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净晗见他没有跟上来,回头看他,“怎么了”
周稳薄唇微抿,“没事。”
他快走几步,两人一同进了医院。
挂了号,等待的过程中,两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沈净晗动作略迟缓,周稳下意识扶住她的腰,“还疼”
“一点点。”
“一块儿看看吧,我去挂个号。”
周稳说完就要起来,沈净晗拉住他手臂,“不用,我回去贴片膏药就好,昨天忘了。”
周稳重新坐下,“我给你买的那个”
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那晚,他发现她膝盖疼,第二天给她买的那盒。
沈净晗点了头。
“后来又用了吗”
“嗯。”
“有用吗”
“还行。”
她没告诉他,后来她贴在了他撞她时不小心让她磕到的肩膀,没贴在膝盖上。
护士开门叫了他们前面的那个号,门很快关上。
周稳说“腰那里自己不方便贴吧。”
“我让向秋帮忙。”
“一会儿要不要去我那我帮你贴,我那还有。”他转头看她。
沈净晗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
手机里收到一条信息,是景区商户业主群发来的。
周稳办事效率很高,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今天上午他的人就已经起草好了文件,下发到全岛,通知山里不安全,即日起禁止进山。
围栏也在采购中,很快会将那一片全部围起来,确保大家的安全。
群里很快有其他商户回应,纷纷表示收到。
沈净晗没有回复的意思,周稳偏头看她,“怎么不回”
她说懒得回,“不差我一个。”
“啧。”他不满,牵起她一根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回复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包,“不支持我工作呢。”
沈净晗忍不住笑了一下。
周稳盯着她漂亮的侧脸瞧了一会儿,忽然说“你笑起来很美,以后多笑一笑。”
沈净晗想起在普洱的最后一晚,他说的那句话。
他要她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开开心心,多笑一笑。
怎么听都像道别。
她转头看周稳。
周稳猝不及防与她四目相对,觉出她眼神异样,“怎么了”
沈净晗看着他,“你之前不是说要把工作重心挪到海南,现在怎么不去了。”
护士出来叫了周稳的号,他站起来,把黑色大衣脱给她,进门之前说“你都不去,我还去干什么。”
听起来像是要与她一起,但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好像要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一样。
没有多久周稳从里面出来,将左边袖口扯下来,接过大衣穿好,“走吧。”
沈净晗跟在他
身边,“还有几针”
“两针。”
“不是一共五针吗”
“也有四针的。”
周稳推开玻璃门,等沈净晗先走,“后面我自己来就可以。”
沈净晗从他身旁过去,走出大门,“所以你刚刚挨了两针”
他跟过来,“对。”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吗”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需要注意的。”
“你别不当回事。”沈净晗皱眉停下,“打完疫苗手不能提重物,不能吃辣的东西,要多休息,伤口不能沾水。”
周稳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漾出来,“知道了,那现在能去我那了吗给你贴个膏药。”
对于这类疫苗,沈净晗记忆特别深刻,因为岳凛被狗咬过。
他初二那年,她初一,有一次两人从学校出来,一边分吃一袋干脆面一边往家走。
干脆面是岳凛的,一袋里很少的量,他拆开包装把整块的递给她,准备自己吃碎渣,沈净晗不干,吵着要吃碎渣,说喜欢一下子把碎渣一起倒进嘴里的感觉。
岳凛就掰下一块塞进嘴里,其余的放回去,直接全部捏碎,摇匀调料递给她。
沈净晗挺高兴的,背着书包在他前面倒着走,一边吃一边说自己班里有意思的事儿。
岳凛就笑着听她说,还要留意她身后有没有什么障碍物和过往行人。
沈净晗讲到她后座的男生总是揪她小辫儿时,发现岳凛的眼睛越过她往后看,同时听到身后一阵犬吠,她赶紧回头,看到一只大型犬不知怎么发了狂,直奔两人扑过来。
跑已经来不及,岳凛动作特别快,一下子就把手臂伸到沈净晗身前,将她连人带书包用力一抱,迅速转身用自己的后背对着那发狂中的狗。
不知道那狗最开始的目标到底是谁,反正现在这个姿势,它直接挑了下口最方便的地方,一口咬住岳凛的小腿。
岳凛那时才初二啊,就那么能忍,大概怕吓着沈净晗,愣是一声没吭。
狗主人在后面追得直喘气,看见自家狗咬了人,吓得半死,连拉带踹把那狗弄一边去了,并且第一时间给它套上了不慎脱落的狗绳。
狗主人惶恐不已,连连道歉,说要带他去打狂犬疫苗,沈净晗才知道岳凛被咬了。
看到他腿上的血和那清清楚楚的牙印,沈净晗吓得脸都白了,紧紧抓着岳凛的袖子问他怎么样了。
岳凛表情欠欠贱贱的,“疼死了。”
他是真的疼,但见她都要哭了,眼看着泪珠子要掉下来,她那小哭包一哭起来准没完没了,哄都不好哄,于是他伸手摸她的脑袋,笑着说我逗你呢,不疼。
后来狗主人带两人去打了疫苗,又硬塞给岳凛几百块钱说是让他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问需不需要联系他的家长说明情况。
