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将珠子又慢慢捻了一圈,“可有破解之法”
“殿下红鸾星偏移到了夫妻宫,姻缘上会遇贵人,兴许化难成祥。”
“朕给你几个女子的生辰八字,你与越王的算一下,看看哪个合适。”萧慎将佛珠转移到左腕上,挥挥手,让他退下。
逢喜转道看了太子,说了两句话,了解了点儿情况,便匆匆出宫了,她实在不敢多说,怕露出马脚带来麻烦。
天擦黑之后,她与萧琢约定好了在如意巷会面。
萧琢打着哈欠,他在刑部待了一天,实在有些无聊,一到下值的时候就他就迫不及待走了。
逢喜大发善心给他带了一包薄荷糖“当值困的时候吃,就当我请你的啦。”她冲着萧琢眨眨眼睛。
萧琢将糖一把夺过来,哼了一声“请我吃你拿谁的钱请我吃还不是用我的钱买的,少装好人了。”
逢喜刚想说话,就听见巷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大约是两个人。
“没人看见吧”
“没有”
从两个人的交流来看,不像是什么能摊在太阳底下的事。
萧琢神色一变,心里暗叹了声麻烦,将逢喜头上兜帽扣回头上,抓着她躲在死角,两个人在角落里挤成一团。
他们两个这种情况,还是躲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逢喜咬着指尖,她并不是有意窥探别人隐私,那两个男人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传进她耳朵里“太子腿”
她听到太子两个字,诧异地看向卫澧,竖起了耳朵,试图听得更详细些,但还不是很清晰。
“药不要断主子”
两个人最后窸窸窣窣的一阵交易,最后迅速分别。
等了一会儿,巷子里再没其他声音,逢喜还在咬着手指头,想他们刚才谈起太子的腿
虽然两个人身体互换了,紧贴着萧琢的算是他自己的身体,但还是不对劲,逢喜的清浅的气息喷洒在他额头上,她像个小姑娘似的用他的身体做出咬手指的动作。
萧琢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他硬邦邦地提醒她“人都走了,你能离我远点吗”
逢喜这才回过神“抱歉抱歉。”
“你听见什么了出神这么久。”萧琢弹了弹衣角问。
“你没听见吗”逢喜抓抓头发。
萧琢恨不得向上天翻个白眼“当然没听见,你的身体能有我的好用吗”
虽然萧琢的话无端让她生气,但方才听到的话要紧,现在也不是吵嘴的时候“刚才两个人谈话里,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太子的腿,还有药,以及主子吩咐什么什么的之类的。”逢喜眉头一拧“我今天进宫,顺便看望了太子,他的腿还没好,按理说不应该啊,都已经半个多月了,怎会半点起色没有
那两个人会不会和太子的腿有关,这么神神秘秘的,看起来就是不可告人的样子”
萧琢抿了下唇,眉间难得闪过一丝焦虑,正值多事之秋,偏偏他和逢喜身体换了,其实就他个人而言,事情并不难办,但若是将她牵扯过来
“这里看起来不适宜说话了,随我来。”他拉了一下逢喜的衣角。
逢喜将要说的话先咽回去。
两个人站在春潮及海楼门前的时候,逢喜惊讶地微微张大了嘴,见萧琢要进去,她一把将人拉住“这个,要花好多钱的。”
她没有怀疑萧琢没钱的意思,只是疑惑他这种抠门精竟然舍得来这种地方。
春潮及海楼,是洛阳最大最贵的酒楼。
萧琢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扒下去,突然仰起头,有些得意“这是我的产业,来这里当然不用花钱。”
逢喜忽然想起来,那日在得意楼,老板说春潮及海楼东家是萧琢来着,不过因为很少人知道,所以得意楼的老板才无意间在萧琢头上动了土。
“啊,这那你天天那么抠门做什么这座酒楼每天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吧。”逢喜难以理解。
“你管我呢”萧琢冲她呲了下牙。
逢喜跟在萧琢身后进去,管事对逢喜现在顶着的这张脸毕恭毕敬。
与其说是楼,不如说是一座大大的合院,四面包围起一座精致的仙山花园。
以紫水晶一样流淌的美酒为瀑布池塘,玉石堆山,仙雾缭绕。
对不起,她以为自己看了天香楼之后是土包子,没来过天香楼的萧琢也是土包子,其实土包子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萧琢带着她往院子最深处走,七折八拐后进了一间小屋。
他指着墙角,对逢喜说“你扶好。”
逢喜乖乖照做,抱着个柱子不撒手。
萧琢不知在哪儿扳动了个什么东西。
只见眼前的光景骤然颠倒,她身体处于一种失重的状态,脑仁都要被倒出来了。
