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用那么大的力气殴打了乾楠友,温笠归也受了伤,手指骨节有破皮和红肿。
阮沁溪从相熟的护士那里拿了药膏,借了个休息室,带着温笠归进去帮他包扎。
阮沁溪正垂首认真涂抹着药膏时,忽然感觉一股有温度的视线落在自己额头上,视线越专注,温度就越高,最后阮沁溪感觉自己额头都要烧了起来。
终于,她忍不住了,抬头低声问道:“你看我干嘛?”
温笠归眉梢微挑,漫不经心地道:“我在研究你的眼睛,以前为什么是瞎的?”
阮沁溪当然听出来了,温笠归是在说她以前和乾楠友在一起,完全是眼瞎。
阮沁溪听完,觉得温笠归这人虽然长得好看,但说话真是……真是挺有道理的。
她以前可不就是眼瞎吗?
乾楠友对阮沁溪而言,就是个黑历史,她不想再多谈,于是便赶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帮温笠归把手指包扎完毕,随即赶紧带着他去看了外公。
外公仍旧没有醒,所以到最后,其实是外婆一直看着温笠归,而且越看越喜欢。
不仅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家里有钱。
只要家里有钱,就不会贪图她们家的钱。
外婆的凤凰男ptsd症状终于得到了缓解,再次激动得老泪纵横。
见时间不早了,阮沁溪便把温笠归送到了医院门口。
看着相同的场景,阮沁溪忽然想起来了,不久之前,她也是站在这里,对着温笠归说他就是自己的理想型。
阮沁溪记得,那天温笠归非常开心,羞涩到脸都红了。
可是今天,阮沁溪在犹豫,是不是也要给他一个彩虹屁?
如果今天给了,以后是不是也要这样假装呢?
在阮沁溪沉思之际,耳畔忽然传来温笠归的声音:“我走了。”
“好。”阮沁溪纠结得头晕眼花,于是便随口应了声。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个东西没给你。”温笠归忽然道。
阮沁溪下意识抬头:“什么?”
而就在抬头的瞬间,她看见温笠归弯下了身子。随后,他那线条明晰的薄唇,在她额头上,烙下了一个吻。
那个吻,轻而短暂,却像是无数的蝴蝶,在她额头复活,绽开了翅膀。
“忘记给你一个晚安吻。”温笠归的眉梢眼角,蕴着月光,显出了克制的温柔:“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温笠归确实是察觉到了阮沁溪这段时间有些不对,但是他也能够理解。毕竟这段时间,“木南乡”确实处于关键时刻,她独当一面,责任重大。所以温笠归并没有对阮沁溪的忽然冷漠生气,而是来到医院,想看望阮沁溪的外公,顺便关心下她的情况。
但没想到,却恰好撞见乾楠友在纠缠阮沁溪,于是他便出手,教训了那个男人。
吻完之后,温笠归揉了下阮沁溪的头发,掌心里的发丝柔软而顺滑,像是小猫的毛。
温笠归笑了笑,随即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而被他揉了头发的小猫阮沁溪站在原地,呆若木猫。
他的薄唇,看似冷漠,却有着恰到好处的温度,柔软而湿润,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她光滑的额头。
夜风吹来,却吹不散阮沁溪满面的热意。
风水轮流转,这一次,是阮沁溪的耳朵和脸,红了个透。
阮沁溪怎么都没想到,温笠归真的好会。
她一时有些扛不住,所以便决定继续远离温笠归。
“木南乡”的产品在更换新包装之后,虽然有一定的热度和流量,但阮沁溪知道,必须得持续进行营销,这样才能保证势头的继续挺进。
于是,阮沁溪在微博,小红薯,颤音上,进行大力度的营销。同时也瞄准了势头正好的直播行业,返给带货美妆主播高额度佣金,以此打开市场。
与此同时,她也不忘产品的研发,和重视用户的体验满意度。邀请众多用户,成为体验官,进行产品的测评,积累口碑。
这一系列的活动,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必须进行融资。
幸好此时,因为“木南乡”口碑爆发,势头正好。资本们嗅到利润的敏锐度,就如同鲨鱼嗅到了血腥味。
所以,“木南乡”寻求融资的消息一传出,立即有许多资本主动找上门来。
最终,在双方综合评断之下,“木南乡”获得了近杉资本的融资。
虽然阮沁溪内心深处有些不安,但是她明白,从公事上而言,这对双方都极为有利,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拒绝。
就这样,阮沁溪还是和温笠归绑在了一起。
阮沁溪颤抖着手指给钮钴禄打去了吐槽:“姐妹,他要给我钱。”
钮钴禄立即发了语音过来:“额滴神啊,美滴很,美滴很!给你就拿着,不要跟银子过不去嘛。”
一口正宗陕西油泼面香味,阮沁溪猜测最近她应该在看《武林外传》。
阮沁溪犹豫:“可是……”
钮钴禄继续发来语音:“额知道你不爱他,那就以身相许嘛,多大点事呢?”
