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023章

    过年之前,福生背石头把家里的院墙给砌好,廖婶子家的宝贝儿子也出院回家,手术是成功了,家底子也掏干了。

    为了给乔富贵凑手术费,三个女儿偷着把家里的积蓄都拿过来,婆婆们不愿意了,为了乔富贵,他们家难道就不过日子了,而且,乔富贵的亲家母一家,怎么不拿钱出来,不能光逮着三个女儿薅羊毛,当初的彩礼可不少给。

    三个婆家约好了,上门跟廖婶子大吵一架,说以后再这样,就让她给三个女儿接回来,他们家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妇,回家后,给儿子们小家的经济大权又都收回去,再不让廖婶子的女儿们碰钱。

    廖婶子的女儿们不愿意,家都分了,没有说让婆婆管小家的账目,尤其是大女儿,她自己有份工作,一个月拿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凭什么交给婆婆管,在家里跟曾勇庆闹。

    廖婶子家是在吵架中迎来新年的,腊月二十八,她家儿媳妇也生了,是个白白胖胖的小闺女,挺可爱的,但是廖婶子不高兴,为啥,没给她生个宝贝孙子。

    因此月子也不好好照顾,跟叶大嫂的月子根本没法比,有邻居看不过去,“廖婶子,你也得给你儿媳妇弄只老母鸡补补,再不行,你学高芬家买猪蹄炖花生,那个又不费什么钱。”

    廖婶子心情本来就不好,要不是儿媳妇嘴馋,让乔富贵半夜去偷瓜果蔬菜,乔富贵也不能伤到命根子,差点就不能再生了。

    “生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补的。”

    她儿媳妇的娘家妈不愿意了,“你不也生了三个闺女,天杀的,你敢不好好伺候我闺女做月子,我把我闺女接回去再不回来,就你们廖家现在的名声扫地,看还有谁家愿意把闺女嫁过来。”

    廖婶子偃旗息鼓,想想心里不服气,跑来谢小玉家里吵,要福生赔乔富贵的医药费。

    “赔,你们必须赔,福生都承认了,是他拿石头打了富贵的脚环。”

    谢小玉正在房间里看书,叫福生不要动,她出去说道“廖婶子,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乔富贵偷我家的菜,还敢跑来要医药费,你们廖家不是有个亲戚在联防队里吗,你先去打听一下,偷窃要判几年”

    “富贵又没有偷到”

    谢小玉道“那就是承认了,偷没有偷到,他都有偷窃行为,还敢赖我们的医药费,那我们就去派出所说个清楚,你准备过年给你儿子送牢房吧。”

    廖婶子又不敢,回去没想明白,廖家那么好的日子,她爹是村里的兽医,几个侄子都有出息,三个女儿嫁的也好,现在一个侄子离婚,一个兽医站的工作丢了,她宝贝儿子还伤着了。

    廖婶子觉得不对劲,跑到隔壁乡找了个大仙算了一下,大仙是胡诌骗人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廖婶子跟高芬犯冲,问她年轻的时候,是不是高芬过的好,她就过得差,高芬倒霉,她就越过越好

    廖婶子一想就是这样

    大仙说的一点没错,做姑娘的时候,高芬就比她漂亮、比她能干,找的男人也比她男人强,高芬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她就连生两个闺女,处处被比下去,后来高芬男人死了,廖家开始兴旺起来。

    可是这时候,高芬又背了个男人回来,又生了个儿子,她接着生了第三个女儿,高芬男人跑了,儿子也是个傻子,她终于生下乔富贵,把高芬给比下去。

    就是从高芬给她傻儿子娶媳妇开始,廖家才开始倒霉,大仙看她的表情,自己胡诌对了,说道“年轻的时候你们自己比,现在肯定是比儿子,她儿子越好,你儿子越倒霉。”

    “那有解决的办法吗”廖婶子急忙问道。

    大仙捻着手指,示意廖婶子表示表示,廖婶子拿出仅有的五块钱,大仙一看这么少,算了,好些天没开张了。

    大仙说道“要不你搬家,要不她搬家,你们两家离的越远越好。”

    大仙虽然是胡诌的,但廖婶子要是不找事,福生和小玉考上大学,将来给高芬接走,她安安分分过日子,廖家也不会再有事。

    廖婶子忙摇头,“搬家不可能,盖房子多费钱,还有别的办法吗”

