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贝勒和九阿哥,光看那小太监的脸色,那就明白皇上的怒火。
哥俩等在乾清门里,紧张地盯着宫门的方向。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儿,明明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可他们就能做出来九九八十一种不同的意思。这不,哥俩一看到小太监的暗示,那更紧张了。
“皇上宣八贝勒、九阿哥觐见。”小太监吊着嗓子高声唱完,九阿哥从袖筒里摸出来一张银票,塞到小太监的手里,速度快动作娴熟,擦身而过的瞬间,保证其他人都没有看到。
八贝勒抬手拍拍九阿哥的肩膀,哥俩眼望乾清宫的宫门,都是腿肚子打转,却又莫名兴奋的脸红眼亮。
八哥放心九阿哥用目光回答,光是想象一下能和汗阿玛耍无赖,一抒怨气,他就满心满肚子的激动难言,刺激,刺激。
确实是刺激八贝勒用眼神回答。八贝勒做梦也想不到,他有生之年还能有这么一天。豁出去了,汗阿玛还能怎么着他们了大不了“贝勒”的封号不要了
哥俩给自己打气半天,抬头挺胸的,就这样,整整朝服,抬脚迈步。
穿过鎏金黄铜做的“江山社稷金殿亭”,走过长长的御路,眼望代表“龟鹤延年、江山社稷万代相传”的乌龟仙鹤石雕,象征皇帝在时间上和空间上都是公正无私的,对天下百姓都是坦诚、平等的日晷、嘉量,在引领太监的带领下,上来月台,抬头就是那“乾清宫”的大字,“正大光明”的匾额。
铺墁金砖的大殿内,四座冰盆去掉酷暑的炎热,四座鎏金香炉燃着龙涎香,皇上在丹陛之上端坐龙椅,十多个老臣聚在丹陛下。
因为不是上朝,三三两两的在一起,看见他们两个进来,一起望过来。
皇上的目光也望过来,沉沉的。
八贝勒和九阿哥一甩马蹄袖,姿势端正如立正,向前迈左腿,左手扶膝,右手下垂,右腿半跪距离金砖一寸,两眼平视前方,双肩平衡,保持左腿向前迈的自然距离,高声道“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起来吧。”皇上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火。
“儿臣谢汗阿玛。”八贝勒和九阿哥肃容起身,脑袋里奇异的,居然是皇上至今还没要十九弟学请安礼的事情。
“汗阿玛,儿臣求见汗阿玛,乃为户部杨侍郎而来。”八贝勒的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像是鞠躬的恭敬,言语更是恭敬,“汗阿玛,儿臣之前并不认识杨侍郎,儿臣自从去户部办差,户部的同僚们都对儿臣照顾有加,儿臣感激,用心地学习户部事宜。儿臣亲眼目睹杨侍郎身为户部侍郎的行事,公正有礼,不拖延不推诿,休沐日节假日主动留守衙门”
八贝勒将杨侍郎夸成诸葛亮、房谋杜断等等贤臣良相,语气一变,从赞赏变为沉痛。
八贝勒大胆目视皇上,深深地一鞠躬行礼,那声音都要痛哭出来“汗阿玛,儿臣知道有人装着清官的样子欺上瞒下盘剥国库和百姓,尤其这几年风气越发严重。可,儿臣坚持,杨侍郎不是。杨侍郎一心为公,一心为大清朝廷和百姓,其忠心日月可鉴,汗阿玛九弟”
八贝勒一转身,红红的眼睛直视九阿哥“杨侍郎是真正的国家贤臣。九弟单要因为个人之事,就咬着杨侍郎不放,儿臣不服。汗阿玛,儿臣坚持,杨侍郎是清白的,其中必然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九阿哥实在忍不下他这车轱辘了,大喊一声“汗阿玛儿臣看那杨侍郎不顺眼,儿臣就是看他不顺眼,装模作样,假模假样的,恶心人。儿臣之前听说他是清官,担心他吃糠咽菜,给他送去五万两银子,他还不收,我呸就他还清官汤斌大人也是清官,汤斌大人就能因为娶儿媳妇没有银子,找汗阿玛哭,去户部借银子,他就忍心一家人跟着他当乞丐儿臣就怀疑了,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人”
皇上冷眼看着八贝勒和九阿哥行啊,长本事了,耍无赖耍到朕这里来了。
