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 赵星茴和闻楝返回洛江市。
为了弥补父女关系,赵坤则亲自过来接人,笑呵呵地敲开了闻家的门。
还有家里的事也要商量。
褚文兰这次怀孕小心翼翼, 基本都是卧床休养和专人照顾, 暑假这段时间门一直住在大平层, 家里别墅爬楼梯不方便, 赵星茴又坚决反对装电梯,再想开学就是高三, 也不要打搅孩子们学习, 还是分开住比较合适。
赵星茴毫无意见。
燕姐和司机依然留在家中,闻楝也会留下来陪她, 还有赵坤则保证每周都会回家, 尽量平衡家庭。
凌微知道褚文兰怀孕, 跟赵坤则打了好几次电话。
“我不干涉你们的事情, 但你不要亏待女儿。”凌微在电话里如是说,“离婚协议上的财产分割,那些东西我都没动,都是小茴的, 她抚养权在你那儿, 你该给她的一分也不能少。如果我知道她受委屈,我也不会让你日子顺心。”
“我知道, 亏待不了。”
两人再商量要怎么安排赵星茴。
无论是从孩子还是从家庭的角度考虑, 赵坤则和凌微都倾向于高中毕业送她出国。
赵星茴坐在椅子上转圈,百无聊赖地听父母解释他们的理由。
这次她没拒绝, 而是干脆利落地说好“去哪里”
“你想去哪儿”凌微柔声问她,“小茴你想念什么学校新加坡也可以,南洋理工你喜欢吗”
“美国或者欧洲吧, 具体念什么我还没想好。”
凌微说没关系“也许我们可以一起请教下显舟,或许他可以给一点建议”
陆显舟
陆显舟现在在美国念ba,隔着时差,两人偶尔联系,他会冷不丁冒泡说自己最近在忙什么,赵星茴跟他说高中作业和朋友聚会,依旧是大人和小孩的差别。
“好。”赵星茴点头,“没问题。”
确定的是赵星茴会在高中毕业后出国,高三将是她留在国内上学的最后一年。
方歆选择留在国内。
“我爸妈怕我出国飞了,恨不得把我栓在他们身边,还说就算念大学,每天的门禁时间门也不能超过十点。救命啊。”她拖着星茴的手,可怜兮兮,“虽然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舍不得跟你分开。”
黎悦和方歆一样。
“闻楝你呢”
“国内。”
闻楝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但直接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赵星茴睨他一眼,没说话。
赵坤则说要把女儿送出国念书,从头到尾没有提及闻楝,这意味着家里压根没有打算送他出国念书,也许会在他高中毕业后结束对他的资助,也许只能资助他在国内念大学这应该是褚文兰的意思。
也是闻楝的意思。
事实上,闻楝回到洛江的第二天就去探望了褚文兰。
他带了邻市的一些土产和滋补品,都是褚文兰喜欢的口味,褚文兰让他不要担心自己,好好念书,有什么事情及时跟她说。
闻楝还没有和褚文兰正式谈过这个问题,但有说及高考的事情,以后念大学他可以勤工俭学养活自己,也终于可以回报兰姨对他的恩情。褚文兰拍拍他的肩膀,说先顾着眼前,等她把孩子生下来,等他高考的喜讯,再说以后的事情。
“闻楝,那你有心仪的学校吗”黎悦问,“会留在洛江吗”
“暂时还不确定。”
“不过以你的成绩,想念什么学校都可以吧。”黎悦笑道,“要是留在洛江念大学,你早就有保送资格,现在就可以休息了。”
闻楝参加过好几门学科竞赛,被好几所学校选中,但到底要去哪儿念大学,凭高考成绩还是争取保送名额,尚未说定。
只有于奕扬无所谓。
他只对自己的爱好和乐队有兴趣,在哪儿念书都行,赵星茴要出国,他跟着一块出国也不是不可以。
一桌饭搭子,分道扬镳已经注定。
高三开学后,所有人都退了社团活动,唯有于奕扬的乐队还在坚持,他们在ivehoe有了固定的演出,赵星茴有空还是跟他一起听歌弹琴,吃饭逛街玩闹。
方歆他们倒是眼见着忙起来,从早到晚,娱乐少少,课业多多。
褚文兰不住在别墅,家里几乎变成了赵星茴的地盘。
还有一个好处是爆爆终于获得了自由,可以随意进出家里的每个角落。
凌微想过回国照顾赵星茴,但赵星茴拒绝,说每天念书都很忙,家里也有司机和阿姨,身边还有好朋友,老爸也经常回家,不需要特殊照顾,只需要妈咪的电话慰问。
聊电话时闻楝就在旁边。
他在等她回来。
