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用戚高歌的功法,把我的内劲拿走,拿走我的内劲,天下再无人能伤你。”
内劲是武人立身的根本,崔漾诧异,却摇头,“不必,朕自己练便是。”
沈平抬手去搭她的经脉,硬要把内劲渡给她,两人在榻上交手,沈平早知她武功深不可测,不想却深到这般地步,只在这方寸之间,六百招以后,他便被完全制住了。
她骨子里的骄傲不比他少,沈平心折,不再争辩,卸下劲道,反身拥住对方柔软的身体,一遍遍诉说着心中的情愫。
烈火金焰,气蒸云梦,半手支頤,如玉莹白的指尖触摸着流畅的肌理,帐中却无一丝绮丽绵缠的气氛,哪怕他缠得再密,她几乎完美的身体因药物而升温。
那双凤目始终清正,不带一丝沉沦。
囚笼里困着因欲22壑不得填在困境里挣扎的猛兽。
因那漫不经心的触碰失去理智,乐极升天,被那折扇隔开,沈平神志堪堪停顿在决堤的边缘,声音似从沙漠里的粗砂上掠过,“陛下不会么?”
崔漾摇头,漫说她十四岁之前撞见过王行沈渊之流,后头这十数年南北混迹,床笫之间的事见过不少,沈平靠过来时想做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大约这是她毕生唯一一件叫她身体先行于脑子的举动,理智处于模棱两可的状态,折扇却拦住了沈平欲亲22吻的动作。
沈平屏息,仿佛坠入冰窖,从头凉至尾,“是我不够好么?不是陛下喜欢的类型么?”
崔漾用的力道很轻,扇骨轻抵着沈平的胸膛,见他眸光里皆是苦涩,以及濒临爆1炸犹如困兽的痛楚,温声道,“并非你不够好,只是没有兴致。”
沈平不信,不信他比不过司马庚,南颂之流,不信她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一刻千金,沈平再无一丝对世俗的顾忌,掀开了被褥,自榻上站起来。
已是居高临下的站位,却依旧还微抬着下颌线优美利落的下颌,像一颗处于宇宙中心最亮的星辰。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没有一丝不好的地方。”
身高八尺,除了张扬耀眼到极致的容貌,身体线条流畅,肩背笔直,薄薄一层肌理覆在比例完美的骨架上,精致无暇与遒劲张力并存,因着六角提灯的微光,便是全身此时最笔挺坚硬的利器,也似有一层漂亮的色泽。
对于一具男子的身体而言,属实是不多见的漂亮了。
这样似金灶金焰的容貌和躯体,与奔腾江河,云山雾海一般,叫人心旷神怡。
崔漾点头,“你上榻来罢,小心凉到。”
沈平在那一双凤眸里看到她那日看日出时的神色,专注,喟叹,似乎为人世间的盛世清景,感叹造物主鬼斧神工。
却也仅此而已。
沈平心中刺痛,几乎要怀疑自己了。
也许他是一叶障目,被盲目的自信蒙蔽了眼睛,也许她见过的男子如过江之鲤,他不过沧海一栗,司马庚南颂之流,也许穿着衣服没有他出色,脱了衣服比他好看许多。
哀莫大于心死,沈平捡起地上的衣物,如果无法吸引心爱之人的喜欢和注意,他要这容貌何用,要这身体何用?
沈平上前,拉过被子与她盖好,坐在榻边,轻握了她的手拉到脸侧,倘若是他死了,化成风,倒是可以萦绕她的周围了。
榻边的人求11欢不得,容色暗淡,凋敝得厉害,崔漾任由他拉了一会儿,见半刻钟过去依旧拉着她的手,似乎有就此天荒地老的架势,开口招呼他上榻来,“你上榻来,这样拉着,朕手臂很酸,撑着累。”
沈平眸光里星光碎裂,牙痒痒,咬了下她的指尖,只到底没舍得用力,上榻躺下,见她懒洋洋靠来胸膛前,心脏立时被轻微的闪电击中。
若不知名的外人看见,定当他们是最般配的眷侣。
可事实便是他完全入不得她的眼,既入不得她的眼,与尘泥何异。
夜里却凉寒,沈平僵着身体拉过薄被给她盖好,又尽量叫自己的身体暖和起来,免得她着凉。
崔漾略顿一顿,略支起身体,垂首在他唇上吻了吻,梨花香清淡好闻,似梨花冻,倒也不讨厌,哄一哄也无妨。
折扇下的身体反22应惊人,极乐登天似乎不过如此,崔漾笑了笑,这次便并非蜻蜓点水浅浅而过,开了他的唇。
听他呼吸有如溺水,身体像跃龙门的金鲤鱼一般往上弹跳,张口任人采摘欢悦得几乎立刻要死去的模样,崔漾一时笑出了气音,“你这也太夸张了些。”
想着两卷星象上每一卷下方都写着[嘉平赠月]四字,又见他喜欢,便耐心吻他。
榻上的人激动得厉害,便是这般轻轻浅浅亲着,两个时辰也意动了好几次,实在是精力旺盛,只是哪怕是真羊脂玉雕的人,崔漾也亲累了摸累了,估量着天色,温声道,“王铮和大猫来了,你接着睡,朕去看看。”