群臣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八贝勒居然是真的信任杨侍郎,事情闹大了九阿哥居然直接承认那五万两银子,这也是要闹大了啊
八贝勒和九阿哥感受着大殿里的气氛,互相怒目而视,一起转头同时喊“汗阿玛”
“老八先说。”朕倒要听听你们到底学了什么。
八贝勒心里打突,眼前又是那天的家宴上十九弟大喊着“潇洒是孩子,皇上老了,潇洒有事找哥哥帮忙”的理直气壮。
“汗阿玛,九弟要帮助杨侍郎,儿臣很赞赏,很感激。汤斌大人家里一天吃一只鸡,娶儿媳妇都没银子,朝廷应该对汤斌大人多加关心。汗阿玛,儿臣也不是说,天下当官的大人们都应该去做清官,不犯大清律就是好官。清官是个人素养,是万民百姓的期望,清廉如水,公平如镜,是朝廷立于天地之间的基石汗阿玛清官难为,汗阿玛儿臣不希望此事要天下的清官寒心”
八贝勒泪如雨下,九阿哥直接一句“我呸呸呸”
皇上“”
群臣“”
“汗阿玛,各位老大人们,我胤禟就是不服。”九阿哥一扬眉,一鞠躬拱手,那气势凶的真像恶人。“汗阿玛,那杨侍郎要是清官,他一定会收下我的银子,他不收我的银子,他就是钓名沽誉的假清高,原因很简单,他不缺银子,他看不上我的五万两银子。”
九阿哥的眼前也是那天家宴上十九弟闹着皇上的一幕一幕,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愤怒。
“汗阿玛,儿臣就不是一个皇子阿哥,儿臣就算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儿臣也有权利监督一个官员吧,那杨侍郎他哪里清廉,他哪里公正”一转身,满脸讽刺,“八哥你可别清廉如水,公平如镜了,水和镜子被这样比喻,都挺委屈的。”
皇上“”
群臣“”
八贝勒也怒了“汗阿玛,各位大人,容胤禩问一句九弟。九弟,你怎可因为个人好恶,评断一个官员是不是好官你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九阿哥一撸袖子“八哥,你这话说的,岳飞要从墓里跳出来喊冤,就那杨侍郎也配这八个字八哥,弟弟看,你才是依照个人好恶评断官员”
“你就因为那杨侍郎会几首酸诗词就说他是知己,是好官,我怎么不能因为他的装模作样讨厌他吆喝,难道我九阿哥讨厌一个人也不成我就一个老百姓,我也有讨厌一个人的权利。我讨厌他,我就想打他,他是朝廷命官我不能套他麻袋,但我能抓他的把柄。他就是有把柄给我抓,那是他倒霉是他活该”
九阿哥气势汹汹的,横眉竖眼的,不给八贝勒狡辩的机会,又突突突打枪一样的一串话出来。听得皇上和群臣目瞪口呆。听着八贝勒怒不可言地“你,你,”说不出来话。
九阿哥冷哼一声,得意洋洋地冷笑着,完全是小人得志的气焰嚣张,还有鄙视。
一转头,面容委屈的别提了。
“汗阿玛,儿臣还要和您老人家告状八哥。八哥您可别说九弟背后告你的状。汗阿玛,儿臣知道自己笨,儿臣也不美不会讨人喜欢,可儿臣是八哥的弟弟。儿臣被人欺负了,巴巴地送银子没送出去,还被四哥训了一顿,可八哥不帮着儿臣,帮着杨侍郎一句一句的说儿臣诬陷杨侍郎,其心何在”
“你、你。汗阿玛,九弟,胤禩这只是对事不对人。”八贝勒干巴巴地解释。却要九阿哥更怒更委屈。
“你糊弄三岁孩子那三岁孩子都知道事和人一体的,你帮着杨侍郎,不就是要打压弟弟”九阿哥冲八贝勒喷着唾沫,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哭着和皇上喊“汗阿玛您听听,八哥就因为一个什么知己,就这样对待胤禟,胤禟心寒啊。他还说什么天下清官心寒,给胤禟扣这么大的帽子,汗阿玛,汗阿玛,你要给胤禟做主啊。”
“汗阿玛,儿臣没有欺负九弟。汗阿玛,您要给胤禩做主啊。汗阿玛。”八贝勒捉急了,也跟着喊冤。
皇上气到极点,反而笑出来。
群臣震惊到极点,差点就真以为九阿哥有冤屈的了。
“所以,胤禟是和朕喊冤来的”皇上淡淡的一句。
吓得九阿哥胤禟一颗心差点跳出来,借着哭嚎的架势掩饰他的惧怕,谨记哥哥们和十九弟的嘱咐,哭得更大声儿“汗阿玛,儿臣冤枉啊。儿臣哪里来的五百万两银票去冤枉杨侍郎汗阿玛,那是五百万现银子,儿臣这一身肉拉去卖了也没有这么多银子,汗阿玛,儿臣真冤枉,儿臣看不惯那杨侍郎,派人盯着他家,就想抓他的把柄,儿臣还帮抓到一个小偷那,汗阿玛”
