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
一身武装的船员引导各位应邀者前往指定船舱。
刚刚踏入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宽敞又富丽堂皇的大厅,两侧的厚厚垂地帘将窗外的光线挡得严严实实,给了室内灯光发挥的机会,并同时模糊了时间的流逝感。
中央被分割为了三部分
左端是酒吧区,吧台有穿着招待服的酒保安静站着,布满了墙面的酒柜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酒,而剩余的空地则以让人安心的距离以此摆放着供人休息的张张桌椅。
右端是自助餐区,长台桌面摆放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食物,甚至每种菜色都有专门的保暖设备或冷藏设备。
至于被镂空隔断独立出来中间部分那是习惯今朝有酒今朝醉,将当下享乐视为人间真理的绝大多数亡命徒都相当熟悉的事物。
赌场。
初步看去,绝大多数主流项目都在,baarat,二十一点,掷色子。
当然,也还有些不主流,哪怕是在那些将业列为合法产业,甚至发展为世界知名胜地的国家城市,都绝对不可能允许其合法存在的
俄罗斯轮盘赌。
这个游戏的规则只有一个,就是在把子弹装入弹槽后转动左轮,然后参赛双方轮流用枪朝自己脑袋扣下扳机,幸运活下来的那一个,就是最终胜者。
而那张桌台的中央,也的确放着六弹槽的左轮。
没看到子弹,可能已经装进去了,更有可能是在确定参赛后才会有荷官给予子弹这一重要道具。
毕竟这是现场唯一存在的可以给参赛者们触碰到的武器。
考虑到参赛者里有相当一批人都不是良善之辈,为了确保安全,以防万一,自然要做足防范措施。
最后一个推门进来的尼昂,再次发挥了不管做什么都要踩点抵达,绝对不要做等人那一方的赴约习惯除非和他有约的是女士与小朋友。
踩点抵达的人,不可避免会在进门的那一刻迎来其余所有人的打量目光。
但尼昂就不是会在意他人目光的人,西装革履、高高在上绮丽男人似笑非笑,转动的银眸扫过四周,不躲不闪的对上一双双探究的视线。
人数和预想的一样少。
从大厅门口的船员招待他们进去的时候,尼昂敏锐听到他对着耳机说了一句“最后第五十组到位”的话。
按照两人一组来算,收到邀请前来参赛的人数,总共只有一百名。
我看看哦呀,倒也不完全都是些里世界的亡命徒。
还有几个眼熟的在新闻里出现过的破产企业家,暴发户,以及一些气质格格不入的陌生路人脸。
依次盘点着,尼昂微垂眼眸,饶有兴致。
直到他的视线滑过酒吧区那头,与某张酒桌旁披着异国军服大衣,叼着雪茄,几乎半张右脸都是大面积烧疤的女性对上目光。
浅色的金发微
卷,束成高马尾,在灯光下耀眼夺目,仿佛笼罩着阳光。
深沉的蓝眸像是西伯利亚雪原上的头狼。
“”尼昂步伐一顿,银眸睁大。
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迈腿往对方那边走。
下一刻。
就被跟在后方的琴酒抬手,狠狠一把扯住了后衣领。
“喂。”
阴冷的神情扫过不远处的烧疤脸女人,尤其是那头和贝尔摩德相似的金发,额头青筋迸起
“你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吧现在可不是给你犯老毛病的时候。”
尼昂当机立断的拍开了对方的手,并不悦地理了理自己被扯乱的领口。
但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大厅的最前方,忽然垂下了一张投影幕布。
不久。
幕布上出现了一位老人。
卡尔比彻姆有着一个瞩目的鹰钩鼻,他说是已经109岁了,但要比一些六七十岁的老人看着更加精神,那浑浊的眼睛哪怕隔着幕布,也能看出里头的平静与清醒。
老人缓缓开口,吐字清晰,毫不含糊
早上好,各位。
想必在场的大家只关注一件事,那么我便开门见山,不再多说废话。
我是卡尔比彻姆,正如你们所知,我想要通过一场游戏,寻找继承我财富的继承人。
你们关注的重点,应该是我财富的多少我现在可以直接回答,那是总价值为二百亿美元的财产,其中并不包括我个人收集的一些无法估价的珍品。我想要以此作为奖励,举办一场我所期待的游戏,然后将我一生积累的所有财富,都赠予最终的胜者。
300亿美金。
“”
显而易见的。
在这个庞大的数字从老人口中说出的刹那,整个大厅的氛围都变了。
贪婪。
兴奋。
野望。
