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林槐夏依依不舍地放开方渡。
她恍恍惚惚地意识到方渡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外套还未褪下,手里还拎着旅行箱,就被她逼着在门口和自己表白。
她羞赧地红了脸颊,示好似的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坐那么久的飞机很累吧?吃晚饭了嘛?"
"还好,飞机上吃了点东西。""我给你煮碗面垫垫肚子吧?"
听说她要下厨,方渡歪了下头,有趣地打是她几秒。他掩唇清了清嗓子,笑道∶∶"好啊。"
林槐夏把行李箱放到客厅,嗔怪地睨他一眼∶"你笑什么?"
方渡抿着唇摇了摇头,良久后他道∶"就是感觉……家里的小丫头养大了……."
他还未说完,林槐夏忍不住接下句∶".…可以宰了?"
方渡笑出声,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怎么会,实在要轮,那头猪也该是我。"
林槐夏递给他一个"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眼神,这才满意地走到厨房。
方渡将脱下的毛呢大衣挂在玄关。
收拾好,他走到厨房,便看到林槐夏笨手笨脚地摘着青菜。
方渡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要不我来吧?"
林槐夏拿着沥水盆往旁边挪了挪,摇摇头∶"不用,你等我下,很快的。"
方渡拗不过她,只好斜倚在门框边陪着她。
他垂着眼帘,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的身影,琥珀色的眸中只剩她的倒影。
暖色的灯光拓长他的影子,他双手环在胸前,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臂,在灯光的照映下如精心雕琢的白玉,线形十分漂亮。
林槐夏并不擅长料理,就连煮面的步骤都有些生疏。但她每一步都准备地很认真。
光影与水雾摇电,少女将垂下的碎发别至耳后,一手握着汤匙舀起一勺热汤,浅浅地尝了一口。咸淡适中,林槐夏不由自主地翘起唇畔,纤长的睫羽也随之愉悦地轻颤着。
方渡一下子看呆了。
直到她捧着一碗热面端到他面前时,他才回过神来。
林槐真越过他,将碗快速放到餐桌上。
热气腾腾的清汤面冒着水汽,林槐夏的指尖被烫红,她抬手捏了捏耳垂∶"站着做什么?快来吃呀。"
方渡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方渡见她只拿了一个碗给他,自己面前空空如也。他再次站起身,去厨房里洗了一只碗和筷子,将清汤面分了一半给她。
林槐夏微微一怔∶"我吃过晚饭了,不饿的。你多吃点………""陪我再吃点。"
她没再谦让,接过他递来的半份面。她吃得很慢,基本都在看方渡。
她能看出方渡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但他依旧吃得不疾不徐,慢条斯理。他吃饭时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就连吃相都有种芝兰玉树的优雅,十分赏心悦目。
林槐夏支着下巴看了半天,怎么都看不够。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国了?"林槐夏好奇地问道。
刚刚光顾着抱着他哭,林槐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比预期提前了一个多月回来。
原来他之前说的"不用那么久"不是哄她开心的。是真的。
方渡轻描淡写地回道∶"辞职了。""辞职?"林槐夏讶然。
方渡抬头瞟她一眼,见她满脸惊讶,故意逗她∶"是啊,现在是无业游民,要靠你养了。"
林槐夏微微蹙起眉∶"你在那边工作都稳定下来了,为什么要辞职?……就因为我嘛?"
林槐夏没想到方渡会如此意气用事。
她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美国,但这也不代表她想让方渡为了自己放弃事业。这件事他们可以从长计议,而不是不计一切后果地无条件为对方付出。
这样的感情她并不想要。
见她神色十分严肃,方渡不再逗她。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解释道∶"不全是。我朋友想让我回国和他一起合伙开家事务所。这件事拖了很久,我一直没有同意。不是因为国内没有发展前景,而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一是我的身体不允许,二是呆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但现在不一样,我的家在这里。"
林槐夏听完,脸上一红∶"什、什么家啊……"方渡清浅地笑道∶"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林槐夏被他的话惹得面红耳赤,嗔怪地瞪他∶"瞎说什么呢!"方渡轻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没有骗我?"
"我说过不会再骗你,就会信守承诺。"方渡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不是个冲动的人,如果没有权衡过利弊,不会贸然行动。"
林槐夏这才安下心来,朝他点点头∶"你告诉过我要做自己,我希望你也可以真真切切地做自己,不要把我当做你的累熬。"
"怎么会是累整,"他捏了捏她的掌心,"只有你在,我才可以踏实地做自己。"
林槐夏的脸颊晕着绯红,与他十指相扣。
吃完饭,方渡主动帮她洗碗。
林槐夏一开始不同意,但拗不过他,她只好撑着腮站在旁边看着他收拾。
他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动作干脆利落,一看就是经常做家务。林槐夏不由地想起他刚刚的调侃,把他养在家里给她干活,好像也不错。
她吃吃地笑了起来。
听到她的笑声,方渡斜睨她一眼,笑着问∶"怎么了?"