皇上的脸黑漆漆的你抓到小偷,朕还要给你嘉奖
群臣的脸黑漆漆的你抓到小偷,我们还要集体感谢你不成
八贝勒却说“汗阿玛,诸位大人,胤禩真不是为杨侍郎说话。九弟抓到小偷,这事情确实是好事。应该查实这些银子的真实来处,既能还给杨侍郎一个清白,又能要那丢失银子的人家取回失物。”
“我说八哥你能别装什么正人君子吗”九阿哥一个大白眼,恨恨不平,“那小偷是弟弟辛苦抓的,合计到你嘴里,杨侍郎有好处,谁都有好处,就弟弟没有好处就你这样,一看就是中了杨侍郎的毒,还知己好友,我看你是被杨侍郎卖了还帮他数钱那。”
八贝勒张张嘴,不防九阿哥又来一句“汗阿玛,各位大人,胤禟有理由怀疑那杨侍郎是白莲教的人,混入官场,就是为了拉拢八哥这样善良的人。汗阿玛,各位大人,这可是大事,要狠狠地审讯杨侍郎,撬开他的嘴巴,交出他的同党,还朝廷和万民之安居乐业。”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九阿哥,你这是讨厌杨侍郎到什么程度啊连白莲教都拉出来杨侍郎要是白莲教的人,我们这大清朝廷就亡了一起去东北打猎去吧。
八贝勒反应过来,快速喊一声“九弟,慎言。”八贝勒是好哥哥,还要跪下来给九阿哥求情“汗阿玛,九弟情急之下说错了话,没有其他意思。汗阿玛请包涵。”
这是朕亲生的,这是朕亲生的。皇上怒的想要将九阿哥一脚踹到金水河醒醒脑子,却只能深呼吸一口,沉着脸。
“老八起来。杨侍郎不是白莲教的人。朕可以担保。”
“汗阿玛担保,胤禟就安心了。”
九阿哥胤禟拍拍胸膛,一脸后怕,一点也没觉得说错话。
看得皇上真忍不住要踹他一脚。
吓得群臣都躲着他远远的九阿哥你这帽子扣子,你可千万别讨厌我,不对,你都不认识我,你看不见我。
皇上看一眼底下越发装的有“真菩萨”模样的八儿子,看一眼放飞自我胡闹一通的九儿子,冷冷地问群臣“诸位卿家,有何言语”
要说下面这些老臣大臣,哪也不全是来给杨侍郎求情,告状九阿哥来的,比如那南书房的几位满汉相臣。
满汉相臣说起来那也都算是清官,他们出身好家底子厚实都有钱,日常再怎么花费也没人说什么。他们哪一方也不占,只担心杨侍郎的事情闹大破坏朝野平衡,不好收场。
钮钴禄家的阿灵阿默然片刻,站出来“回皇上,臣认为,八贝勒和九阿哥所言,都有一定的道理。喜欢不喜欢一个人,这是缘份,不可强求。至于其他的,若那杨侍郎真有不法之处,自当严办。”
一听阿灵阿要放弃杨侍郎,佟佳家的鄂伦岱站出来“回皇上,杨侍郎是户部侍郎,位居正三品,确实不应该随意查办。但杨侍郎位高权重,若此事是真,也不好忽视。”
富察家的马齐也站出来“回皇上话,此事说起来,只是一个私事。就是九阿哥和杨侍郎的个人矛盾,不好不管。臣也认同八贝勒的话,此事不好大管。”
这三位一表态,其他人都以为这是皇上的意思。
李光地大人沉思片刻,也站出来“皇上,此事,确实可以当是私事。臣认为,就有九阿哥和杨侍郎私下里打打闹闹也无妨。”
陈廷敬笑道“皇上,八贝勒,九阿哥,诸位同僚,臣也认同。小偷之事,当有刑部酌情判
几天大牢。九阿哥和杨侍郎的事情,就当是私事来处理。”
户部满人尚书穆和伦不乐意了,脸上不掩饰的怒火“皇上,臣不明白。请问诸位同僚,这私事处理,是一个什么说法儿难道要九阿哥和杨侍郎武场比试,谁赢了谁有道理”
刑部满人尚书安布禄大大的乐意,简直是大喜过望的喜极而泣“皇上,这事情就这样办好,有关国法,刑部来审讯。有关个人之事,九阿哥和杨侍郎自行处理。”
都察院、大理寺的人,都一起站出来“皇上,臣等赞同。”
不要九阿哥和杨侍郎自己处理,难道要我们来一个三司会审我们审问谁直接审问自己得了。
皇上好似听到他们的心声,在心里冷笑,脸上也是不掩饰的冷笑。
“老八、老九,听着了”
“回汗阿玛,儿臣听见了。”
“听见就好。喜欢不喜欢一个人,是你们哥俩的自由。说一个人是不是贪官,要有证据。老九,你不能拿着五百万银子,就要杨侍郎解释银钱来历。老八,你也不能因为个人之事阻止此事,若这五百万两真是杨侍郎的,杨侍郎必须要拿出来一个说法。”
“儿臣遵旨。”
“臣等遵旨,皇上英明。”