与对四周其余人的敌意。
2014年的二百亿美金,是一笔足以让人尤其是为钱而生的亡命徒疯狂的数字。
这笔金钱,足以让一个人飞入龙门,在福布斯富豪榜上取得一席之地,也自然足以让一个大规模黑手党扩大数倍,让小规模的黑手党成为新一任的庞然大物。
“你要怎么证明你出得起这笔钱”
有人心头急躁迫切,大声提问。
屏幕上的老人不解释,只是抬手摁下了一旁的按钮。
即刻,幕布的正下方,用牢固防弹玻璃打造的展示箱缓缓升起。
里面是堆叠成山的大量美钞,出现在了中央。
这里是五亿的现金,除此之外,你们每一个小组,应该都在今早收到了一百万美金的现钞。
想要检验真假的话,你们可以向就近的船员提出申请,我们会临时打开通道,允许有疑问的人依次进入内部核查。
而这
笔钱作为定金应该有足够的诚意了吧
老人语气无波无澜
就当做是接受一个委托,陪我这个老头子游玩的委托。
我想对你们而言,五亿的定金,应该已经胜过你们过去任何一单工作的报酬,或许你们会愿意赌一把在那之后我会如实交出剩余财产的可能性。
。
昨晚凌晨二点,卡尔比彻姆派出自己的部下,将所有尾随在邮轮后的势力统统驱逐了出去。
不配合的,以大量军火击落船只。
配合的,现已经安全撤退。
如今,邮轮位于无信号的公海上,并开启了数个加起来足以覆盖整艘邮轮的屏蔽器,让人无法向外求助、通风报信,也难以被人发现。
这就意味着,至少在未来一周时间内,这里都是个无法逃离的海中孤岛。
与此同时,因为无法连接上信号,现邮轮的所有电子设备,包括这个投影幕在内,都是通过船上的数据线连接而成。
换句话来说。
卡尔比彻姆不可能在远处通过监视器监视这边的状况,他本人也必然在船内的某个位置。
这一点认知,无疑加强了现在所有人对这个游戏的信任度。
因此在卡尔比彻姆说出这艘船的状况,和昨晚凌晨发生的事情时,没有任何一个人产生退缩和慌张的心理,更没有人因此而不满爆发。
钱。
超出想象的钱。
能让亡命徒拥有前所未有的耐心、宽容与狠劲。
如你们所见,我想要玩的游戏很简单。
那是你们每个人都接触过的金钱游戏通过我陈列在你们面前的所有游戏项目,用我给予你们的一百万美元作为本金,去从他人手中赚钱。
我要求遵守的规则,有且仅有如下。
第一,小组两人本金共享,一旦财产归零那么两人均会被处死。
第二,同一小组的两人,不得参与同一桌游戏。
第二,每人每天最低需要下注五次,每次最低自主下注金额为5万,本金低于五万的组直接淘汰死亡。
第四,可以质疑他人出千,但要证明对方在出千,如果无法给出证据,质疑方就要付出十分之一筹码给予被质疑者,而若质疑成功,那么出千的一方的财产归另一方所有,并直接而淘汰死亡。
第五,游戏持续七天,要么七日内决出最终胜者,要么第七日默认以本金最高的一方获胜,其他组淘汰。
第六,游戏规则以荷官介绍为主。
以上。
规则阵列出来之后,倒是没人对财产归零就会被处死有任何意见,反倒是无一例外的关注起了第四条。
可以质疑他人出千,但要证明对方在出千。
换句话而言,这就是在鼓励出千。
。
赌徒不会有好下场。
双方不出千的情况下,下注的次数越多,按照正常的概率学累计,最终会抵达的结局只有倾家荡产这一条路。
无一例外。
但尽管如此,还是有无数人前仆后继。
尤其是四周全是些不折手段的恶徒的状况下事态就更加糟糕了。
“我还想要问一件事”
在规则阐述完的第一时间,有人举起手,用狂热的目光大声道
“游戏里赢下来的钱,最终归谁所有”
老人的声音传出归胜者一方自己。
五十组,每组一百万美金。
那么加起来就是五千万。
如果说卡尔比彻姆承诺的那笔巨额到难以置信的遗产,像是美妙的水中倒影,那么这五千万以及那大厅展示柜内的五亿,就是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实物。
“兴趣变态的老不死。”尼昂嘁了一声,低语着,目光环视起四周。
毫不意外,大厅内的船员有点过于多了,尤其是二层,几乎站了整整一圈,确保一层每一个角落都在监视以及可触及到的范围内。
是狙击手啊。
已经有人开始往自身最擅长的游戏桌聚集。
尼昂站在原地没动,琴酒也没动。
两人都在观察着状况。
如果是推理游戏的话,脑子与观察力好的占据优势;如果是纯粹的生存游戏,反应、体能和狠厉的一方占据优势。
而这种金钱游戏是最难把握,哪怕是老油条都容易翻车的东西。
“这次的任务,奖金有抽成吗”尼昂看向中央的钞票山,向旁边侧了侧头,这么低声问。
“不知道,但如果钱能带走,给你的报酬自然不会少。”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会说出优先带走一瓶酒,钱怎么样都无所谓的组织管理层,脑子越发不好。”
