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当你坠入深渊时,安知没有人会跟你同时坠入?】

    熊浩没有想到赵岭这么快解决了手续问题,更没有想到简少钧还有一个当女明星的妹妹。

    赵岭见到熊浩的惊讶表情后补了一句:“他们兄妹从小就不生活在一起,我也是前段时间无意知道的。”

    熊浩是个人精,瞬间就明白赵岭是在替简少钧解释,解释这件事并不是简少钧刻意瞒着他的。

    想到这一层后,熊浩失笑摇头:“他这个人,不说才是正常。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某个案子碰上过金承业,我都不知道他跟金承业的关系。”他顿了顿又道,“他对你是最特别的。”

    这话让赵岭自嘲一笑:“你们都这么说,但说句实在的,我们顶多就是合同的甲乙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以后可能合同解除,就是普通的朋友。”

    “还有别人说过这样的话?”熊浩也笑了。

    “算上你,四个。”

    熊浩乐了:“这说明英雄所见略同。”

    赵岭一哂,没再辩驳什么,到如今,他与简少钧如何都无所谓了,他只希望简少钧能平平安安的出来。

    熊浩将赵岭送到地下停车场,忍不住开口叫住了赵岭:“其实,我们只是不想他再寂寞下去了而已。你知道上个月所里闹了个乌龙,少钧办公室的烟雾报警器响了,把他淋了个透心凉,幸好没浇到卷宗。”说完熊浩也没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他不是好管闲事的人,更不用说简少钧的闲事。但烟雾报警器误触的那一天,他们聊了很多,之后简少钧将两个箱子交给了他,也是在那一天熊浩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赵岭的身上闻到简少钧的松柏冷香。

    赵岭愣了许久,才想明白烟雾报警器为什么会响。

    只是这个明白此刻却无人能够印证。

    车开到了简少钧的家楼下,赵岭没有上楼,只是停在可以看见阳台的地方,阳台上影影绰绰还能看见那颗被简少钧嫌弃得不行的圣诞树。赵岭忍不住笑了一下,很快他就扬起了脸,躺在放倒的驾驶位上,愣愣地看着天窗外的夜色。

    夜色浓重,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毛笔,将乌云与夜色揉在一处,淹没了所有的星。

    嘀嗒、嘀嗒。

    雨砸在了天窗上,也像是砸在了赵岭的脸上。

    手中的那根烟,就像是这雨夜的唯一慰藉。

    天上没有星星,我想点一颗星星看一看。

    赵岭抬手挡住了眼,直到烟染至指间,烫出了一个红印,赵岭才将松了手。

    何必呢……何必呢……

    赵岭再傻也能猜到简少钧为什么要走这个极端,只是所有声音都像是被棉花堵回了喉头,可浸了水后的棉花每一次大口呼吸都几乎让赵岭窒息。

    嗓子就像是与心联动了起来,抽抽噎噎地疼。

    赵岭在车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时身子微蜷,而副驾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熊浩。

    电话那头传来了熊浩兴奋的声音,明天早上有号的同事把号让给了他。

    “时间和地点麻烦发我一下。”赵岭用沙哑地声音说道,“明天就辛苦熊律师了。”

    熊浩把约好了的会见时间和地点发给了赵岭,很快他就意识到,赵岭应该会去,哪怕赵岭去了见不到人,他也会去。

    果不其然,第二天熊浩到看守所的时候,就看见了赵岭的车就停在路边。

    可能是昨晚下了雨的缘故,今天的早晨格外的冷。熊浩自觉已经来得够早的了,却没想到赵岭更早,他小跑过去,寒暄的话在看见赵岭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戛然而止。

    “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的吗?”

    赵岭想了想:“那你跟他说,我们还有一个合同,他就算想解除合同,也得出来再说。”

    熊浩:“……”行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甚至开始好奇这份合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合同?

    熊浩做的刑事案件不算多,却也不少,只是这套很熟悉的流程做起来时却格外的心酸。他和简少钧是搭档,在他们最开始初出茅庐的时候,都是一起来见嫌疑人的。

    当熊浩填写被会见人名字的时候,笔顿了很久才写下了简少钧的名字,甚至于他刻意地写得草了一些。

    核对了他的证件后,熊浩把手机锁在了一旁的柜子里,等着叫号。

    当他步入那逼仄的走廊,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等待着一个个的嫌疑人被看守带进来,看着一张张陌生憔悴没了精气神的脸,熊浩甚至有些紧张。他搓了搓掌心里的汗,短短的几分钟,甚至有了度日如年之感。

    当所有的人都被带了进来坐好,简少钧才姗姗来迟,只不过与其他嫌疑人不一样的是,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憔悴和焦虑。因为剃了个寸头,反倒是衬托他更多了几分凌厉之色。

    “你来干什么?”