八贝勒和九阿哥在心里狠狠地舒出一口气,心脏“砰砰”跳,擂鼓一般跳的人都要跳出来汗阿玛真的没有训他们,还答应严办杨侍郎
群臣都是心里狠狠地舒出一口气皇上果然英明,杨侍郎被闹出来了那就放弃。可这要证明银子不是我的银子,银子来历的事情,不能纵容,谁手里没有来历不明的银子
皇上对他们的心思明镜着,又说“杨侍郎在刑部配合调查,将小偷之事查个清楚。杨侍郎家事不修,养外室且有外室子,不堪为户部侍郎官,免去一切职务等候裁决。”
“儿臣臣等遵旨。吾皇圣明。”
皇上点头,待要吩咐他们都麻利儿退下吧,小太监来报“皇上,三郡王求见。”
皇上磨牙,这几个儿子要闹什么
“宣。”
“皇上宣三郡王”
引领小太监带着三郡王进来大殿,三郡王一甩马蹄袖,一个标准的请安礼“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起来吧。”皇上等着听他说什么。
就是八贝勒和九阿哥都好奇,三郡王去了一趟翰林院,想出来什么招儿。
三郡王也不含糊“汗阿玛,八弟,九弟,各位大人。胤祉听说这个事情,很不知道怎么办。一个是八弟,一个是九弟,胤祉也不知道帮哪个好。胤祉去了一个刑部大牢,见到那个小偷,胤祉触动很大。汗阿玛,诸位大臣,不管事情如何,能否格外开恩,护那小偷安全”
没人说话,都在思量三郡王话里的意思。
三郡王苦笑“汗阿玛,诸位大臣,胤祉知道,小偷是关键人证,更有银子来历的事情需要查清。可,他只是一个小偷。一个人要有吃有喝,怎么会做小偷胤祉心里不忍。他偷来的银票物事,他还一文没有花用,胤祉求汗阿玛通融通融,给他一个好的牢房,保证他的安全。”
刑部满人尚书安布禄一听急了“皇上,三郡王,那小偷在刑部大牢,臣拿脑袋担保他的安全。皇上,三郡王,我们刑部真的安全。”发现皇上不说话,更急了“皇上,三郡王,安布禄发誓,谁敢要那小偷的命,从安布禄身上踏过去”
皇上轻轻一闭眼,小偷这条命要不是老八和老九护着,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虽然皇上也知道这个小偷是老九安排的,可到底是一条人命。
皇上看着安布禄的目光,莫测不明,深深的,要安布禄满脑袋都是汗,只不停地磕头。
“安布禄”
“皇上,臣在。”安布禄要哭出来了。
“朕记得你,是康熙四十年做的刑部尚书,这一转眼,五年了。”皇上陷入回忆里,语气低沉,透着一份深深的伤心,“朕记得,你是一条汉子啊。你阿玛临终之际还和朕说,安布禄是好儿郎,要朕给你一个机会。安布禄啊,你还记得你阿玛吗”
“皇上,臣记得。”安布禄的眼泪花花的,布满忠厚肥胖的面堂。
“朕有时候做梦,会梦到那些老臣,梦到你阿玛,梦到黑龙江”皇上的眼里也有了泪水,“南边有郑家军,西部有准格尔大军,北方有沙俄的哥萨克骑兵烧杀抢掠东北,朕着急啊,朕急得一夜一夜地睡不着,东北,那是朕的老家,朕的老家人用破旧的小木船和沙俄的战舰打仗,拿人头站在黑龙江里,不要沙俄人过江”
“皇上”安布禄大喊一身,痛哭不止。“皇上,我八旗人保护黑龙江,万死不辞,皇上”
“朕明白,朕高兴,可朕多希望,他们能看一眼这太平盛世”皇上没有擦眼泪,任由那泪水留下满是天花麻点儿的苍老面颊,“朕记得你的父亲,身中八抢还冲上去,杀了一个老毛子。朕记得你的祖母,一头撞了柱子,不要你父亲记挂家里,临终留言说,好好打仗。”
“皇上,皇上,是安布禄的错,都是安布禄怂包。皇上您别伤心,皇上您保重自个儿。”安布禄伏地痛哭不止。一声声地哭着“皇上,您保重龙体。”
皇上真的是伤心了。
眼前是他的英雄们浴血奋战,为了保护东北的一寸寸土地不要命地拿命堵江的英雄们。
眼前是他的英雄的后代,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那
皇上的泪水更多。
“是朕的错。朕知道清官不好做,极力护着清官的后人。朕知道英雄的苦,极力护着你们。是朕的错啊,护得你们,都变成这样了。”
皇上擦着眼泪,陷入深深的自责和自我怀疑里。
群臣都不敢说话,三位皇子也都不敢说话,默默地行礼退下。
十二阿哥默默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皇上。
皇上因为这些事情,是真伤心了。