闻楝看着赵星茴嚼着口香糖走进家门,她一边讲电话一边朝他挑眉,意思是自己回来了,而后脱下长靴,把包包和外套都扔在玄关,再一路取下脖颈手腕叮叮当当的饰品,最后只剩小吊带和短裙,背影靓绝地上楼。
闻楝没有办法,只能跟在她身后一路收拾。
赵星茴再下楼,已经换了软绵可爱的家居服,手里抱着书,冲闻楝做了个笑脸“久等,我回来啦。”
她现在养成了熬夜读书的习惯,也养成了在餐厅学习的习惯有闻楝在。
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两人坐在一起,她写作业,他看书。
燕姐会提前为这时候准备两人份的水果零食,退回房间门不打搅他们念书,如果赵星茴还想吃点什么,那么也能点菜,闻楝也能下厨,煎牛排或者煮面条,学完吃完后两人回房间门睡觉。
闻楝说“刚才赵叔叔打电话回来。”
“嗯,我跟他说了,我跟小鱼在一起。”她翻开书页,揉揉眼睛,“我俩听演唱会去了,里面太吵,没听见电话。”
闻楝不再说什么。
邻市回来后,闻楝和赵星茴的关系似乎更加融洽,但无论到达何种程度,也不影响赵星茴和于奕扬的志同道合。
“闻楝。”
“嗯。”
她凑近一点,把脸朝着他“我眼睛疼。”
“怎么了”
“可能有东西掉进去了,睫毛膏很难用,刚才我洗了很久。”赵星茴频频眨眼,“能不能帮我看看”
“我看看。”他挨近。
“有根睫毛掉到眼睛里去了。”
“我挤不出来。”她忍不住要眨眼,泪意朦胧,“很难受。”
“别动。”闻楝去拿眼药水,“我滴点眼药水试试。”
她等着。
她双手撑着椅面,在他面前仰起清丽灵动的脸,精致的下颚稍稍翘起,面容皎洁如玉,鼻头小巧,唇是饱满湿润的红,微湿的睫毛又翘又黑,星眸泛红,做什么坏事都显得娇憨无辜。
也许那种感觉像在触碰天鹅绒,闻楝的指尖轻轻摁住她的眼皮,用眼药水清洗她的眼睛。
赵星茴被那股凉意激得猛然闭眼,秀眉蹙起,再泪意涟涟地睁眼,睫毛快速掀起、翕张,紧闭。
闻楝的表情专注又认真,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晶莹的液体顺着眼角蜿蜒而下,也有因她眨眼的动作挂在睫毛尖,像剔透易碎的珠子。
眼药水滴过三四遍之后,那根长长的眼睫毛终于被冲出了眼眶。
“好了。”
闻楝一直看着。
赵星茴尝试着再眨眨眼,不疼了,她还没挪动姿势,仍是那样仰脸对着他,黑白分明又流光溢彩的眼睛,眸底清澈如许。
好像是很近很近的距离,似乎只有微毫,近到彼此都呼吸都清晰可闻。
闻楝在她瞳仁里看见自己,猝不及防又毫无遮掩。
完完整整地印在她清凌凌的眼里。
他猛然愣怔,连呼吸都瞬间门停滞。
赵星茴似乎察觉他的眼神,定定地掀起眼帘看着他,和他对视。
是弹指一瞬,也是电光火石。
就这样毫无防备又毫无准备地闯入了对方瞳仁,连个情绪都未来得及准备。
一秒就好。
下一秒就该各自挪回目光。
可赵星茴没动。
如坠入未知的海,她看着面前这张干净好看的脸,他有清落的轮廓五官,眼角线条锐利,那双漆黑沉默的眼睛,冷清又温柔地横亘在她眼前。
她的眼神完完整整在他面上滚过。
“闻楝。”她唇瓣轻启,只有极轻的气音。
“嗯”闻楝的嗓音放得很低很轻。
“你笑一下。”
“怎么笑”他抿唇。
“就那样笑。”
闻楝平静地看着她,而后漆黑眉眼舒展,柔软嘴唇扯平棱角,此刻唇线微翘,脸颊浮起浅浅酒窝,清隽面容柔软生动,有如春风拂过柔嫩新绿绽放的瞬间门。
他笑时眸中亮光浮动,像碎金落在深海。
其中有她。
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近,抑或是夜晚的寂静,还是玩闹整日后的懒散,抑或是眼睛不适后的恢复,也许只是单纯被这种好看而蛊惑,赵星茴的心轻轻跳了一下。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赵星茴伸手抽了张纸,毫不留情地扑在自己脸上,轻飘飘的纸巾沾着泪液,黏住了她的脸,她忍不住嘟囔“喂,你到底给我挤了多少眼药水,我脸都打湿了。”
闻楝退回了自己位子“做作业吧,很晚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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