点吧。你现在看起来很是狂暴啊,那位大人马上就要来了哦。”童磨一下子就掐断了他的话。
“你这家伙。”在无限城动手确实是很不理智的做法。猗窝座看了一眼他怀里花子,松开的拳头又紧紧地握上了。
“峥!”一声琵琶的脆响。
一阵短短的昏眩后,猗窝座和他们瞬间隔开。
“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传到脑子里面,声音完全不同了,但是那个熟悉的腔调,还有身上充满恶意的气息,让花子大脑充血。
即使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一幕了,可是现在身体里面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诉说了憎恨。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她抑制着自己的杀气,不让自己失去理智,身体在童磨怀里微微发抖。
花子……
童磨感受到花子的情绪,愣了愣。
“无惨大人。”
一瞬间,所有的十二鬼月都向中间那个穿着精致西装的血色竖瞳的男人半跪下来。
童磨的礼一直行得不规不矩的,现在抱着花子更是不方便。
好在无惨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德行,童磨没有感情,根本就不会感到害怕也不会害怕死亡,加上强大的实力和残忍的行为,让他很欣赏,所以一直对童磨格外放纵。
“让你们查的东西,有进展了吗。”鬼舞辻无惨的语气一直都是那么的高傲和冰冷。
“非常抱歉,无惨大人,我们还在寻找。”
无惨一直想要寻找青色彼岸花,但是即使到了现在也一点进展都没有。
漫长的时间让他越发的不满,他想要变成完美的生物。
“所以说,这么长的时间,你们就像废物一样什么都没有做?”
他的怒火很明显对上了说话的那个下弦。
“非常抱歉,无惨大人……”
“无惨大人。”童磨突然说话了,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漫不经心又无忧无虑的笑容,“说起来,我最近发现了一朵神明大人留下来的紫藤花。”
赤红的竖瞳收缩了一秒。
无惨早就看到童磨怀里面抱着的女孩了,童磨性格恶劣,他对上弦又一向放纵,只有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就不会发火。
本来以为无惨听到紫藤花会不愉快的其他人,却看到本来在发怒边缘的鬼舞辻无惨异常地平静了下来。
“当我碰到那朵花的时候,看到了一位白发金眸的非常美丽的神明。”他感觉到花子在他怀里面拽住了他的衣服。
“那朵花在哪儿?”无惨问道。
“在这孩子身上。”童磨安抚地摸了摸花子的背,在无惨的目光中把她放了下来。
他站在离无惨最近的地方,只要花子不刻意往后面转,根本就看不到那些长得奇奇怪怪的家伙。
“可以吗?无惨大人。”
那朵紫藤花一拿出来,轻微的不适也说不定能够让他这位喜怒无常而且小心眼又自我的上司发火。
他一只手搂着花子,俨然一副保护的样子。
“拿出来。”他的语气极度的平静,夹杂了少许不耐,反而让人感到了不安。
花子这才看到了无惨的脸。
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了,看起来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看起来非常的俊美,但是那双眼睛却一模一样,让她胃里不停地翻滚。
她一副普通小孩子的天真无知的样子,怯生生从衣服里面掏出了那朵紫藤花,伸出手。
一瞬间,只和她隔了几米的众鬼表情都变得嫌恶,即使香味对他们造不成威胁,但是也是有够恶心人的了。
“确实是花的紫藤……”无惨皱了皱眉,显然不想多说,也不屑给他们多讲些什么,他在花子的震惊之下招了招手,难得对人类脾气那么好,“你到我这里来,把那朵花给我。”
花?那个神明的名字叫花吗?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花子松开了拽着童磨的手,心跳一点一点的加快。
要给他吗?这件事情明显越来越复杂了,无惨知道很多东西但是绝对不会就那样普通的告诉她。
而且要是离开了的话,要多久才能见得到无惨。
越是靠近,他身上那股让人想吐的味道就越明显,一想到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沾染了家人的鲜血,花子隐藏在刘海阴影下的眸子就变得越发的暗沉,以至于没有察觉到手上的紫藤开始发烫。
她低着的头在靠近无惨的一瞬间猛然抬起,宁人窒息到爆炸的恶念倾泻而出。
一瞬间,花子的眸子变成了璀璨的金色。
在那双通透的金眸中,照出了鬼舞辻无惨不可置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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