做一个好官难,做一个清官更难,难比上青天。无他,你做清官,你自己不吃肉,你上面的,你下面的,也不能喝肉汤,不骂你不折腾那才见了鬼了皇上都明白着。
汤斌的孙子,考中进士直接做左通政;张伯行的儿子,以父荫做到户部员外郎;于成龙的孙子,受祖荫如今是刑部员外郎大清康熙一朝的清官,对比其他朝代那是真多了,皇上高兴,皇上骄傲,皇上对他的每一个清官都护得严严实实的,皇上对他的英雄功臣的后代都给予照顾,可是为什么,这些人都没有了他们父辈的刚骨了那
他们凭自己的本事考中进士,皇上看着和自家子弟一样高兴。他们去上任,皇上像家里长辈一样经常找来问一问,办差顺利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可就是没有一个和皇上说这些事情。
甚至于安布禄,皇上一想起来他的父亲就泪流满面的人,他就能为了那点私心,为了那点银子,和杨侍郎有了瓜葛,他还要纵容刑部的人打杀那个小偷
皇上朦胧的视线里,是他曾经的老臣们的面堂,有些他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病逝任上,要他饮憾终身。
“格尔古德,你要朕不照顾你的后人,是对的。他们现在凭借自己的本事,跟着老大打仗,很好。”
皇上喃喃自语,吓得十二阿哥“扑通”跪下,抱着皇上的大腿哭“汗阿玛,那于成龙的孙子在户部也是有操守的,四哥前几天还夸来着。汗阿玛,英雄清官的后人,都是好样的。”
“老子英雄儿好汉。多少做父亲的痴心梦想。”皇上苦笑,“你看你九哥,汗阿玛再要多说几句,他能吓趴下。”
十二阿哥更能哭了“汗阿玛,九哥是敬爱汗阿玛。汗阿玛,九哥想做事儿。”
“他啊,”皇上不是不想给九阿哥机会,“他要真能跟着你十九弟好好混混,说不定还有机会。”
十二阿哥领悟,九哥跟着八哥那尊“泥菩萨”是绝对没有机会的,八哥就是变成真菩萨了,那也就是一个菩萨,距离顶天的佛爷柱子远着。
十二阿哥擦擦眼泪,鼓起勇气,抬起头问皇上“那汗阿玛,您看儿臣那儿臣还有机会吗”
皇上笑了,接过来梁九功手里的毛巾擦擦脸,问十二阿哥“你姑妈怎么教导你的”
“姑妈说胤裪实心做人办事,可胤裪也不明白。”
姑妈是养育十二阿哥的传奇宫人苏麻喇姑,是皇上和所有皇家人都当成长辈的姑妈。胤裪听姑妈的话,一直这样温温和和的对谁都特实心眼,就连孝顺皇上这样的事情那也是不争不抢的,皇上不唤他,他从来都不敢主动凑上来。
皇上瞧着他怂包老实的样子,只能叹气“以前朕想着,你姑妈的教诲你能学到三分,就够你受用一辈子。可朕忽视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起来吧。”
“汗阿玛”十二阿哥乖乖站起来,接过来毛巾擦擦眼睛,眼巴巴地看着皇上。
皇上再一次叹气,朕这么多儿子,可能就十九那熊孩子遗传朕的狼性。
“外朝和后宫都要变了。以前你这样就很好,至少能一生安康无忧。现在就你八哥和你九哥刚刚的无赖样子,朕也不知道,这朝野上下会变成什么样。朕也不偏心,你八哥九哥十三哥的差事,是你十九弟给讨来的,你也去问你十九弟。”
“汗阿玛,儿臣谢汗阿玛恩典。”十二阿哥惊喜若狂地磕头谢恩。皇上点点头,又说“去把太子、你大哥、你四哥,都喊来。”
“儿臣遵命。”
十二阿哥出来乾清宫,撒腿就去找太子、大郡王、四贝勒。
太子和大郡王都不奇怪,都做好挨训一顿的准备。四贝勒是真惊奇,他以为皇上不会喊他训话了,都做好准备领着四福晋、三个孩子去郊外庄子了。
“十二弟,汗阿玛消气了吗”四贝勒虚心请教。
“四哥你去晚一会儿。”十二阿哥冲四哥挤挤眼等太子和大哥被训一顿,汗阿玛的心情就好了。
四贝勒领悟,拍拍他的肩膀“四哥谢十二弟。今晚上还回宫吗”
“不回去。汗阿玛今天可能没空出宫,我去福庄看着十九弟。”十二阿哥说着话,脸上和眼睛里都透着喜气儿,四贝勒注意到了,也没多问每个弟弟有每个弟弟的缘法,不该问的不问。
“庄子上刚送来鲜果子,你带着去福庄。”四贝勒叮嘱一句。十二阿哥眼睛一亮,爽快地答应着“谢谢四哥。弟弟正要去给四嫂请安。”
四贝勒因为有养母先皇后给的资助,不做生意手里银子不多但也够花,在一干兄弟中庄子铺子数量算多的。十二阿哥高高兴兴地给四福晋请安,水灵灵香喷喷甜蜜蜜的香瓜、樱桃、杏子、桃李拉了一马车。连不多见的稀罕物儿荔枝都有一筐子。
