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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并非开小差, 而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江泽洲的情绪,影响她和江泽洲之间的氛围。所以她转移话题, 她最擅长的,就是蹩脚地转移话题了。
只是没想到, 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以后会有更多的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
具体是哪方面的。
孟宁的脑海里满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话音落下后,二人同时沉默。
江泽洲显然也察觉到自己话里的内容,极其容易浮想联翩。好在他向来擅长隐藏情绪,只是对面的孟宁,似乎有些藏不住。
脸上红云斑斓。
一抬头,对上他的眼,又强装镇定地移开,给予他肯定回答“是的,我们以后还有很多的第一次。”
江泽洲还挺想看她能淡定到什么程度。
他眉梢轻挑“比如说”
“”孟宁勺子送进嘴边,又放回汤碗里,她顿了顿,突然抬头,“比如说,我记得, 昨晚我们第一次接吻,出师未捷身先死。”
昨晚。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双唇快要贴上时, 不速之客周杨出现,空气里的暧昧瞬间打破。
江泽洲觉得她言之有理“这样吧, 待会儿吃完饭, 咱俩找个地方亲。客厅还是房间,我个人觉得客厅比较好,毕竟昨晚在沙发上的感受, 就我个人而言,还不错。”
一本正经又头头是道,随即,非常绅士地说“但我觉得还是以你的意见为主,你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接吻在哪个地方”
孟宁强逼自己咬牙保持清醒,只是抬头,一两秒的对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空气里升温,发酵。点点滴滴、丝丝缕缕。
好像,他们都在期待。
她一咬牙,唇齿轻颤,不急不缓道“我觉得接吻还是要看氛围的,我们这么讨论,感觉像是在讨论工作,不太好,你觉得呢”
江泽洲笑了声,没搭腔。
正好餐盘里的餐食都吃得精光,孟宁急于逃离这里的逼仄氛围,借机把自己面前的空餐盘,拿去厨房,离开江泽洲的视线。
洗碗靠的是洗碗机,孟宁不知道怎么弄,蹲下身研究上面的各种按键。
余光里突然伸出两只手,架在她身子两边,“蹲着干什么”
孟宁眼观鼻鼻观心“我看一下洗碗机怎么用。”
江泽洲低笑了下,“起来,我来弄。”
天花板的吸顶灯光亮似蟾光,拉扯着江泽洲微弓的身影,投射在孟宁眼前的洗碗机上。深色面板,印着他粗浅的轮廓,一动不动。
孟宁缓缓直起身,可他仍旧岿然不动。
直到她后背贴上了他的前胸。
孟宁想逃出他的包围圈,转身,拉出二人间的距离,腰上陡然一重,被他紧紧地箍住。她眼睫轻颤,耳边有风轻鼓过,是他的温热鼻息。
最后的落地点,是她唇边。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江泽洲并不贪恋,亲一下就放开她,好像工作里走个过场,极为敷衍的双唇贴合,然后挪开身子。
只是嗓音透露出他此刻的瘾欲难忍,声线微哑,浸渍亲昵温情的语调,“乖,到客厅坐着等我。”
孟宁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好半晌,才咽咽喉咙,“哦。”
江泽洲背转过来,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蓦地,伸手摸了下嘴角,似是不满足,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扶额轻笑。
怎么还在这儿回味起来,像个变态。
孟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沙发上坐下的,可能同手同脚也不一定。
不是。
怎么就。
亲上了啊
孟宁坐在沙发上发呆,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个吻。
脸颊温度越来越高,仿佛不是在回忆,而是在回味。
想到这里,孟宁及时打住,拿了杯冰水,一股脑地往喉咙里灌。冷水过喉,让她的身体温度降下来,也让她的大脑冷静不少。
刚冷静下来,江泽洲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然后,在她边上坐下。
不像之前,中间隔着还能容纳一个人的疏远距离。
确定关系的两个人,江泽洲贴在她身边坐下,手往后伸,掠过她肩,到另一头,没放在她肩上,只是放在她身后的沙发椅背上。
孟宁还是心脏狂跳。
她决定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明天一起晨跑吗”
江泽洲面色如常“天气预报说明天下午,可能不能出去跑步。”
孟宁“那去游泳”
江泽洲“你带泳衣了吗”
孟宁摇头。
江泽洲瞥她一眼,一只手按着遥控器挑选视频,随口道“明天早上过去今兮那儿拿泳衣,等哪天有时间了,把东西都搬过来吧。”
孟宁明白他话里的含义,想拒绝,又觉得拒绝显得自己太忸怩了。
合约情侣都能坦然地住在他家,成了真情侣反倒推阻
没必要。
“要不明天早上早点过去反正我的东西也不多,明儿个都收拾好拿过来吧。”
“可以。”
“不过我在你这儿也住不了多久,我的房子快装修好了。”
“你为什么会搬来今兮家”
这问题困扰江泽洲许久。
怕她尴尬,江泽洲没去问今兮,也没问过贺司珩。一开始,江泽洲是想问的,可是他从没把一个女生的名字挂在嘴边过,一旦提及,贺司珩和今兮那种人精,肯定会猜到些猫腻。到时候难为情的,不是他,而是孟宁。
时间久了,江泽洲渐渐也忘了这茬。
孟宁抓抓头发“我住在壹号院,去年年初的时候,楼上发生火灾这事儿还上过新闻,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火势蔓延,把我家给烧的什么都不剩。当时我想找房子租的,但是今兮说她这儿空着,让我搬过来住。”
