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与廉氏这边“其乐融融”,蔡泽同赵国使臣那边也是美好温馨,看着赵女妖娆翩翩起舞,双方心中都充满了喜悦。
终于将秦质子送走了。
终于接到了小公子了。
只待过了今晚,一切都好办至于还昏迷人事不知的燕太子没有在他们任何人的考虑范围内,这边自打燕太子晕了过去,所有事端都少了不少。
若说其中只有一人不那么高兴,当属武始令。
武始县曾经被秦将向寿攻下过,只是后来战事分分合合,武始县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赵国。
他不知道嬴子楚带了多少人,但是很明显已有不少人没入到了当地平民之中,无可分辨。
若说他忠心想要为赵国做什么,却也担心此事连累自己。
毕竟武始县是在他手中丢的,鱼死网破又做不到,自然是有些心焦。
“敬武始令。”
嬴子楚同吕不韦瞧着武始令的表情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可那又如何只要他们想要做什么,武始令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行不为与赵国交恶,嬴子楚便决定只留下部分人继续经营,剩下人尽数跟他会赵国。
这爵酒,便是示好之意。
“公子、客气。”
武始令脸色几番变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些令人扫兴的话,端起自己面前的青铜酒爵,一饮而尽。
“武始令爽快”
一时间宾主尽欢,蔡泽期间分了点心神往这边,瞧一眼就移开了眼神。
公子要做什么事情自由他的分寸,他蔡泽最大的本事就是识时务,无论发生何事也不会去打扰公子。
被阿政叫去舞剑之人不愧为秦国锐士,一招一式虎虎生风,数次险险擦着廉氏人的脑袋脖子而过,带来的凉风让那人脸上血色尽失。
整个人更是动弹不得。
然而落在其他的人眼中,这分明就是挑衅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舞剑之人的实力,偏偏廉氏一副不动如峰的姿态,这是在警告吾等要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否则这剑就落到吾等身上了吗”
“没想到廉氏竟是这样的人简直耻于与他们为伍”
“何止是警告,还是威胁,方才吾只是多瞧了一眼,那剑就削掉了廉氏那人一根头发,这分明就是在威胁吾不要多看,否则下次削掉的就是吾的脑袋”
“太可恨了,廉氏如此目中无人,就不怕吾等联合起来吗”
“联合又如何,廉氏势力强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要吾来说,还是要与赵氏合作。赵氏来者不拒,若是吾等能的赵氏庇佑,廉氏想要威胁吾等也得掂量掂量。”
“可是与赵氏交好,就得同意同卫国商人合作啊。”
“凭什么廉氏能合作,吾等就不行了”
“说的也是。”
一众氏族一遍看着剑舞一边悄声商议着如何应对眼前情形,都各有心思,恨不得将声音压到最低。
此前被盖聂请到赵氏的三家在诸多豪强之中游刃有余的发表着自己的见解,三句话不离同赵氏合作的好处,他们本来就心动,如此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真是其乐融融啊”
阿政对凑热闹没有什么太大兴趣,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发自内心感叹,大政说了以后这天下都是他的,眼前的人也是自己的子民,看到他们相处融洽,阿政甚是欣慰。
至于廉氏,太高傲了,这种子民哪里会友好团结其他子民呢
自当是要好好敲打,磨平他们的棱角,教会他们什么叫做亲善友爱。
廉氏猛地一颤,只觉得一阵冷意袭来,却不想险些直至撞上剑刃,吓得背后骤然冒出一身冷汗,脑袋空空,再也没有半点想法。
晚宴在多方期待和享受中落下帷幕,可谓是宾主尽欢。
