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琛人生二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被人从床上踢了下去。
为司徒琛守夜的刘裕感受到王爷浑身上下散发的“寒气”打了个哆嗦, 跪在一边小声询问了一声王爷。
现在刚刚过了子时,要接着睡还能睡上一会儿。只是这本就是王爷的屋子, 总不好留荣国侯在这儿继续撒野, 反倒让王爷另换一间屋子吧。
“本王就不信还治不了他了!”司徒琛还是头一回和贾赦抵足而眠, 很显然这次体验很不好。
看着挠了两下肚皮吧唧着嘴接着睡了的贾赦, 司徒琛果断让刘裕把贾赦拽到床榻外侧。
这回换他在床榻里面!
贾赦睡得沉, 对他把司徒琛踹下了床以及被刘裕拽到床榻外侧一无所知。司徒琛瞧了眼贾赦重新平躺下去, 正当司徒琛要入睡的时候,贾赦翻了个身搂住了司徒琛的胳膊。
竟然还蹭了蹭!
司徒琛黑着脸尝试着将胳膊从贾赦的怀中拔出来, 但贾赦抱得太紧, 司徒琛调整了几次都失败了。既然只能这样了, 司徒琛直接侧卧着另一只手搂住了贾赦,被子下的腿也压到了贾赦的腿上。
以往司徒琛的侍妾都畏惧司徒琛,所以在司徒琛的床上躺着的时候都是直挺挺的。只有司徒琛搂着别人的份儿,还从未有过司徒琛被人搂着胳膊睡觉的时候。
竟然还挺舒服的。
司徒琛没比贾赦少喝多少酒,虽然醒过一回, 但很快又睡了下去。刘裕屏气凝神听了一会儿帐子里的声音, 在确认司徒琛睡着以后私自点了一块安神香。
昨天司徒琛和贾赦喝酒的事情司徒彻是知道的, 所以还特意比往常晚些时候过来向司徒琛问早安。不过在司徒彻来的时候司徒琛还在睡着,司徒彻点点头表示他先在隔壁温习功课, 等父王醒了再来。
一夜好眠,司徒琛睡醒后觉得神清气爽, 一点都没有宿醉后的头疼。
在司徒琛起身后坐在床榻边穿布袜的时候, 贾赦依然睡得迷迷糊糊, 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胯下的小帐篷支得很高。司徒琛的状况也没好哪里去,在床榻边上坐了一会儿,穿好靴子平复了一会儿才起身到屏风后面小解。
刘裕在司徒琛从屏风后面出来,伺候司徒琛更衣的时候说起了世子刚才来过请安以及在隔壁温习功课的事情。司徒琛点了点头,今天他确实是起来得有些晚了。
“让府里的郎中过来给恩侯瞧瞧,行的话就开一剂去火降燥的代茶饮给恩侯煮两壶,醒了看着他喝下去。”司徒琛说罢瞧了眼依旧睡得四仰八叉的贾赦。
看到贾赦依旧挺立的小帐篷,刘裕目光低垂明白了司徒琛的意思。至于煮两壶,一壶给荣国侯,那一壶就是王爷喝了……
司徒琛过去和司徒彻用了早饭,又考校了司徒彻的学问以后贾赦才睡醒。
摸了摸凌乱的发髻,贾赦对昨晚上他喝多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他怎么在勤王府歇下了,而且这屋子好像是司徒琛的吧……
“荣国侯醒了,可要梳洗?”刘裕得了司徒琛的吩咐,在凉茶煮好后一直等着贾赦起床。贾赦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衫还算完整,随后松了口气。“刘公公,昨晚……”
没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梳头小太监侍候着贾赦梳头,刘裕一本正经地说着贾赦昨晚一脚将王爷踹下了床的事情,吓得贾赦一哆嗦。
“诶呀,嘶……”
贾赦一哆嗦导致梳头的小太监没跟上贾赦的反应,扯下来几根贾赦的头发。
刘裕紧接着说王爷并没有生气而是接着睡了,早上起来后还让他煮两壶去火降燥热的凉茶端过来。贾赦以为司徒琛觉得他睡觉不老实是因为体内有火才给他喝凉茶,一点都没往其他方面想。
“嗯?这凉茶味道好像有些不同,是王爷府里新研制的方子么?”贾赦尝了一口就察觉出来和以往喝的凉茶不是一个味道。
当然和以往不同,这可是代茶饮啊。刘裕心想他若是说这是代茶饮,荣国侯说不定就不肯喝了。
听刘裕说这是府里郎中配制的,贾赦就没多做怀疑。这又不是贾存周家的凉茶,不会往里掺毒药的。
毒药确实是没有,但司徒琛极其记仇,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贾赦?很快贾赦就发现了问题,那股熟悉的香味儿又从他身上出来了!
虽然味道很淡,但坐在他身边绝对能闻出来!
看着怒气冲冲进来的贾赦,司徒琛还特别不要脸地嗅了嗅说道“就是这个味儿!”
