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集团顶层。
方渡跟在耿宁身后,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的装潢。
走到总裁办公室,耿宁推开门,欠身示意方渡∶"程总在里面等您。方渡微微含颌,朝他道谢。
走进办公室,程栖泽正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头也不抬。他冷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方渡反问∶"开会?"
程栖泽终于抬起头,将pad丢到桌子上,仰靠在老板椅上睨他。程栖泽轻哂∶"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方渡轻轻笑了声。
程栖泽不屑地冷哼一声,但还是站起身,示意方渡了下不远处的沙发。两人面对面坐下,女助理帮两人斟茶。
"谢谢。"方渡礼貌道谢。
女助理脸上一红,朝他腼腆地笑了笑,便拿着托盘离开了。
"沾花惹草。"程栖泽轻嗤,抿了口热茶,"真该让夏夏看看你这三心二意的模样。"
方渡不生气,反道∶"叫嫂子。"
"……"程栖泽懒得理他,转换话题,"听爷爷说你打算回国了?"
"嗯。"方渡放下茶杯,言归正传,"我和朋友打算合伙开事务所,我在国内没什么人脉,想麻烦你帮忙介绍些圈子里的人。"
程栖泽被他气笑了∶"方渡。你脸皮真的越来越厚了。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帮你?"方渡微微含颌,笑容惬意地弯起眸∶"阿泽,帮帮哥哥。"
"嘶——你别这么腻歪行不行!"程栖泽吓得一激灵,没了方才那副冷然的神色,呲牙咧嘴道,"你、你别冲我笑,怪恶心的。"
方渡悠悠然地抿了口茶,收起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程栖泽将热茶一饮而尽,这才缓和了点。他咬着后牙龈,语气酸不溜秋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你的。您是谁啊,程老爷子的乖孙子,听说你回来老爷子立马过来找我了。"
他故意咬轻"孙子"二字的尾音,给这两个字增添了另一抹意味。他十分满意自己这种小把戏,好像能从中取得压倒性胜利一般。
可方渡并不理会他这些小伎俩,笑吟吟道∶"谢谢。"
程栖泽见自己这点小伎俩对方渡一点用也没有,立马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无趣地耸耸肩。
程栖泽叹口气∶"你现在住哪里?爷爷最近身体不好,要不搬回老宅住吧。"
方渡轻轻笑了声∶"二叔二婶不是也在?"言下之意,他们并不想看到自己。
程栖泽捋了捋额前的碎发,为难地蹙了下眉。
确实,程文慎和傅静安一直记恨着当年的事,不可能轻易原谅方渡一家。这也是方渡很少回老宅的原因,怕给他们两人心里添堵。
但程鸿晟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只盼望家庭团聚。
这次听说方渡回国,老头没少念叨,成天拉着程栖泽讲两人小时候的事,希望程栖泽能原谅他。
程栖泽虽然记恨当年的事,但他其实也说不准自己对方渡的感情。恨,但并没那么恨。毕竟方渡一直护着他,他是知道的。
程栖泽睨了眼方渡,他敛着眸,神色很淡,似乎在出神想着些什么。
顿了顿,程栖泽轻声道∶"其实……还好。他们恨的是那个姓程的,不是你。不用这么愧疚。"
方渡苦笑道∶"还是算了,再说吧。"
见他婉拒,程栖泽没再强迫他,微微含颌∶"如果没地方住的话,我那边有闲置的别墅,你可以.."
"没事,有地方住,放心。"
程栖泽∶"什么地方?住着舒服么?你别总是挑那些廉价的地方凑合。"
方渡抿了下唇∶".…你确定想知道么?"
程栖泽蹙起眉,疑惑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了,还不方便告诉他?恍然,程栖泽意识到什么——
"操!方渡!你给老子滚出去!"
从办公室出来,方渡撞见许宏儒一行人。
"怎么突然回公司了?"许宏儒笑着询问。
"来看看阿泽。"方渡笑意温润,并未展露出丝毫不悦。但两人心中想着什么,各自门儿清。
许宏儒上下打量他一眼,先发制人∶"这样。阿泽将公司管理得很好,你这些年不在国内可能不了解情况,不用担心这些。"
许宏儒话中有话,明里暗里示意方渡不要打公司的主意。
方渡弯了弯唇,装作没听懂的模样,顺着他的话说道∶"当然,阿泽一直很优秀。
或许程栖泽说得没错,他在学校呆太久了,周围环境相对纯粹,自己并不适合商场这些尔虞我诈。
他玩不过许宏儒这帮人,也不屑得和他们玩。
方渡懒得理会许宏儒的这些花花肠子,寒暄几句,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目送他下了电梯,许宏儒身后几人终于憋不住了,互相换了个眼神。
他们几个跟了程栖泽不少年,还有当初站在程文谨对立面的人。
如果方渡这次回来夺权,真的替代了程栖泽的位置,那他们几个肯定遭殃。
"老许……"赵志诚最先开口。他从怀里掏出方帕擦了擦餐角的冷汗,战战兢兢道,"今天公司上下可都看到他回来了,议论纷纷,这事再拖下去.………."