    大仙故作神秘,“你细想一下,她倒霉的时候你就越好,同样的,她儿子越倒霉,你儿子就越好,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廖婶子心事重重,回家的时候,她男人问道“让你去杀猪铺子买几斤肉回来过年,肉呢”

    廖婶子就把大仙的话一说,说五块钱给大仙了。

    乔老爹气的要死,说这是封建迷信,带着乔家兄弟跑去隔壁乡,给大仙打了一顿,扭送去派出所,五块钱早都被大仙还赌债了,到底也没要回来。

    腊月二十九,谢小玉跟高芬一起,炸了一些萝卜、白菜丸子,三个孩子都过来瞧炸年货,谢小玉给他们一人捏了几个丸子,坐在小板凳上面吃,小妮儿抱着妹妹,也想给妹妹吃一点。

    谢小玉忙说道“妹妹太小了,不能吃的。”小妮儿的妹妹叫小穗儿,厨房里烟大,小穗儿睡着了,小妮把妹妹抱回家。

    大柱七八岁了,人也懂事,谢小玉给他的丸子他低着头没吃,谢小玉问他,“大柱,你不喜欢吃丸子吗”

    大柱很喜欢吃,他道“三婶,我妈妈在家里骂过你,我不好意思吃。”

    谢小玉听了笑,这孩子还真实诚,“三婶觉得你很不错,以后多跟你三叔、你大伯学,你是你,你妈妈是你妈妈,就比如说,小柱要是干了坏事,我肯定不会生你的气,要气也是气小柱,你懂了吗”

    小柱还小,只能听懂表面意思,“三婶,我不干坏事。”

    谢小玉给他一个刚出锅的白馍,“三婶就是打个比方,去找你们三叔,他说今天要去山里打两只野鸭子回来。”

    大柱小柱高高兴兴的跟福生上山,高芬道“过年就炸这么一点,你还给他们当零嘴吃。”

    谢小玉开始揉面做麻花,她道“娘,这些东西做出来就是吃的,早吃晚吃都是吃。”

    高芬看她倒了那么多面粉在揉,忙把面袋子抢走,“你看看你,你二嫂子阴阳怪气的,你做许多零嘴,最后还不知道便宜谁了,她儿子想吃,让她自己做去。”

    谢小玉说“娘,我跟福生也吃的呀,我看大柱小柱本性都挺好的,小孩子怎么教怎么长,二嫂子就那样了,我们再给大柱小柱摆脸子,小孩子心里难受,容易长歪,何必呢,您都说了,种瓜得瓜,好秧苗干嘛不多施肥,对吧娘。”

    “你就是大道理多。”

    “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谢小玉跟高芬说,她小时候亲娘去的早,后娘一开始作了好多妖,谢小玉那时候恨所有大人,是她大嫂子把她接回家去,当女儿一样养。

    谢小玉道“要不是我大嫂子,我可能也就长歪了。”

    高芬想了想,又把那半袋子面粉还给谢小玉,“算了,半袋子面粉也吃不穷咱们家。”大柱小柱到底是她孙子。

    福生抓了一只野鸡一直野鸭回来,福生能抓的更多,但是福生总是这样,很敬畏大自然,从来不会多取。

    年三十,吃过中饭开始做年夜饭,谢小玉把昨天做好的麻花拿一点出来给三个孩子,又叫福生去把昨天抓的鸡鸭都杀了,她烧了一锅开水烫鸡毛鸭毛,福生把最好看的鸡毛放到一边,给小妮做了个漂亮的毽子。

    三个孩子高兴死了,跑出去踢毽子玩。

    年夜饭做的很丰盛,有鸡有鸭有鱼,谢小玉做饭又好吃,整个村子,都没谢小玉家的年夜饭丰盛,大柱小妮他们踢完毽子,闻着香味舍不得回家,高芬想想,小玉性格是真随和,这么多菜明显就是把三个孩子的份也做了。

    被小玉大嫂接走之前,小玉的童年是不是很不幸福,所以她对小孩子才格外的好呢

    高芬不敢去问,怕大过年问的小玉不快活,就跟大柱他们说道“回去跟你们爹娘说一声,就说你们几个在这边陪奶奶过年。”

    “好嘞。”

    刘秀好心里酸不溜的,跟江枣花说道“孩子都接过去了,我们招呼都不打。”