    简少钧话一出口,不仅是周边隔间刚和自己律师寒暄几句的嫌疑人忍不住侧目,就连简少钧身后的看守嘴角也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是案件出问题了?”简少钧想到了第二种可能,“哪个案子。”

    熊浩:“……”

    努力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熊浩清了清嗓子:“案子都很好,你放心,我来是为了看看你怎么样。”

    简少钧无语地看着熊浩:“如果我现在结束会见时间,我只能去后头面壁站着,你是不是来报复我的?”

    熊浩挑了挑眉梢,得意道:“是你家属委托我来的,我可是有授权的,你妹妹签的名字。”

    “小芸去找你呢?”简少钧蹙起眉头,按说她就算找律师也不会找到熊浩才对。

    “人没见到,但是授权确实是她签的。”

    这话让简少钧的脸色陡然就变了色,他沉默了良久:“他知道了?”

    “你说的是谁?”

    简少钧长叹了一口气,拳头攥紧,却又徒劳地松开:“他还好吗?”

    “还行吧,除了没怎么睡觉外应该都还挺好。”要说熊浩确实是简少钧多年的搭档,最知道该怎么扎简少钧的心。

    “帮我跟他道个歉。”

    “这话还是你自己亲自说吧。”熊浩将看守所外赵岭让他转达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出来,末了又问了一句,“你到底跟人家签了什么合同?”

    什么合同……

    简少钧阖上了双眸,这不是一个流露出感情的地方,更何况,身后的看守看似没有在听他们说话,但实际上来回踱步的范围就在他身后。

    熊浩见他这副模样,也再追问,只是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来?”

    “不知道。”简少钧睁开眼睛,哑声道,“得看警方的效率了。现在金家怎么样?”

    “跟你之前想的一模一样,据我所知,你父亲是想出力的,只不过金承业搬出了族里的那些老家伙,发动各种人脉,现在这件事除非证据不足,否则没人能帮得了你。”

    其实熊浩不来,简少钧也能推断出来,只要没有律师见他,他自然就是一枚弃子。

    听上去是糟糕至极的情形,但简少钧却笑出了声:“那媒体呢?”

    “媒体那边金老爷子还压着,而且金家也不愿意被那些记者发现你和金家的牵扯。”

    “有辱门楣是吧?”

    熊浩撇了撇嘴,真想说有那么个继承人,还有什么门楣可言?

    “所以你还要等?”

    “等。”简少钧想了想,“刚好你来了,给海东带句话吧,可以启动媒体那一步了。”

    熊浩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疯了?金承业可是盼着这事捅给媒体呢?你就不怕……”

    “海东有分寸。”

    他看简少钧才是没分寸,熊浩无语凝噎:“那律协那边呢?现在这个消息没几个人知道,但是我可不知道能压多久。”

    “律协那边就拜托你和主任了。”简少钧歉意一笑,“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来是听你瞎客气的吗?”熊浩气结,差点就要拍桌子了,“我就是想不明白,一个人渣值得你把你的吃饭的家伙都给赌上?”那双本该拿着文件的手此刻却被手铐铐在了一起。

    “他不是人渣,而是欲壑难平的恶龙。”

    所以赵岭就是公主呗……

    看着隔着铁栏杆的简少钧,熊浩好笑又好气,也不知道谁才像是个需要被搭救的公主。

    看时间差不多了,熊浩担心等等没时间签授权,于是先把手中准备好的空白授权递了过去:“签了吧。”

    简少钧却没接:“你不用再来了。”

    “我来不来由不得你,我不来,你的公主也会找别人。”

    简少钧一噎,不悦地睐了熊浩一眼:“他不是公主。”

    “我说的是你的家属,没说别人。”熊浩狡黠一笑,又不是只有简少钧一个人会玩文字游戏。

    简少钧:“……”看来,工作还是太少了,给他闲的。

    简少钧知道赵岭的脾气,看起来温和好说话,其实骨子里认了死理儿就不愿意回头的。用笔刷刷刷地签着字,看守本来想上前跟简少钧签在哪里,看着简少钧比他还熟练的动作,默默地收回了手指。

    字签好了,手印也盖了。

    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询问笔录,熊浩头疼地想要不要象征性地询问几个问题?