阮沁溪打不出字了,以前她还可以明目张胆利用温笠归。可是自从温笠归吻了她两次后,她越发觉得以前的做法有点出格。
阮沁溪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居然还存在有良知这种东西。
她怎么会忽然如此善良?难道是被人夺舍了?阮沁溪没办法跟闺蜜解释,只能按下不表。
既然公事上有了牵扯,阮沁溪和温笠归不可避免地还是得见面。这天,阮沁溪便来到了近杉资本的总裁办公室,和温笠归商讨一些具体事项。
这还是阮沁溪第一次来到温笠归的办公室里,只见里面是黑白灰的装修,呈现着一种性冷淡的禁欲高冷气息。
阮沁溪进去时,发现温笠归坐在办公桌前,修长洁净的双手搭成三角形,正撑着额角,似乎在闭目养神。
阮沁溪在办公桌前轻轻唤了他一声,但温笠归却没有反应。
阮沁溪顿时心头一紧。
该不会出什么身体状况猝死了吧,不要啊,长这么好看,真出什么事怪可惜的!
想到这,阮沁溪忙走到温笠归身边,伸手推了下他的肩膀。然而就在她的手碰触到温笠归肩膀的同时,阮沁溪纤细的手腕便被握住。
随即,她被温笠归拉到了怀里,坐在了他腿上。
阮沁溪顿时高兴得眉飞色舞,哦,不,是吓得心惊肉跳。
怎么着?他们总裁届是不是都喜欢玩办公室play啊?
就在阮沁溪准备挣扎时,温笠归双手环住她纤细无骨的腰肢,随即将下颚放置于她纤薄的肩膀上。
“乖,别动,我就抱一下。”
他呼吸喷在她颈脖上,鼻音里有丝倦意。
温笠归前几天在国外出差,今早才返回南城,时差令他疲倦。他抱着细软纤柔的阮沁溪,嗅着她身上的甜静香气,这才觉得逐渐活了过来。
温笠归的鼻梁高挺,鼻尖轻易便碰触到了阮沁溪的后颈,引发了莫名的痒意。
阮沁溪忽然觉得,此时的温笠归像一只大狗勾。
这段时间,温笠归每天都会给她发短信道晚安,而她却出于逃避虽可耻但有用的心理,每次只是回复一个字。
“哦”“嗯”“好”。
如今,说两个字就得判死刑的规则落她头上了。
但温笠归也没见生气,照常每天都发,俨然就是一只等待渣女主人回家的大狗勾。
不过,大狗勾要是生气起来也是可怕的。
“如果以后我们分,不……吵架了,木南乡和近衫资本之间的合作关系不会受到影响吧?”阮沁溪试探询问。
温笠归闭着眼,他的眼眸,内勾外翘,睫毛长直,眼睑淡薄,非常漂亮。他用清润的声音,缓声道:“是近衫资本决定投资木南乡,跟你和我之间的感情没有关系。而且,我不会跟你吵架。”
原生家庭原因,温笠归知道,不要和女人吵架。
只要认错快,架是吵不起来的。
不吵架,只分手吗?阮沁溪正在心里默默想着,温笠归睁开了眼睛:“你最近怎么这么安静?”
阮沁溪懂温笠归的意思,他是在好奇,为什么她最近没有表现出作精,绿茶,白莲花,彩虹屁精等特性了。
“是不好吗?”阮沁溪问。
虽然声音镇定,但是内心有些忐忑。
温笠归正要说话,但这时,江宜书忽然弹来了视频,温笠归只得接起。
“笠归,我和你妹妹在逛街,刚好就在你们公司附近,一起吃饭……呀,沁溪也在啊,太好了,一起吧!”