阿政一行未作停留,直接连夜就往秦国赶去,路上赵国使臣尽心尽力全程护送,待除了武始县门口,阿政特地打开车门,望着不远处混在人群中的燕人,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生气吗
愤怒吗
这就对了,他,嬴政,就是喜欢瞧这些人想要欺负他害他却怎么也欺负不到,害不了的样子。
看看他们无能狂怒,双眼之中充满着怒火的模样,真真是狼狈呢
“统领,就让他们”
“噤声。”
“可”那人还想再说,统领之人却一个眼神让他不敢言语,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许久,方才道,“当务之急是太子的安危,不可多言。”
“诺。”
所有人登时都老实下来,为首之人才将将松一口气,只要人无事,日后未必没有机会再将此人留下。
“就是他们快,将他们捉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不知何时他们一行人已然被卫兵包围,武始令从重重包围中走出来,看着这些燕人冷笑,“这些燕人无故出现在赵地,定是细作,快将他们全部捉拿”
“诺”
“你们这是做甚吾等是燕太子的人”
“哟,还会赵语你以为你这么说本令就信了”武始令冷笑嘲讽着此人说话的腔调,“什么燕太子更熟无稽之谈,燕太子此刻正在邯郸,你们莫不是假借燕太子的名义生事的吧有什么话本令问一问可就知道了”
说完,登时有一堆弓弩手摆好了阵势,大有一副他们稍有动作就就地格杀的意思。
饶是燕丹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个中好手,此刻也不敢硬抗,纷纷束手就擒。
“带下去”
武始令笑意不达眼底,收拾不了秦国人难道还收拾不了他们
燕人出现在赵国也没怀什么好意,将心中的气发到他们的身上武始令没有丝毫的负担。
与此同时。
马车上。
“小公子何须以身犯险,聂观这些人都是个中好手,若是暴起伤人,聂也不敢保证可以护住小公子。
“若非是亲身出现,只怕这些人是没有耐性等在前面的。阿政笑得一脸神秘,“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只怕也无暇顾及其他了。”
“小公子何意”
“政特地托付了政崽在邯郸的朋友,燕丹出了邯郸可是大事,自然要有政这位朋友帮忙将人带回去,免得伤了燕赵两国之间的友谊。”
“不知小公子所说的朋友是”
“晋阳郭氏,郭开。”
盖聂“”
总觉得自己是上了一条贼船,想要下船却发现已经只身落入到了河中心,想要返回只怕也得脱一层皮。
更重要的是转念一想,小公子没说什么错话,这郭开与赵公子偃是一道的,他们一向不喜欢廉颇大将军,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好似没什么问题。
半月后,函谷关。
过了此处便能直入咸阳,这半个月里阿政一点时间没有耽搁,白日里在吕不韦和荀子那里听课,偶尔活动一番修习剑术,亦或是去寻蔡泽说说话。
这年头不被忽悠的人可是新鲜的很。
到了夜间阿政拉着赵戎一同睡,偶尔赵合也跟来,就被阿政打发到外围,借着他们身体遮挡,阿政吸收着大政和刘邦给他开的小灶。
人物关系不必由他们说,只需要将能学的全部都学到,然后惊艳所有人就足够了。
入秦境之后,行进速度就快了起来,路上传验检查道放行不消一刻钟得工夫,每个人都有专人负责,若非路上颠簸,行进速度还要在快上许多。
“大政,秦国当真不一样啊”
幼崽政露出了没有见过世面的目光,赵国没有这些检查关卡,否则他与母亲也不能带着她逃了这么就,若是在秦国,只怕他们跑不出多久就被捉住了
秦皇自商君变法之后,秦国便是如此。当初商君谋逆,逃到逆旅住宿,却因拿不出传验瞧着像是贼人,便被店家扭送到了县衙,由此还生出了作法自缚的典故。
“谋逆”
秦皇多方博弈后的结果,如今秦国可是行商君法。
“政知晓了。”
阿政心中记下了商君的名讳,目光灼灼看着道路两旁,井然有序,每个人都在忙碌中,偌大的街上无四处闲逛无事之人,若说赵国一片死寂,秦国就是一派欣欣向荣之向