许宏儒的目光一戾,没了方才和蔼儒雅的模样。
思索片刻,他眸子一转,幽幽道∶"说到底是他们两兄弟的争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赵志诚一听,立马心领神会。
他朝许宏儒竖起大拇指∶"老许,还得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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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进总裁力公室。
聊完工作内容,许宏儒话锋一转,对程栖泽道∶"阿泽,我们过来的路上遇到阿渡了。
"哦。"程栖泽低头看着文件,不甚在意。
他还记恨着刚刚那茬,听到方渡的名字,不由自主地蹙起眉。
"他回来这事公司都传开了,你可得注意些。"
程栖泽微抬眉梢,他抬起头,看向许宏儒∶"许叔,什么事在公司传开了?"虽然是仰视,他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脾睨感。
许宏儒几人对望一眼。
许宏儒干脆点明∶"大家都在猜测他回来是要夺权,你要小心。更何况,这些流言蜚语容易影响公司正常运作,还是尽早处理比较好。"
"夺权?就他?"程栖泽轻嗤一声。
方渡那人佛得要命,就算自己把公司拱手相让,他都没心思要,怎么可能打公司的注意。
那人跟个木头似的,眼里只有建筑,对权利和公司丝毫不感兴趣。
——也不能说对公司完全不感兴趣?他好像对公司大楼挺感兴趣的。
程栖泽想起方渡临出门前,说要帮他重新设计大楼的事,想想就好笑。
"你不要这么不上心。他父亲什么样你不记得了?虎父无犬子——"
"赵叔。"程栖泽笑吟吟地止住赵志诚的话头。赵志诚看着他的笑,只觉得冷汗不断往外冒。
"陈年旧事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了。"程栖泽神色淡然,"公司里会有这种谣言就赶紧处理好。难道是要我发个声明么?"
"没有没有。"赵志诚讪讪,"我这就派人去处理。"
离开程栖泽的办公室,赵志诚跟随许宏儒回到办公室。
"瞧你刚才的样子。"许宏儒在屋内点燃一支檀香,口吻平淡。
屋内瞬间充满檀香的味道,赵志诚心下平静许多,用方帕擦了擦掌心的汗渍。
许宏儒转身回到办公桌边,上好的紫檀木雕花书桌上摆着茶具、毛笔架和一卷半展的画轴,上面的字还未写完。
许宏儒斟好茶,递给赵志诚一杯。赵志诚一饮而尽,将茶盏放回桌上。
许宏儒不动声色地睨他一眼,慢悠悠叹道∶"老赵,你还真是个急性子。''
赵志诚讪然∶"我能不急么!你看小程,明显没把他哥当回事。这小子还是太年轻-赵志诚幽幽叹气。
许宏儒轻哂,为了之前的平和儒雅,转而狠戾几分。"既然他不成器,我们只能靠自己。"
"老许,你有主意了?"
许宏儒含颌,淡声道∶"要做,就永除后患。
赵志诚一证怔∶"你的意思是——"
许宏儒笑着抿了口温茶∶"他父亲的手段,你没见识过么?"
许宏儒抬起头,神色淡然地望向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色。他像只即将撕碎猎物的鹰隼一般目光炯炯,蓄势待发。
十一月份的帝都,凛冬将至。
林槐夏从公司出来,便看到等在门口的方渡。
正好遇到一起共事过的同事,方渡正和那人聊天,看到林槐夏,他朝那个同事说了些什么。
同事意味不明地望了林槐夏一眼,和她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林槐夏有些不好意思,快步走到方渡面前∶"你还真过来了呀?"
"当然,被包/养就该有个被包/养的态度,是不是?"方渡笑吟吟道。
林槐夏嗔怪地乜他一眼。
天气转冷,方渡将林槐夏的外套系到最上方一颗纽扣,又把自己的围巾给她戴好。他牵住林槐夏的手,放入自己的大衣兜中。
温热的掌心驱赶掉身上的寒冷,林槐夏反手与他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超市离公司不远,两人挑了些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转到日用品区域。
林槐夏想起家里日用品省得不多了,而且很多都是单人用的,干脆拿了一堆消耗品和毛巾水杯这类日用品放到购物车里。
"...."
见她拿了两大袋卷纸,方渡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槐真疑惑。
方渡摇摇头,但笑不语。
林槐夏瞪他∶"你笑什么啊!"
"你这是打算让我住多久?"
方渡一语点破梦中人。
林槐夏怔了片刻,恍恍意识到,自己这是默认两人同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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