    江枣花也做好了年夜饭,她准备的可没有谢小玉丰盛,孩子能过去开开心心的吃顿好的,她开心还来不及,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几个孩子就喜欢围着谢小玉和福生转,只要他们两个一回家,三个孩子就去了那边。

    江枣花说道“我做好饭菜了,厨房你用吧。”

    她也不多话,只留刘秀好一个人在那生闷气。

    年夜饭吃完了,几个孩子都不用高芬动手,把桌子厨房全都擦洗的干干净净,高芬心道,也是奇怪了,以前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他们都没这么勤快,也没见小玉怎么教,几个孩子懂事多了。

    谢小玉拿出三个礼物盒子,说道“压岁钱没有,三叔三婶给你们换成了礼物,打开看看吧。”

    大柱的是一本新华字典,他马上要三年级了,高兴的抱着字典不撒手,原来三婶知道他一直想要本字典

    小柱的是一套夏天来了连环画,谢小玉跟他说不认识的字,叫哥哥念给他听。

    小妮的是一个文具盒,里面有六只铅笔、两个橡皮擦、一个削笔刀,等到夏天,小妮也要上一年级了。

    三个人的礼物都送到他们心坎上,高兴的不得了,高芬给了三个孙子孙女每人两角的压岁钱,这在村里就不算少了,两角钱,可以买好多本子铅笔。

    高芬还特意跟大柱小柱说“别跟你们妈说,留着自己买本子,你妈那个扣样儿,知道了还不给你们收走。”

    大柱小柱到家后,刘秀好看到他们拿回来的东西,那新华字典可不便宜,小妮是个老实的,到家就把两角钱让江枣花保管,刘秀好忙问自己儿子,他奶给了压岁钱没有

    大柱本来想按照奶奶说的,但是一想,小妮都有压岁钱,他和弟弟没有,他妈又要背后骂人。

    大柱说“奶奶给了,但是我不会给你保管的,我要自己保管”

    小柱“我让哥哥给我保管”

    刘秀好拎起扫把就揍,“天杀的,我怎么养了你们两个孽障,我可是你们亲妈,你跟那头怎么能比亲妈还亲”

    叶银山气的将扫把夺过来,“本来高高高兴兴的事,你又发什么疯,还过不过年了,不过你回娘家去,别在家里作”

    兄弟之间因为刘秀好有了隔阂,那边并没有因此厌恶两个孩子,叶银山不能让刘秀好继续作,搞得两个孩子跟三叔起了隔阂。

    也不说想占那边便宜,大柱小柱那么崇拜他们三叔,老三又争气,说不定俩孩子卯着劲,将来也能考个大学呢。

    大过年的,叶银山关上门,结结实实跟刘秀好吵了一架。

    高芬本来过去想看看小孙女穗儿,听到里头的吵架声,回来把门一关,才不管那边的事呢,老二自己的媳妇孩子,自己衡量去吧。

    年初二,谢小玉又没有娘家可以走,大哥大嫂都说了,高考结束前都别回去,免得生事,一来是谢小玉的后妈是个绵里针,回去生气。

    另外一个,大嫂子说,良符爸大年三十去单位加班坚守岗位,出意外摔死了,单位研究后,说良善是为了抢修设备、保护了集体财产才牺牲,还给良善评了个烈士。

    良符成了烈士之后,顶替了他爸的工作,从机械厂把档案转走,一下子进了他爸的单位,平步青云成了化工局最年轻的处级干部。

    谢小玉感到毛骨悚然,总感觉良善的死跟良符脱不了干系,但这只是她的猜测,她谁都没说。

    云市的良家在办丧事,良家没了良善,良家人都庆幸,良符顶替了良善的工作,虽然职位没有良善高,但是良符才二十二岁,发展前途比良善高多了,以后肯定比良善爬的还要高。

    现在良家上上下下大小事都听良符的。

    停灵要守夜,现在都是火葬,停三天直接送去火葬场,葬礼步骤简化了不少,等到第三天晚上只有良符在这里守着他爹的棺椁。

    良天冬也来了,她跪在灵堂前,给这个大伯守灵,又拿了个馒头给良符,“哥,你三天没吃东西了,吃一点吧。”

    前来祭拜的都说良符是个孝子,哀痛的三天不吃不喝,真真是父慈子孝。

    良符摇摇头,心里头冷笑,良善大约没想过,他装了几十年慈父,等他死了,他装三天孝子又怎么样呢,好处都是他占着。

    良符问道“今年七月份的高考,你没有问题吧”