潇洒小道士一见,那口水都流出来了,大喊着“一人一份。”
十二阿哥笑“一人一份。今儿福庄的人都有份。”
福庄里的宫人侍卫太医们都笑要不说十九阿哥可人疼宫人侍卫太医们一起喊着“谢谢四贝勒,谢谢十二阿哥,谢谢十九阿哥。”
潇洒小道士听着,一脸骄傲“一起吃哦,一起洗果子哦。”
王嬷嬷拦着小主子笑“夏天的果子热,要用深井水洗。小主子等着,要他们去打水洗。”
潇洒不要等,欢喜地跟着宫人一起搬着水果框子去井边,蹲在那里时刻准备帮忙。
十二阿哥一看十九弟跃跃欲试的样子,先洗了一个香瓜递给他。哥仨一人抱着一个香瓜“咔嚓咔嚓”,就感觉自己和那夏天的井水一样凉丝丝的,舒爽爽的、甜滋滋的。
香气四溢的甜瓜,皮薄得很,熟的正好,一口下去白嫩的果肉,香味浓烈,清甜爽脆。潇洒吃的欢喜,问十二阿哥“皇上和祖母有哦”
十二阿哥欣喜于弟弟的孝顺“都有。”
十四阿哥透心凉心飞扬,笑着问“十二哥,四哥进宫空手的吗”
十二阿哥知道四贝勒和德妃娘娘的矛盾,笑着摇头“四嫂都给准备好了,四哥进宫带着的。”
十四阿哥放下心来,一眼看到十九弟好奇的目光,咳嗽一声,磕磕绊绊地解释“四哥有些事情想不到,都是四嫂给准备好。”
潇洒小道士自然不懂这些复杂的情感,点点脑袋“四嫂好。”
“对,四嫂好。”这么多嫂嫂里面,四嫂的为人那是最周全的一个,十四阿哥对四福晋很是尊重。
哥仨在福庄里又吃又喝,厨师说吃不完的鲜果子熬汤做菜,宫人侍卫太医们都是热火朝天地闹着去厨房帮忙。
潇洒小道士围着小围裙,坐在小马扎上捡着水盆里的野菜,一颗一颗的,专心致志。十二阿哥跟着苏麻喇姑长大,耐心很好,照顾着十九弟,和十四弟说说话,也不着急问自己的事情。就觉得,单是看着这样的环境,他就是开心的。
宫里头,皇上吃着四贝勒的孝敬,听说福庄的热闹,笑着摇头“熊孩子一点都没有尊卑意识。”
四贝勒趁机提议“这次选拔童学院的学生,朝廷选完之后,要十九弟自己也选一选。”
皇上剥着荔枝瞄一眼四贝勒。
太子一听就要表现表现“汗阿玛,儿臣认为有道理。十九弟看人有自己的方法。”
大郡王也要好好表示“汗阿玛,那些年轻人是陪着十九弟学习,十九弟自己喜欢最重要。一切都要自己喜欢。”
皇上冷笑“那可不是你看老八和老九闹得皇家人一举一动影响深远,哪个能单纯喜欢哪一个人惯的你们。”
哥仨不敢说话,继续猛吃。
列祖列宗在上,华夏五千年,第一个因为养外室被罢官的正三品大员,不说群臣觉得丢人,皇上也觉得丢人。
可是有什么办法那
皇太后都生气了,在八贝勒和九阿哥没进宫之前,一连两次派人来乾清宫,吩咐皇上“这样的事情不能纵容,要世人都认为我们大清的官员都是这样的藏污纳垢不修私德。”
还说“杨夫人之举,是为了维护儿孙。但也大不对,即使是外室和外室子,也不能这样明晃晃地打杀。”
皇上孝顺皇太后,自然要严办杨侍郎的外室事件。
杨夫人的事情,有皇太后派宫人出去管一管。皇上先罚杨侍郎出出气。
皇上、太子、大郡王、四贝勒,父子四个商议怎么收尾杨侍郎的事情。
四贝勒忍不住问道“汗阿玛,八弟和九弟那里要不要说一声”
大郡王信心满满“要他们锻炼一二。”
太子冷笑“就怕他们去问十九弟,又闹出来一桩事情。”
皇上一人一眼“闹出来事情你们做哥哥的就给兜住了。”
“汗阿玛放心。”所以做哥哥的,不光要养儿子一样的养弟弟,还要负责各种“兜住”四贝勒唇角上挑继续剥荔枝,太子和大郡王领悟到宠十九弟的新姿势。
户部里,十三阿哥领着人处理事情,听到小厮说完目前的大致情况,面对找来的满汉尚书,笑眯眯的样子好似守了三天鱼竿的渔夫终于钓到大鱼“两位尚书,请坐,先用杯茶。”
两位尚书坐下来,这才有一丝丝明白,为什么皇上会派十三阿哥来“协助”八贝勒和九阿哥,内心里黄连一般,脸上唯有两行悔恨的泪水。
刑部大堂后面的一个偏堂里,八贝勒和九阿哥再次见到杨侍郎。
杨侍郎很镇定。
杨侍郎认为,皇上一定会护着他,他最多被贬官下放,将来不管是太子还是大郡王登基,他总有机会再回来。
八贝勒看了他半响,沉默地起身离开。
九阿哥站起来,一刀切开一个西瓜,大口啃着一片西瓜,吃的满身幸福地笑了,吃饱喝足了才动动嘴巴说话。
“杨侍郎,你想不想知道,皇上对你的临时宣判”