“原来是这样。”江泽洲记起来,去年年初的晚上,恰好他们一众人在越色,贺司珩和今兮提早离席,后来江泽洲有事找贺司珩,却被告知科室临时接到几个烧伤患者,他已经在医院了。
“我没在外面租过房子,很多东西都弄不明白,什么民用水电和商用水电,又听说很多房东不会退还租金,用各种事找你麻烦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搬到今兮家来了。”
“怎么不回家住”
孟宁已经被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了,驾轻就熟地回答“我们的生活习惯不一样,每天朝夕相处,难免产生摩擦。所以我觉得,还是偶尔回趟家比较好,大家都新鲜,即便做错了事,爸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略显小家子气的想法,说完后,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下,随之反问“你呢,怎么也不住在家里”
江泽洲淡声“家里太吵,一个人住安静些。”
孟宁眨了下眼,失语一秒。
一秒后,江泽洲道“你不一样。”
孟宁嘴角撑起笑“啊”
投影幕布换了一个色调,电影开始前,黑底白字,整个客厅,陷入昏暗之中。
江泽洲的脸浸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下颌线清晰锋利,他转过头,内勾外翘的狭长双眼,溢出一抹笑,尾音拖长“你多乖啊。”
“”
孟宁撇了撇嘴“这什么形容词”
话音落下,男人的身体向她靠近,压在她身上,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孟宁来不及闭眼,看着他与自己离得极近的脸庞,眼睫毛似鸦羽般,细密冗长,眼睑低垂,遮掩不住眼里的迷离之色。
“怎么这么不好骗”双唇贴合,他每一次说话,唇齿间的气息铺洒在她紧抿的唇瓣边,轻而易举撬开她的双唇,将他的气息渡进去,“我一个人住当然是为了,方便些。”
“比如说,现在这样”
以吻封缄。
不是刚才的一触即离,这次的吻汹涌强势。逐渐放大的呼吸声,压抑吟哦,衣料摩擦,周围温度升高。
幕布里的电影仍在放,但没一个人在看。
载入记忆深处的电影有许多,可对孟宁和江泽洲而言,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值得全神贯注的了。
江泽洲吸吮着她的唇瓣,四五月的雨天,空气潮湿,他的气息裹挟凉意,被情意沾染,变的滚烫。气温仿佛能渗透她的皮肤进去,孟宁全身都被绯红蔓延。
她双手无力,耷拉在他肩颈,后背往沙发上嵌,前胸又想往他怀里贴。
进退两难。
体内热意更多,熨烫着她的脑海理智,孟宁不自觉地抖了下,喉咙间溢出一声嘤咛,似喵呜般极小声,缠绕着舌尖,被江泽洲咽下。
这声更掀起他体内的占有欲,他禁锢着她,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爱是占据,是纠缠,是身上或深或浅的印记。
空气里暧昧涌动,热浪迭起,似乎下一秒,与爱情有关的形容词,都会变成动词。意识到这一点,江泽洲猛地回身,他抱着孟宁,下颚抵在她颈。
一侧眸,看到偌大的落地窗里,映照着二人交颈缠绵的剪影。
孟宁身子微发颤,双手颤巍巍地揪着他的衣服,雾蒙蒙的眼,迷离又蛊惑人心。眼下一滴泪痣,在晦暗中,闪着诡谲的光,诱人深入,诱人深吻。
江泽洲在她纤细的天鹅颈上重重一吮,倏地,拉过沙发上的毯子,把她包裹住。
隔着一张毯子,他抱着她,伸手握住她的脖颈,低头,没有接吻,只是鼻尖抵住鼻尖,掺杂情欲的嗓音低黯,喉咙沉出笑“不亲了,再亲下去,我怕是控制不住了。”
孟宁嗑咬着下唇,轻声“嗯,看电影吧。”
压着她的身体挪开,但放在椅背上的手,往下,搭在她腰上,偶尔会揉捏她腰间软肉,时不时附耳低声,和她讨论电影里的情节。
房子空间就这么点儿大,又坐得这么近,其实不用靠在她耳边,就能听清的。
孟宁心里是这样想的,面上却温顺得要命,仿佛江泽洲这会儿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点头答应。
一部电影,两个人都没看进去多少。
电影结束,时钟指向九点整。
孟宁揉了揉眼,身上披着的毯子顺势滑下来,被江泽洲接住,叠好放在一边。
见她面色困倦,江泽洲问“要去洗漱了吗”
孟宁“嗯。”
江泽洲“洗漱完早点睡。”
孟宁“你也是。”
她起身往客卧走,掠过沙发,两三步距离,又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江泽洲背对着她,眼梢挑起,里面情绪赤。裸露骨,满满当当,尽是私欲,“什么时候搬到主卧来和我一起睡”
孟宁想了下,委婉道“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天。”
江泽洲“嗯,如果早知道”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孟宁转过身,“知道什么”
要怎么说呢
知道你喜欢的人一直是我。
如果早知道你喜欢了这么久的人是我,那我们就不会在去年的夏天,重逢又不辞而别。那现在,你肯定不是睡在客卧,而是睡在我身侧。
辗转反侧,江泽洲还是没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他喜欢的人,矜持内敛。她不说,他就不问。
江泽洲笑了笑,“没什么,早点睡,晚安。”
孟宁半信半疑“真没什么”
江泽洲“嗯。”
孟宁“那好吧,晚安。”
回屋收拾衣服,出去洗漱。
抱着睡衣,路过客厅沙发时,孟宁的眼总是往长沙发靠窗的角落位置瞟。真皮沙发,皮面整洁干净,没有一丝褶皱。很难会让人想到,十分钟前,在那上面发生过什么。
混乱到像是风雨飘摇的夜。
外面恰好又起风下雨了,夜雨阑珊。
莫名让孟宁想起九年前的那场雨夜。
当时少年清冷端方的脸,跨越九年,落入她的眼里,竟然成了亲密无间。
时移世易。
她孟宁,竟然也有梦想成真的一天。,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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