    简少钧抽了一张纸巾仔细擦着手指,但指头却仍留有鲜红刺目的印记。

    “熊浩。”

    “你让他注意休息,我这个事我心里有数,他不用担心。”

    “还有呢?”熊浩看着简少钧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得他要自己带的话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还有,你跟他说,那份合同不需要我解除,人身部分违背了公序良俗,本来就是部分无效的……”简少钧每个字都说得很艰难,努力想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起来,可惜这个尝试似乎不太顺利。

    熊浩怔愣住了,他飞快地消化着简少钧的话,随后隐约猜出了他们签的是一份怎样的合同,眼睛缓慢睁大:“简少钧你可真行。”

    简少钧抬头看向熊浩,一字一顿道:“还有一件事——我被拘留的日期,一定要对他保密。”

    “后面这个可以,前面那个,你出去自己跟他说。”

    ……

    熊浩从阴冷的看守所出来后努力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见到赵岭自然是拣好的说。

    赵岭忍不住问案件,熊浩心中抱歉,却也没办法据实相告。

    “你放心,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用担心他。”熊浩努力宽慰赵岭,“简少钧也不傻,他比谁都知道事情轻重,他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

    知道的个屁!熊浩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见了这么一面吗,他发觉简少钧就是个疯子,一个为了屠龙愿意以一换一的疯子。

    ——

    熊浩和赵岭并不知道,他们见完简少钧只是在门口带着溜达了一圈后又被带回了会见室。只不过,这一次他坐在了距离刚刚坐着的地方两米外背对背的位置。

    “徐警官。”简少钧并不意外徐霄光会来,却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这么急吗?

    “你还是不肯说?”徐霄光跟看守所打过招呼了,一旦有人会见简少钧,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自己。

    简少钧无辜地笑了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目光落在徐霄光的身旁,一个眼生的警官。

    “这是我徒弟。”

    简少钧不明所以,但还是对着那个面嫩的警官笑了笑。

    徐霄光又说了一句话:“这里没有外人。”

    听见这话简少钧眉间一跳:“徐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因为没有外人,所以想跟简律唠唠家常。”

    这还是徐霄光第一次这么叫简少钧,简少钧直觉有些怪异:“徐警官,我是嫌疑人,您是警官,您不用这么客气。”

    “其实很多年前我就知道简律。”随后徐霄光说出了一个案件的名字,简少钧点了点头,“然后呢?”

    “所以我很早就看过简律写的文书,不过简律似乎并不惊讶我是那个案件的承办警官。”徐霄光目光犀利,紧紧地盯着简少钧的表情。

    “我还记得徐警官非常负责。”简少钧哂然一笑,“徐警官承办的案件多,而我代理的案件少,所以我记得徐警官也是正常的。”

    “所以你把文件寄给了我?”徐霄光单刀直入,他看见简少钧的表情在这句话甫一出口时就凝滞在了脸上。这也是徐霄光当日极为错愕的原因,因为这封举报文件是直接邮寄到他手上的,收件人写的就是自己。

    简少钧眼眸微狭,铁灰色的双眸与深不见底的眸色碰撞在一起,旁边徐霄光的小徒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终于,简少钧撤开了目光,却依然是一言不发。

    徐霄光扯了扯嘴角,不反驳就是最好的肯定,他敲了敲桌子:“你想要什么?”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徐霄光突然想起了那天赵岭所说的“信仰法律”。

    简少钧信仰法律?信仰公平正义?

    这个结论下得荒谬却又合情合理,哪怕只是金家名义上的养子,简少钧应该有比当律师更好的选择。而且徐霄光为了调查也查询了简少钧之前代理的案子,他也是从最开始的小案子一点点摸爬滚打起来的。甚至于在最早的时候,还有过被当事人投诉的记录,只不过投诉未成便是了。看得出来,金家对简少钧的助力并不算多。

    可哪有为了追求公平正义把自己给追求进看守所的,徐霄光怎么也想不通。

    “我想寄文件的人也是觉得徐警官铁面无私,所以才放心把文件寄给了你。如果是别人,说不定我已经被逮捕,案子都可以移交检方了。”

    到此刻,简少钧依旧没有松口,但徐霄光却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脊背陡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即便警服贴在了脊背之上,他也只觉得四处透着寒意。

    简少钧说的这个情况,徐霄光这几日可没少听见,他耳朵都快听出了茧子。他本来以为是大家倦了想放假,这才想匆匆结案。可如今简少钧这话这么一点,他却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简少钧,而是金承业……

    不对,金承业也许从一开始就根本就不会坐在这里。甚至于,这个案子有没有徐霄光都不能保证。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这是简少钧所求的,所以为了求一个平等,他不惜自己亲手带上了那副镣铐。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去码头。”

    简少钧终于回答了被拘留这么久之后第一个与案件有关系的问题——

    “因为金承业要我去的。”

    徐霄光偏头示意徒弟做笔录。

    “什么方式?”