杨侍郎看一眼九阿哥的得意,还是不害怕的夫人已经派人告诉他,家里都“收拾好了”,就凭小偷的那点证据,皇上不会抄他的家。
九阿哥脸上的笑容更大,站起来,对着皇宫的方向一鞠躬,肃容喊道“皇上有令,杨侍郎家事不修,养外室且有外室子,不堪为户部侍郎官,免去一切职务等候裁决。”
杨侍郎面色巨变,震惊骇然的无以复加。
杨侍郎以为皇上痛恨他贪污,故意拿这样的名声处罚他,可他还是无法相信。
养外室且有外室子杨侍郎无法接受如此丢人的方式
那屈辱的表情,看得九阿哥豪迈大笑“杨侍郎啊,不对,杨文渊先生,你看你做官这么多年,自以为同盟满天下,你看你这个事情,还是爷这个仇人来告诉你,你高兴吗”
“九爷,这只是暂时的。”曾经的杨侍郎,如今的杨文渊,艰难地吐出来一句话维持脸面,却因为九阿哥的兴奋,一颗心坠入谷底。
“你是不是等着谁来救你”九阿哥简直乐坏了,就凭皇太后的两句话,就算杨文渊这次不死,以后不管太子还是大郡王登基,都不敢再启用,否则那就是不孝九阿哥高兴。
“爷今儿高兴。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九阿哥看着杨文渊强撑着的老脸,笑不可仰。“你的那个外室子,他没死哦。”
杨文渊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镇定。
“你胡说”
“爷从来不胡说。这满朝上下,哪个不说爷铁口直断,一眼看出来你是假清官”九阿哥得意洋洋,“你那外室不说话,没关系,你那外室子,十岁的孩子,被父亲放弃被大娘谋杀,听说被救下来,人也吓傻了,太医都说,真傻了。爷也不忍心他再上大堂做证,”
杨文渊直勾勾地看着九阿哥。
九阿哥笑“可你以为,爷手里就这点证据”
杨文渊脸上肌肉抖动“九阿哥,五百万两银子,被充公了吧”
九阿哥眼里一狠“那本就是民脂民膏。”
“错。”杨文渊冷笑,“九阿哥,那本就官员们花用的银子。九阿哥你将五百万两再次充入国库,那又怎么样等哪天地方官说大灾,朝廷要修河堤,这银子批复出去,一道一道门的,到百姓的手里,估计五百两都不到。”
九阿哥的眼睛红的要吃人。
“九阿哥,你还是太年轻。四贝勒就很稳重。”杨文渊心里恨九阿哥,就是要打击九阿哥。“说不得,那地方上根本没有大灾,只是谎报,地方官和这一道一道门不光合伙分了这银子,还能借各种名义,再要百姓出银子。”
“你要离间四哥和爷的关系”九阿哥也冷笑了,“爷对官场不熟悉,但宫斗的一套,爷比你熟悉。”望着杨文渊恨恨的目光,九阿哥的目光也是嗜血。
“爷倒要看看,谁敢伸手拿爷收回来的银子,谁敢伸爪子,爷就敢剁”九阿哥真被刺激出来凶性,“你们都不是人,亲生骨肉都能下手。爷亲眼看了你的那个孩子,好好的孩子现在痴痴傻傻。爷也不和你讲仁义道德。爷就等着看,谁敢惦记这五百万两”
伸手拍拍杨文渊僵住的脸,又灿烂地笑了“你是不是打量着万一闹大,自己扛下来一切自尽了事,朝廷不好再追究,那些被你保住的官员们也都会护着你的孩子们”
“你错了哦。”九阿哥趴在杨侍郎的耳朵边,轻轻说道“你夫人的行为,要所有大家夫人不齿。你还不知道吧你家三姑娘和四儿子的婚事,都要黄了。如此父母,哪家敢结亲”
杨文渊紧抿的唇边溢出来一口鲜血,恨不得掐死九阿哥。
“我夫人的做法,怎么传出去的”
“这还要问你那些同盟啊。你的同盟们要闹着爷放过你,爷自然要帮你一把。”
杨文渊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垂死挣扎“九阿哥,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不说,得罪皇上,顶多一死了之,家人流放,总有机会回来。
说了,得罪了他的同僚们,那真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杨文渊趴在桌子边慢慢地擦嘴边的血迹。
