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完成,并且成功的话,多半有十年好活,按怪医所说,如果是完美的改造品,是可以活到寿终正寝。但若是改造没有完成,那与不成功也没什么两样,最多只有三、五年可活。”栖乔敲了敲手臂,沉思片刻后,又道
“殿下,您且放心,怪医的试验品,都是各国的死刑犯,或者是心甘情愿请求她这样做的,比如当时为了让我顺利在栖府活下去,而去恳求怪医的亚父。”
栖乔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的神情十分平静,离宛仔细观察后,发现那并非冷酷的平静,而是一种十分和缓的平静。
“你不怪你的亚父替你擅自做主毕竟那时的你,只是一个口不能言的小婴孩。”
“殿下,相比那些连活着的权利都被剥夺的人,我已经很幸运,如果不是亚父,我那时就死了。易地而处,我也能理解那些濒临绝望之人,为了抓住那一丝丝活下去的机会,而同意参与怪医的改造。”
离宛想了想,仍有些不解之处,遂开口询问道“怪医能在各国要走死刑犯,想必有她的势力和人脉,只是这世道有名的神医之中,似乎没有一人的特征能与怪医对上。”
栖乔嗐了声“殿下有所不知。她那医箱下面的夹层里,可放着不下十张皮面具,不过不是人皮,那些都是由兔羊一类的动物皮制成,方便她随时随地的改头换面,据说她每到一处,连用的名字都不一样,单我所知道的,就有徐玉蓉、盈冰洁、宿文月。”
就栖乔报的三个名,随便拎一个出来,的确是闻名一方的医者。
说到这里,离宛倒是有些好奇“死刑犯同意改造后,并不一定洗心革面,若是约束不周,这些人出去犯了事,可如何是好”
栖乔摆摆手,道“对付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怪医自然有她的法子,在饭菜里掺些软骨散,力气都使不上来,还能犯下什么恶事。”
栖乔虽然厌恶怪医,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心思缜密。
大离皇宫,书房
气氛凝重,禁卫军跪了一地,女帝与被废国师冷如朝相对而立,沉闷的呼吸声,时不时夹杂着纸张翻
动的声响,女帝一言不发,更显得让人胆颤心惊。
与其他人的心中惴惴不同,冷如朝一直自在的紧,她曾在大牢中关了近十年,什么样的性子都早该被磨平,继而古井无波,一潭死水。
反正,女帝该让她查的,她查到了。没抓到人,却不能怪她。
女帝看似在翻阅着桌案上的奏章,实则心绪不平,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一波一波的涌起,在高涨至临界点后,她略微调整呼吸,压下心头的烈焰。
早在宛儿被咒诅的时候,冷如朝就说了,有如此阴邪的效果,定然咒诅的发动者,是掌握了大皇女准确的生辰八字,以及贴身之物,且以毛发最有可能,甚至还可能是胎发。
而皇族的生辰八字,自然只有皇族知道,女帝不得不承认,在冷如朝说了所有推测之后,她脑中第一个冒出的人影,就是闻人钰。
回到宫中,她去朝夕宫打开放有各个皇子皇女胎发的暗格,宛儿的发丝仍在,疑惑顿起的同时,冷如朝却道“我若是幕后真凶,必定拿走想害之人的胎发后,再随便剪些头发,搁在里面,鱼目混珠。若是这幕后真凶还有亲生的儿女,为了防止以后还有人以同样的手段对付自己的亲生骨肉,必定会将亲生儿女的胎发一并取走。”
之后,女帝审问朝夕宫的宫人,发现半月之内,只有瑞凤殿的人曾经经过,但未曾进殿。
女帝欲找闻人钰问个明白,却发现瑞凤殿中无人,连五皇女也不知去向。
搜查瑞凤殿后,亦没有发现胎发踪迹。
故而才有了书房的这幕。
根据皇宫宫门的侍卫来报,闻人钰是今早拿着女帝的旨意,去温庭休养,五皇女则一路陪同。
听到这话,女帝简直气笑了“好啊,朕早就让他滚去温庭,先前是各种借口,硬是拖着不走,怎么今日忽然不拖了,这其中必定有鬼”
冷如朝看热闹不嫌事大“保不齐继皇夫随身携带着大皇女的胎发,急忙出宫,是想要送给什么邪巫继续作法”
女帝冷冷的望过来“冷如朝,别忘了,你答应朕要护宛儿周全。”
冷如朝等着看好戏的脸一僵“自是没忘,只要大皇女
日夜戴着那枚香囊,我就敢保证不会再发生中诅之事。”
女帝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对皇城守卫下了命令“给朕查,暗暗的查,务必把闻人钰心中的鬼,挖出来,让朕看看他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是”
没过一会儿,又有一人跪地禀报“陛、陛下,八皇女也不见了”
女帝闭目养神的双眸,倏然大睁,继而微微眯起,并指成掌,一掌拍向桌面“闻人钰啊闻人钰,你到底想干什么”
“主子,就是这儿。”商厥苍白着一张脸,颤着身子,率先从马车上下来,自打那日他中了奇毒,又解了毒后,他的身子就变成了这样,好像所有器官一下子都衰老了一节,这些亏空,得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慢慢的补回来。
闻人钰掀开车帘一看,周围竹林密布,既无茅屋,也无人烟,不由狠下面色“商厥,你确定没有骗我那能逆天换命之人,当真在此处”
商厥无比柔顺的看着他“自然无错,奴怎敢欺瞒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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