    “没有,我肯定能考得上。”

    “那就好,你别守了,回去复习吧,京大不是那么好考的。”

    良天冬想考京大,但是她不想报考古专业,她一个女孩子,才不想跟坟墓打交道,刨土有什么趣味,她撒娇道“哥,我不想报考古专业,换个专业行不行啊”

    良符冷眼看她,“你能劝动小玉换专业,你就能换。”

    良天冬气的要死,谢小玉,又是谢小玉她哥魔怔了。

    “哥,谢小玉不会回心转意,你现在是云市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谢小玉配不上你,以前你不是喜欢那个厂花吗,她前天还找我了,只要你愿意,人家马上能嫁。”

    良符的眼神越来越冷,“交代你的事情如果你办不好,我就换人,你也别想考大学。”

    良天冬不敢相信,“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堂妹,我在你心里还比不过谢小玉”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知道,我也知道,良善打我的时候,你们全都缩起脖子装聋作哑,我妈是怎么死的,你们心里也知道,她被良善打死,你们合起伙来说她是意外摔死的,把丧礼办的风风光光,你们都是杀人帮凶,你告诉我,如果你没有用,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良天冬也是听过家里大人的谈话,隐隐约约知道大伯母死的蹊跷,她害怕,“那时候我还小,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现在成年了。”良符说道“老老实实的报考古专业,别耍花样。”

    良天冬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在家门口听到她爹妈的谈话,“赵家给的彩礼可真多,要不是小符一定要天冬考大学,我真舍不得拒绝赵家的亲事。”

    良天冬爸说道“良家以后都靠小符,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违逆他。”

    良天冬后妈说“你看小符有没有遗传他爹的疯病”

    “应该没有吧,我看小符还挺正常,对我们也客气,对天冬更好,以后你对天冬好点儿,跟赵家结亲的事不许再提了。”

    良天冬没进门,转身下楼怔怔的站了一会,如果她不听她哥的话,就不能去考大学,还要嫁给赵家那个傻子,赵家那个可是真傻,只会傻笑还流口水,上个花钱“买”的媳妇,就被那傻子打跑了。

    良天冬抬头看着家里其乐融融的欢笑声,等着吧,她哥会一个接一个的,收拾他们

    谢小玉初二去校长家里送点年货,自己家里炸的丸子、做的小麻花、芝麻花生糖,比供销社卖的好吃。

    周兰花儿子媳妇带孩子也回那头娘家,她留小玉跟福生在家里吃饭,谢小玉在饭桌上问道“陈老师,上次那个韩记者,是京市人吧”

    “是啊,上次那个采访,也不知道发表了没有”

    谢小玉道“我跟福生想考京大,等考上了还想去拜访呢。”

    “好志气”陈校长对谢小玉有信心,觉得福生也可以,聊了几句之后,她趁机问韩记者家庭情况,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陈校长知道的不太多,说韩记者是他姐姐养大的,姐弟两个差了二十八岁,十年前姐夫被贴大字报下放到牛棚里,她姐姐马上跟韩记者划清界限,韩记者才没有被连累,他姐姐,是个性格刚烈的女人。

    其他的,陈校长也不知道了,谢小玉也就没再问,只能等考上京大,去了京市再打听。

    吃了中饭回家,高三过了初十就开课,一班的班长很热情,还特意帮福生和谢小玉调换了靠窗靠墙的位置,班级里没什么勾心斗角,大家都忙着复习,午休的时候都爱找谢小玉讨教学习方法,因为谢小玉到了高三班,还是班级第一。

    很快,谢小玉的班级第一保不住了,期中考的时候,福生考了第一,谢小玉第二,班长第三,就连最拉分的数学,福生也考进了班级前十,其他的语文、政治、历史、地理,这四门全年级第一,谢小玉都考不过他。

    陈校长激动的颤抖,福生这进步,拿个市状元也不是不可能,还有几个月,数学他还能进步呢,这样的天才,他几十年也只遇到了福生一个。

    而且那孩子定性好,不骄不躁,交白卷的时候心态稳的很,考了第一心态还是稳,这样的定力,高考基本不会发挥失常。

    六月份的时候学校给高一高二放了几天农忙假,高三是不放的,周末的时候谢小玉跟福生回家,一来是把成绩告诉高芬,二来回家拿点菜、粮。

    高芬看到他们回来,从田里头跑回家,“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们缺什么找人捎个信回家,我给你们送,现在哪儿还能经得起浪费时间”