九阿哥垂目思考,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吃着他的西瓜吐着西瓜籽儿,那动作,看着就像吃人肉一样要人瘆得慌。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像再去问十九弟,他有预感,那将是一步决定他命运的转折,而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的一片西瓜吃完了,拿起刀,从那半块西瓜上再切一片,脑袋里慢慢地梳理这三天的所有事情。
四哥告诉他的事情,是他从来不知道的。皇上慈爱的态度,也是从来不敢去想的。而杨文渊的狠心,杨夫人的动作,皇太后的反应是他最没有意料到的。
要说杨夫人的事情,九阿哥之前不知情,更不会宣扬开来。
这都是“三只手”做的。“三只手”那天受人之托去围观,救下来那个外室,又因为外室的哀求,救下来孩子。眼看孩子痴痴傻傻的,四九城所有的大夫都说救不回来了,就很愤怒。
“三只手”一怒之下还有理智,可丐帮的另外一位,委托“三只手”的人,当年和唱曲儿的外室有交情,愤怒之下,委托四九城的乞丐们八大胡同唱戏的朋友们宣扬这个事情,否则老福晋们和皇太后怎么会知道
皇太后因为先皇当年的那些事,最恨这样的男子,管不来先皇,还能管不了皇上当即就派人去告诉皇上狠狠处罚这样的不正之风。
老福晋们在家里,提着儿子们的耳朵狠狠地训一顿“谁敢养外室在外头叫我发现,我就赶你去和外室一起住,别回这个家”
这就好似蝴蝶的小翅膀,一个扇动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杨文渊又怎么会想到,他的外室,居然有一个丐帮的朋友那估计以前做侍郎的他,即使知道也不会在意,毕竟只是一个乞丐。
只能说一句,天意如此。
而此时此刻,他们更没有想到,八福晋因为八贝勒的“美强惨”人设,主动请缨跟着皇太后的嬷嬷一起,去杨文渊家里。
一看之下,都是心里骇然。
这还是杨夫人清理一番的杨家。
接待夫人们的内书房很是宽敞辉煌,楼上楼下共有座位十多张,每张床上都有红炕毡垫、红花炕毯、床褥、靠背等铺陈,床上还有唾盂、容镜、如意。床垫两侧安放炕几、柜格,上面摆放玉、瓷、、竹、木等材料雕琢而成的珍玩文具。
室内空间尽陈书格、多宝格、炕案、香几、琴桌、椅子、绣墩等家具。精细小巧的黑漆描金、漆地嵌螺钿等品类。在墙壁之上,除绢、纸帖落外,还挂有御笔字、山水、花鸟等插、挂屏,质地为紫檀、雕漆、珐琅边框,玉石、宝石、珐琅、象牙、点翠等材料镶嵌。
八福晋直接表达出她的吃惊。杨夫人苦笑“寒舍简陋,要福晋和嬷嬷委屈了。”
八福晋面无表情“我家里,也没有这样的宝石。杨夫人家里实在亮堂。”亮瞎本福晋的眼。
杨夫人呆滞。
宫里老嬷嬷眼都不眨,也没坐,板着脸开口“杨夫人,杨侍郎的案子在进行中,那是刑部的事情。老奴今天前来,只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打杀外室和外室子日常作为正室夫人处罚妾室,处置外室更正常。可这外室牵扯进刑部案子,你在阻扰刑部办案吗”
杨夫人“扑通”跪下,哭着回答“我当时六神无主,鬼迷了心窍。求皇太后宽宥。”
当时东棉花胡同口站着两对人马封路,刑部带着人来,街坊邻居都惊慌起来,家里的儿孙们都大哭着,下人们乱成一团。杨夫人六神无主的情况下也无法分辨什么对错,更没有力气去恨什么,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们,是她的第一本能。
她听了杨侍郎的吩咐,就跟那“急病乱投医”的人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样心狠,就跟丢了魂一样,下了杀人的命令。
同为正室夫人,八福晋难免感叹“嬷嬷,杨夫人日常也有贤名儿,真贤惠人,家里的两个侍妾生的孩子,都给说好亲事。”
“是的是的,我真不是嫉妒的人。我都这个岁数,都有孙儿了,我嫉妒什么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嬷嬷的表情更冷“这是你的家事。老奴来是问你,你在阻扰刑部办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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