林槐夏摇摇头,不好意思把心里那点小九九告诉他。她转移话题,问∶"你定好酒店了吗?"
"没有。还没来得及。"林槐夏∶"那你打算住哪里呀?"
方渡歪过头,神色暖昧地打量她几秒∶"这里.…"
林槐夏怔了怔,莫名想到他对"家"的定义。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她面红耳赤道∶"谁同意你住这里呀!"
方渡凉凉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这里应该有不少酒店,我打算一会儿随便找一家。"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林槐夏咳了两声,假装无事发生。
过了一会儿,她小声嘟囔,"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就……就勉强让你在这里住吧。"
方渡微微挑起眉梢。
林槐夏抿了下唇。
如果方渡态度强硬地想在这里留宿,她可能还会犹豫下。但是方渡压根就没打算留下来陪她,反倒惹得她心尖痒兮兮的。两人许久未见,她很难接受这么快再次分别。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正对上方渡戏谑的视线。
方渡垂着睫羽,故意俯下身凑近她的耳畔∶"你就不怕……晚上我对你做些什么?"
"你你能做什么呀。"林槐夏讪讪,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方渡悠悠然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不紧不慢道∶"我能做很多事,晚上……要不要试试?"
林槐夏脸上烧起温度,被他吓得向后退了一小步∶"不、不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你肯定不会做那些事的。"
方渡微挑眉梢,慢条斯理地直起背脊。
他的笑意促狭,故作遗憾地叹了一声∶"把我架这么高?我都被你架到道德制高点了,就算想做什么也不敢做了。"
林槐真张了张嘴,红着脸不愿和他再讨论这事。"我先去和房东阿姨说一声,她同意了你才能住。"
房东夫妇就住在林槐夏租的这个小一居隔壁。
夫妻俩对林槐夏很好,知道她父母去世后,便把她当女儿一般照顾,经常把她叫到家里吃饭。
林槐夏和两人关系很好,但到底房子是租来的,多了一个人住在里面,怎样都该提前和房东报备一下。
林槐夏拉着方渡去了隔壁,说明来意后,房东阿姨上下打量了眼方渡,笑道∶"没关系呀,随便住。"
她将目光落在方渡身上,像是在托付什么,"小夏经常一个人在家呆着,也不找朋友出去玩。你过来了好好陪陪她,不然小姑娘怪孤单的。"
方渡笑意温润地应了下来。
林槐夏睨了眼方渡温文尔雅的笑意,心底腹诽,这会儿倒是装得像个正人君子了,也不知刚才耍流氓的人是谁。
房东阿姨十分贴心地向方渡说明了一些林槐夏的生活习惯,这些方渡都知道,但没有挑明,很有耐心地听完并--应下。
林槐夏能看出房东阿姨对方渡很满意。
临走前,房东阿姨又拽住林槐夏,不忘贴心提醒∶"小夏,这边隔音不好,晚上动静别太大。"
林槐夏∶".?".她能有什么动静啊?!
从房东阿姨家回来,林槐夏着实无语。
自己明明思想单纯心无杂念,难道在房东阿姨眼里她带男朋友回来就是做那种事嘛?!
方才好不容易消散的香艳画面再次涌入她的脑海,林槐夏扶额,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被褥放到客厅,将客厅的沙发床放了下来。
方渡本想和她一起收拾,可林槐夏看到自己堆在沙发上那堆乱七八糟的衣服,觉得不好意思,便叫他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方渡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打算冲把澡换身衣服。他收拾好换洗衣物后和林槐夏知会了一声,便进了浴室。
林槐夏随口答应完,很快就忘了这茬。
她满脑子都在抑制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心不在焉地收拾好客厅。
沙发上堆了好几件需要洗的衣服,她收拾完沙发,顺手拿起那几件衣服,准备扔到卫生间的洗衣机里。
她推门,正要进去,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方渡刚解开衬衫最后一颗纽扣,白色的衬衫将脱未脱地挂在他的身上,隐约可见男人上半身紧实的肌肉线条。
若隐若现的轮廓十分诱人,林槐夏的目光不自觉下移,落在那道人鱼线上。
明明平时看上去很清瘦,没想到他的身材这么好。
她不舍地收回目光,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和羞赧。
方渡显然也被突然打开的大门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歪着头,促狭地朝林槐夏眨了眨眼∶"怎么突然这么主动?"
林槐夏∶&amp;quot;….&amp;quo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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