看对方态度这么好,岳凛也没计较,说不用找家长,钱也没要,直接带着沈净晗走了。
岳凛打针的时候,沈净晗在旁边听到医生嘱咐的注意事项,全记住了,从那天开始,她连续帮岳凛拎了一个星期书包,说太沉他手不能拎。还拿出自己的零花钱给他买好吃的,但不会买辣的东西。还啰啰嗦嗦叮嘱他不要洗澡,不要像以前一样路过个什么篮球架就要去投一下,路过个单双杠就要去引体向上一下,路过老头老太太练胳膊的健身器材都要去抡几圈。
“你消停几天。”沈净晗说。
岳凛也真是听话,基本都按她说的来,不过有一点没听她的,下了课他没老老实实在班里待着,一瘸一拐溜达到她的班级,在后门口勾了勾手指,把沈净晗后座那个男生叫了出来,冷着脸义正言辞地说“以后别揪沈净晗头发。”
他个子比同龄男生高,严肃起来小孩儿都怕他,那个男生赶紧点头,“不揪了,哥。”
沈净晗跟着周稳往半山别墅那边走。
走了不到一半她忽然停下,“对了,我得先去个地方。”
“去哪”
沈净晗调转方向,进了生活区那边的一条主路。
那里离海边有些距离,都是原本生活在这座岛上的居民,他们会沿街开一些小店谋生计,杂货店,小卖铺什么的。
沈净晗走到一个破旧的民房那里,斑驳的木头大门上一个硕大的红色箭头这里不修收音机,别瞎敲门
看来已经忍到极限,不得不做此提醒。
沈净晗挺理解的,因为从外面看,这一排门房都长得差不多,她偶尔也会找错。
她进了旁边的那扇门。
这是个已经开了几十年的维修铺子,铺主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一辈子的手艺人,简单的家用电器,台灯收音机,包括一些零散小活,大多都能拾掇拾掇,没有正经门牌,只在家门口挂了个“维修”的小牌子,岛上的人都知道。
老师傅正坐在杂乱的桌子后戴着眼镜看报纸,听到声音抬起头,“修点啥”
沈净晗从包里拿出那条猫爪项链,“师傅,您看这个链子能修吗断掉了。”
周稳看到那条项链,嘴角弯了弯,但很快恢复如常。
舒坦了。
老师傅用放大镜看了看项链的断口处,“能修。”
他放下链子,转身鼓捣他那台点焊机,“你这项链以前断过,环儿可能质量不行,换一个环儿吧,免费。”
沈净晗说没有,“我这个项链以前没断过。”
“怎么没断过呢”老师傅把项链递到她面前,“你看这焊点多清楚,颜色都不一样,肯定修过。”
沈净晗仔细看了看,圆环接口那里果然有一圈颜色明显变深,还有一点明显的凸起,但以前不是那样的。
太奇怪了,这条项链她一直随身佩戴,从没修过,怎么可能凭空多出这样的痕迹。
老师傅通过镜框上方看了眼一直没讲话的周稳,觉得眼熟,刚想问他是不是来过,周稳直接转身,走到对面那个杂货架上看那
些老物件儿去了。
老头低头继续修。
从铺子里出来后,沈净晗还在疑惑,“怎么可能呢太奇怪了。”
她两只手在脖子后戴了半天戴不上,周稳接过来,把她微卷的长发拨到一边,露出白皙的脖颈,将项链仔细戴好,“也许你忘了。”
“不可能。”沈净晗斩钉截铁,“绝对没修过。”
“好了。”周稳温柔将她的头发整理回原处,“别想了,先想想中午吃什么”
沈净晗转头看他一眼,又转回去看前面的路,“不是要贴膏药吗。”
“贴膏药就不吃饭了”
两人并肩走着,微风拂过面颊,有点凉,但不算冷。
袖口的衣料摩擦几次。
周稳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而后,插进纤瘦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沈净晗的手明显有些僵硬,但慢慢被他温热的掌心融化,一点点软下来。
她将视线转向别处,没有看他。
也没有挣开。
路过的小猫儿在墙头欢快地摇着尾巴。
骑着老旧自行车的小男孩从前面的路口飞速掠过。
两人指尖的温度逐渐趋向对方,直到变得一样热。
回到别墅后,周稳让沈净晗去沙发那边坐,自己上楼取了膏药回来,“趴好。”
他让她脱了外套,拿开沙发上碍事的抱枕,空出一片地方让她趴着,掀开后腰处的衣料,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光滑细腻的触感,恰到好处的线条,不盈一握的腰身,和那曼妙微翘的臀。
周稳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但还是免不了分心,脑子里总是在想一些电视上不能播出的画面。
他撕开一片膏药,贴在她细腰左侧,凉凉的触感激得她腰身微微挺动一下。
他立马觉得不行了,撕开另一片快速贴在右侧,直接把衣服往下一扯给她盖住,“好了。”
沈净晗翻过身,“有什么颜色吗红了吗”
“没什么。”白得晃眼,还很滑。
沈净晗扶着腰坐起来。
周稳却仍然蹲在原地,仰头望着她。
两人对视几秒。
周稳说“你是不是把我删了”
沈净晗抿了抿唇,“你怎么知道,你给我发信息了吗。”
“猜的。”他笑了,“我猜,你应该会删我。”
这个角度,沈净晗看他时视线需要下移,“你很了解我吗”
他想了想,“也许。”
“那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周稳煞有介事地思考,“在想我等下给你做什么午饭”
沈净晗一下子笑了出来。
周稳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沈净晗低了头,收回那样放松的表情。
“还要和我断吗”他轻声问。
沈净晗的视线与他缠绕很久,指尖深深陷进沙发里。
“周稳,我不可能忘掉他的。”
像是给他的答案,也是最后的妥协,只有这一点,不能改变。
她眼尾泛红,“如果,你可以接受”
话没有说完,周稳忽然揽住她的后脑,将人压向自己,狠狠吻住她。
唇齿缠绵,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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