    “信,从门缝里塞来的,字是金承业写的。”

    “写了什么?”

    “他说,如果想要赵岭活命,我就得去码头。”

    徐霄光手捏皱了纸:“金承业和赵岭有什么关系?”他看了一眼徒弟正在记,又补了一句,“赵岭是你的什么人?”

    “赵岭是我朋友。”

    “所以你就相信了?”

    “信上的时间点,刚好是从金家到码头的车程,我只能相信。”

    “你觉得如果你不去,他信上说的人会怎么样?”

    “那是码头,旁边的就是海,我赌不起。”

    “你为什么觉得金承业有这样的能力?据我所知,金承业从小养尊处优,有这个胆量绑人加杀害人质吗?”

    “金承业曾经给赵岭的酒中投过毒?品,当时赵岭还去医院洗了胃。”简少钧说出了日期和医院,“你可以去查证。”

    “而且这不是第一次,陈纬是金承业老婆陈贻的堂哥,他曾经给赵岭送酒里也投过毒品。酒瓶上提取的指纹、酒中物质的检验报告以及那瓶酒都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中,你可以去取。”随后简少钧又报了保险柜的密码。

    看着数字的排列,徐霄光推测是个出生日期,只不过显然这并不是简少钧的生日。

    随后徐霄光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震惊地抬头看向简少钧,简少钧且避开了他的目光,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

    徐霄光一时语塞,半晌只能转回案子上:“信你还留着吗?”

    “留着。”简少钧笑了笑,“我的律师证你们是不是扣押了?”

    徐霄光点头。

    “在律师证外壳里面,我知道可能有诈所以随身藏了起来。”

    徐霄乐,明明是个律师比谁的法律知识都要充沛,怎么就这么乐意跳坑呢:“你明知道有诈你还去?”

    “那个时候我朋友手机关机了。”简少钧抿了抿唇,“徐警官,我只有这么一个朋友,我赌不起。”

    徐霄光:“……”按照这个标准,谁还不是只有一个朋友!他现在只能回家抱着朋友睡觉好吗,一点都不想吃弟弟和一个嫌疑人的狗粮好吗!

    不过徐霄光也庆幸简少钧说的是朋友,不然这个案子他真的有可能回避。可一旦回避了,徐霄光担心的是,事情真的就变成简少钧说的那样。

    到如今,徐霄光知道自己已经信了大半。

    签完笔录后,简少钧又补了一句:“徐警官,您一直说您收到一封信,我想我知道的不会比那封信里的内容多。”

    徐霄光读懂了简少钧的画外音,其实那天码头他们是接到了紧急线报埋伏了起来。

    但就算没有那天,他们也是按照那封信的内容调查的,如果按照简少钧的思路,他进来就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有他进来了,他才能借金承业的手,将金承业拽入深渊。

    所以虽然码头是意外,但简少钧所知道的全都已经写在了信里。

    徐霄光说他很早就知道简少钧并不是为了与他逗闷子,他确实记得,就是记得才怒其不争。那个案件,因为简少钧法院退检了两次,也给初出茅庐的徐霄光上了一课。什么是证据,什么是证据链。

    既然他已经将文件寄出,那就说明文件里的证据链其实已经齐备了。

    “你写一段话。”

    简少钧一愣,随后抓起笔:“写什么?”

    “就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简少钧因为带着手铐,动作有些慢,徐霄光叫来看守:“把他手铐先解开。”

    简少钧写完了正准备自觉地带上手铐,没想到徐霄光并没有结束,而是继续道:“再写一句话。“桌上有包子,微波炉可以用。””

    简少钧刚写完“桌上有包子”五个字后,突然间笔尖顿住了,并且在纸上洇出了一团墨。简少钧抬头看着徐霄光:“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如果非要有关系,他是被害人。”

    “有些事不是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的。”徐霄光一字一顿道,“有句话你应该听过,当你在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我知道你不怕深渊,甚至愿意与深渊共沉沦,但当你坠入深渊时,安知没有人会跟你同时坠入?”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圆寸寸也很帅的简律。

    熊浩&徐霄光:呵,你怎么不说带银铐铐的简律也很帅呢?

    赵岭:虽然我没看见,但是我觉得一定也很帅。

    ——

    本来是要写5800+的,没想到写了6300+,叉会儿腰。有重复的话,退出点一下清缓存刷新一下就可以了。

    每个看守所其实格局都不太一样,我写的这个看守所其实是原型的。其实按照原型内外还应该有个电话的,但是太麻烦了,我就把电话卸了【bushi;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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