接着双脚落地,有了踏实感,她才睁眼,见萧琢正沿着房间点了一圈蜡烛,房间与她进来时候完全不一样,简单的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萧琢冲她挑了挑眉,一脸炫耀“厉害吧”
“这是什么地方”逢喜疑惑地发问。
萧琢故作神秘,沉吟道“实不相瞒,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神,拥有倒转时空,贯通宇宙,填山倒海的能力。”
逢喜一脸不可思议,像是完全被震惊到了“真真的吗”
萧琢冲她诡秘地笑笑“你说呢”
逢喜还有点没回神。
萧琢忽然大笑起来,像是阴谋得逞的大坏蛋“哈哈哈哈哈哈,我说什么你都信啊逢十九你也太好骗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逢喜这才意识到他在耍自己,气得挽袖子就追上去要打他。
萧琢一边躲一边笑“诶,你可不敢打我,现在我用的可是你的身体。打坏了我不心疼你心疼。”
逢喜气得磨牙,只能作罢。
“这是墨家机关术,虽然也有填山倒海的能力,但靠的是人的智慧,不过大多都失传了。方才是撬动机关,让地上和地下两个房间反转罢了,咱们现在在地下。”萧琢为她解释。
逢喜今日见到萧慎,云里雾里地一番交谈,让她心里有些不踏实的感觉,现在又见到萧琢的机关,心里不踏实感愈发强烈。
好像她无意间接近到了一个什么秘密。
“你做这个干什么”
“好玩儿啊,你不觉得很好玩吗”萧琢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苹果,抛了两下给她。
“吃吧,不吃过两天就坏了。”
“我当你怎么这么好心。”逢喜将苹果接过来。她心里那份不踏实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会有谁只是因为好玩儿,而费力布置出这么大的一个机关。
萧琢忽然冲她一笑“我自然是好心的,不好心就不会将你带到这儿了。”
逢喜将苹果扔回去,戳穿他“什么好心,你分明就是觉得事关太子,你觉得在外面说不安全罢了。”
萧琢捞了把椅子,懒懒散散没骨头一样坐下,“你这么觉得也行。”他咳嗽两声,又说“你今天进宫不是见到太子了吗继续说下去。”
逢喜摇摇头“我原本觉得太子的腿是个意外,可今天在如意巷遇见的事情,我觉得太子的事情是人为,有人要刻意害他。”
她原本就觉得有疑点“听说太子是掉入湖里摔断腿的,可是掉进湖里怎么会摔断腿呢又怎么会迟迟好不了呢”
萧琢忽然像鬼魅一样凑过来,那栗色的瞳孔直视她,逢喜恍若被摄魂了一样,呆住说不出话。
他嫣红的唇慢慢吐出字眼,诱惑逢喜说出心里话“那你觉得,是谁要害太子”
逢喜讷讷的,有些呆愣,只能遵从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贵妃,齐国公”
贵妃出身齐国公府,生育了二皇子,陛下只有太子和二皇子两个孩子,这次太子落水又是为了救二皇子,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若是太子残疾了,太子之位,自然就落在二皇子身上了。
萧琢睫毛轻垂,轻笑了一下“兴许是呢。”
“那我应该做点儿什么”逢喜撸起袖子,决定帮个忙,好歹她和萧琢的身体换了,那她现在就是太子的亲叔叔,萧琢有什么要她做的,可以尽管说,过分的要求除外。
萧琢想了想,将随身提着的大包袱放在桌上“你这个月的工作还没做完,你能帮上什么”
逢喜打开一看,果然是刑部的卷宗。
萧琢又幽幽道“不说你的事儿没做完,就说现在,你用的是我的身体,我闲散王爷当惯了,府上又没有几个人,你拿什么帮我查”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万一太子真的是被暗害要不我去告诉圣上吧”逢喜有点难以想象,太子不是萧琢最疼爱的侄子吗他怎么能这么冷静
“那圣上问你怎么知道的呢”
逢喜被他问住了,沉默着说不出话。
萧琢叹了口气,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别管了,安心看你的卷宗去,我到时候传信给嫂嫂,嫂嫂是个聪明人,她可厉害着呢。”
小丫头片子光读书去了,人间的事儿半点也不沾,聪明是聪明,就是这辈子太顺了,不知道人间险恶。
“逢喜,有些事情,你就当不知道,等换回来,咱俩桥归桥路归路,别再有接触了。
你走你那光明坦荡的前程,我当我的纨绔王爷,人这辈子过得挺快的,知道太多容易过得更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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