“少废话。”
尼昂从口袋摸出烟,“你出千会吗”
琴酒反问“你觉得我会”
“那你跟过来有什么用纯气氛组”
尼昂叼着烟,用打火机点燃,凝视着琴酒的幽邃银眸里满是嫌弃。
虽然这么问着,但尼昂对组织这么安排的原因心知肚明想必是早就知道卡尔比彻姆的遗产之大,兴趣之恶劣,游戏之风险,因此组织必须要派出两个绝对忠诚又有足够能力的部下,来稳定在游戏中取胜。
说起来,什么时候我也被列为“足够忠诚”的行列了
我可不想和琴酒一样,成为其他人眼里的组织番犬。
琴酒冷笑了一声,对尼昂口中气氛组的讽刺不置可否“那可不一定。”
按照变态老头的规则,这里的百人,最终只有一组能活下去。
那么问题来了。
除非是傻子,才会在输了即死的规则,自己本金见底的情况下乖乖
认命。
第一天或许还能勉强维持平衡,但越到后头这群亡命徒就越不会老实束手就擒。
讨厌狗的尼昂漫不经心,还在嘀咕着“组织番犬”的事。
他心想或许我上次太积极工作了,为了一朝在日本和琴酒平起平坐,给组织带来了太多额外收益,才会让组织给他安排这种过分麻烦的事。
七天
谁要在这艘破船上呆七天。
而且,是组织自己说,优先要酒不要钱的。
尼昂目光再度转向了酒吧那侧。
半个右脸连同眼睛都是可怖烧伤的烧疤女同样看了过来。
对方一动不动,也没有第一时期前往赌桌。她身后笔直站着的强壮男人,也毫无异议的继续站在原地。
尼昂重新迈步走向对方,这一回他敏锐的避开了琴酒的阻碍。
“巴拉莱卡大姐头,好久不见,能够在这种地方相遇,还真是让人意外。”
西装革履的绮丽男人笑容灿烂,站在距离女人近两米开外的位置欠身,直到被点头允许才再度上前。
“确实让人挺意外的。”俄罗斯黑手党支部头目,出身军队的巴拉莱卡看向面前熟悉的脸,低笑了两声“长大了不少嘛,尼昂,最近两二年没怎么听到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死在哪里了呢,怎么样你要找的人,有线索了吗”
“没呢。”耸耸肩,尼昂语气平静的回复。
巴拉莱卡倒是并不奇怪。
或者说,要是真的能被尼昂找得到,她或许才会感到惊奇。
不再追问这件敏感的事,金发烧疤脸的女人看向尼昂的身后一手放在兜里,一手拿着手提箱的琴酒目光阴郁冷漠。他站在尼昂后侧方不远处,站位有意思极了。
和这位黑手党支部头目身后的部下,几乎完全一致。
那是一旦谈话有什么异变,随时都可以出手保护的位置。
琴酒对此浑然不觉。
他正回忆着那个似乎和少年时期的尼昂有过交情的女人之前的话语。
「要找的人,有线索了吗」
尼昂正在找人
银发的杀手心下若有所思。
这还是他认识尼昂那么久,头一回听说这种事。
目光不由集中在巴拉莱卡那几乎和贝尔摩德一模一样色泽的金发。成年人还能拥有浅色又纯粹到这种地步的金发,其实并不怎么常见,一般而言,大多数都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发色加深。
想起尼昂对待贝尔摩德近乎宠爱纵容的态度,挑起眉的琴酒,注意到了这种奇妙的共性。
不,倒也不完全相同。
尼昂对贝尔摩德是纵容。
但在面对这个如同雪原头狼般危险的女人,尼昂的神情动作却有种更加更加
乖巧
对,更加乖巧的感觉。
这一发现,让银发的杀手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哈乖巧的尼昂
这是什么国际笑话吗
“那是你的同伴”没错过琴酒的打量又诧异的目光,黑手党的女头目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
她开口询问“还是说,是为了满足老不死的恶趣味游戏要求,特地拉来凑数组队的新床伴”
“都不是。”尼昂往后方看了一眼,“只是一个不得不暂时搭档的碍事家伙而已。”
“喔”眯起眼,“我说尼昂,你是加入了其他黑手党了吧”
“差不多,毕竟老板给钱给的特别大方,我就当做是长期雇佣了。”
“是么。”吸了一口雪茄,巴拉莱卡遗憾道“那就头疼了,如果你不是独身收到邀请前来这艘船参赛的,我似乎没法通过雇佣委托你干活了。”
“这倒也不一定。”尼昂眉眼弯弯,嗓音拉长“大姐头你的目的是钱对吧而我的目的只是酒。”
尼昂“所以,我们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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