榻上的人紧闭着双眼,面上都是云霞的颜色,眼睑颤动,身形紧绷,似乎为刚才的嗷嗷叫难为情起来,崔漾失笑,与他掖了掖被子,起身穿了衣服,先去沐浴更衣。
到那身影行至门边,沈平又睁眼,“陛下。”
崔漾回头看他,见他躺在榻上不动,折身回去问,“怎么了,可是伤到了。”
沈平神情一滞,“只是陛下没有兴趣,否则我定叫陛下知晓我的厉害。”
半扬着下巴,骄傲得不行,似是南国进贡的孔雀,崔漾未与他争辩,给他压了压被角,温声道,“再睡一会儿罢。”
几人能视她这般温和以待如无物,沈平几乎被抽掉了脊梁骨,到门被合上,阻隔了月光,将被她触碰过的被角拉到脑袋下,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躺去她方才睡觉的地方,想化成灰烬浸泡在这里,亦或是能真正变成天上的明月星辰,如此她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永远不分离。
榻头有一枚玉簪,是她近来用来冠发的簪子之一,并非什么名贵的玉,样式简单普通,落在她发间却格外好看。
沈平拆了自己的发冠,稍改了一下,发簪卡在发冠里,确认便是他从数丈的山崖摔落,也必不会摔碎玉簪,重新将发冠发簪束回了头上,静静在这间承载他毕生欢26愉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到天际微微泛白,才出了房门,回看这间承载着他毕生欢2愉的屋子。
待她走后,他想他可以把这间客舍买下来,在这里安家,亦是不错的选择。
洛青衣第一次见沈平出入主上房间不是走窗,不用武功,而是像平凡人一样,脚步落地,从主上的寝房开门出来,而他容貌之瞩目,已非言语能形容,叫人只能呆呆看着他一步步从身前路过,回过神时,洛青衣已忘记了行礼,原本已下定决心要以沈平为武学榜样,待他恭敬有礼,现在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往日他都是高来高去,神出鬼没,今日怎么从我们跟前路过了。”
还一副承宠无力日高懒起的模样,实在是不能叫他们几人不多想。
洛扶风未答。
洛铁衣看了洛拾遗一眼,“他修的似乎是元阳功。”
洛青衣一震,元阳功,不管是哪一种,修的都是童子功,失了元阳,轻了的武功大打折扣,重了的武功尽失,看沈平走路的样子,约莫是后者。
洛铁衣抱剑朝洛拾遗道,“最迟今晚,你自己去找主上请罪,勿要逼我出剑。”
洛扶风,洛青衣两人想起先前服用过的补药,变了脸色。
崔漾沐浴完,天际刚刚泛白,出了院子,打了声呼啸,循着虎啸声寻到临街的地方,见王铮立于屋檐下,青衣已被寒露打湿,温声问,“怎么过来了。”
白菘上前见礼,自家主上去过一趟客舍院子,回来后一直站在这儿,一整夜几乎未曾动过,这时似乎方缓过了人气,“陛下昨夜在屋里杀猪么?”
白菘瞪圆了眼,崔漾倒笑出了声,沈平的反应确实十分夸张,叫她都十分无言。
崔漾探手,与他烘干衣衫,松开道,“先去用早膳罢,街角有家白粥不错,你星夜至此,喝点粥驱驱寒。”
王铮随在身侧,崔漾见其袍角上带着丝丝血迹,眸光微微一凝,与他把脉,“受伤了么?”
王铮缓缓摇头,只问道,“陛下欲招沈平入宫为妃么?”
崔漾见他脉搏尚安,只似有沉郁,扫了眼他的面容,走进食肆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天下富有的男子占据了许多女子,妻妾成群,多则数百人亦有,我仔细看了各州户籍,人口的比数,多妾制并不利于户数增长,将来若有可能,一夫一妻自然最好,如此朕身为天子,以身作则,若设了妃子,此事便难了。”
此事关乎民生国12政,干系重大,不能一蹴而就,但眼下这一步,是不能走错的。
崔漾饮了口茶,接过谒者呈上的奏疏翻了翻,“直接叫沈平参加选后宴便是。”
一则沈平不追求子嗣,二来背后无权势,也不是热衷权势会结党营私之流,虽对江山舆图没有太多直接贡献,但一身百工技艺的才华,以及其触及百类的学识,若为皇后,可为天下表率。
崔漾话语落半响,不见应答,抬眸只见对面的人身形些微摇晃,面容苍白,握住他的手腕与他把脉,眉心蹙起,“你到底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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