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江宜书,一小时后,一群人便坐在了天竹日料店包厢里。
天竹日料店是会员制,环境清幽雅致,隐蔽性极好,客人都是南城的富商政界以及明星。
用餐途中,江宜书看着阮沁溪,是越看越喜欢,一直给她布菜,絮絮道:“你们那个节目我一直追,那个妆奁太漂亮了,我回来就在骂笠归,怎么女孩子都这样主动了,他还没表示?”
阮沁溪正要开口解释,说那是节目效果,结果温乔茵立即也帮腔:“没错,我也觉得大哥太害羞了,当场就该跪下求婚的。”
然后,母女俩开始一唱一和,讨论起来。
“还是我女儿懂事,就应该求婚!不过当时我们的祖传婚戒在调整指环,没来得及给他,不然节目上求婚多热闹。”
“妈,那婚戒你上午不是去取了吗?正好,快拿给嫂子啊。”
\"没错,沁溪,这就是缘分,今天先给婚戒,算是订婚,别担心,订婚宴我之后好好准备,绝对办个全城最盛大的。\"
江宜书母女异常热情,直接就把祖传的红宝石婚戒套在了阮沁溪手上。婚戒的指环显然是根据阮沁溪的手指调整的,非常合适。毕竟当时在巴黎时,江宜书就一直留心她的无名指尺寸,在做打算。
阮沁溪就这么被稀里糊涂地套上了戒指,一时有些头晕脑胀,可求生欲让她没办法对江宜书说不,于是便转向了温笠归,低声求救:“这个,太夸张了……”
暖色灯光下,温笠归的下颚线完美而流畅,他略挑眉,安慰道:“不喜欢这种款式的话,之后给你买其他的。”
等下,她说的夸张,不是戒指款式,而是他们就这么订婚这件事啊!
阮沁溪决定鼓起勇气,想要取下戒指,还给江宜书,谁知此时,正在拨雪蟹腿的温乔茵忽然大喊一声:“我的手!我的手!”
声音里透着绝望的颤抖。
阮沁溪定睛一看,发现温乔茵的手指被雪蟹腿划了小伤痕,血都没流。
但此时,江宜书忽然站起身来,声音里透着更深层次的绝望:“救命啊,来人啊,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温乔茵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也就是阮沁溪舅舅所在的医院。
阮冬宁照旧被院长派来处理这位被雪蟹腿划伤的尊贵病人。
这次,阮沁溪没能逃走了,就这么被阮冬宁给堵住。
江宜书在得知女儿的手安然无恙之后,放下心来,此时知道了阮冬宁和阮沁溪的关系,忙笑着道:“原来是沁溪的舅舅啊,那我们是亲家啊,对了,他们俩刚订婚了。”
阮冬宁抬起头,看着阮沁溪,缓慢微笑:“是吗?”
白色冷光从他金属镜框上掠过,差点把阮沁溪吓尿。
完了,脚好软。
江宜书得知阮沁溪的外公在vip病房里,便带着一双儿女前去探望。
阮沁溪脚底抹油,也准备跟着温笠归他们一起走,但此时,阮冬宁却将她拦住。
“江夫人,你们先过去吧。我有些重要的事想跟沁溪商量下,马上就过来。”
江宜书自然是答应了,而温笠归思虑片刻,也应了。
不过临走时,他用幽深眼眸看了眼阮冬宁和阮沁溪。
待温家三母子离开后,阮沁溪被阮冬宁揪住后领,拉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阮沁溪像小时候犯错那样,乖乖靠墙站立。
阮冬宁看着阮沁溪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眼神冷得像冰锥:“你当自己的婚姻是游戏是吧?好玩吗?”
阮沁溪忙摇头。
阮冬宁深吸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怒意,低声问道:“阮沁溪,你又不爱他,你答应跟他订婚干嘛?”
“我不是故意的。”阮沁溪绞着手指,轻声辩解。
讲道理,这场订婚她也很懵,好吗?
阮冬宁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趁这场订婚还没有公布,赶紧去取消,不要让事情变得不可挽回,明白吗?”
阮沁溪咬着唇,不做声。
阮冬宁挑眉,一字一句,重复问道:“明白了吗?”
再不答应,估计是手术刀伺候了。
感受到来自舅舅的压迫,阮沁溪忙点了头:“明白了。”
阮冬宁勉强满意,这才同意阮沁溪离开。
阮沁溪感觉自己总算是活了过来,忙打开了门,想要逃离此地,然而在开门的瞬间,她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
因为,门外站着一个人。
是她新鲜出炉的未婚夫。
温笠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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