    谢小玉把娘家嫂子寄来的吃的穿的拿了一部分回来,笑道“我嫂子又寄了不少东西,我送回来给娘,福生上回期中考了第一,这次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摸底,又是第一,娘,我们肯定能考上。”

    高芬开心的不行,当初多亏听了小玉的话,让福生去复读,谁都没有想到,福生书念的也这样好。

    谢小玉跑到后院,看到隔壁廖家的半坡上光秃秃的,问道“娘,那些毛竹呢”

    廖婶子刚喂好了鸭子,抬头说道“被廖红茶女婿砍了编家具去了。”

    现在虽然不给做小买卖,但是村里人农闲的时候,编点儿手工制品拿到县城躲着点卖,也不是不行。

    廖婶子家里亏空的厉害,二女婿有手艺,看了上回福生用竹子打的小家具很好,试着打了几个,拿到县城还挺好卖,但是自己家里用,砍几棵毛竹可以,他拿去卖,村里肯定不让砍啊,那人人都这样,山都能给砍秃噜了。

    廖婶子就让砍自家后院半坡上的竹子,这些竹子也长了好多年了,生产队长劝,说今年雨水大,竹子砍光了,那山体滑坡能给她家院子都埋了,不能砍。

    廖婶子不听,哪有那么巧的事,就刚好今年滑坡,她才不信,再说明年的春笋一发,成片的竹子又都长起来了,怕什么,而且两家房子挨着,滑坡要埋一起埋。

    谢小玉想着她没有提前做梦,应该不碍事,原本想下午就回学校,雨太大了,人出去都睁不开眼,外头还刮风闪电,怪吓人的,高芬叫他们等明天,看看雨停不停再说。

    第二天大雨是停了,但是半夜也出了事,谁都想不到后面的山上有墓葬群,长年累月的洪水、地动,墓葬群下沉,引发了塌方,一连串的地质反应,谢小玉家后面的山坡也滑坡了。

    万幸福生垒的石头院墙高,又结实,给泥土砂石全部挡住,鸡窝和大棚都保住了。

    但是隔壁廖婶子家就没有那么幸运,她把半坡上的竹子全部砍了,泥石滑坡的时候没有任何阻力,把她家后院全部埋了,雪上加霜,一块大石头滚下来,把她家房子给砸塌了。

    廖婶子哭哭啼啼,生产队长也没办法,说队里还有两间茅屋,先租给他们家住着。

    廖婶子爬起来,指着谢小玉大骂,“就是你家叶福生克我家的”

    大仙说的话都应验了,她不搬家离的远远的,现在房子被砸塌了。

    谢小玉懒得理她,旁边的队长看不过去,“早就劝过你别砍竹子,你不听,你怪人家有什么用,不要胡搅蛮缠了。”

    廖婶子实在气不过,生产队里的的茅草房,根本就没有租给叶福生的瓦房好,她又提出要跟高芬换,高芬直接拿了把菜刀出来。

    村长过来调停,福生可是有希望考市状元的,小玉也能考上大学,小玉嫁到大河村就是大河村的人,大河村今年一下子出两个大学生,那多光荣,怎么可能让廖婶子胡搅蛮缠。

    村长说“你要是觉得三生产队不好,就回你一生产队去,在一生产队给你划一块宅基地你建房子去”

    “不走,我就不走,凭什么是我走。”廖婶子不同意。

    别说她不同意,乔家人也不愿意去一生产队,那成什么了。

    最后,村长把村里两间放农具的土坯房子腾出来给他们暂住,租金还是要照收的,等过了农忙,叫他们赶快把房子修好。

    谢小玉看着隔壁一片狼藉,叶家丝毫无损,跟高芬说道“娘,您看福生砌这个石头院墙还是有用的吧。”

    高芬心有余悸,果然事情都是天注定的,如果福生不砌墙,后院的大棚、自留地和鸡窝肯定没了。

    她后怕道“好好,以后家里的事都听你们的,雨停了,赶紧回学校去吧。”

    是要回学校,越临近考试,老师和考生都越紧张,高三班唯一能淡定的,恐怕只有福生了,他真是,天大的事儿到跟前,都能镇定的下来。

    谢小玉想到年三十晚上,想叫福生亲一下,他突然就不淡定了,谢小玉想想又好笑,真是的,亲她有那么可怕吗

    一九七八年七月二十号,高考开始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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