无关成人男子数量多少,赵国再没有成人男子,街上也有抱剑随意溜达犯事之人,而秦国街上除却巡逻的兵士小吏,无论妇孺还是老少,皆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政喜欢秦国。”
秦皇可惜只有县城之中是如此,村落中仍有不尽人之处,不过无碍,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一个完美的世界,大可由你日后亲自去改变这一切
幼崽政点头,也不知道看他的消息看进去了多少。
马车又行进了不短的路程,阿政突然叫了一声大嬴政。
“大政,若是见到了高大父,你要不要亲自与之对话”
秦皇亲自
大嬴政知道阿政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在武始县的时候他说一句幼崽重复一句的样子,他自然也可以如此说,只是他不理解。
阿政一向自信,面对谁也未曾有过胆怯的时候,怎得突然就提起让他亲自对话了
“大政不是跟高大父熟悉如今正是个好机会同高大父交流情感,大政你不愿吗”
秦皇
他就奇怪幼崽怎么突然想起此事来了,原来是还记得这一遭呢
记仇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学了谁。
秦皇说起来这一切不过都是一个误会。
“那大政就是不想要与之亲自交谈”
秦皇要。
大嬴政决定自己还是不装了。
他就是有些好奇这个从未谋面的高大父的,和死后的幽魂不一样,即将见到的高大父可是全然鲜活的,他如何能拒绝掉这么有诱惑力的提议呢
如今周朝以灭,许多繁琐礼节都被省略,众人见小公子秦语说得如此流畅,仔细听甚至还有咸阳当地的口音,这十分难得,因而没有半点波折就准备觐见秦王。
“宣公子子楚,公子政觐见。”
“孙子楚见过大王,愿大王万寿无期。”
“曾孙政见过大王,愿大王万寿无期。”
嬴子楚和阿政接连拜见,不是正经朝会,秦王下首只有太子嬴柱一人,见到儿子和头次见面的小孙子也难免激动。
“起。”
“起”
侍者高声唱喏,嬴子楚拉着阿政的小手便从地上起来。
头次见长辈当行大礼,日后若是熟悉还有机会拜见,倒是会随意些。
“小娃娃上前来。”嬴稷脸上带着笑,性情很是不错的模样,“如今几岁了”
“回高大父,政今年四岁。”
阿政眼睛大大圆圆,目不转睛得看着嬴稷,十分好奇。
不是他之前想象中同他外翁和乐毅那等模样,嬴稷的模样要更加俊美些,依稀可见年轻时是何等风华。
双眼目光深邃,好似能看透所有的一切。
嬴稷看着阿政,阿政同样也看着嬴稷,四目相对,许久,嬴稷爽朗笑了起来,“小娃娃可是看得开心”
“开心”阿政用力点头,这不只是他一个人看到,如今见到,群里所有人的愿望都实现了。
没有人能抵挡住这个好奇心,没有人不想知道传闻中的大魔王长得究竟是何等模样。
如今亲眼见到了,心中皆是感慨万千。
“政儿,不得无礼。”
阿政只是上前了一小步,嬴子楚伸伸手就能够到阿政的距离,小声提醒,可咸阳宫空旷,再小的声音也不由得放到了许多。
“无妨,寡人倒是觉得这小娃娃可比你们这些古板可爱多了。”
阿政圆滚滚结实的模样一下子就合了嬴稷的眼缘,他喜欢强壮的孩子,而秦人更是要落落大方不能胆怯。
他也曾在燕国做过质子,何曾退缩过一二
嬴子楚也不错,可比起他的这个小儿子,却是差上了一节。
“告诉高大父,政儿可喜欢秦国”
“自是喜欢”
阿政想也不想直接答道,率真可爱,瞧得人心都一并软了。
“政还给高大父带了礼物。”
“哦”
嬴稷闻言不由看向下首的嬴子楚,嬴子楚所为他有所了解,这么准备一二倒也不错,不想看过去时,嬴子楚却满脸惊异,全然没有预料一样。
这却是有意思极了。
“高大父不必瞧着父亲,政要送给高大父的礼物是父亲不知晓的。”
阿政一句话就将嬴稷的目光拉了回来,从一旁侍者手中拿来了携带来的漆盒,十分郑重的将漆盒交到了嬴稷的手中。
觐见之前所有的东西都检查过了,这点东西也不可能出什么问题,嬴稷当即就打开,入眼却是一个空盒。
“空的”
“高大父再仔细瞧瞧,这盒子里面空隙的形状。”
顺着阿政的声音看过去,之间那空着的漆盒中又一个原形的空格,料想是放着什么玉璧之类的。
“政儿莫不是想说是和氏璧”