两个父辈剑拔弩张,司徒彻见状立马溜了出去,到时候别溅他一身血……
薛家在太医院的帮助下将冷香丸的药方调整了一下,排毒的效果没那么强烈了,但香味却是更加持久了。
以往是三个月,如今能保持半年的时间!
再过一个月皇帝陛下就要说秋狝的事儿了,到时候他带着身上的味道去秋狝,他这脸还往哪儿搁?
“搁本王这儿,本王挺喜欢的。”
贾赦白了司徒琛一眼,气呼呼地坐下来质问司徒琛为何要这么做。司徒琛直言不讳贾赦昨晚腿脚不老实,身子里有火才胡乱蹬被子,他让府里的郎中给贾赦开了点代茶饮给贾赦去去火儿。
顺便加了半颗冷香丸……
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把堂堂王爷从床上踹了下去,司徒琛没大半夜让人把自己扔到大马路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还真算客气了。司徒琛见贾赦气儿有些消了,和贾赦说起了二房那边的事情。
听说老太太给元春请了一位宫里出来的嬷嬷,贾赦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仿佛这样才是正常的。
“老太太打元春那孩子出生的时候肯定就琢磨起来了,想让元春飞上枝头当凤凰好帮扶二房呢。”老太太上辈子就是这么做的。只可惜元春命薄,好不容易在宫里熬出了头,省亲过后没多久就病逝了。
估计是被病逝的吧……
一想到元春进宫当贤德妃,贾赦立马站了起来。
上辈子元春做贤德妃的时候,那时的皇帝不正是眼前这糟老头子么?
感受到贾赦眼神的打量,司徒琛有种被盯上了的感觉。贾老太太该不会是琢磨着把那个贾元春嫁到他的府上吧!虽说还不清楚那位姑娘相貌如何品相如何,但就凭他是贾家二房的女儿,司徒琛就不像让她进自家的家门。
“老太太该不会是把主意打到了彻儿身上了吧……彻儿和贾元春差了七岁呢,老太太甘心让她的孙女去做妾?”
贾赦总不能告诉司徒琛还有十多年他就要当皇帝了,老太太打的是司徒琛这位皇帝的主意吧……
现如今贾赦只能说不知道。
想着贾老太太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司徒琛也就没继续猜测。估计再过两年老太太就能更加认清现实,与其让孙女嫁进皇家做妾室,还不如在江南找个家境殷实的富商做挺直了腰板的正室呢。
一说到下一辈儿的婚事,司徒琛便想起了自己的独女。虽然是庶出,但教养十分得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分符合贾赦儿媳妇的标准。
看到司徒琛一副要不要考虑一下的表情,贾赦直接拒绝了。
且不说小郡主岁数比大儿子小三岁,比小儿子大三岁这么有些尴尬的年龄,最主要的还是不想让自家出个驸马爷。
驸马爷听着好听,但大齐的驸马爷可没想象中的那么风光。
一旦做了驸马,仕途基本上就划上了句号,一辈子只能待在一个虚职上养老。而且大齐的公主和驸马是分开住的,驸马想见公主还要经过陪嫁嬷嬷的同意。这就导致了驸马多半只将公主当作吉祥物护身符一般供在公主府,许多公主到最后都郁郁寡欢英年早逝……
司徒琛见贾赦半天不说话,以为贾家和王家已经定了娃娃亲。贾赦摇摇头,不过贾琏经常到王家玩,倒是和王熙凤相处得不错。至于能不能成为青梅竹马进而坐实夫妻之名,这还得看日后的。
婚姻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求,司徒琛只好感叹一句两家没有结为亲家的缘分。
“不说这些了,今天再练一练弓箭,等会儿我就回去了。对了,你另外那半颗冷香丸呢?”贾赦装作不经意问司徒琛另外半颗冷香丸的去处。为了将心中的计划掩盖妥当,贾赦就说回去给大儿子吃。
到时候就能将香味推到孩子身上了。
司徒琛觉得这事儿贾赦虽然做得有些不地道,但还是让刘裕将那半颗冷香丸给了贾赦。闻了闻是冷香丸以后,贾赦将盒子装进了袖子里,随后拉着司徒琛去了王府的校场。
随着日头的上升,司徒琛练习了一会儿就累了。贾赦将弓箭搁在一旁,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一饮而尽,趁这功夫,将冷香丸捏散融进了司徒琛的茶碗里。
因为是新的方子,所以司徒琛也没喝出什么异样来。
直到司徒彻和司徒彻用饭的时候,司徒彻嗅了嗅四周,觉得屋里似乎还有贾叔叔身上的味道,问了一句贾叔叔吃了多少冷香丸。
冷香丸这种香气是随人走的,不存在“余香绕梁”的情况。察觉到不对劲的司徒琛立马走到屋外,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身上。
还是熟悉的味道,司徒琛立马黑着脸去了荣国府。
“独香香不如众香香,王爷不是喜欢这个味道么,怎么好像不开心?”贾赦说着关怀的话,就差在脸上写着你咬我啊几个大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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