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即便终焉之力能解决,如何给他一个三界容得下的身份也是难题。
最后,混沌父神走之前,怎么就没提三圣可不可以谈,谈点风花雪月呢
“还有”慕寒渊等了半晌不闻,不解地低声,微微偏首望来。
“还、还有还有司天宫里这么多的仙君仙娥陪着我呢。我闲着没事逗逗他们,也挺好玩的。”
在慕寒渊察觉前,云摇飞快地挪下了眼,视线很自然就落到了慕寒渊拨烛芯的指骨上。
那处烛火已将他指腹灼起血红的伤色。
云摇眼皮一跳,立刻抬手攥住了慕寒渊的手腕,将他指节从烛火上拉开“你做什么”
慕寒渊似乎怔了下,有些不解地望她。
“你是魔尊之躯,与仙庭众仙的仙体不同,仙界的一切五行之力对你都能造成伤害,”云摇将他手掌在桌上翻覆过来,没好气地熄了烛,“即便不会伤及根本,但烧成这样,你都不觉着疼吗”
“让师尊劳心了。”
慕寒渊淡淡一笑,“方才在想师尊千年所感,一时失神,忘记了。”
云摇气恼又无奈“你们魔是天生对痛不敏感吗”
慕寒渊动了动睫,似笑“大概是吧。”
“也不知道说羡慕还是可怜好。”
云摇在旁边翻找了一通,才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知道搁了多久的青木神宫送来的药瓶。
“仙力对你有害无益,我只能给你用药了,痛的话你跟我说。”
“好。”
于是烛火烧得寂静,只听窗外江上,流水浮月色而过。
云摇与慕寒渊隔着长案,相对而坐。她小心地低着头,有些生涩地给他两指灼出来的伤处涂药。
慕寒渊就一动不动地随她拿着手腕,任左任右,他只安安静静地垂眸望着她被烛火勾勒的侧影。
“云摇。”
“慕”
两道声音同时起,又同时止住。
一两息后,云摇停下动作,从他修长指骨上方,她微微眯眼抬头“你喊我什么”
慕寒渊淡淡一哂“师尊。”
“你当我聋”
慕寒渊于是又笑了。
灯火映得他眉眼温柔,眸底如雾气横江,他低低缓缓地念她名。
他念得至珍,至重。
“云摇。”
“”
云摇怔在了那儿。
那一瞬有种古怪至极的恐慌感,在她神生漫长的数万年里,第一次忽然笼了上来。
像逃不开的翳影。
像下一刻她就要永远失去面前的人。
“砰。”
寂静里那一声清响格外明显。
连慕寒渊都怔了下,向下低头,云摇下意识跟着他看过去
她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压在了桌案上。
像极了要做点什么的前奏。
云摇“”
等等。
她不是这个意思。
云摇讪讪地将手指一根根从慕寒渊的手臂上翘起,抬上去“嗯,伤药,上好了。”
说着,云摇就要抽回手
却被那人原本安静垂搁在桌案的指骨蓦地掀起,握住了她的手腕。
触感清凉的药膏也蹭上了云摇的掌心,被两人肌理之间的温温度揉化了,有些缠人的黏腻。
江边的夜色似乎也随着升温了。
“慕,慕寒渊,”云摇莫名有些结巴,“你的伤,不能乱碰。”
“好,那我不碰师尊。”
碍事的长案从两人间被无形之力推入了窗外的江水中。
“扑通”一声。
云摇惊得睁大了眼“我的金丝黄梨”
可惜没来得及把起始神君最宝贵的金丝黄梨木桌案拯救回来,她已经被再没了隔阂的慕寒渊向前轻拽着,扑入他怀中。
而罪魁祸首以一副受害人的姿态,连一点支撑的力都未给予,就任由她将他扑在了身后的窗棱上。
“砰。”
“砰。”
两声闷响后,两人斜倚着拉开的木窗,上下交叠。
身外便是漫漫的月色,夜色与江色。
清风拂面,灼人心魂。
云摇拽着最后一丝理智未退“慕寒渊,你”
“我手上有伤,不碰师尊,”慕寒渊一边说着,一边握起了云摇的手,将她的指尖轻抵上他随话音微微滑动的喉结,“那师尊碰我,好么。”
“”
指尖下喉结轻滚,云摇脑海里天人交战。
像是察觉,慕寒渊低声笑了“师尊若是不愿,就当这是我的条件。”
“条件”
云摇不安地抬眼。
灯火早已翻覆,眼前夜色不知为何浓重了起来,竟叫云摇都觉着被遮蔽了视感。
她看不清慕寒渊极近处的眉眼,只觉察他低下头来,轻含吻过她指尖。
“我知师尊终究是要归位,求人或苦己,不如来求我。”
明知前面像个深涧,云摇还是在魔蛊人心神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向前“求你,什么”
“师尊须重铸仙骨,归于圣座,我可以助师尊。”
云摇被他细碎如落雪的吻弄得不自在,轻蜷起指尖,下意识地想破坏掉这过分旖旎的气氛“你明知我归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了仙界,与你为敌,却要助我”
“我助师尊,只是有个条件。”
慕寒渊轻声打断。
“”
云摇像是猜到了什么,心里蓦地空了一拍。
她下意识想向后躲,拉开距离。
然而早她一步,慕寒渊的手掌已经扣住了她后腰,将她亲密得再无间隙地压向自己。
而他俯身在她耳畔
“我要师尊在这起始神宫中,日夜不出,与我共度一月。”
第105章 恨君不似江楼月二
云摇尽力说服自己忽视了后腰上的手,还有中间那句“日夜不出”。
“为何是一月”她假作严肃,尽管面颊上已经开始自曝似的透红,“你不会是要趁这一个月,在仙庭中做什么坏事吧”
“劫再不济,也是三圣之一。有他与众仙照拂,区区一个月,失控的终焉之力也吞不下整座仙庭。”慕寒渊缓声说着,指骨撩开云摇额旁垂下的一缕青丝,为她拂去耳后。
那双如遮青雾的眼眸底氤氲着的缱绻情绪,像要跌落到云摇眼中“还是师尊在怕旁的什么”
“”
前有清颜如冷玉,对云摇已是莫大考验了。
而慕寒渊本就语意缱绻,声线又因着这点近在咫尺的距离有意无意地压低了,听着透几分蛊人的哑意。
他指骨停在她耳旁,尚残存几分药草薄凉的冷香,本该醒人心魄,可缠着那人身上冽雪沾襟似的清气,旖旎一处,竟更叫人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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