“高大父好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政想要送的东西”
阿政笑得开心,旁边嬴柱和嬴子楚面色稍微僵住,这孩子说话还真是童言无忌啊。
连这种事情都敢说。
“哈哈哈哈哈,政儿可知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这本就是天下尽知的事情,就算是重提也是无妨,太久了,当初一脸愤慨激昂的蔺相如不也在邯郸之战时死了
“知道。”阿政点头,“政听过这个故事,便想着一定要将玉璧拿来,皆是也找些人宣传一二,说是赵王亲自献上,高大父不要都不行。”
“赵王会这么做”
“会与不会全在说之上。”阿政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不过只是一块玉璧,就算是再珍贵,若是秦王抱着必要的心思,蔺相如也没有什么办法,无非是秦王不想这么做罢了。
可之后的事情却是离谱,本来不大的事情瞬间传到外面,一时间成为了其他几国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就全部是说的功劳了。
眼下得玉璧的方式可太多,可无论是哪一种,只要拿出信陵君同平原君那等为自己造势的手段,一切事情就都可以解决。
“寡人还真的好奇,政儿是想如何将玉璧送给寡人了。”
嬴稷对于阿政的想法不置可否,只是曾孙想要献上小心,他也不能拦着不是而且不说便罢,既然是提及到了,嬴稷还真的有些想念和氏璧了。
“高大父别急,政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高大父”
阿政送上了自己的小礼物,接下来就是大政,通过玉板是示意了一下,大政的语音消息就传了出来,由幼崽复述。
“政在武始县的时候曾有机会与当地豪强结交商讨,收集了一份不同地方耕地农作时节和收成,政想着若是能将那些地方其彻底变为秦国粮仓便好了。
而礼物也与之相关”
说着阿政从漆盒内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正是一张布帛,写满了小字,可见准备充足。
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嬴稷不由得多看了阿政两眼,嬴柱亦是如此,唯有嬴子楚一派淡然。
只是将东西尽然装在一个漆盒内算得了什么政儿可是能将一顿饭招待三波客人的人
别问,问就是这乃是幼崽的淳朴率真,旁人懂什么呢
嬴稷大概扫了一眼,面上变得凝重,倏而又笑起来,最后变为大笑。
“哈哈哈哈哈,拿给太子,也让他瞧瞧”
“诺。”
嬴柱结果这张布帛,仔细瞧了起来,开始也是一愣,看着看着有些失笑,“这,着实是有趣。”
“父亲”
唯有嬴子楚没有看到,当下有些心急,探头探脑,显得十分不庄重,尤其是有了阿政的对比,更显得嬴子楚不如幼崽了。
嬴柱瞪了嬴子楚一眼作为警告,却没有让嬴子楚等太久,不多时就将手中的布帛给了嬴子楚。
嬴子楚这窥得全貌。
这是一张粗略的舆图。
上面写着的如阿政说的那样,是打听了不少适合耕种的地方且都在上面进行了标记,只是令人费解的是,为何会将用多少人耕种,产出多少都写上写的还都是赵人,韩人,魏人。
想法倒是美好。
还没攻下这些地方就打起了这些地方的人的主意,一时间竟不知该夸还是说什么。
也难关大父和父亲笑了起来。
“高大父可喜欢这个礼物此地图乃是政特地寻人绘制,若有此地图,秦军行军定能如虎添翼”
“自然是喜欢,上面可是尽数标注出了这些粮食出产的地方”
“地图”
嬴稷没说完,嬴柱和嬴子楚就异口同声道,“重点难道不是粮食和这肥沃的土地”
“当然不是”阿政反倒一脸诧异,“粮草有父亲和吕舍人关注,政的礼物是地图啊是吧高大父”
“自然。”嬴稷点头,看着儿子和孙子,目光愈发和蔼。
多单纯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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